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若是一年多前,她估計會心中暗喜,定得在這些名門貴夫人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可自從見過溫子修后,她一顆芳心系在溫子修身上,難以自撥,現在雖然看開了,可心中仍是有眷戀的,是以對這種事情也不太樂衷,甚至面對這些估評的目光也有些不耐煩。 虞月娟陪母親及眾位夫人說了會兒話后,便以自己不適為由與夫人們告辭離開了,心情有些憊懶地朝落月軒行去。 “月娟!” 遠遠的,便聽到一聲叫喚,虞月娟回首,便見到穿著一身月黃色流裙的羅玉紗出現在一處月亮門邊笑盈盈地看著她,眉宇雖青澀,但顧盼流轉間也頗具風情。 虞月娟與羅玉紗并未多親厚,甚至因為羅玉紗是阿萌的meimei而一度討厭她,但耐不住羅玉紗瞧上閻離塵后臉皮也變厚了,一來二去的,兩個姑娘也熟悉了,摸清了大家的脾氣,又是親戚,倒也能說得上幾句話,但若說是什么過命的手帕交,那未必算得上。 虞月娟等羅玉紗過來后,方問道:“你怎么過來了?不和你娘去瞧你姐?” 羅玉紗四目顧盼,笑嘻嘻地說:“那位大小姐有啥好瞧的,我娘去就行了,我是特地來找你的,聽說你身子不舒服?可好些了?” “哦?”虞月娟擺明不信,心里覺得羅玉紗是來瞧閻公子才是。只可惜閻公子這一個月似乎都沒回來幾次,連她這主人都見不著行蹤。“沒事,估計是今天府里忙,有些累著了。” 羅玉紗掩唇一笑,“哦,這樣啊?那你得好好歇息,別累壞了,免得有人擔心。” 虞月卓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吭聲。 兩人快要到東院時,一陣春風吹來,早開的桃花落了幾瓣,虞月娟手中的帕子一個沒拿穩,吹到了桃樹上,宛若一只粉蝶一般掛在上頭。 “哎呀,怎么辦?”羅玉紗見那桃樹枝頭的高度,便知道她們這些女眷是無法勾著了。 虞月娟看罷,正想說去叫府中的家丁過來取下便是,突然聽到有人叫了一聲“表妹”,循聲望去,卻見前方一名穿著時下京中世家公子流行的斜襟收腰窄袖長袍的男子,面容俊秀,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并不惹人厭惡,只是那偶爾別有深意的目光教虞月娟心頭有些厭惡。 虞月娟不認識這男子,自然知道他叫的不是自己。果然,見到那男子,羅玉紗馬上欣喜地叫起來:“修表哥,您怎么來了?” 那“修”字讓虞月娟心神微動,就見那男子聽到羅玉紗的話后,告了聲失禮便往此處行來,及至三步遠后,方停下來,“姑姑讓我來尋你。”然后朝虞月娟拱手道:“不知這位小娘子是……” 羅玉紗掩唇一笑,說道:“表哥,這可是靖遠將軍的meimei呢,你以前不是和我說,有靖遠將軍那般英武的哥哥,meimei定然也是個奇女子么?吶,你現在終于見著你心目中的奇女子了。月娟,這是我表哥。” “啊呀,真的?”那男子極是驚喜,含笑看著虞月娟,文雅地說道:“久仰虞姑娘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人如其人。在下刑修文,冒味打擾了。” 刑修文人長得俊秀,舉止文雅,目光誠懇,看起來頗具風度,是個不可多得的翩翩世家公子,讓人心生好感。但虞月娟卻覺得他有點像兄長,甚至可以說是模仿她大哥的行為舉止。自從她大哥成為大將軍后,她發現自己接觸過的很多男性都有某一方面與兄長相似,久而久之,但也察覺到一些東西了。