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煙雨迷離,細如絲的春雨打在身上有種冰冷的感覺,那撐著油紙傘的女子清清淡淡地站在煙雨中,一雙沉靜清冷的黑眸看著將她攔下的女子。 花妖兒很快便能區分這女子與閻離塵的那種清冷不同,閻離塵的冷是一種冰冷無情的冷,對任何事情都用一種戲看紅塵般的眼神看著,顯得高高在上,眾生在他眼里如螻蟻一般的弱小卑微。而這女子的清冷只是一種空洞無物的冷,仿佛世間萬物已經沒有什么能讓她擱置在心頭,有種歷經了千帆歸來的沉靜。 “你與天音宮有何關系?”花妖兒問道。 容顏將傘略略移高,淡淡地望著攔下她的女子,輕慢的聲音沒有起伏,“沒關系。” 花妖兒一臉不信的表情,“你今天若不明說,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容顏淡然不語。 花妖兒心里有些挫敗,因為她知道容顏定然曉得自己現在是拿她沒轍的,她的小命還拽在虞月卓手上,可不敢對將軍府的客人動手。而且就算是下毒的話,她覺得這女子連她師姐的紅顏纏綣之毒都能配出來,估計也不會怕她的毒藥…… 所以,花妖兒真拿她沒轍。 “好吧,我換一個問題,你與……閻離塵是什么關系?” “沒關系。” “我不信。”花姑兒突然有些看不慣容顏的冷淡,決定說些什么來膈應她,“你知道么,塵公子姓閻,出自最神秘的閻氏家族,這個家族的人連北越一些部落的大巫也不敢對上,要不然古音達也不會這么輕易地被虞月卓捉住了。可是,從我知道閻離塵這個人的時候,我就聽說他這十幾年來一直在紅塵中流浪,欲尋找一個人。我師尊曾經告訴過我,他要找的是他最心愛之人,聽說他不小心將心愛的人弄丟了,所以寧愿霜染白發,也要將心愛的人找回來。草原上很多神秘的部落都被他光顧過,據說就是為了尋找他心愛的人,而去了北越找那些部落的大巫師用他們的能力為他測出他要找的人在哪里……” 容顏靜靜地聽著,不發一言。直到花妖兒說完后,將傘略移低,從她身邊走過。 花妖兒目送她離開的背影,唇角翹起,目光冰冷。 **************** 等屋子里的人都下去后,阿萌讓奶娘將兒子抱過來,然后問虞月卓:“閻公子是去天音宮幫我取三葉蘭么?” “不是。他才沒有這般好的心腸!”虞月卓毫不客氣地否決了。 “那……” 虞月卓從阿萌手中接過小包子,伸出一根手指讓小包子抓著,繼續說道:“原本我是打算親自去找花似玉拿解藥的,順便給她點教訓。誰知道阿塵卻跑來和我說,他親自去天音宮一趟,反正他也是順路,我就叫他幫忙向天音宮的宮主順便拿解藥了,也省得容姑娘花時間配。” 這種順路的說法腫么讓人覺得這般難受呢?阿萌無語了一下,還是想不透,問道:“他為什么突然去天音宮呢?真的不是為了幫咱們?” 虞月卓看了她一眼,憐憫地騰出一只手摸摸她的腦袋,說道:“你真單純得好騙,阿塵那種無恥又下流的人怎么會幫人呢?我猜他定然是遇到了什么困難——例如在容姑娘那里碰釘子了,所以才會任性地跑出去的。就不知道容姑娘干了什么事情讓他情緒這般大。” 雖然被他諷刺智商不高阿萌有點不高興,但聽到他接下來的話后,阿萌整副心神都被吸引過去,“難道他和阿顏吵架了?他們吵得起來么?你瞧他總是一副隨意又冷淡的樣子,阿顏也是個萬事不上心的,怎么可能吵得起來?是吧?” 虞月卓含笑點頭,面上是認同了她的話,至于心中怎么想嘛,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過看到阿萌因為他的附和而一副喜滋滋的表情,虞月卓沒有再惡劣地打擊她,畢竟是自己要寵的女人嘛,偶爾也要寬容一下的。 “其實有他去天產時宮也好,雖然不能親自為你出氣有點可惜,但你身上的毒物發作時我可以陪在你身邊。這樣很好。” 聽到他的話,阿萌一顆心暖乎乎的,突然有種想要撲到他身上好好摟著他的沖動。 ********* 由于阿萌和虞月娟都是傷患,兩人開始宅在家里足不出戶,也沒有什么客人上門來打擾她們。