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虞月娟瞥了她一眼,突然問道:“我哥怎么會在這里?” 看到小姑娘也是受害者的份上,阿萌沒有隱瞞她,三言兩語地將事情交待了一遍,說到虞月卓已經將古音達他們捉住時,虞月娟想起先前被捉前看到的事情,頓時控制不住臉上的溫度,既覺得惡心又止不住臉臊。 “既然你也受傷了,那就算了,反正又不是你害我遇到這種事情。”虞月娟大方地說,沒有如同以往那般只要阿萌犯了個錯誤,馬上揪著不放,讓阿萌著實驚訝。見她驚訝,虞月娟也有些不自在,用一種自以為很不在意的語氣說:“我不是拎不清的人,不會隨便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的。” 聽罷,阿萌一臉欣慰的表情,深情地說道:“我真高興你這么認為,月娟長大了呢~~~” “……” 虞月娟馬上俏臉發黑,覺得阿萌就是個爬桿子爬的,她真不應該心軟。 一會兒后,虞月卓進來了,他身后還跟著一個身材槐梧的女人。 虞月娟原本想將自己的遭遇告訴哥哥,看到那個女人后便自動閉上了嘴,探頭往外瞅了下,沒有看到嚴凜的身影,不禁有些失望。 “今天你們也受了驚,咱們現在回家吧。”虞月卓說道,走過去抱起阿萌,而那個槐梧的女人抱起行動不便的虞月娟。 阿萌一臉便秘的表情,瞅著他說:“我腳又沒受傷,你抱著我作什么?你應該抱月娟回去。” 虞月卓低首看她,好整以瑕地笑道:“你現在……還有力氣么?” 聽到這話,阿萌的臉色更便秘了。 她確實還沒有力氣,也不知道天音宮的毒為毛會這么變態,她現在的癥狀就像先前說的,好像在床上行了三天三夜不道德之事,全身懶洋洋的,根本使不出丁點的力氣出來,雙腿也軟得像踩在棉花上,特么的變態了。而且當聽到容顏說,在解藥配出來之前,她每天都會毒發一次,不只要在毒發過程中經歷了非人的痛苦,還要在毒發后體驗ooxx后的疲憊……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于是阿萌只能垂頭喪氣地給某位將軍抱著當殘疾人士。 虞月娟沒有注意到兄長與阿萌之間的波滔洶涌,等出了門時,仍不見嚴凜的身影,終于忍不住小心地叫道:“哥哥……” “什么事?”虞月卓回頭看她,卻見meimei雙頰有些發紅,甚至都不敢迎視自己的目光。 “那個……嚴公子沒事吧?” 虞月卓目光閃了下,笑道:“沒事,只是皮rou傷。”然后再無話了。 虞月娟雖然還想問什么,但面對兄長總是顯得比較膽小拘謹的小姑娘只能默默地任著槐梧的女人抱走向蓮花觀寺的后門,他們要從比較少人的后門離開。 剛出了門口,便見到了同樣在客房里休息的如翠也出來了,相比阿萌與虞月娟這兩個傷患,二翠姑娘真是紅光滿面,健康得不得了,讓阿萌與虞月娟心頭都有些酸酸的。 “月娟,你沒事吧?知道你失蹤,我很擔心……” 如翠姑娘表達了一通自己對虞月娟的擔憂,先前她在客房里歇息,所以并不知道虞月娟失蹤的事情,阿萌也急著去找小姑子,是以沒有告訴她。等她知道后,虞月娟已經被找回來了。所以二翠姑娘根本沒有機會體會到擔心的過程……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后,終于離開了這個讓她們備受驚嚇的寺院。 來到寺院后門,已經有兩輛馬車停在那兒,一輛是將軍府的,一輛是溫太師府的。