這點其實她也不意外,這還是她給外人的印象,外人皆覺得她是一個極崇拜自己兄長的meimei,所以那些想娶她的男人都不由自主地去模仿她哥哥的言為舉止,以為這般就可以贏得她的好感,讓她傾心許之。 可是世界上只有一個虞月卓,這些人無論怎么模仿也只是模仿,就算模仿得再像也只是贗品。況且,她只是崇拜兄長又不是戀兄,這些人這般做不覺得挺可笑么? 虞月娟笑著回禮,在羅玉紗的牽線中,倒也相談甚歡,然后刑修文踮腳將桃枝頭上的手帕拿了下來,送到她面前。 虞月娟接過后,又謝了一番,然后以身子不適為由,辭別了這對依依不舍的表兄妹。等進了落月軒后,虞月娟面色清淡地將手中的手帕直接丟給丫環里,冷冷地說:“將它燒了。” 丫環明白小姐的意思,乖巧地應了一聲。 目送虞月娟離去,羅玉紗輕笑道:“修表哥,月娟很好吧?” 刑修文久久方收回視線,凝眉而笑,“是很好。”人長得好,家勢更好。 羅玉紗眼睛一轉,繼而笑道:“今天這出巧遇極好,看來月娟對你的印象很好,等有空時,我約月娟出門去逛逛,到時會通知表哥你的,表哥可得好好表現呢。” “那就勞煩表妹了。”刑修文親昵地摸摸少女的腦袋,寵愛地說道。 羅玉紗只是抿唇而笑,自從知道母親的打算后,她考慮過了,若是虞月娟真的嫁給修表哥,她與虞月娟的關系也更親近,對她也有利。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阿萌不知道自己的小姑子在自家繼母與meimei的特地安排下,與刑家的表哥偶遇邂逅了,此時刑氏親熱的態度總教她心頭犯咕噥,覺得刑氏有什么目的一般。 果然,刑氏與阿萌親熱聊了幾下,終于將話題轉到了她的小姑子身上。 “我看啊,月娟是個好的,人長得文雅秀麗,品性也不錯,家勢更是好,不知道你婆婆和將軍對她的將來有什么安排?過了一個年,月娟也快十六歲了罷?該找個婆家了。” 阿萌逗著小包子,時不時地用手指輕輕戳著那張像將軍的臉,這種仿佛在欺負嬰兒版的將軍一般的感覺十分的爽,讓她樂此不彼。聽到刑氏的話,一時間也沒有聯想到什么,因為有時候拉家常也免不了說到哪家未出閣的姑娘,這只是大家八卦罷了,只說道:“月娟是咱們府里唯一的姑奶奶,將軍說要好好挑一下,家勢差點也不要緊,只要人品好,有擔當就行了。”當然,還要能通過將軍的變態考驗才行。 阿萌覺得,能讓虞月卓那般變態的人滿意,估計也是個十分有前途的男人了,虞月娟嫁過去絕對不會吃虧。 刑氏一聽,心下暗喜,她娘家侄子素來品行不錯,若是有阿萌在旁相襯,娶將軍meimei也不是夢了。 刑氏更親熱了,“茵姐兒,娘跟你說一下,你還記得我娘家那邊的修表哥么?就是修文啊。” 阿萌終于拿來了戳小包子臉的手——再不拿開小包子就要飆淚了,詫異地看向刑氏,“記得啊,怎么了?”雖然刑氏有些短視討厭,但阿萌覺得刑家那邊的人還算是不錯的,家教不錯,沒有和刑氏一般同仇敵愾地仇視她這繼女,每年逢年過節時送給她的禮物也算上心,這實在是挺難得的。 “娘今天就不瞞你說了吧,修文看上月娟那丫頭了,所以想讓你幫個忙。”刑氏抹開了老臉,明白地同阿萌說道。 “……” 阿萌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嘴巴微張地看著刑氏。 第 85 章 刑氏覺得她娘家的侄子雖然不是什么世家貴族之子,但樣貌品德皆是不差的,且給他幾年時間,未必配不上將軍之妹。況且虞月卓未掙得軍功之前,他們這一房也只是虞家的庶出罷了,身份原本就算不得高貴。 