隔壁的鄰居二翠姑娘也沒有像以前那般三天兩頭跑來看小包子了,聽過府來找虞月卓的溫良說,如翠懷孕后應挺大的,所以便讓她在府里休養了,被胡太醫變相地禁了她的足。 接下來的幾天,虞月卓減少了出門的時間,大多數時是在家里處理公務,有時候是溫良直接過府來與他商議事情。 男人的事情自然不會和女人說,如同那句俗語:戰爭讓女人走開。所以有些事情阿萌只能從虞月卓的神情中窺測一二。然后,過了兩天,虞月卓又突然忙起來了,阿萌不知道他忙什么,想問嘛,他只是笑笑,讓她不用擔心。 阿萌直覺有事情,所以他才會讓自己不擔心。直到姚青青上門時,阿萌才知道虞月卓在忙什么。 已經嫁為人婦的姚青青已經不能像以往當姑娘時那般能隨意地跑來找阿萌玩了,有時候十天半個月才會來一趟,有時候一忙時,一個月不見也有可能。 今天姚青青過府來是看望小包子的,也因為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心里有些擔心阿萌,所以就過來了。誰知道見到阿萌時,又讓姚青青吃驚的是,阿萌竟然在上巳節時候受了傷。 正當姚青青擔心地詢問阿萌的傷勢時,奴婢打扮的花妖兒端著茶點上來了。花妖兒雖然是個擅使毒的女子,但一手泡茶的手藝也挺有大家風范,泡出來的茶極有味道,讓阿萌很愛喝。 姚青青先是聞到一陣茶香,等看到雖然穿著樸素,但長得妖里妖氣的花妖兒時,突然哼了一聲,對阿萌說:“你打哪兒弄來這種小妖精?看她就不是個良家婦女,應該直接賣到青樓去。” 阿萌囧囧有神地看著姚青青,不知道純良的姚青青腫么會知道“青樓”這種東西。不過姚青青倒是說對了,花妖兒自然不是良家婦女,甚至是個入幕之賓多如過江之鯽的魔教妖女,與青樓女子相比,可是不逞多讓呢。而且人家青樓女子大多是身不由已,而她是心甘情愿。 花妖兒嫵媚的大眼睛盈盈一轉,用媚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的眼睛瞅著姚青青,嬌聲道:“楚三夫人怎么能這般說妖兒呢?妖兒可是極仰慕三夫人的,畢竟三夫人敢為了心愛的三公子當著京城百姓的面將翠儷閣的花魁蘇水潔直接趕出府里,這膽量讓妖兒好生敬佩呢。” 聽到她的話,姚青青面色稍霽,但仍是說道:“我就是討厭這種覬覦人家丈夫的青樓女子,人吶,還是識相點比較好。”所以被她當成了青樓女子的花妖兒才會被她這般不客氣地諷了一次。 阿萌瞪大眼睛,驚訝問道:“什么意思?青青,有青樓女子和你搶男人?” 說到這事,姚青青就臭著臉,對阿萌說道:“還不是那個盧尚書家的公子盧文祖搞出來的事兒!盧文祖以前是想讓阿弦娶他meimei的,但阿弦奉父母之命與我定了親,所以與盧文祖他們幾人就與阿弦絕交了。這還不算,上個月,盧文祖竟然讓人將一個女人送到王府,說什么物歸原主。” 說到這里,姚青青氣得手都抖了,在阿萌忙拍撫心口時才緩過氣,繼續說道:“我原本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后來才聽我院里的丫環說,盧文祖送回來的女人曾經是青樓里的花魁,因為惹到了安陽王世子估計要性命不保而被阿弦救下。阿弦跟我說了,他對蘇水潔沒有非份之想,只是與安陽王世子有間隙才會出手破壞他的好事,將蘇水潔救了下來,本想等事情結束后就將蘇水潔送走的。誰知道盧文祖這色胚去靖王府參加太妃的壽辰時,看上了蘇水潔,便從阿弦這里將蘇水潔要過去,接回了盧家要納蘇水潔為妾。你不知道,當時為了這事,盧尚書差點沒氣得中風,后來因為事情鬧得太大,所以盧文祖才沒有將蘇水潔納進盧家,而是養在外面。” 阿萌靜靜地聽著,在姚青青說得渴時給她倒杯茶。花妖兒也坐在一旁支著臉頰笑盈盈地看著她們,像在聽故事一樣。 “我和阿弦成親后,幾次遇見盧文祖和他meimei盧小姐,發生過幾次不愉快,阿弦曾經和盧文祖這人頗有些交情,現在見面卻像是遇仇人一樣,那幾個人總是想找阿弦麻煩讓阿弦出丑。我估計這蘇水潔也是盧文祖想出來的法子,想讓阿弦出丑,順便離間我和阿弦的感情。