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阿萌可沒有他的厚臉皮,而且也深知這里不是將軍府,不是他們的地盤,外頭人多嘴雜,若是傳出她這當人媳婦的沒病沒痛地睡到日上三桿才起床,不知道那些長輩怎么看她呢。特別是長輩們不待見你這晚輩時,一點小事也可以挑出天大的不是來。 “虞月卓,起床了,你不起就算了,放開我。”阿萌有些惱火地說,這男人自己要睡懶覺可以,為毛要壓著她讓她起不來? 虞月卓被她扭來扭去的弄得某個地方火起,特別是以生理構造來說,男人在清晨時總是容易沖動,他自然也不例外,被蹭出了反就,于是也不客氣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堵住了她的嘴,讓自己擠進她的雙腿間,男性的腫脹直接在她腿心間做著緩解的動作。 阿萌使了很大的力氣才扭開臉,大口大口地呼吸,精致的小臉染上媚人的紅暈,瞪人的表情實在沒什么危威脅力,反而讓男人覺得可愛得不行,越發的想壓著她做一些很壞很壞的事情。若不是現在時間不對,男人真想將她扒光了,開始他們真正的洞房花燭夜,而不是總這般隔靴搔癢,不能滿足。 其實虞月卓如何不知道她的傷已經好了,只是畏懼那些事情才會撒謊自己的傷還沒有好。也是他的錯,誰叫他自信自己已經懂得了男女情事,所以在洞房花燭夜時做出那種烏龍事將她傷了,結果只好自己受著了。 虞月卓可以對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心狠手辣,用最完美的偽裝達成自己的目的,就是沒法無視她的意愿及心情,這大底是小時候就形成的一種羈絆,讓他無法松手。 她是曾經在他最難過的時候,陪在他身邊一起難過的人。明明總是被他欺負得很慘,但每當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她自己又會很呆地跑回來,坐在他身邊陪他,再一次被他欺負得很慘。 所以,這么可愛的女孩兒,他怎么能不欺負她不喜歡她呢? 阿萌的骨架細小,身形完全籠罩在男人身下,動彈不得地任著他為所欲為。最后,當男人終于發泄出來的時候,她也已經被他壓得氣喘吁吁,感覺到褻褲里一片黏稠時,臉蛋又黑又紅又綠地轉換著,看著某個男人不由一陣好笑,然后捧著她的臉親了好幾下,覺得怎么也欺負不夠她。 “阿萌,咱們是夫妻,這種事情是人之常情。”因為剛發泄,所以男人的聲音慵懶而性感,那種本應該讓人覺得刺耳的奇特聲線竟然讓人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聽在耳里,身體都酥了幾分。 阿萌別開臉,以掩飾自己因為他的聲音而產生的異樣表情,推了推他,說道:“天亮了,快起床了。” 虞月卓鬧了一場,心滿意足,很大方地放開她,見她火燒屁股一般地披著外衣跑去耳房,不由悶地被窩里又笑起來。 等阿萌清理了身上的痕跡,又換上干凈的衣服后,回到房里,卻見某個男人又將臉埋在枕頭中,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在假寐。阿萌不敢走太近,就怕這男人是在裝睡然后好趁她沒防備時,突然伸手拉她上床再胡來一回。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了,切膚之痛讓她不得不謹慎。 