虞月卓將阿萌和meimei都放上了馬車,就見溫夫人棄了溫府的馬車,朝他笑了笑,直接爬上了將軍府的馬車。 虞月卓挑了下眉,什么都沒說,翻身上馬,護送著幾名女眷回家。 ********* “虞將軍。” 馬車離開熱鬧的街鬧時,一道含著喜悅的聲音響起。 虞月卓偏首,就見不遠處的街道口里,穿著一襲寶藍色錦袍的俊美男子,簡簡單單地站在那兒,使得很平常的街道一角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虞月卓朝他點頭,拱手道:“子修,可是來接尊夫人?” 溫良含笑點頭,走向自家馬車,朝車里喚道:“丫頭。” 這時,走在前面的將軍府的馬車車窗探出了一顆腦袋,朝他露出喜俏的笑臉,揮手叫道:“溫大人,我在這兒哩。” 溫良扶額,突然覺得他剛才朝著一輛空馬車深情款款的模樣真是傻逼,而自家有車不上跑去擠人家馬車的丫頭更可恨,回去要打她屁股。 如翠直接從馬車上蹦了下來,朝溫良跑去,一頭扎進他懷里,樂呵呵地說:“溫大人,你現在有空了么?陪我去看廟會吧。” 溫良一臉嚴肅道:“沒空。” “誒?”如翠不解。 “因為我要回家……”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如翠的臉成了包子臉,有些委屈地瞪著他,正想說什么時,突然皺起眉頭,捂著肚子彎下了腰。 “丫頭?你怎么了?”溫良被她嚇了一跳。 如翠臉色有些白,咬著牙朝他擠出一個笑容,說道:“溫大人,我肚子疼。” 溫良臉色焦急,一把將如翠抱起,將她放上了馬車,然后讓車夫直接開回家。 原本圍觀的虞月卓幾人見狀,也跟著離開。 第96章 很快便到了兩府相交的路口,馬車停下,溫良從馬車里出來,朝虞月卓拱手道:“虞將軍,拙荊身體不適,在下就不叨擾了,先行離去。” 虞月卓也拱手回禮,體諒地說道:“子修兄先去吧,尊夫人身子要緊。” 等溫府的馬車離開后,虞月卓也帶著自家媳婦和meimei一起回府。 馬車直接駛進府里,在落月軒停下,虞月卓喚來一個力氣比較大的仆婦,讓她將受傷的meimei抱下馬車,并囑咐meimei好生休息,將傷養好。 虞月娟很乖巧地點頭,欲言又止,終究不敢說什么,只能頻頻地瞅著阿萌。阿萌一臉純潔地回望過去,呆萌得不行,讓虞月娟心頭有些惱怒她此時“純潔”得真不是時候。 等馬車回到鎖瀾院前,阿萌在虞月卓伸手時快一步跳下馬車,并且為了表示自己已經好了,還蹦跶了兩下,抬起頭揚著眉看他,一臉得意。她才不要讓他抱自己回房呢,那真的很丟臉。雖然那個天音宮的毒很變態,但過了一個時辰后,疲憊感完全消失了,仿佛先前的痛楚和疲憊都是她的錯覺。 “對了,如翠不是肚子疼么?咱們也去瞧瞧吧。”阿萌現在將二翠姑娘引為知已,自然關心她。若不是剛才他們和閻離塵、容顏在寺院里分別,不然阿萌都想叫容顏過來給如翠瞧瞧了,對容顏的本事,她素來信得過。 虞月卓沉吟了下,又見阿萌活蹦亂跳的,便答應了她的要求。 夫妻倆攜手到了隔壁的太師府,門房給開門后,見到是他們,不敢有擔擱,趕緊將他們迎了進去。 兩人進到溫府,便看到溫府里的仆人來往的仆人都有些緊張的模樣。 剛才溫良回府,下車時是直接抱著身子不適的妻子回房,一路走來,府里的下人都看到了個明白,以為夫人出了什么事情,使得府里的下人都開始擔心起來,做事都有些魂不守舍的,由此可見如翠這女主人在溫府里挺得人心的。 溫府的人現在為他們的女主人的身體擔憂,所以沒有人來招待虞月卓夫妻倆,不過阿萌也不在意,在下人的引領下,往溫府后院行去。