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大隊長腿都軟了。 池騁突然邁腳朝這邊掃過來,吳所畏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勢,就像烏云掃過頭頂,瞬間變天了。他扔了板磚就跑,跑得這叫一個猛啊!腳底下都冒火星子了! 池騁身上都是粥,黏黏糊糊的,手腳不靈活,就沒再繼續追。 目光聚焦遠處晃動的小黑影兒,最好別讓老子逮著你! …… ☆、20剃頭。 (1516字) “噗——” 郭城宇一口水噴在擋風玻璃上,笑得肩膀亂顫。 他的車就停在路口,想看看池大公子是怎么執法的,沒想到竟然捕捉到這么一幕,池騁讓給潑了一身粥,竟然還讓這個小販給跑了。池騁是什么人?沒占到便宜就當吃虧的人,郭城宇再怎么橫,也不敢和池騁正面起沖突,這小販真是讓他開眼了。 “哎呦……”郭城宇揉揉笑疼了的肚子,“這人不是你花錢雇的吧?” 李旺跟著笑笑,“壓根不認識。” 郭城宇的手指靈活地敲著方向盤,“那咱就去拜見拜見這路神人。” 于是,郭城宇開車朝吳所畏追去。 吳所畏跑得肺都要從嗓子眼躥出來了,到了診所門口急剎車,嗖的一下閃進診室,在姜小帥詫異的目光下沖進里屋,把門牢牢鎖住。 “怎么了?”姜小帥問。 吳所畏大喘氣,“城管追我。” 正說著,外面停了一輛車。 “千萬別說我在這。”吳所畏朝姜小帥叮囑道。 姜小帥朝外面看了一眼,暗暗咋舌,城管待遇也太好了吧?竟然開著奔馳執法…… 郭城宇下車前特意問了句,“你確定他跑到這來了?” 李旺點頭,“我看他就是從這門進去的。” 郭城宇下車,在姜小帥戒備的目光注視下,慢悠悠地晃蕩到門口。外面光線暗,郭城宇看不清姜小帥長什么樣,就是覺得輪廓挺俊的。 “有事么?”姜小帥問。 郭城宇笑得挺和氣,“看病。” 姜小帥轉身進屋,郭城宇跟著走了進去。 倆人面對面而坐,郭城宇算是看清了姜小帥的容貌,這一看清了,就忘了自個的干嘛來的了。眼睛從頭皮打量到腳掌,把姜小帥看得透透徹徹的,恨不得扒開那層皮,瞧瞧里面裹著什么樣的餡兒。 姜小帥對郭城宇刻意的打量無動于衷,嚴肅地回敬了他一眼。 “哪不舒服?” 郭城宇湊到姜小帥鼻尖下面,輕聲說道,“你猜。” 姜小帥輕啟薄唇,“婦科病請到婦產醫院就診,出門左拐三十米,坐2路直達。” “你長得真帥。”郭城宇目光輕佻。 姜小帥說:“二五眼請去同仁醫院就診。” “你喜歡男的吧?” “精神病請去安定醫院就診。” 郭城宇抽走了姜小帥胳膊肘底下的病歷單,幽幽地問,“那要是心病呢?” 姜小帥冷冷地說,“請直接撥110。” 郭城宇低垂著眼皮笑,“姜—小—帥,我記住了。” …… 池騁回到家,衣服上的粥都凝固了,像膠水一樣粘在上面,看著讓人反胃。他把衣服脫下來,去浴室洗澡,打算先把頭發上的粥洗掉。 結果,池騁洗了半個鐘頭,用了各種方法,那小米粥就是搓不下來。 我草……這得放了多少食物膠啊! 見過黑心商販,沒見過這么黑心的,這種粥吃到肚子里,不得把五臟六腑都粘一塊啊? 池騁戴上一頂鴨舌帽,抱著小醋包去了樓下的美容院。 “啊——!” 女店員們像是被驢踢了,叫得相當慘烈,把店主都招來了。好在店主是不怕蛇的,試著摸摸小醋包的腦袋,“這蛇真漂亮,色兒太正了。” 池騁就倆字,“理發。” 店主親自出馬,池騁的帽子一摘下來,店主的嘴角就一直在抽搐。他想笑啊!可是透過鏡子看到池騁的臉,他是真不敢笑啊! “理個什么發型?”試探性地問。 池騁往鏡子里瞟了一眼,“你瞧著辦吧,只要能把頭發上粘著的那些東西弄沒了,你愛怎么剪怎么剪。” 店主用手擇了擇,又使勁刮了刮,最終頂著巨大的壓力送出一個節哀順變的表情。 “那……我只能給你剃了。” ☆、21冤家路窄。 (1681字) 吳所畏不敢去之前的地兒擺攤了,怕被池騁逮著,又搬到了更遠的地方。新買了一輛二手三輪車,一個不銹鋼圓桶,忙活了幾天,算是正式入門了。 他新認識一個吹糖人的大爺,歲數不小了,人特和善。沒人買粥的時候,吳所畏就看大爺吹糖人,他也想學這門手藝。如果他的粥先賣完了,天又黑了,他就把大爺剩下的幾個糖人買回去,怕大爺在這站久了身體吃不消。 有天一個城管和大爺嗆嗆起來了,讓大爺換地方,大爺偏不走。