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簡單的聊幾句后,吳所畏心情放松多了。“我發現我對你還挺有好感的。”吳所畏說。 汪碩問:“為什么?” 吳所畏說,“可能因為你長得也就那么回事。”說完忍不住笑了。 汪碩一點兒都不生氣,問:“和池騁好了多久了?” 吳所畏一琢磨,“大半年了吧。” 汪碩調侃道,“打算什么時候分?” “你猜。”吳所畏說。 碩琢磨了一下,說:“年底吧。” “這么快?”吳所畏表示吃驚。 汪碩開玩笑似的說,“我估摸你那趟去夏威夷沖浪的計劃要取消了。” 吳所畏微斂雙目,“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夏威夷?”這個旅游計劃他只和池騁說過。 汪碩不咸不淡地說,“你師父和郭子剛從馬爾代夫回來,你看著眼熱,肯定得和池騁提出旅游的要求,池騁最喜歡沖浪,首選之地就是夏威夷。你們公司業務那么繁忙,你現在肯定騰不出功夫來,只能到年底。” 吳所畏就想知道一點,“你怎么猜到我會和池騁提出要求?” 汪碩摸了摸吳所畏的頭發,說“因為你就是個小孩。” “小孩不敢當,反正就是看著比你年輕點兒。”吳所畏謙虛了一下。 汪碩又笑了,扭頭朝汪朕說:“別光顧著自個兒吃,給客人削一個水……” “果”字還沒出來,就發現籃子空了。吳所畏也震驚地發現了這一情況,起初還以為搞錯了,結果看到兩個垃圾桶滿滿的果皮,禁不住咽了口吐沫。大哥,就算我摳門兒,買的少了點兒,也別這么寒磣我吧? 汪碩突然想起什么,很好奇地朝吳所畏問,“他們為什么管你叫大鐵頭?” “因為我能拿腦袋碎板磚。”雖然這門兒工夫已經廢了,吳所畏提起來還是蠻自豪的。 汪碩笑了,“那你可以和我哥切磋一下,他也有這個本事。” 吳所畏挺驚訝地看向汪朕,很快又覺得這種驚訝沒必要,這身本身就像一塊鐵鑄的,渾身上下哪不硬啊?不敢和汪朕對話,吳所畏就朝汪碩打聽,“他能一次性碎幾塊板磚?” “他不碎板磚。”汪碩說。 吳所畏問,“那碎什么?” “鋼板”“……” 這地兒不能待了,吳所畏看了一下表,迅速起身朝汪碩說:“我還有點兒事要忙,改天再來看你。” “我過兩天就出院了,改天我去看你吧。”汪碩說。 吳所畏點頭,“那成,我先走了。” “等一下,”汪碩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幫我給池騁捎個話,告訴他那天晚上我就鬧著玩的,別那么不禁逗。” 吳所畏點頭,“知道了。” “汪朕,出去送送。”汪碩說。 吳所畏連忙擺手,“不麻煩了。”盡管這么說,汪朕還是把吳所畏送到了門口。 吳所畏抬腳剛要走,汪朕突然開口問道“你為什么叫吳所畏?”吳所畏頓時噎住,想了好半天才說“因為我對我的名字無所謂,所以我叫吳所畏。”汪朕沒說什么,轉身進去了。吳所畏有點兒莫名其妙,這人腦子里想什么呢? 這個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很大,好的停車位都讓機關單位的車霸占了,吳所畏繞了好一會兒才繞到接近門口的位置。就在他準備開車出去的時候,突然一眼掃到了池騁的車,就在距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停放位置非常好,很容易被人注意到。吳所畏減慢車速,一邊把車往外開,一邊撥了池騁的電話。“你在哪?” 池騁說“在單位。”吳所畏心里咯噔一下。 “我要開會,過會兒再說”直接掛斷。 吳所畏把手機忘副駕駛位上一扔,一腳油門沖上馬路。 池騁掛了電話之后,吳媽立刻朝他問:“是不是三兒打過來的?” “恩。”吳媽著急這問:“你沒告訴他我在這吧?” “沒有。”池騁說,“您放心吧。”吳媽愁著臉“這回也不知道怎么這么重,我要是不吐黃疸,就不麻煩你帶我來醫院檢查一趟了。我就怕把病耽誤了,到時候更不好瞧。”池騁沒說什么,見到熟悉的醫生過來,攙扶著吳媽進了診療室。 ☆、160 負心漢 一直到晚上十點,吳媽的診斷結果才出來。 “情況不大樂觀。”能主治醫生說“我們初步診斷是糖尿病引起的胰腺癌,老人家歲數也大了,不建議手術。” 聽到這個消息,池騁心里狠狠抽痛一下。 “別的方式呢?”池騁說,“醫藥費方面無需考慮,只要能延長老人的壽命,減少老人的痛苦。” 主治醫生很客觀地說,“這種癌癥相對于其他的惡性腫瘤,治療效果的確差一些,化療的效果也不明顯。剛才我也說過了,老人家七十多了,化療可能會增加她的心里負擔,反而會起反作用。還是盡量以減輕痛苦為目的,提高老人家的生活質量,畢竟時日不多了。” 池騁沉聲問道:“按照這種方式治療,老人家大概還能活多久?” “應該不超過半年了。”回去的路上,池騁腦子里只剩下兩個字……半年。 在這六個月內,這兩個字并沒有實際意義,過了這六個月,他的寶就成了草。父親不在了,母親也要離世,兩個jiejie早已嫁作人婦,他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在這個世界上,親人給人的安全和歸屬感是任何感情都代替不了的。不敢想象,吳所畏披麻戴孝時,那孤苦伶仃的身影。池騁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零點。 吳所畏還沒睡,又伏在寫字桌前面吹糖人,小醋包搭在他的脖子上。材料看不進去,玩電腦覺得沒意思,吳所畏只有吹糖人這么一個消磨時間的方法,因為腦子里有個龐大的數字目標,在一步一步完成目標的過程中,時間就這么不知不覺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