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時候把這個瓶子給我灌滿了。”

    吳所畏當下明白了池騁的意思，不情愿地說“我不當街尿了還不成么？我憋著，回來在尿不成么？”

    “拿著。”池騁態(tài)度冷硬。

    吳所畏沒好氣“那要是沒有呢？也要硬往里面灌么？”

    “你喝了那么多湯，之前還喝了一瓶啤酒，肯定會有的。你不僅要灌，而且要灌滿了，管不滿擠也得給我擠滿了。”

    吳所畏剛要反駁，池騁強勢堵了回去。“再吱一聲換桶裝的了。”

    “……”

    上車，吳所畏把礦泉水瓶往副駕駛位上一扔，心里憤憤的，這叫什么事啊？去聊個天還得捎瓶尿回來！

    ……

    開車去郊區(qū)的路上，剛子問池騁“你知道是誰第一個發(fā)現(xiàn)汪碩在北京的么？”

    “發(fā)現(xiàn)？”池騁斜了一眼剛子“他不是來之后就去找郭城宇了么？”

    “不是，李旺和我說，是郭城宇開車在路上發(fā)現(xiàn)了汪碩，翻護欄橫穿馬路把他攔下來的，當時郭城宇要不把他攔下來，汪碩就直接走人了。”池騁冷哼一聲“他眼神倒挺好使。”

    “李旺也納悶呢。”剛子說“都分開七年了，郭城宇還能一眼把汪碩從人堆里認出來，而且還是開車的時候，真夠能耐的！”池騁臉上的溫度越來越低。

    剛子用余光掃了他一眼，猶豫著后面的要不要說。

    “說。”命令的字數(shù)越少，違抗的可能性越小。

    池騁堅硬的眉骨出強擰出兩道陰冷的輪廓，心就像窗外的夜色，伸手不見五指。在小路繞了幾道彎，總算到了池騁之前租的那幾間平房，曹cao算起來，池騁也在這住了四五年，亂七八糟的東西也置辦了不少。家具還好，誰想要誰搬走，關(guān)鍵是長時間養(yǎng)蛇，房間陰暗潮濕，很多地方都有裂縫，這幾天一直忙著修繕。下車之后，剛子就和那些人一起歸置去了。

    池騁私處轉(zhuǎn)了轉(zhuǎn)，雖說以前住在這就圖個清靜，但住了這么多年，再冷清也有感情了。門口的小池塘有漲水了，以往到了這個季節(jié)，水里就會鉆出很多小腦袋，那些都是他的兒子們，在里面游來游去。池騁蹲在池塘邊抽煙，看著被夜色籠罩的池水泛著幽深的光。

    突然，草叢里傳來一陣動靜。養(yǎng)了這么多年蛇，池騁自然能聽出這是蛇的動靜。讓他詫異的是，他走之前把蛇都搬空了，可這條蛇的氣息依舊很熟悉。

    除了刺溜刺溜的響聲，池騁隱約還聽到了人的喘息聲。順著聲音走過去，用腳撥開濃密的草叢，眼前的情景讓他胸口一震。汪碩就躺在草叢里，兩只手墊在腦袋下面，冷幽幽的眼神看著天，他的脖子上繞著一條小蛇，不過手指粗細。目光卻很凌厲。

    池騁沒說話，定定的看著地上的汪碩。汪碩很快把眼睛轉(zhuǎn)過來，促狹一笑。

    “大晚上不回家躺著干嘛？”池騁的語氣很生硬，但汪碩一點兒都不在乎。手枕著腦袋，身上就跟沒骨頭一樣，冷魅的目光刻意地在池騁身上打量著，就像蛇窺視著獵物一樣。“你搬走的這半年時間，我經(jīng)常來這玩，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池騁眼神變了變，說：“麻利兒滾回去睡覺。”

    “今兒我就在這睡了。”

