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
“剛子給我打電話了。”吳所畏眼神陰郁郁的,“他說你看了我以前的照片,臉色就變得特別差,他怕你想不開,就讓我勸勸你。” 池騁,“……” 吳所畏突然有點兒哽咽,“你不就嫌我以前太肥么?不就怕我反彈么?我告訴你,我要真變回以前那樣,不用你說,我自個就走人!” 池騁被吳所畏氣笑了。 “那我現在就不想要你了,你趕緊肥起來吧。” 吳所畏眼珠爆紅,拳頭像雨點兒一樣砸到池騁身上,如一匹兇悍的野狼,狂撕亂扯,啃咬踢踹,一副要把池騁弄死的架勢。 池騁就那么任他折騰,直到吳所畏折騰不動,頹喪在池騁的懷里。 “體重打敗愛情。”吳所畏訥訥地說。 池騁使勁在吳所畏臉上捏了一下,“瞧你這傻樣兒!我跟你鬧著玩呢,你在我身邊能有反彈的可能性么?我就是cao也給你cao下去幾斤rou。” 吳所畏臉繃著不說話。 池騁又在吳所畏后腦勺上拍了一下,佯怒道:“讓你鍛煉就跟害了你似的!不就累一點兒么?至于給我甩臉子?你怎么這么大脾氣?嗯?” 吳所畏還是不吭聲。 池騁在吳所畏腿根兒最敏感的rou上捏了一把,吳所畏疼得嗷嗷叫喚。 “滾蛋!” 池騁臉一沉,又去捏吳所畏的大蛋。 “你讓誰滾呢?嗯?” 吳所畏又疼又急地去踢踹池騁的命根,池騁吃痛,將吳所畏擰進懷里一頓收拾。吳所畏不屈不饒,抄起地上的拖鞋就朝池騁的身上招呼。 倆人半打半鬧地折騰了好一陣,最后,池騁強行把吳所畏按住。 “畏畏,你怎么打我都成,但你不能讓別人打一下。” 吳所畏僵愣片刻,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你當初怎么那么沒出息?張寶貴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就那么任他罵,任他踹?連點兒反抗都不會?” 吳所畏怎么都沒想到,池騁竟然因為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無端生出一股悶火。 “我哪知道那會兒我怎么想的?”吳所畏叫屈,“再說了,都過去多久了?我又沒在你面前窩囊,你急啥?” “你說我急什么?”池騁說著說著臉又沉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又傻乎乎的讓人家欺負,不敢反抗?!” “你覺得這事可能再發生在我身上么?”吳爺爺瞪圓眼珠子,“誰敢欺負我一個試試!” 心病還須心藥醫,吳所畏的這一句話,讓池騁心里舒坦不少。 “來,和我做個保證,以后絕不吃一點兒虧。” 吳所畏原本覺得沒那個必要,可池騁偏要他親口做出保證,吳所畏拗不過他,只好賴賴地說:“我保證,以后絕不吃一點兒虧。” 不料,池騁再次要求,“說一百遍。” 吳所畏沒想到,硬漢被逼急了也會變得娘們兒唧唧。 “我不說。” “不說是吧?不說就做一百個俯臥撐。” “……我保證,以后絕不吃一點兒虧;我保證,以后絕不吃一點兒虧;我保證,以后絕不吃一點兒虧……” 吳所畏肯這么呆呆地重復,并非怕做一百個俯臥撐,而是他看出來池騁真的心疼了。 說完之后,池騁再次審問吳所畏:“記住沒有?” 吳所畏點頭,“記住了。” “你以后要敢讓別人打你一巴掌,我就還你十巴掌。” “憑啥?”吳所畏急了,“要是別人存心整我呢!” “我不管,你給人家機會整你,就是你的責任。” 吳所畏氣憤不已,哪有這種人?我讓人家整還成我的錯了!剛要反駁一句,突然想到另一種方式出氣興許更好,于是換了一種口吻。 “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我又想起以前的一件事。有一次我和張寶貴頂嘴,他當時朝我肚子上給了好幾拳,打得我直吐……” “行了。”池騁陰著臉打斷,“別說了。” 吳所畏心里的不爽煙消云散,使勁在池騁肩膀上捶了兩拳,笑得特過癮。 等他笑夠了,池騁又放出一個重磅炸彈。 “從明天開始,每天鍛煉兩個小時,外加一個小時的散打基本功練習。等你基本功扎實了,我再教你一些散打的實用招式,省得以后出門不放心。” 吳所畏抱怨,“為什么不直接給我請兩個保鏢啊?” 保鏢?池騁暗忖道,秘書都不想給你配,你還想配保鏢? 汪朕這個人至今還盤踞在池騁的情敵陣營里,池騁能讓吳所畏沾染與他相關的職業么? “誰厲害也不如你自個厲害。”池騁揪著吳所畏的耳朵說,“聽我的,對你沒任何害處。” 