更讓我氣憤的是,那個什么蘇水潔竟然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說她會委屈自己,只要阿弦肯收留她。我自然看不過去,直接命人將她趕出王府了,誰知道當時盧文祖會安排了人在偏門里等著,一見蘇水潔出現就大聲嚷嚷著,將這事鬧得眾所周知,還污蔑阿弦不念舊情,是個心狠之人……” 阿萌也想起了在肅王府時偷聽到楚君弦與盧文祖等人的對話,心里頓時對那盧尚書之子再一次惡心不已。 “青青你做得對,別為那些小人而生氣了,犯不著。”阿萌趕緊給好姐妹撫胸口,堅決力挺好姐妹。 姚青青已經不那么氣了,朝阿萌笑了笑,眼角瞥見雖然穿著婢女衣服干著婢子活卻一點也不像婢女的花妖兒,心里有些擔憂,湊到阿萌身邊小聲地說:“這個小妖精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讓這么妖里妖氣的女人在身邊伺候?外一她對虞表哥有企圖怎么辦?你能防得住么?你糊涂啦,怎么盡給自己找惡心呢?” “……不是我找的。”阿萌木著臉說。 我的男人多得是,才看不上虞月卓那黑心肝的男人呢——花妖兒也在心里偷偷說。 “難道是虞表哥?”姚青青杏眼圓瞪,驚訝地掩著唇,然后一雙眼睛犀利地瞪著花妖兒,恨鐵不成鋼地對阿萌說:“快,趁表哥不在,挑她刺兒,找個由頭將她賣得遠遠的,賣到山旮旯里給殺豬的當婆娘,讓她一輩子無法翻身!” “……” 阿萌差點撲地不起:=口=到底是誰教壞了可愛的青青? 雖然很不想聽,但是修為擺在那里不得已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花妖兒也想撲地不起,默默地回想著,她這種江湖無根女子似乎和靖王府的三少夫人沒有仇吧?她至于這般惡毒地對她嘛?她再不濟也不用著給山旮旯里的殺豬的當婆娘吧? “好了,青青,這事兒你不用擔心,她沒那個膽子勾引我男人的,因為敢勾引我男人的我會詛咒她不得安生。”阿萌木著臉安撫霸氣側漏的姚青青姑娘,見她一臉不以為意,只好轉移話題,“對了,你今天來找我有什么事啊?” 果然,聽到這話,姚青青沒有再揪著這話題,反而蹙起眉頭,對阿萌說道:“阿萌,你家小姑子是怎么一回來?好好的一姑娘竟然如此不檢點與人私相授受!外頭的人都說你這大嫂教管不嚴,看起來也不是個好的……” “什么?!” 阿萌吃驚地看著她,拉高了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第99章 “阿萌,你家小姑子是怎么一回來?好好的一姑娘竟然如此不檢點與人私相授受!外頭的人都說你這大嫂教管不嚴,看起來也不是個好的……” 聽到這話,阿萌拉高了聲音打斷了她,咬牙問道:“青青,這話是誰說的?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家小姑與人私相授受了?”虞月娟現在皮rou傷比她還嚴重,和男人授受得起來么? 姚青青挑起眉,也同樣驚訝問道:“這事外頭傳得都有好些天了,你不知道?你家小姑子呢,她也不知道?” 阿萌沉著臉,說道:“月娟她的腳受傷了,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養傷。” 姚青青點頭,覺得自己明白了,然后有些同情地說道:“看來她也挺可憐的,被人這樣陷害,這擺明著就是沖著她去的。不過你放心,虞表哥已經派人找出造謠生事的人了,而那讓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就是這事有些后遺癥,畢竟無論這事是不是有心人諂害,對于你們的名聲都有隕。特別是虞月娟,依她那心高氣傲的脾氣,這次估計會氣得哭了吧。” 說著,姚青青還真有些幸災樂禍,畢竟從小到大虞月娟總愛找她麻煩,她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子,感情也沒那般好,自然樂于看她倒霉受罪。