第十二章(我好想搞黃,但是要過渡)
“少爺都快把自己關房里一天了。” “連飯都沒用。” “這可怎么是好。” 永和急得來回踱步,公子自前天在外面過夜回來后就失魂落魄的,可他不在身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還沒來得及問,公子就把自己關在書房了,還說一概不準人進去。那聲音涼得,就沒見過柳家公子有過這么冷的神色。 “咔——” 竟是書房開門的聲音。 永和立刻低頭候在一旁,“公子可要用飯?” 屋里昏沉黑暗沒有點燈,此刻乍見天光有些刺眼,柳濯月提袖堪堪遮了一遮,回道:“不必,去江府。” 有些事情總要去面對,有些答案也總要去求得。 不過他也不會這么輕易放手。明明是她先用一腔熱意暖了自己的心臟,又怎么能擺擺手便說忘記。 年少時她黏著他,一顆團子似的跟在他身后,跟他要了一個約定。 在梧桐的重重落影下,在夏日的煦煦熱風中,余暉做媒,鳥鳴見證。 小江漾捧著一個剛捏好的泥土小人,芙蓉白團似的小臉上全是汗,眼睛里閃著耀耀的光,她笑意澄澄地看著他,“月亮哥哥,我送你一個玉兔小人,你能不能答應我,要一直陪著我,一直陪著漾漾啊。” 似乎是微風太襲人,又或者是小姑娘眼底的期待太耀眼。 他已經忘了當時自己是什么語氣,但是還能記得,聽到這段話的時候,自己錯亂的心跳。 他回道:“好。” 可她又怎么能說年少的喜歡做不得數,她對他的依賴,眷念,是實實在在存在過的。如今他們已經做了那么親密的事情,即使開始時是個誤會,那也是響當當的事實了。 即便她當時尚年幼,他對她也非男女之情。 可是長久以來的思念會變成執念,當他看到她時,他的心就已經落在了實處。 是喜歡的。 尚京城有處通明街,交接南北兩區,南區是琴坊歌舞,珍饈酒樓,尋歡作樂處。北區是字畫筆盞,書院門庭,文人墨客結交之地。 這通明街橫跨南北兩區,商人小販群聚,賣有各式各樣的珍奇小物。老字號餛飩攤,番邦瓜果,甚至算命打卦,春宮圖冊,應有盡有。 人多便熱鬧,叫賣吆喝,砍價罵聲,不絕于耳。 翠濃很少出府,見這般熱鬧景象又是害怕又是向往,緊緊牽著江漾的手,湊在她耳邊說:“小姐,你的店到底在哪啊,這人好多,您之前一個人來就不怕嗎。” 江漾今日沒穿男裝,身著粉襖裙裾,發上插了一只月牙兒簪,帶著輕紗帷帽,一副老道的樣子:“怕什么,牽著我必不會丟了你,馬上就到了,讓你看看你家小姐的陶玉軒。” 兩年前她求著母親給了自己一個店鋪,蘇照不是不愿,只是怕江言成不肯,他們又吵起來。可耐不住江漾百般哀求,就給了她一個通明街上的小鋪子,實在是小,連內堂都沒有,也惹不了江言成注意。 可這樣就讓江漾十分心喜了,她把這個小鋪子當成乖兒子一樣,每過幾天就去送自己畫的小物件燒成陶瓷,生意竟也不錯。 待到了地點,翠濃捂著嘴笑:“小姐,這就是您的陶玉軒啊,我還以為多大呢,這站十個人都嫌擠吧。” 江漾玩鬧地敲了一下她腦袋,“竟敢嘲笑你小姐了,還不快把我的畫冊拿出來。” “好好好,哪忘記了您的寶貝呢。” 翠濃乖乖拿出了包裹里的畫冊。 “嘿,小姐來了啊,您前些日子送的嫦娥仙子陶人賣的極好,這還有幾個人定下了您的下一個陶瓷物件呢。”是代掌柜的過來相迎了。 “王伯,我這日送來了幾個花鳥圖像,您幫我看看哪個最好啊。” 這位王伯年紀雖到暮年,但是從小從事市井,見的事情多了,對這位別人嘴里“拋頭露面”的江小姐頗有幾分欣賞,他們時常一起探討泥塑的色彩神態,也算是老少之交了。 “小姐,這小狐貍的瓷人好好看啊。”翠濃在柜臺看到一組動物陶瓷小人,個個憨態可掬栩栩如生的,忍不住問江漾討了一個。 江漾拿小狐貍的時候,在旁邊看見了一只兔子,玉兔抱著月亮,雙耳垂起,眸子泛紅。 嘖,很熟悉的感覺。 便把兔子也拿過來了,放在了袖里。 與王伯商量了完這一月的出售思路后,便準備去南街瓊玉樓打包一份芙蓉酥給母親帶回去。 剛出陶玉軒,卻看見小安在門口。 “小安你怎么出來了啊。”翠濃向他招招手。 小安走近道,“小姐,方才柳公子去江府拜訪,知道了您在通明街里,現在在瓊玉樓候著您呢。” 江漾心里澀澀的,她知道他們總要座談一遭,卻沒想到這么快。此刻說不清是心虛還是什么,她長嘆一口氣,讓小安帶路去了。 