又看了會兒后,阿萌到外室招來丫環伺候她洗漱,坐在偏廳里喝著茶等了會兒,見太陽都出來了也沒見有長輩派人來,便明白了虞月卓那句話的意思,看來虞家真的打算晾著他們了。 見沒事可干,阿萌便帶著知春知夏出了房門,呼吸外頭清新的空氣。 空氣很清新,天邊有艷麗的朝霞,庭院下的樹木的枝葉仿佛沾染了那片明媚的顏色,艷得人眼睛都有些無法適應。 由于虞月卓不喜人吵鬧,院子里也沒有人。 阿萌不清楚祖宅的情況,不敢亂走,就在這院子里走走當散步,隨時等著長輩那邊會不會突然來個突擊檢查派人來的招喚。說實在的,未出閣前,因羅父的偏寵,阿萌在御史府里的地位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人敢在她面前說一些陰私的事情。 而羅府本家她又不常回去,與堂姐妹們都不怎么熟悉,對這種大家族的彎彎道道不是很清楚,刑氏更不會仔細告訴她一些大家族的后院之事,使得阿萌本性上還保留了現代人那種單純的心性,有時會將一切想得太過簡單。 正在阿萌走到庭院里眺望著圍墻外的朝霞時,不遠處的回廊有人經過,看到院子里的人輕咦了一聲,然后腳步一轉,便朝這邊行來。 “你是哪里來的小娘子,怎地沒有見過你?” 突然的男聲嚇了阿萌一跳,唬地轉過身,就見到庭院前一個長相頗為俊逸的男人正肆無忌憚地打量她,眼神十分放蕩,讓人心里極不舒服。他穿著一襲世家公子所穿的錦衣,可見身份不凡,俊秀的臉龐上染上紅暈,等他走近的時候,還能聞到他身上濃郁的酒味,看起來是去喝了一宿的酒了,怨不得衣著都有些皺巴巴的。 “你不是虞家的女眷?難道是虞家的客人么?長得倒是標致……”男人撫了撫下巴說著,雖然喝多了酒,但看起來還算是清醒,然后對阿萌露出一個自認風流的表情,“小娘子過來,同爺好好樂樂……” 阿萌面色有些難看,聽到他這種招呼青樓小倌倌一樣的語氣更讓她慍怒。 “你喝醉了,再過來小心摔倒哦。”阿萌帶著兩個丫環后退幾步,阻止了她們上前護主的行為,抿著唇一臉認真地說。 聽到她的話,男人笑了起來,一臉不信,正欲上前抓她時,突然莫名地左腳絆了右腳一下,整個人摔了個狗□。那男人的姿勢頗為狼狽,整個人臉朝地面,四腳八叉地趴在地上。 知夏知春一臉同情的表情,特別是看到那男人抬起臉時,沾了滿臉泥巴,并且鼻子還流了兩管鼻血時,更加的同情了。所以說,她們家小姐說一些不吉利的事情時,就算不信鬼神也得信她的話嘛,不然下場絕對會很凄慘的。 男人一臉怒火地抬頭瞪阿萌,這么一摔,酒已經醒了幾分。不管自己為什么會莫名跌倒,被個女人看到自己這么狼狽的一面,是男人都會惱羞成怒的。特別是那女人還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心里的邪火蹭蹭地往上漲,只想讓眼前的女人好好嘗嘗他的厲害,哪還有先前見她長得標致時想調戲的心情。 美麗的女人的便宜要占,但也是在他自命風流的時候,而不是這種狼狽的模樣。 “你這臭婊子,敢詛咒小爺我……” 臭婊子! 阿萌的臉色陰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般罵她呢!他算老幾啊?!見那男人爬起身一臉猙獰地撲過來,阿萌心知自己這單薄的身子可不是他的對手,正準備先避了再說時,突然身后一雙長臂攬住她的身子,然后撲過面前的男人被她身后的人干脆利落的一腳踹飛了,直接摔在花埔里,然后被花埔中的一塊石頭給磕暈了過去。 真可憐! 阿萌仰頭,看到虞月卓俊雅的臉,唇角含笑,端的高華優雅,但眼神陰鷙得可怕,讓她不由打了寒顫。 