張寶貴請局里的辦公室主任吃飯,想暗中打探打探情況,連帶著請了池騁。本來沒抱多大希望,不想池騁竟然賞了這個臉。 而且,他比主任還先一步到的。 張寶貴喜出望外,拍著池騁的肩膀說:“沒想到你還真來了。” 池騁淡淡說:“正好有空兒。” “來來來,咱先里面坐,我估摸你趙叔也快到了。” 池騁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三個人圍坐在一張大桌子上吃飯,張寶貴和辦公室主任熟絡的聊著,池騁就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極少插口,也不玩手機,做得相當穩。 辦公室主任笑著和池騁調侃,“大池啊,平時你都是第一個走的,今兒怎么不著急了?” 池騁語氣平和地說:“因為我還沒吃飽。” “哈哈哈……”張寶貴爽快大笑,急忙招來服務員,“再給我們池公子上一道菜,想吃什么啊?隨便點。” 池騁說:“來一份燙嘴豆腐吧。” 沒一會兒,冒著熱氣的砂鍋端了上來,嫩白的豆腐還在里面翻滾著。 池騁夾了一塊,遞到張寶貴碗里。 “哎喲,謝謝我侄子了。”張寶貴一臉堆笑,“晾一會兒再吃。” 不料,池騁卻說:“這豆腐必須趁熱吃。” 張寶貴二話不說,直接把豆腐夾進嘴里。還沒嚼,就被一股熱浪燙得舌尖刺痛,剛要吐出來,就聽池騁在那別問。 “好吃么?” 張寶貴咕咚一口咽了下去,食管內壁被燙出一溜血泡,好半天才擠出倆字。 “好吃。” 池騁不動聲色地把筷子伸進砂鍋里,又撈出一塊。 “好吃就再吃一塊。” 張寶貴,“……” 菜吃了不到一半,張寶貴就因為胃疼難忍,佝僂著背去了衛生間。 池騁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張寶貴走得急,沒感覺身后有腳步聲,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一股大力襲上他的后背。他身體一搖晃,胃部重重撞在洗手池邊緣,里面的熱豆腐翻云覆雨。又一股強力迫得他急轉身,涌到嘴邊的豆腐沒收住,全部吐在了池騁的鞋上。 抬頭一看,張寶貴臉色驟變。 “池公子,真對不住,我這……” 說著就抽出兩張紙巾要給池騁擦鞋。 不料,池騁俯身扼住張寶貴的手腕,陰戾的聲音重重地砸了下去。 “讓它從哪來的,就回哪去。” “……” ☆、212 我可什么都看到了。 幾塊豆腐,把張寶貴折騰得苦不堪言。 他的食道和胃均被燙傷,這幾天一直在醫院掛水,不僅吃東西的時候難受,連喘氣都伴隨著陣陣抽痛。一旦咳嗽起來,心口的rou像是被鈍器狠狠擊打,簡直要了他的老命。 這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痛苦來自于心理方面。 這幾天,張寶貴的腦子里時不時浮現那天在衛生間,他趴在池騁腳上舔食穢物的場景。這種屈辱,對于五十來歲的中年人而言是毀滅性的,已經在他心中烙下了重重的一道陰影,終生揮散不去。 他不明白,自個與池騁無冤無仇,怎么會遭到他如此對待? 即便池騁仗著身家顯赫,可以任意胡作非為,可他總要有個理由吧? 還有吳所畏,張寶貴總覺得這人有問題,即使吳所畏一再強調他與張寶貴不認識,可張寶貴依舊覺得兩人之間有瓜葛。 為了弄清真相,他找人暗中調查吳所畏。 當他知道吳所畏就是當年被自個擠兌出單位的吳其穹時,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其實他一開始見到吳所畏,腦中還閃過吳其穹的影子,但他覺得倆人的氣質差別太大了,根本沒有絲毫重合的可能性。 可事情偏偏就是這么湊巧。 當初被他視如草芥的二愣子,現在竟然成為年輕有為的企業家,出類拔萃不說,還成為牽扯他前程的一張王牌。 這兩天,張寶貴每每想起當初對吳所畏的所作所為,心里都會不寒而栗。 但讓他趁早抽身,放棄這么一個好的晉升機會,他又心有不甘。畢竟熬了這么多年,為的就是這么一個位置,多少屈辱都受過了,再大的險境也得繼續往下闖。 所以身體剛恢復一些,張寶貴就去找吳所畏了。 這一次,他是提著東西,帶著滿滿的誠意過去的。 吳所畏依舊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既沒有含恨在心的報復跡象,也沒有不計前嫌的包容之意,完全視張寶貴為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