人就是這樣,明知道有些東西不般配,但心里卻為自己找諸多借口,只為了攀上高枝,讓自己看起來體面一些。刑氏此時的心態也莫過如此。 “茵姐兒,你意下如何?你修表哥人品也不錯,人也有才干擔當,假以時日,成就絕對不容小覷。你與將軍感情相契,將軍很多事都愿意聽你的,若有你幫你修表哥,為他在將軍面前說些好話,咱們都會感謝你……” 刑氏身體微向前傾,一雙眼睛熱切地看著阿萌,覺得若是此事有阿萌幫襯,不說十成把握,也有七成把握能促成兩家秦晉之好。而刑氏之所以如此篤定,也是建立在虞月卓寵妻的名聲上,京城中誰人不知靖遠大將軍寵妻逾命,就差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 面對盲目認定的眾人,阿萌也壓力山大,努力回憶到底虞月卓做了什么讓眾人都覺得他寵妻的事情,奈何最后無果。所以在她真的沒有意識的時候,虞月卓已經將他寵妻的名聲給打響了,而當事人還懵懂地無自覺。 所以此時面對刑氏的暗示,阿萌就差翻白眼了,想也沒想地回絕了刑氏的異想天開。不過阿萌也不想讓刑氏太難堪,所以語氣還是很委婉的:“娘,修表哥為人自然是好的,但月娟是咱們將軍府唯一的姑奶奶,我婆婆和將軍都曾說過,她的終身大事必須得好好挑一挑,且必須讓將軍滿意才行。” 刑氏納悶道:“如何才能讓將軍滿意?”心下琢磨著,她娘家侄子自然是好的,去年還在皇家秋獵上得到過皇上的稱贊,以他的能力自然前途無量,也是京中許多夫人眼中的乘龍快婿。只是刑家心高眼闊,都不太滿意,畢竟那些想結親的不是門第太低就是在朝中沒什么權勢的,與刑家的利益不相符。而當朝備受帝寵又握有實權的靖遠將軍府倒是個好選擇,可是想與將軍府攀親的不只刑家一個,還有好幾個世家也在虎視眈眈中呢。 所以刑氏知道娘家那邊有這個意思后,刑氏便自告奮勇地將此事扛下來了。不扛下也沒法子,她在夫家并不受丈夫寵,她還需要娘家的扶持幫助。而刑氏也明白,只有娘家得勢了,她才能在夫家挺直腰桿子。 阿萌淡定微笑,睜眼說瞎話,“這我就不知道了。去年婆婆確實說要為月娟挑門親事,甚至還叫我去出個主意,可是將軍卻不愿唯一的meimei嫁這般早,將軍放話了,想娶我們家月娟,必須通過他的考驗讓他滿意才行。當然,我也問了將軍是什么考驗,但將軍卻未同我說,想來將軍自有主意罷,我一個女人家,也不好同自家夫君打破沙鍋問到底,是吧?”阿萌笑瞇瞇地瞅著刑氏,手一下一下地拍著懷里的小包子,見他張著小嘴打了個哈欠,忍不住抿唇一笑,手癢癢的又想欺負他了。 刑氏也瞅著阿萌,心說你難道不會吹下枕頭風么?將軍都將你寵得不像樣了,竟然還沒用地連這點小事也辦不出來,實在是有愧將軍寵妻的盛名。 “這樣啊……那將軍對月娟的親事上還有什么意見么?”雖然覺得阿萌有些敷衍了事,心中不免有些動怒,但刑氏知道此事是她有求于阿萌,只能忍著氣與阿萌繼續周旋。 “嗯,我想想,好像將軍也沒有說別的了……” “……” ………… 刑氏最后還是無所獲地離開了,值得安慰的是,她從女兒那里知道刑修文已經見到虞月娟了,聽說兩人相談投契,這已經比京中其他連面也見不著的世家公子好多了,相信再努力一把,只要打動了將軍的meimei,由得她主動提出,屆時將軍也會為了唯一的meimei考慮一番吧。 阿萌望著刑氏斗志昂揚的背影,真心有些同情,很想告訴她別折騰了,若是刑修文通不過將軍的變態考驗,一切都是浮云啊。 將這事放下后,很快便到筵席開席時間了。 