只是若是涉及到阿萌,姚青青也是不干的,這便是她為何會急沖沖地跑來找阿萌的原因。 看姚青青自說自話,阿萌根本沒有丁點被安慰感,有些急地扯了扯她的衣服說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就給我仔細說說吧。” 姚青青這會也不急了,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莫急,然后慢慢將近來京里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幾天前,京里突然有流言傳得似模似樣,據說有人看到在上巳節那天,靖遠將軍的meimei與陌生男子在蓮花觀寺的客房里私會,虞姑娘甚至將自己的手帕贈予對方,后來卻被對方不小心遺失,然后被人撿到。 這流言說得一板一眼,還有事實根據。原因便是上巳節那天蓮花觀寺確實發生了些不同尋常之事,有許多人可是親眼目睹了虞將軍的meimei獨自一人去寺院客房里歇息,在那之前,已經有一個男人率先進了客院。于是沒有人再懷疑這流言的真實性,甚至有些當時也在蓮花觀寺游湖的女人八卦地補充了一些她們知道的事情,使得這子烏虛有的流言一下子變成了真得不得了的事情。 如此,不到一天時間這事便傳遍了京城,讓一些原本想攀上將軍的家庭也熄了那個心,不再派媒人上將軍府。然后流言越滾越大,甚至有人懷疑起將軍府女主人的持家能力,才會任自己未出閣的小姑子做出這等丟臉的事情…… 這事傳得極轟動,虞家被驚動了,也很快就傳到了虞月卓耳里。 這些天來,雖然虞月卓忙著關注北越的事情,也從古音達那里套出了北越草原東部聯盟部活想要除去自己的陰謀,但因他人現在在京城,所以北越人想對他不利也要看他們有沒那個有本事。所以虞月卓根本沒有將北越東部聯盟勢力派來的探子放在心里,反而開始將目光放到惹著他的仇人身上,正在琢磨著怎么使壞呢。 而當虞月卓得知這樁對自己meimei及妻子皆不利的流言時,頓時當場拍碎了軍營里自己辦公的桌子。虞月卓自然不會任人這般污蔑他的家人及妻子,馬上讓人去將事情打探清楚。 然后,過了兩天,京里又有人傳出這事純粹是對將軍府的污蔑,是與靖遠將軍結仇的人為了打擊靖遠將軍而設計出來的陰謀。 為了取信于人,靖遠將軍也拿出了證據,將放出流言的一個來自外地的刺頭找了出來,經五城司衙門審過后,查出此人正是受了有心人的收賣特地污蔑靖遠將軍的meimei以打擊靖遠將軍,才會搞出這一系列的事情。甚至將軍府的人也查出,上巳節那天虞將軍的meimei游湖時被人搶走了手絹,而搶手絹的便是造謠的這個人。 當然,事情并沒有因為找出造謠的人就結束,這人只是受人指使罷了,還有幕后的指使者呢,但可惜的是,那造謠的人卻在牢里自殺了,結果沒能查出幕后的指使者是誰,自然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與將軍府有仇弄出這種事情。 只是,經過這件事情,將軍府的名聲還是受了影響。私底下還是有很多人覺得,這會不會是將軍府為了轉移視線而特地找出個人來洗清虞小姐的名聲的?是不是其中還有□?對這件事情眾人有很多猜測,這純粹是日子太平無事干的八卦,所以八卦一多起來,當事人再怎么無辜名聲也會受到影響。 正在這種時候,還發生了一件充滿了緋色的事件。 何太傅家的三公子何昭宇在街上攔住了下朝回府的靖遠將軍,誠懇地告訴將軍,他知道虞小姐是清白無辜的,并且表明心跡,為了證明虞小姐的清白,他愿意娶虞小姐為妻…… 當時圍觀的官員及百姓都嘩然了,只有虞月卓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帶誠懇的何昭宇,突然展顏一笑,眉目俊雅,卻毫不遲疑地拒絕了何昭宇的提親,并且告訴何昭宇,他們將軍府不屑與卑鄙無恥的小人成為親家,更不會將meimei嫁給一個人面獸心的小人。 