這時,一個小廝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尋人,很快地發現倒在花埔里不省人事的主子,面色微變。等瞧清楚了花埔前站著的幾人時,瞳孔一縮,喝斥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 “小的見過九少爺……”小廝過來請安,聽到虞月卓不悅地哼了一聲,打了個機靈,趕緊說道:“見過九少夫人。” 虞月卓此時已經改為牽著阿萌的手,冷笑道:“將你的主子扛下去,等他清醒了告訴他,下次再敢對本將軍的夫人不敬,本將軍不介意讓他身上少樣東西。”至于少哪樣東西,是個男人都應該懂的。 聽罷,那小廝冷汗涔涔,就怕這位已經成為大將軍的九少爺說到做到,直覺解釋道:“請九少爺息怒,五少爺他是喝多了,所以才會走錯了地方,誤將九少夫人當成了府里的下人了。而且,五少爺昨天留宿在朋友那里,并不知道九少爺您回來了,所以……”所以還當這處院子是空的,隨便他來來去去。 虞月卓笑得越發的高雅,只有那雙暗沉的眸子可知他心中的并不如面上的和氣。他知道虞家對他們這一房的待慢,加之他父親確實只是虞家不得寵的庶子,又是早逝的命,自然不會將他們放在眼里,只怕他就算授封為靖遠大將軍,但在他們睛里也只不過是個庶出的虞家子,身份難登大雅之堂,估計也是進不了他們高貴的眼睛罷…… “好了,帶五少爺下去吧。” 聽到這聲音,小廝如蒙大赦,趕緊跑到花埔前。當將主子翻過來看到他的慘樣時,小廝都有種好可憐的心情了,雖然五少爺是個風流的主,看到稍有些姿色的丫環都要花口口一翻,但人還是有點小聰明,懂得趨吉避兇,這次估計是喝得高了,腦袋被酒精蝕了,才會識人不清犯了這么大的錯誤。 待那小廝扛起暈在花叢中的主子跌跌撞撞離去,阿萌抬頭看向虞月卓,發現男人臉上的笑容略淡,一雙眼睛望著前方,目光微閃,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讓她直覺有些擔心,不由抓緊了他的手。 虞月卓回神,低頭看著小妻子難得擔憂的目光,心情不由得大好,并不顧忌現場還有丫環,直接將她攬到懷里,用唇蹭蹭她的臉蛋,笑道:“阿萌可真教人擔心呢,為夫一個不注意,就惹到了別的男人,看來為夫得看緊你了,不能讓你再離開視線之內。” 這滿是深意又充滿了占有欲的話自然又讓她打了個寒顫,什么擔心感性不翼而飛,該擔心的是惹到了他的人才對吧。而且,又不是她去惹別的男人,他憑什么朝她撒氣啊?!真是過份! 經這件事情,阿萌沒有逛院子的心情,想回房去歇息了,但虞月卓卻很有精神地拉著她逛起院子來,并且溫聲細語地同她解釋這里的一景一物,如數家珍。 老實說,這處院子太偏僻,格局是參照大戶人家的院子來設計,并沒有什么奇特的讓人覺得眼前一亮的地方,可是聽他一一道來,阿萌心里有種懷念的傷感。 阿萌這才知道,這里可是他以前在祖宅的所居住的地方,自然對它極為熟悉,甚至耳熟能詳。想到這,阿萌突然眉尖打了個突,那位五少爺喝醉了酒一大早跑到這里來撒野,可想而知這種事情應該是常干的了,這也證明了虞月卓在虞家人心目中的地地位,無論他現在軍功多高,他在虞家一些主子眼里,還是個庶出少爺所出的庶孫罷了,大多數人還是瞧他不起的。 “那個,剛才那個人……”阿萌突然有些猶豫地開口。 虞月卓看了她一眼,然后拉著她到一處涼亭里坐下,知夏和知春很貼心地將茶點呈上來,然后默默退到亭外十米遠處候著。 