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小阿萌擰眉,心道不與無知小兒一般見識,徑自去拿了另外一塊。 還是被搶了。 等被搶了五次后,任是再呆也知道男孩是故意的了,偏偏看他一副溫雅地笑著,無辜又懂事,讓人實在是罵不出來。 “萌萌不生氣,給~~”說著,自己咬了一口,然后將之遞給她。 “……不要!”小阿萌表示不吃他的口水。 男孩皺眉,軟聲道:“萌萌,挑食不好,乖,吃了。” “不要!” 下一瞬,小阿萌再一次肯定了這男孩是個小惡魔,一點也不可愛。 “啊……” 嬤嬤聽到抽氣聲,望過來時,卻見炕上兩只小包子交疊在一起,看起來好像在玩一樣,便笑了笑沒有多關(guān)注。而實際情況是——邪惡霸道的男孩壓著生長緩慢的萌包子,拿那塊他咬了一口的糕點往她嘴上塞,見她吐出來時,馬上湊上自己的嘴堵住,硬是逼得她不吃也得吃,不準浪費他的心意。 “……娘!!!!” 十分慘烈的大叫,只可惜因為還是只萌包子的聲音太嫩太細了,聽起來像撒嬌一樣,遠在廚房中的羅夫人聽不到不說,屋子里伺候的丫環(huán)嬤嬤們也以為嬌氣的小姐只是習慣性叫娘親罷了,只是笑著哄了聲“夫人很快就過來了,小姐再等等~~”之類的。 小阿萌內(nèi)流滿面,她長這么大,竟然被個五歲的小包子押著嘴對嘴地吃下一塊沾口水的糕點,還有比這更悲催的事情咩? 見她吃下他喂的糕點,男孩很高興,這是他第一次給比他小的孩子投食,讓他感覺到自己一下子長大了,挺起小胸脯,一臉得意。 小阿萌攤在炕上,身上壓著那只可惡的芝麻包,悲傷逆流成河,武力值太低了果然悲催有木有! 羅夫人回來的時候,見到因為早產(chǎn)使得身體比較弱的女兒此時與虞家少爺玩得小臉紅撲撲的,心里十分欣慰。 “阿姨,月卓喂萌萌吃糕糕~~”男孩挨著氣得臉色通紅的小萌包,一臉高興地說。 羅夫人摸摸腦袋,笑道:“月卓是好孩子。” “嗯,月卓可以照顧萌萌了~~”自覺是大人的男孩挺起小胸脯。 “……” 小阿萌繼續(xù)內(nèi)流滿面,好想一腳將這討人厭的芝麻包踹飛啊! 第101章 過了幾天,當阿萌聽到京城外的關(guān)于何太傅家三公子的八卦事情時,幾乎目瞪口呆,反應(yīng)不能。 據(jù)聞,當朝何太傅之子何昭宇迷上了煙雨樓的花魁鐘紅綃,為了鐘紅綃一鄭重金,夜夜流連煙花之地,盡顯文人風流本色。 當然,這些也沒什么,但讓人奇怪的是,過了幾天后,何昭宇突然閉門不出,并且讓人將宮里的太醫(yī)招到府里為他看病,竟然將煙雨樓心愛的花魁都丟到了一旁,可見這次病得很重。正當大伙都在疑惑何昭宇得了什么病時,卻有一個嘴巴不嚴的太醫(yī)不小心將他的病情泄露了出去,眾人頓時嘩然。 何三公子的病狀與花柳病極為相似…… 然后又有人捅出,何三公子曾多次暗中出入煙花之地,卻那等地方除了尋歡作樂能干嘛呢?而且更勁暴的是,何三公子各處煙花之地皆有相好,且是個來者不拒之人,甚至某某街的俏寡婦與他也有一腿,聞尋花問柳多了,所以會染上某種病也是尋常事啊…… 而且也有人說,怨不得靖遠將軍不想將meimei嫁予何府三公子,原來還有這等原因。 如此,何昭宇的好名聲生生被破壞盡殆,成了個道貌岸然的急色鬼,無論何家之人怎么到外頭澄清也說不清,因為何昭宇現(xiàn)在還病著,這病狀正與“花柳病”的癥狀是一模一樣,讓人無法否認,所以何家真是有嘴也說不清,說多了,有人卻說再解釋就是掩飾了,氣得何太傅上朝時都陰沉著臉,誰也不敢在他面前提他的三兒子。 