如此誅心的話一出,當時所有在場的人都驚了,特別是那個說話露骨的人還笑得如此高雅時,讓人有些不敢置信。 只有何昭宇面色陰沉得可怕,也回了一句:“將軍此話是何意?莫不是因為令妹被人污了名聲,卻懷疑到何某身上?若不是見過令妹,知道虞姑娘是那般高潔的女子,我都要以為將軍也是那等胡亂栽贓之人了。” 此話雖然是稱贊,但卻有反效果之意,于是再度讓人想入菲菲了。 也因這一件事,將軍府徹底與何太傅交惡。 ******** “何太傅家的三公子?”阿萌摸著下巴,然后忍不住看向幾乎像沒骨頭的蛇妖一樣趴在桌子上的花妖兒,見她望過來后,花妖兒朝她露出分外妖艷的笑容,阿萌只能默默地收回目光。 姚青青瞧見這一幕,自然又是一陣厭惡。 “何三公子真的說要娶月娟?”阿萌問姚青青。 說了這么多,姚青青也口渴了,端起茶喝了口,點頭道:“是的,當時在東城的大街上,很多人都看到了,也聽到了他們的回答。”說著,姚青青湊近阿萌,突然說道:“何三公子也是個靈秀杰出的人物,據聞京中許多貴女都對他芳心暗許,恨不得嫁給他為妻呢。可是表哥卻說絕對不會將meimei嫁給這等卑鄙無恥之徒。阿萌,知道表哥為何會這么說么?” 其實不只姚青青疑惑,京城里許多人的疑惑,不知道到底誰比較可信。 在大多人眼中,何府是古老的書香世家,家中世代在朝為官,甚至因其家風嚴謹而輔佐過幾代的帝王。是以出自百年書香世家的何照宇自然也是個儀青堂堂的男子,自小便有好名聲,可謂是聲名遠播,給人的感覺從來都是正派的。 而虞月卓不只是大楚所有人都景仰的大英雄,還出自古老的虞家,家世比起何家還要貴重一些,甚至現在還是天子寵臣。除去這些外在的條件,見過虞月卓的人都會認為這是一個坦蕩無雙的君子,俊雅的外貌,高雅得體的儀容,高潔無垢的氣度,舉世無雙。 所以兩個都有如此好名聲的人,沒有人會將“卑鄙無恥”等不好的詞冠在他們身上。可是偏偏那一次大街上的求親,兩人意有所指的話,皆讓圍觀的人浮想聯翩,卻不知道該信哪個。 阿萌眨了眨眼,然后很淡定地說:“自然是我家相公說得對了,以我家相公的人品自然不容人懷疑,定然是何府的公子是個卑鄙無恥之人,所以我相公才會一口回絕了他的求親。而且我覺得相公也說得對,何府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我和月娟這次受傷還是被他們害的。” 姚青青瞪大了眼睛,“此話怎講?” 花妖兒滿臉黑線地看著面不改色說謊的阿萌,心中默默吐槽:將軍夫人真會睜眼說瞎話啊。不過她覺得兩邊的人都不是啥好東西就是了。 阿萌看了一眼正在腹誹的花妖兒,花妖兒馬上移開目光,專注地盯著柱子上的花紋。 接著阿萌就說了簡約版的蓮花觀寺院的事情,果然讓姚青青也開始厭惡起何家的人,并且認為敢污蔑如君子般高華坦蕩的虞表哥的人都不是好東西,何太傅也特無能了,竟然生出幾個不要臉的小人…… “那現在外頭怎么說?”阿萌需要確認外頭的流言發展得怎么樣了,才好去安慰一下躺著也中槍的小姑子。 “有虞表哥在,流言自然平息了,只是你們也出名了,雖然輿論是站在你們這邊,很多人都同情你們被如此連累,但也不凡惡意中傷之人。”姚青青嘆了口氣,就算是無辜的,但還是產生了不良影響。所以她才會心急火燎地過來看看阿萌怎么樣,誰知道這丫的竟然還被瞞著,該說將軍府的人隱瞞的措施做得到位么? 對于自己會被隱瞞得如此嚴實,不肖想也是某位將軍的功勞。阿萌倒沒有覺得有什么,她這些天被那囧毒折磨得要死,哪有心思理會其他?估計虞月卓也是擔心這個,所以才會將將軍府的消息都封死了。 見阿萌沒有啥影響,姚青青逗留了會兒,又抱了小包子后,便告辭離去。 不過離開之前,姚青青又看了一眼絲毫沒有丫環感覺的花妖兒,再一次同阿萌確認:“你真的不打算在虞表哥回來之前處理了這小妖精么?若是你想賣她,我可以馬上幫你聯系可靠的人伢子,保證沒有人能查到她被賣去哪個山旮旯,不會讓你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