城管拍了大爺的肩膀一下,大爺就倒地不起了,不停在地上打滾,一邊打滾一邊哭喊,“疼死我嘞,疼死我嘞……” 城管怕惹麻煩,打算開車走人,結果大爺躺在執法車前不走,抱著車頭要求賠償。圍觀的人群不明真相,一個勁地指責城管,城管抵不住壓力,給了大爺一千塊錢才了事。 城管走了之后,大爺拍拍土站起來,很是得意地朝吳所畏說:“想跟我逗?他還嫩點兒,小伙子,瞧見沒?以后得學著點兒……” 自那之后,吳所畏再也沒買過大爺的糖人。 他發現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弱者,每個人都有保全自身的一套法則,無需輕易拋灑自己的憐憫心。 今兒是周末,來外面吃東西的人很多,吳所畏除了賣粥,還煮了一鍋的玉米來這賣。 “我要兩個棒子一碗粥。” “您拿好,一共是五塊錢。” 吳所畏接過十塊錢放進包里,又掏出五塊錢找給人家,就在他張嘴準備繼續吆喝的時候,不遠處的名車上突然晃蕩下來兩個身影,將吳所畏這一嗓子硬生生憋了回去。 岳悅穿著名牌,挎著名包,一身靚麗的行頭在陽光照耀下顯得如此刺眼。她旁邊的男人其貌不揚,但是看派頭像個有錢人。岳悅自打和吳所畏分手,已經換了三個男朋友了,這是第四個,叫王震龍。 吳所畏錯開目光,打算無視這倆被金錢雕琢的路人。 “誒?吳其穹!”岳悅喊了一聲。 盡管吳所畏把帽檐壓得很低,還是被岳悅認出來了。 “敢情您所說的創業,就是來這賣粥賣棒子啊?”岳悅打趣地拿起一個玉米,桃花眼斜睨著吳所畏,“一個棒子能賺五毛錢?您這一天得賺五十塊吧?哎呦,也忒多了,我打心眼里替你高興,你可真有出息啊!” 王震龍摟過岳悅的腰,佯怒著伏在她耳邊說,“別這么沒禮貌。” 說完把頭轉向吳所畏,戲謔的目光在他身上兜轉著。 “我說,板磚兄,我女朋友碎嘴子,你可別往心里去。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挺對不住你的,你倆好歹在一起七年,付出這么多感情,聽說岳悅當初和你分手,你還三番五次地自殺?哎,想起這個我就覺得自己是個惡人啊!我怎么能和你這個窮小子搶女朋友呢?你說你找個女朋友多不容易啊!是吧?” “別這么說。”吳所畏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個的袖口,抬頭朝王震龍笑,“應該是我對不住你,你為了睡她一宿,還得搭名牌搭首飾的,當初我在招待所花15塊錢就給她破處了,讓你吃了多大虧啊?” 王震龍的臉噌的一下就綠了。 “吳其穹,你不要臉!”岳悅伸手朝吳所畏的臉上抽去。 吳所畏一把攥住岳悅的胳膊,臉上依舊笑吟吟的。 “別臟了您那高貴的雞爪子。” 岳悅簡直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牙尖嘴利的有志青年,是那個曾經被她吆五喝六的廢物點心。 王震龍惱了,一拳朝吳所畏的臉上砸去,結果吳所畏用他那金剛鉆一樣的大腦門接住了這一拳。王震龍疼得嗷嗷叫喚,又拿腳去踹吳所畏,又被吳所畏輕巧的躲過了。 車上下來兩個男人,是王震龍的隨行保鏢。 “給我打他,把他攤子砸了!” 吳所畏縱使腦門再怎么硬,也架不住兩個職業保鏢的拳腳相向,他不反抗也不求饒,就是簡單地護住要害部位。兩道黑燦燦的目光從縫隙中射出,直直地飚向王震龍的臉,將他的五官在腦海里重新勾勒一遍。 末了兒,王震龍用腳踩著吳所畏的脖子,幽幽地說,“窮b,你這輩子也就用這種姿勢活著了,甭指望翻身了,回村里娶個破鞋好好過日子吧,哈哈哈……” 【喜歡的親們可要收藏啊!收藏多了,咱就趁早收拾這個小子。】 ☆、22這么快就遭報應了。 (1843字) 池騁把車停在三里屯高檔歌舞會所門前,邁著沉穩的步伐往里走。 包廂內,已經有五六個人在里面候著了。 聽見推門聲,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到門口,小聲朝池騁說:“池少,人讓我們給劫回來了,這小子要出國。” 池騁沒說話,徑直地走到沙發上坐下,復雜的目光在小龍身上審視著。 小龍慌了,哭著求池騁原諒他。 “池哥,我沒想耍你,那天你爸派了幾個條子連夜趕到郊區,我當時嚇傻了。你爸找我談話,我不敢不承認啊,那么多條子端著槍站在他后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