虞月卓給她倒了杯茶,唇角翹起,說道:“他是大伯母所出的第二子,在族中排行五,算是咱們的五哥。”說著,朝她又是一笑。 聽罷,阿萌有些憂心,昨天進府時,虞大伯的態度很微妙,擺明不待見虞月卓,若是他知道虞月卓剛才對他兒子做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生氣了。還有大伯母,看起來也像是個嚴厲的,女人都護犢子,屆時不知道會不會鬧起來。 虞月卓哪里看不出她臉上的憂心,眸里透著nongnong的悅意,拿了塊紅豆糕喂她,笑道:“擔心什么呢?不必將多余的心思放在那些不相關的人身上,你只要將心思放在為夫身上了好了。一切有我,我可是你丈夫,不會讓你去受些閑氣。” 看他自信從容的模樣,阿萌真心想吐槽,這男人到底有多狂妄才會這般自信啊?難道他以為全世界就他一個聰明人? 不過,受到他的影響,阿萌心里無端的也淡定下來。 第 34 章 阿萌以為,以五少爺的身份,他們傷了他后,會引來虞家人的怒氣,可是過了一個早上,外頭還是靜悄悄的,讓她不禁有些納悶兒,覺得這事情未免太不正常了吧?大伯父和大伯母不是應該趁這個大好機會來詰問他們,好讓自己站在主動方么? 看著她因為疑惑而顯得有些呆的模樣,虞月卓忍不住將她抓過來肆意親吻好幾下,滿足心中那股要蹂躪的*后,大大方方地說:“五堂哥雖然品行不好,但卻不是什么蠢物,自然明白自己該怎么做。” 言意之下,是那位五少爺清醒時,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中處于不利地位,其實是討不好的,所以并不敢聲張。 事情也很容易分析出來,首先,五少爺在外留宿一晚,第二天喝得醉醺醺地回來,熟知他本性的人皆知他定然是在風月場所鬼混一晚,這是最讓長輩難以忍受的,所以他才會繞到這處院子回自己的住處,為的是避免被人發現。其次,他喝醉后,不通報就闖了別的人院子,還調戲了堂弟的妻子,就算被打個半死也沒人敢吭聲。所以五少爺被打一事,就算大伯父和大伯母知道后想要偏袒他,也站不住腳,說不定反而會被人利用此事說項。 五少爺在清醒后回味自己做的事情,知道不宜將此事鬧大,自然攔住了伺候的人,不讓他們將這事情宣揚出去。這也是為何虞家還靜悄悄的原因,沒有尋到這個由頭來生出些什么事情。 ****** 不過,虞家雖然想要晾著他們,但憑著虞月卓現在的身份,也不敢做得太過份,到午時的時候,很快便有人來請他們去正廳與虞家人相見。昨天傍晚抵達時,只是見了些長輩,虞家還有很多人未見到,今日應該人會齊全一些。 虞月卓看了眼親自過來通知的管家,微微一笑,甚是和煦地與老人家嘮嗑幾聲,便攜著阿萌出了院子。 若說虞府祖宅里還有誰能讓虞月卓親切對待的,便是這位被小輩稱為“榮叔”的老管家了。而虞府派出這位老管家親自過來,也不知道是打什么主意,是要勾起虞月卓對虞府的親切呢,還是賣個人情給他。 來到正廳,便見到祖宅里的長輩平輩幾乎都在了,只是卻未見居住在祖宅的老太君。虞月卓略略看了一眼,眸色略沉,唇角卻含著從容的笑意,未見絲毫的惱意,仿佛眼前這一切是很平常的事情。 虞月卓與阿萌上前一一見禮,虞大伯卻是笑容滿面地叫了他們起后,讓他們入了席坐。仿佛以昨日那個面色不愉的人并未是他,真該說這種大家族出來的人都是人精一樣,表情變換得快么。 一翻寒暄后,阿萌這個新婦又開始當展覽品展現在虞家這些主子面前,讓他們在心里評頭論足,目光不一。