不過,與何太傅政見不同的一些官員們此時卻是各種幸災(zāi)樂禍,連皇帝也保持著圍觀的態(tài)度。 阿萌聽著客棧里熱火朝天的討論猜測,默默地閉上因為吃驚而張大的嘴,然后看向正支著臉聽得津津有味的花妖兒。 “任妖啊~~”阿萌喚道。 支著臉的手猛然一滑,花妖兒俏麗的下巴重重地磕到了桌面上,發(fā)出砰的聲響,使得鄰近桌的人都忍不住望過來,見到花妖兒的一瞬間,男人們都驚艷了,然后露出憐惜的神情,等看清楚花妖兒的婢女打扮的模樣,又開始可惜起來,甚至有人想著呆會去打聽一下這是誰家的丫環(huán),好同主人家買回家去紅袖添香一翻…… 花妖兒此時卻懶得朝那些心思浮動的男人拋媚眼了,滿臉黑線地對阿萌說:“夫人啊,奴婢的名字是妖兒,不是……”怎么也說不出“人妖”這兩字。 阿萌微笑打斷她的話:“這是將軍取的名字,任妖真的不喜歡么?” “……”花妖兒在心里問候了將軍府一家后,才嘆了口氣說:“既然是將軍取的,妖兒自然喜歡。”嚶嚶嚶,將軍夫人也是個黑心肝的,都是一丘之貉,真是太過份了。 阿萌滿意點頭,然后湊近花妖兒,問道:“那個何三公子是怎么回事?” “夫人怎么會問我呢?”花妖兒笑瞇瞇地說:“我也不知道呢。” 阿萌扁扁嘴,她才不相信呢,雖然她對何昭宇沒好印象,但不可否認何昭宇作為何太傅的三子,家世一流,名聲一直都不錯的,且也是個了聰明人,斷然不會做出這種自毀名聲的事情,多半是被人陷害了。而陷害他的人不作他想,除了某個小心眼的男人還有誰?讓她比較好奇的是,到底他們是怎么做到的,讓何家有苦說不出,想澄清都變成了掩飾。 阿萌再聽了會兒客棧里的人談?wù)摵胃拥娘L流軼事及怎么染病的桃色事跡后,方叫人打包了份客棧里的點心,帶著丫環(huán)和侍衛(wèi)離開。 今天她本來是出門去布莊為家里的人挑些做春裝的布料,卻未料到去客棧歇個腳會聽到這么多有趣的八卦,何昭宇現(xiàn)在的名聲真是臭到水溝里了,可想而知策劃這一系例事情的人真是將他往死里折騰了。 也因著何昭宇這事,前段時間還讓人當津津樂道的八卦很快便換了個主題,算是風水輪流轉(zhuǎn)了。 阿萌坐在轎子里閉目養(yǎng)神,不知過了多久,轎子突然停了下來,未給她出聲,花妖兒的聲音早已在外頭響起:“夫人吶,有人擋了咱們的道了。” 聽到這嬌得要媚出水的聲音,阿萌實在是有些不習慣,但還是定著神問道:“是誰?” “好像是何家二小姐的轎子。” 聞言,阿萌伸手撩開轎簾,恰巧看到擋在巷子前的一輛轎子里的人也撩開轎子,四目相對,很快便瞧清楚了對方。 是何纖華。 阿萌瞇著眼打量她,對比上巳節(jié)那會,不過短短十幾天時間,好像何纖華的精神更糟糕了呢,此時才符合京城傳聞的何家二小姐自幼體弱多病的傳聞嘛。 阿萌打量她,何纖華也打量阿萌,然后露出冷笑,手指微動。 “青門少門主,我奉勸你要動手之前先看看四周。”花妖兒媚媚的聲音說道。 何纖華微微一僵,理智回籠,自然能感覺到周圍有幾道視線已經(jīng)鎖住了自己,而眼前的妖女也是個麻煩的。半晌,華纖華冷笑道:“花妖兒,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三哥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花妖兒明媚而笑,“那又如何?你們敢算計于我,我為何不能算計你們?告訴你,我天音宮之人不是這么好欺負的,單是我的男人一出馬,你們不夠他們挑。”說著,無比囂張地叉腰,傲人的雙鋒幾乎要撐開衣襟,看得阿萌羨慕不已。 