阿萌將昏昏欲睡的小包子抱起,在他小臉上親了一下,便在一群丫環嬤嬤的簇擁中往大廳行去。 大廳里,虞月卓正陪著幾位長輩說話。阿萌瞧了一遍,除了她爹,還有羅家的幾位叔父,虞家的大伯、三伯、四伯還有幾個堂哥,都很給面子地過來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總覺得進來時氣氛有點那啥。 阿萌抱著孩子過去給幾位長輩行禮請安,原本正在作壁上觀的羅弘昌跳了出來,高興地說道:“哎喲,乖女兒,快將我的小外孫抱過來給我瞧瞧。” 聽到羅弘昌的叫喚,虞家那幾位面部肌rou明顯抽搐了幾下,阿萌邊將孩子抱過去邊瞅了眼淡定微笑喝茶的某位將軍,以眼神詢問,而虞月卓回了她一個無辜的表情。于是阿萌覺得自己悟了,許是這位將軍又使壞氣到長輩了。 不管長輩們心里怎么想,看了小包子后,都適當地說了一些好話,這些都是官場上的人精了,所以阿萌也看不出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的,倒是她爹和羅家本家的那幾位叔父貌似很得意的模樣。 “九弟妹,看來小侄子長得倒像九弟呢。”與阿萌有過節的虞月熾倒是笑得爽朗,往懷里掏了掏,掏出一枚通體碧綠的玉佩送給小包子作見面禮。 阿萌趕緊讓人接過,也笑道:“謝謝五哥。” 等眾人開始移往易園去后,阿萌招來剛才在大廳里伺候的丫環鶯歌,詢問了下情況,很快便得知她未到之前的事情,心里不由有些好笑。 虞家一直對虞月卓上回將虞家送來給分暖床的丫環掃地出門的事情耿耿于懷,所以不免有些不待見虞月卓,偏偏又傳出虞月卓寵妻滅妾的傳聞,讓虞家人覺得這虞家子孫實在是太沒出息了,竟然被個婦人拿捏住,寵老婆都沒了形,還能看么?虞家的面子里子都給他丟光了。 而羅家原本就很滿意虞月卓這女婿,虞月卓也會做人,逢年過節地都會給羅家本家的人送些貼心的禮物,贏得羅家上下一致的好感。自從傳出虞月卓如何寵妻后,也有人私底說道還是羅氏女了得,連頂天立地的大英雄都為羅家女傾倒之類的,讓羅家風光不已。 所以兩家一對比,自然有點那啥了。而今兒兩家見面,時機還真是好,話才說了一會兒,不知怎地兩家便開始明爭暗斗,于是便有了阿萌進門時古怪的氣氛。雖然說那些爭斗都有些幼稚,但耐不住人爭一口氣佛燒一炷香啊,不拼個五四三還真是不甘心。 到了易園,男女便分開了。 易園里植滿了早開的桃樹,筵席便設在桃樹下,偶有春風拂來,枝頭桃花招展,帶來幾分春意。而今日也是個好天氣,陽光明媚,氣溫舒朗,不冷不熱恰恰好。 將軍府長子滿月宴,京中有名望的家族都過來了,這人數看著也有些恐怖。阿萌是沒法一一招待完,所以在姚氏的帶領下,抱著小包子去給一些身份與輩份比較高的夫人們瞧,其中就有靖王妃、肅王妃、太傅夫人、鎮國公夫人、太師夫人等。 小包子的展覽時間沒多長,天氣還冷著,阿萌也怕冷著了他,等溜了一圈后,阿萌便讓奶娘將小包子抱回暖房去了。 等你來我往的酒宴結束,阿萌陪著姚氏與虞月卓站在門前送客時,突然落月軒的丫環過來與她耳語幾句,聽到其中的內容,阿萌面色一變。 “怎么了?”姚氏自然發覺丫環的行為,疑惑地問道。 阿萌看了看周遭,還有一些客人沒有離開,也不好將這事情大咧咧地說出來,低聲與姚氏說了幾句,在姚氏面色大變時,若無其事地說道:“娘,我身子突然有些不舒服,先去歇息一下。” 姚氏也明白此事不宜張揚,勉強笑道:“既然不舒服,趕緊去歇息吧,這兒有我。” “還是娘疼我。” 阿萌撒嬌地說了聲,又與周圍的夫人們告罪一聲,便和知春知夏離開。