作為長房的大伯母便開始笑著為阿萌介紹在場的一些平輩,人很多,除了堂兄弟和妯娌外,還有一些未出閣的堂妹,人數之多,讓阿萌有種臉盲的感覺,根本一時記不住那么多人,只略略記得幾個比較出眾、身體比較高的,其他的一眼掃過,然后附了個笑容便混過去了。至于對方有對自己是什么心態,阿萌表示那真不重要。 “瞧,這就是九哥兒的媳婦,看著倒是個貼心的好姑娘。”大伯母很慈祥地贊道。 “聽說這是三弟還在世時給九哥兒定下的媳婦兒,三弟的眼光自是不錯的。”二伯母也符和著笑道。 “看著是個伶俐人,九哥兒有福氣了。”三伯母湊趣著說。 ………… ……………… 阿萌只能微垂下頭作羞澀笑,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若不是昨天這些長輩神色僵硬地演出了那么一遭,她都要懷疑這群人其實是真心誠意地稱贊她的。 由著幾位女性長輩拉著她敘話,另一邊虞月卓與幾位叔伯寒暄幾句后,虞月卓仿佛不在意地問道:“大伯,怎么不見祖母?” 虞大伯聽罷,突然眉稍輕皺,露出一副擔憂的表情來,說道:“你祖母她年事高了,前天稍感風寒,正在祥和院靜養,原本你難得回來,應該是讓你們去拜見她老人家的,但又怕擾了她的清凈擔擱了她的病情,便沒著人去告訴她老人家了,希望你也不要見怪。” 這擺明搪塞之詞,心里不見怪才有鬼! 虞月卓眼瞼微垂,說道:“既然如此,那過幾天祖母身體安泰些后,月卓再與媳婦羅氏再去給祖母請安罷。也請伯父告訴祖母一聲,讓她老人家安心靜養,月卓這里還有一支五百年份的地精,稍會月卓譴人送過去給祖母補身子。” 五百年年份的地精可不少見,聽到虞月卓的話,在場的人都雙目閃爍,心中驚訝激動難以言喻,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果然這位侄子現在地位不一樣了,連五百年份的地精都能輕輕松松地拿出來了,還不知道他手里有多少好東西呢。 “如此也好,她老人家也會高興你們一片孝心。” 此時虞大伯一臉欣慰的表情,完全不提曾經他去將軍府里,態度強硬地反對虞月卓這不孝子孫竟然不聽虞家安排堅持娶個御史之女的事情,看虞月卓的眼神也是真誠不過。 虞月卓微垂的眼眸若有所思,很快便想明白了自家大伯這態度定然是受過人指點的,便不再放心上。能指點得了大伯的,除了那位祖母便沒有旁人了,雖然不知道祖母是何意,但虞月卓心中自有主張,若是祖宅里的人能將事情想透便好,不需要他再多做手腳。 今天的氣氛很不錯,一屋子的人又開始和樂融融地說起話來,看著就像沒有什么齟齬的大家族。而阿萌也被幾位妯娌拉著一起聊天,聊的都是一些京城里流行的衣著首飾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 只是,這其中,眾人絕口不提為阿萌這新婦舉辦入族儀式,自然也未提讓阿萌的名字寫入虞家族譜,仿佛這事是無關緊要一般。他們未提,虞月卓也沒有冒然提出,與眾人攀談,一副好說話的模樣。而阿萌這個缺乏宅斗經驗的人,沒有被大家族洗腦過,對此不上心更不會提了。 然后很快到了午膳時間,午膳自然是家宴。 男女分席而坐,以虞月卓現在的身份,自然不同于一般的庶孫,位子離虞大伯很近,與幾個叔伯、堂兄弟之間的說話很是容恰,應付自如。 相對于虞月卓,阿萌那邊就不那么容恰了。幾位女性長輩還好,她們得了丈夫的吩咐,自然愿意對阿萌表現得親熱幾分,可是一些妯娌和堂妹們卻是心中微些不快,對阿萌這個新婦的態度十分冷淡。 虞氏一族從大楚皇朝打下這天下起便存在的一個世家大族,大楚皇朝的建立也有虞家的一份擁戴之功。