怒火染上何纖華漂亮的眉眼,蒼白的臉蛋有些潮紅,“無恥!別拿你們這種yin蕩無恥妖女與我比!你還不配!” 花妖兒挑挑眉,“搶人家男人也不見得多正義,不是同樣無恥么?咱倆都是一樣的,誰也別嘲笑誰啦。” “……” 何纖華再也撐不住,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口血,臉色頓時萎靡起來,看起來真是可憐極了。 阿萌瞪大眼睛,然后掩著唇,笑得幸災(zāi)樂禍。 何纖華用帕子試去唇角的血漬,望向阿萌,目光陰沉,對阿萌說道:“我現(xiàn)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當初那么多機會卻因為驕傲而沒有趁機先殺了你。可惜,一步錯,步步錯。”然后,冷笑一聲,又道:“你的男人,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稀罕了。這般無情冷酷之人,我何纖華用不著扒著自己的臉皮貼他。倒是你,花似玉的毒不好受吧?”說著,這回輪到她幸災(zāi)樂禍了。 阿萌無奈地嘆了一聲,“為什么很多人死到臨頭了,還要嘴硬呢?” 笑臉僵住,何纖華拽著轎簾,聲音從牙縫間擠出,“你說什么?” 阿萌聳聳肩膀,“自己知道就行啦,干嘛還要我說出來呢?算了,你愛在這里擋道就擋著吧,咱們換條路,不要讓些不知所謂的人影響了心情。” “是。” 轎夫人聽話地將轎子轉(zhuǎn)了個方向,然后在何纖華的目光中不緊不慢離去。 *********** 回到府后,阿萌先是將今天買好的布料送到姚氏那里,讓她挑選出自己喜歡的顏色,又和婆婆說了會兒話后,阿萌才回到鎖瀾院。 “妖兒,過來坐。”阿萌指使花妖兒指使得十分得心順手,大抵是她后頭有黑心腸的大魔王撐腰,所以腰板也挺得直,面對個魔教妖女竟然也沒有分毫的害怕退縮,仿佛這個全身都是毒的魔教妖女是個普通平凡的小丫環(huán)。 花妖兒撇著嘴,坐到了阿萌指定的位置上。 “現(xiàn)在沒有人了,說吧。”阿萌慢悠悠地喝茶,問道。 花妖兒想了想,將自己認為可以說的說出來:“何三公子并不是得了花柳病,而是一種毒,是我下的,毒發(fā)的時候看起來像是花柳病的癥狀罷了。” “……你們的毒真是神奇。”阿萌糾結(jié)了一下,囧著臉說。她身上的毒讓人有ooxx的快感,而何昭宇身上的毒,卻看起來像花柳病的癥狀,兩個人都挺悲催的。 “夫人過獎了。”花妖兒明媚地笑,繼續(xù)說道:“至于何昭宇會流連青樓,這便是你男人設(shè)了個局引誘他過去的,可不關(guān)我的事情。而何纖華嘛,近來武林不太平靜,青門涉嫌了幾出重大案件,正被武林盟的人盯著,何纖華空有心而無法幫忙,只能被困在京城,是以今天看起來才這般沖動。” 如此,阿萌也差不多明白了,方讓花妖兒下去。 從花妖兒的話也可以知道,虞月卓正在對付何家及何纖華背后的勢力,估計何家這一次不會太好過,單是折損了年輕一輩十分有名望的何昭宇已教何家損失重大了,特別是何家的名聲也受了牽連。 阿萌嘆了口氣,何家有虞月卓去折騰,她想幫忙也幫不上什么忙,現(xiàn)在還是先愁她身上的毒和虞月娟的事情吧。 正想著,就聽到有丫環(huán)過來說小姑子請她到落月軒敘話。 阿萌按按腦仁,想了想,去見小姑子的話,還是將兒子一起抱過去吧,反正有小包子在,虞月娟再大的氣也不會想著當孩子的面發(fā)。 阿萌到落月軒時,本應(yīng)該養(yǎng)傷的虞月娟坐在花園的涼亭里,雙目發(fā)紅地盯著院里正在盛開的桃花,一陣和煦溫暖的春風拂來,瓣瓣桃花吹面而來,捎來了幾許暗香。 “月娟,怎么了?”阿萌抱著兒子坐到小姑子的對面。 果然,虞月娟滿身的怒火在看到小包子時熄了,然后只能悶聲道:“你怎么將崽崽抱過來了?” “今天天氣好,我?guī)п提坛鰜頃駮裉栂緙~” “……” 虞月娟眼角抽搐了下,決定無視阿萌的話,只說道:“今天三伯母來了。不過我讓人將她攔下來了,沒讓她去見娘親。” 聽罷,阿萌知道虞月娟為何會請她過來了,想來是三伯母今天又上門想讓虞月娟嫁給她娘家的一個不成器的侄子吧。雖然澄清了虞月娟的清白,流言也很快被新的流言給覆蓋了,但很多人都覺得傳出過這樣流言,虞月娟或多或少都算是毀了,所以以前一些從來不敢與將軍府攀親的人冒了出來,男方的條件更是一個比一個差的。這會兒,三伯母也杖著親戚關(guān)系,打上虞月娟的主意,目的是為了讓將軍府拉她日漸式微的娘家一把。 虞月娟是知道三伯母家的那個侄子是什么德行的,那就是個只會吃喝玩樂嫖賭的主,沒有一點男人的擔當,讓她嫁給這種連寒門小戶都不愿意結(jié)親的對象,她寧愿出家作姑子! 阿萌拍拍她的手,然后將兒子遞給她抱著,說道:“不必擔心,你哥說他已經(jīng)有安排了,不會虧待你的。” 聞言,虞月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明顯有些不自信。 第102章 “過幾天,阿塵要回來了。” 正在給小包子洗小腳丫子的阿萌聽到這話,淡定地應(yīng)了聲,然后繼續(xù)為小包子洗屁屁,等將小包子洗得干干凈凈后,阿萌接過丫環(huán)遞來的大毛巾將小包子包住,吸去小家伙身上的水后,將小包子抱到炕上。 小包子軟嫩嫩的小手揮來揮去,好像在跟人玩一樣。阿萌輕輕地抓住他的小手,然后在他光滑柔嫩的小胸膛親了一下,這才接過丫環(huán)遞來的小衣服給小家伙穿衣服。 “你親他?” 聽不出感情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阿萌僵硬了一下,然后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干自己的活,仿佛沒有發(fā)現(xiàn)某只背后靈一樣。 反正她現(xiàn)在身體情況特殊,這個男人想干點什么也不行,所以她很淡定。 因為她的淡定,虞月卓的臉色很平靜,這種平靜一般是他生氣的征兆。 將尿床的小包子弄干凈,阿萌原本是想給小包子喂奶的,但看到一旁用一雙黑眸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男人,阿萌覺得為了自己稍會不那么倒霉,還是不當他的面干些惹他生氣的事情吧。 等阿萌將小包子交給奶娘后,終于回身望向某個背后靈,然后不意外地被一具強硬的身軀直接壓倒在炕上。 望向那雙過份幽深詭異的眼睛,阿萌突然緊張了,因為她想起這男人特能折騰,就算她現(xiàn)在的身體不適不能做到最后,但過程絕對不會太美妙。所以,阿萌馬上很識時務(wù)地認錯:“我錯了……” 虞月卓饒有興趣地挑起眉,笑得無限溫雅,問道:“不知道娘子哪里有錯?” “……我不應(yīng)該無視你,不應(yīng)該親崽崽,不應(yīng)該將你的話當耳偏風,不應(yīng)該質(zhì)疑你一家之主的權(quán)威。”阿萌的認錯態(tài)度十分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