等進了內院范圍后,阿萌斂去笑容,邊往落月軒走邊說道:“說罷,小姐怎么會受傷了?” 先前過來稟報的落月軒的丫環紅著眼圈眶說道:“回夫人,小姐是被人嚇的,不知道打哪里來的登徒子,突然跑出來拉著小姐不放,小姐要避開那人,所以不小心扭傷了腳,人也跌倒了,都見血了……” 等丫環說完,阿萌心里也有幾分明白了,應該是今天過府來的男客逛到后院里遇到虞月娟了,然后那男客應該對將軍meimei抱有幻想的,所以趁著這近水樓臺的機會,就想先與人來個臉熟,若能得到將軍meimei的好感,也不失一個機會。 阿萌心中嘆氣,虞月娟已經十六了,今年無論如何,將軍府都要為她找婆家了,年還沒過完呢,就有一堆媒婆上門來提親了,那時虞月卓忙著軍營的事情,而她又在坐月子,所以媒婆都是姚氏在接待,姚氏心知兒子自有計較,也不敢應承媒婆什么,所以態度有些曖昧,于是這便給了那些來提親的男方一些幻想了。 看來虞月娟是遭了魚池之殃了。只要虞月娟擔著這當朝大將軍meimei的身份,就有無數個想少奮斗三十年的男人像餓狼盯食一樣盯著。 “真是豈有此理!在咱們的地盤還敢欺負咱們家小姐,那個登徒子呢?”阿萌怒問。 “回夫人,在侍衛過來時,他走了。”丫環瞅了阿萌一眼,又補充道:“不過他塞了一張詩箋給小姐。” 阿萌一聽,心里樂了,害得人受傷了還敢給人塞詩,那男人是蠢了還是膽肥了?“詩箋呢?” “在奴婢這里,小姐原本是想毀掉的,但奴婢覺得留著作證據,讓將軍去收拾那欺辱小姐的登徒子比較好。”丫環義憤填膺地說。 阿萌這回真的樂了,聽這話就知道定然是虞月娟那丫頭的主意,這丫環不過是不想主子名譽受損才會將事情往自個身上攬,這種情況并不少見。不過這丫環倒是說得有趣,看來虞月娟應該傷得不重,傷得重的是她的自尊心罷。 “你說得對,稍會客人都離開后,你便將它送去給將軍過目。” “是。” 正說著,到了落月軒,很快便到了虞月娟的居所。此時虞月娟坐在長榻上,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亂,發髻微亂,容顏蒼白,神色驚慌,看著倒教人心生憐惜。 “大嫂……” 看到她出現,虞月娟抖著唇喚了聲,眼里強忍著幾分羞辱難堪。虞月娟素來是個好強的,今日在自己家被人這般唐突地拉扯著,心里自然氣惱。而讓她更氣恨的是,那男人的企圖心,言語中多有輕蔑,就因為她哥哥是大將軍,所以活該要將那些男人惦記,每一個都想著娶了她有什么好處,卻不是為她這個人,如何不讓她覺得羞恥難堪? “月娟沒事吧?可是去請了大夫了?”最后一句是問丫環的。 虞月娟身邊的貼身丫環燕語道:“去請了,不過小姐不只扭傷了腳,手和腳上都有擦傷。” 阿萌聽罷,便回頭吩咐道:“去讓管家到醫女局請名醫女過了。知春,你過來給小姐處理下傷口。”又對虞月娟說道:“別怕,知春以前也同醫女學過一些手藝,處理小傷很在行。等會你哥過來,讓他給你主持公道,咱們家的小姐可不能讓人白白欺負了去。”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虞月娟眼眶微紅,抽了抽鼻子終于忍不住伏到阿萌懷里哭起來,阿萌又少不得一翻安撫。 過了半個時辰,虞月卓和姚氏、大夫都過來了。 大夫給虞月娟搭脈后,自然沒什么問題,而因為男女有別,她扭傷的腳只能等醫女過來處理。很快地,醫女過來了,大夫也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