這幾百年來,虞家以虞州城為據點發展,已經成為一個不可小覷的世家大族,更不用說虞家幾百年來出過的好幾個封疆大吏,一些子孫在朝廷中擔任重要的職位,讓人不敢小覷。雖然每過百年,虞氏一族因為發展勢頭太猛,都要被皇家以各種名義削弱,但幾百年來,到底保住了虞氏一族的根基,大楚皇帝再視為眼中釘也奈虞氏一族無可奈何。 只是這一代的虞氏一族,偏偏出了虞月卓這么一個異類,與虞家幾百年在朝為文官相反,他選擇了武官一途,并且在軍中掙得一片天地,成為守護大楚的靖遠大將軍。這些也沒有什么,但虞月卓的存在卻不是為虞氏一族,他選擇站在皇室的那一邊,是皇帝所培養的震懾外敵的一把尖刀子,成為大楚所有人心目中不敗的英雄,可這位英雄卻將虞氏一族棄罷一旁。 這種態度無異于狼心狗肺之人,是家族養大了你培養了你,你卻拋棄了家族,哪有這般好的事情?如此,如何不讓虞氏一族的一些年輕的憤青們惱怒生氣?連帶的,對阿萌這個將軍夫人也不太待見。 阿萌也不在意他們是什么態度,虞月卓說了,反正只要入了族譜后,便完成了任務,以后他們不會住在虞家祖宅,不用領他們的月錢,根本不用看他們的臉色過活,所以她很心安理得。 其實阿萌也想過虞月卓在外人眼里所代表的仍是虞家人,他背后站著虞氏一族,又是手握重權的大將軍,有虞氏一族的支持,他的勢力與功勞已經可以讓一位帝王心生防備,安個功高震主的名義都可以了。 可是虞月卓有些做法又很光棍,他只是虞家的一名庶孫,未得勢前,從來沒有人關注過,父親去逝后在虞家飽受人情冷暖,與虞氏一族并不親近,對虞氏一族的人不若平常的世家子弟對家族的看重,他是靠著自己的努力掙得今天的地位,并不倚靠虞家什么,所以虞家的任何事都威脅不到他。這也是曾經崇德皇帝與肅王在查明了他的情況后,才決定重用他的原因。而虞月卓甚至在凱旋歸來紫宸殿拜見帝王后,他直接將兵權與虎符一交,便由著皇帝自己安排了。 是以這般干脆利落的態度,連皇帝都對他的率性有些頭疼不已,自然也懷疑不到他的忠心方面,該恨得牙癢癢的是虞家才對,好不容易出同一個有出息的虞家子,卻未將家族放在眼里,不為家族謀利,讓他們如何能高興?而虞家人要怎么折騰都行,只要不超過一個帝王的忍耐底線,皇帝自然不會對虞家動手。想想這幾百年來,每次動手削減虞家的皇帝,哪一個不是打著昏庸的名義將朝廷弄得一片黑暗血腥,不知從此折騰了多少世家大族,削弱了多少皇室隱患。 ******** 家宴后,虞月卓與虞大伯幾人去了書房商議事情了,大伯母等人帶著阿萌去游園。 一天就這般過去了,雖然累了點,但阿萌到底將虞家的一些情況給摸清了,幾位伯母與妯娌的關系,還有一些堂姐妹們的關系,心里大概有了個譜兒。 接下來的幾天,阿萌與虞月卓被虞府的人分開,虞月卓自然與叔伯堂兄弟們聚在一起做些男人的事兒,而阿萌也每天被不同的妯娌及虞家姐妹請去喝茶游園賞花看戲聊天。 其間,那位被阿萌詛咒與被虞月卓一腳踢飛而受傷的五少爺——虞月熾傷好后也出現阿萌面前,這回他沒有再口花花,反而是規規矩矩地同阿萌揖禮叫了一聲“九弟妹”,配上那副俊逸瀟灑的容貌身姿,確實可以輕易擄獲了女子的心,讓人對他放下成見。 阿萌看他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心里雖然有些不喜歡這種風流浪蕩子,但也不會多嘴地將那些不光彩的事情揭出來,淡淡地叫了聲“五哥”便將此事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