到了后院的偏廳時,便見到溫府的管家站在偏廳前焦急地看著,偏廳里,溫良守在如翠身邊沉著張臉,眉宇間有些陰郁之色,反而是本應該身體不適的某人一臉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喝水,若不是她臉色有些蒼白,還真看不出她身體不舒服。 看到虞月卓帶著阿萌進來,溫良只勉強笑了下,便又催著管家問道:“太醫怎么還沒來?” 管家也很焦急,回道:“大人,老奴再去看看。”說著老管家以一種不符合老人的速度蹦出去了。 如翠看到阿萌,倒是有些高興,拉著阿萌的手說道:“阿萌,你怎么來了?你也受傷了,身體不好,應該多休息。” “我沒事啦。你現在怎么樣了?” 如翠聳聳肩膀,“只疼了一會兒就好了,沒啥事呢。其實我都覺得不需要請太醫過來瞧了,人家太醫都這么老了,可經不起溫大人折騰。不過溫大人不放,我也沒辦法。” 看她一副“我真拿我家大人沒辦法”的模樣,阿萌嘴角微抽,頓時對二翠姑娘生出一股子的羨慕來,因為二翠姑娘敢同她家相公嗆聲,不像她被虞月卓欺負得死死的。不過阿萌倒是同意溫良的堅持,因為二翠姑娘的臉色確實很蒼白。 “溫大人這是關心你……” 正說著,太醫終于被溫府的小廝扯過來了。看了那個胡子都花白的太醫,阿萌有點了解如翠說的“經不起折騰”是什么意思了。且看這位太醫與溫府人的互動,似乎與溫府頗有交情,所以溫良才會指定讓他過府來請診。 老太醫在溫良急促的催促聲中,不緊不慢地挪過來,直到溫良出聲催促時,忍不住翹起胡子喝道:“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瞧瞧你多大的人了,還沒個定性,以后如何成大事……” 如翠插嘴道:“胡爺爺,溫大人現在已經在做大事了,是宮里的小皇子們的老師呢,連東宮皇子見他都要行禮。” 老太醫瞪了她一眼,怒道:“男人們說話女人不許插嘴!” 如翠扁扁嘴,嘀咕道:“沒有女人,你們男人怎么出生的,自攻自受不成……” “你——” “……胡爺爺,您就別說了,先為我家夫人看看身體吧。”溫良討饒地說,又摸摸如翠的腦袋,小聲地說:“丫頭,別氣胡爺爺了,他也不容易。” 二翠姑娘很聽話地點頭,認真道:“我沒有氣他,只是說實話,溫大人,誠實是美德。” “……” 胡太醫又瞪了眼那對氣人的夫妻倆,然后瘦削的臉定向二翠姑娘,在二翠姑娘趕緊露出甜美的笑容時,頗為高傲地翹起花白的胡子說,“看這丫頭活蹦亂跳的模樣,哪會有什么事?就你寶貝她,我說這丫頭不合格,只會氣我老人家……” 雖然嘮嘮叨叨的,但胡太醫還是坐到下人搬來的凳子坐下給如翠把脈。 虞月卓在一旁為阿萌解釋這太醫的身份:“這位是胡太醫,從先帝時期就在宮里服務了,可是太醫院里德高望重的老太醫,深重宮里的貴人敬重,在杏林中頗有威望。他現在已經退休了,平時除了太后和帝后,極少有人能請得動他了。聽說他是溫子修母族那邊的長輩。” 阿萌點頭表示明白,原來是親近的長輩,才會用這種看似責罵實則寵愛的語氣說話。而看溫良被罵了也不生氣的模樣,便知道他與這長輩的感情極好,可比鎮國公府的人好多了。 老太醫仿佛沒有發覺溫良及溫府下人的擔憂的目光,半閉著眼給如翠把脈,不過一會兒,老太醫突然雙眼大瞪,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如翠。二翠姑娘回以十分無辜的表情,有點擔心道:“胡爺爺,你怎么這樣看我?