    池騁俯下身，一把將汪碩拽了起來，兇悍的目光注視著他，“少給我整幺蛾子，該回哪回哪！”

    汪碩臉上依舊是不正經(jīng)的笑“你這樣，我會以為你是心疼我著涼。”

    “不作你能死么？”池騁表情極寒。汪碩靜了片刻，突然笑了。

    “你當初搬蛇的時候落下一個蛇蛋。”說著，將盤著蛇的手臂抬起，舉到池騁的面前“就是它。”

    這一瞬間，池騁突然有種錯覺，錯以為汪碩還是最初那個不諳世事的模樣。

    他一直記著一句話，只有心里極度干凈的人，才能和動物親密無間地待在一起。如果不是發(fā)生了后面一系列的事，他始終以為這個是真理。

    “為什么在這待了半年都不露面？”池騁問。

    汪碩對著池騁淡淡地說道“我經(jīng)常在這露面，是你不來而已。”

    “蛇已經(jīng)搬家了，我為什么還要來這？”池騁突然加重了語氣。

    汪碩又笑了“你心都搬家了，怎么會發(fā)現(xiàn)我？”

    池騁楞了片刻，默然開口，“回去吧。”說完，轉(zhuǎn)身往遠處走，走了十幾步，目光驟然變狠，幾大步跨了回去，蹲下身一把抓起汪碩的衣領(lǐng)，吼道“滾！”

    汪碩依舊趴伏在地上，用力將池騁的手從衣領(lǐng)上拽開，耳朵繼續(xù)貼在草皮上。“你知道么？你走路的步調(diào)一點兒都沒變，一秒3步161厘米。”

    池騁緩緩地站起身，決定遠離這個讓他不淡定的人。

    “大黃龍死了。”汪碩在池騁身后說。池騁的腳步?jīng)]有停。汪碩突然從草叢里站起來，朝池騁沖過去，竄到他的身上掐住他的脖子，赤紅著眸子吼道“池騁，你他媽的不是人，你竟然把大黃龍弄死了！！”

    池騁一字一頓地說“從你干出這種事開始，這里的蛇都該死。”汪碩突然將手中這條養(yǎng)了半年的毒蛇拿到嘴邊，一口朝七寸咬了上去。蛇血噴了池騁一臉。池騁瞳孔驟裂，吼聲震得大地都在搖晃。“你他媽不想活了？！”

    汪碩依舊云淡風輕的“你不知道把？其實人也是有毒的。”說完，將手心已經(jīng)死了的蛇一把摔到地上，站著血的薄唇猛地鐵道池騁的嘴上。

    ……

    吳所畏和姜小帥聊著聊著，突然有了尿意，在衛(wèi)生間嘩啦啦解決完，一臉舒暢地往外走，還沒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臉色就變了。“草！”又沖回馬桶旁，眼睜睜地看著水流把他好不容易攥的黃金水沖走了。一臉糾結(jié)的走出來，把瓶子放在桌子上，和姜小帥說“借我點兒尿。”

    “啥？”姜小帥聽愣了。

    吳所畏說“有尿沒？”

    “正想去尿。”姜小帥作勢要起身。

    “別走！”吳所畏突然攔住姜小帥，把礦泉水瓶舉到他褲襠處“尿這里，尿這里。”

    姜小帥一臉黑線“大哥，沒你這么惡趣味的。”

    “真有急用啊！”吳所畏把池騁之前提的要求和姜小帥說了一下。姜小帥忍不住想了“他醋勁夠大的啊？”

    “他就是存心找茬兒，瞧我不順眼。”

    “那你還這么聽他話？”姜小帥說著要把瓶子扔了。吳所畏趕緊攔住了“我他媽也不想聽他的，關(guān)鍵是我要不帶一瓶尿回去，他肯定又得想方設(shè)法逼我在不該尿的時候撒尿。”

    姜小帥胯下一緊，眼神陰邪邪的“你該不會還被他玩到失禁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