瓊玉樓占地頗大,有瓊玉街之稱。一樓大堂喝茶聽書吃飯,二樓供雅間給達官貴人,叁樓更是可以聽戲做曲,有供養的瘦馬歌姬作伴,是個銷金窟和醉魂處。 沒想到柳濯月看起來清風霽月的,居然也愛這奢靡之處嗎。 走近瓊玉樓,便有小廝上前把她們帶進了二樓雅間,江漾深吸了一口氣,壯了壯膽,推門而入。 入眼便是皎潔的一片白,衣袂飄帶,玉人之姿。 江漾暗暗在心里嘲笑自己一開始怎么會把趙歸林認成他,明明是兩個性格迥然不同的人。 今天估計要談一些前日的事情,于是就讓小安送翠濃回去了。終究是要單槍匹馬赴鴻門宴了,江漾心底暗曬。 許是看出了她的不安,“漾……江姑娘不必緊張。” 柳濯月指了指桌上的好菜,“江伯母說你近日最愛吃瓊玉樓的秋蟹和芙蓉酥。” 江漾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只是還是有些放不開。 忽然有雙修長潔白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有些暖,江漾一愣,終于抬眼看他。 他這才道,“漾漾,不要怕我。”聲音竟帶了懇求。 江漾聽到這聲漾漾,不知怎的,就卸下了心房,她拿起一杯茶一口一口抿著,開口道:“你既然已去見了我母親,應該知道我答應嫁給你了吧,雖然,有些別的原因。” 柳濯月點點頭:“伯母都與我說了,近年來你們受苦了。” “那……那你也不生氣嗎。” 他輕輕笑了一聲,反問道:“你不是知道答案嗎。” 江漾微愣,不知道為什么,她知道柳濯月不會生氣的,不止是因為,他們云雨過的原因。 他又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的。只要你今后心里只有我。” 他在暗示趙歸林。 江漾心底泛苦,趙歸林估計根本就想不起來自己吧。 “我與趙歸林……已經沒有關系了。” “漾漾,別露出這種表情,別露出這種被別人傷害了的表情。”柳濯月把她的手攏住,在她的手背上輕捻,“我會難過的。” 這真奇怪,明明是登徒子的做派,他做起來卻一點都不讓人討厭。江漾只覺得自己的手似有一股熱氣直傳到了心底,催的人癢癢的。 她抽回自己的手,轉移話題道:“小時候,我都叫你什么呢,當時我叫你柳公子,還被母親笑話了。” 柳濯月此刻才真心笑了起來,眉目都顯得更傳情了些,“少時我還是國公府的子孫時,名叫趙越,走成越。母親與柳太傅在一起之后,我便叫柳濯月了。”他又直直的看向江漾,“那你猜,你當時叫我什么呢?” 江漾有些懵懵的,斷斷續續道:“我只覺得,你很像月亮。” 說完這句話之后,柳濯月笑地愈發深,江漾覺得他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掏了掏自己的袖口,拿出一只玉兔瓷偶。 “送你啦,玉兔哥哥。” “噗……咳咳。罷了,你想叫什么便叫什么吧。”但卻小心翼翼拿起那只兔子,放進胸口處,又道:“我書房還有一只兔子,丑丑的,漾漾到時候可以去認一下親。” 這人,其實老壞了吧。 夢里那個給自己擦手,摸自己頭的那個人,其實就是柳濯月吧。 交談了幾句之后,親密了些。江漾發現柳濯月并不像尋常書生,和他聊天甚是開心,更令人歡喜的是,他居然也喜歡看話本子。 “我屋里有很多絕版書冊,你若是早些過來,便能看到了。”柳濯月笑意盈盈。 江漾覺得這個人總在若有若無的勾引自己。實在是,他的眼神太澄澈動人了。 正要回他,門前卻突然傳來了一男一女的喘息,還有衣衫挑落的剪影。 我的老天爺。 哪家野鴛鴦上錯樓了啊。 那雙男女絲毫未覺。吮吸親吻的水聲嘖嘖大的嚇人,“好哥哥,您可快疼疼蘭蘭吧,奴家下邊兒都要癢死了。” “蘭meimei,你這下邊可真勾人,呃啊……”那男子發出了一陣喘息。 江漾直接臉上爆紅,但是她好像知道這個女主角是誰。那兩個似乎就要推門而入,柳濯月正皺眉準備開門去提醒他們,就被江漾拉住跑了兩步塞進了側房的柜子里,然后自己也進去了,留了個縫觀察。 那女子正是她的庶妹,江若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