難道我得了什么絕癥不成?” “呸呸呸!小孩子嘴這么快做什么?”胡太醫直接罵道,然后又仔仔細細地把了一次脈。 溫良也擔心極了,一雙含情的桃花眼都蒙上了一層霧色,整個人仿佛變成了煙波江南霧色中一景,充滿了憂傷的詩意,讓阿萌看得差點直了眼睛。最后被醋勁大發的虞月卓直接在她臉上掐了下她還沒有減下的肥rou,讓她疼得再也不敢當著他的面給他戴綠帽子。 胡太醫在眾人驚憂的目光中,喃喃說道:“這丫頭命大得很,沒事,不過是懷孕了……” “……” 聞言屋子里伺候的下人們喜形于色,只有溫良夫妻一臉呆愣的表情。 “不可能……”溫良喃喃道。 一聽這話胡太醫就暴了,雖然人是老了,但身體卻很硬朗靈活,馬上揮舞著拳頭捶打著溫良的手臂,罵道:“你這臭小子懷疑我的醫術么?也不想想你當年摔得差點破相還是我醫好的,不然你現在還能端著這張臉到處勾搭姑娘么?滾,別來這里礙事,我要給你媳婦開副安胎藥,她的胎氣不穩,受了驚嚇,有些危險……” 溫府管家馬上讓人備筆墨紙硯給老太醫,服務得十分周到。 “溫大人,如翠,恭喜了。”阿萌趕緊笑著說,這可是喜事呢。 虞月卓也笑道:“子修,溫夫人,恭喜。” 溫良沒反應,目光發直地盯著如翠的肚子,而如翠姑娘瞅瞅胡太醫,又瞅瞅滿臉笑意的阿萌他們,終于望向正在發傻的丈夫,撓了撓臉,說道:“溫大人,我懷孕了耶。” 溫良已經被這消息給砸傻了,下意識地點頭,說了一句日后他后悔萬分的話:“哦,怎么辦?我還是去找王爺問問吧……” “不孝子,你難道就不會將這消息告訴鎮國公府的人么?別忘記了誰才是你的家人,你可不是肅王生的,肅王沒你這么大的兒子。”胡太醫氣哼哼地罵道。“能怎么辦?懷孕了就好好安胎生下個胖兒子!” 如翠很杖義地挺身而出,“胡爺爺您別生氣,夫君只是太高興了才會這么說的。我馬上讓人給肅王府和鎮國公府送消息。”如翠喜滋滋地說,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自己也是在拉仇恨。 胡太醫更氣了,這丫頭也是個氣人的。 莫怪他們的反應會這么大,除了肅王妃等人,很少有人知道如翠曾經為救溫良而傷及內腹,太醫們都診斷這一生不能受孕了,胡太醫也親自診過,所以才會對溫良娶了個不能生育的女人為正妻而氣個半死。不過現在溫良的媳婦兒懷孕了,胡太醫終于了了一樁心事,罵人都中氣十足。 溫府一片喜氣洋洋,虞月卓和阿萌給他們道了喜后便回府了。 回到家后,阿萌和虞月卓親自去姚氏那兒接小包子崽崽。 姚氏有些依依不舍,不過聽兒子說女兒和媳婦這次出門在蓮花觀寺都受了驚嚇甚至受傷后,嚇得臉色都變了,迭聲問怎么回事。虞月卓不想嚇到母親,將事情一筆帶過,只說是她們受了連累,兇徒已經緝拿了。 姚氏坐不住,要去落月軒看看受傷的可憐女兒,虞月卓也沒有勸,吩咐丫環們伺候好老夫人,便帶著妻兒回了鎖瀾院歇息。 阿萌抱著小包子,小包子還未到兩個月,視覺聽覺都沒有長好,表情也不豐富,只有一雙眼睛比較靈活。但小包子有時候顯然不怎么活潑,不睡覺的時候拿著一雙呆萌的眼睛瞅著人時,真是萌死個人了。 阿萌被兒子瞅得心花怒放,忍不住在他小嘴上嘟了下,然后馬上被人將臉板起,小包子也直接被人抱走了。 看到打擾她非禮兒子的人是某位將軍大人后,阿萌只能扁扁嘴,不敢抗議他阻礙自己與兒子培養親子感情,甚至可能還要面對某位將軍某種變態的吃醋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