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阿萌原本對姚青青出現(xiàn)的感激變成了無力,頓時心里浮現(xiàn)一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滄桑感。 隨著姚青青的話響起,然后屋子里頭也響起了類似附和的說笑聲音,都是一些年輕的姑娘們,阿萌這時才發(fā)現(xiàn)新房里不只有伺候的嬤嬤,還有一些官家女眷也在呢。估計這些人都是來瞧新娘子的,也想瞧瞧與虞月卓定親的人是長什么樣之類的。不過可惜,新郎未進屋挑紅蓋頭之前,她也不能掀蓋頭見人。 “就是啊,一個御史千金,也能高攀將軍,也不知道修了幾輩子的福份呢。”一道酸溜溜的聲音響起,“為此,將軍可是連長公主都拒絕了呢。長公主為這件事情可是傷透了心,天天去太后那里哭訴呢。” “纖語,你少說點!”另一道聲音趕緊制止那人的話。 姚青青聽到有人這么說阿萌,可咽不下那口氣,“我說,何纖語,你這也太沒眼色見了吧?有本事的話就叫你爹在你小時候與我表哥定親啊,現(xiàn)在來這里說些酸話算什么?” “你……姚青青,牙尖嘴利,我不想和你吵架!” “誰想和你吵啊,我只是見不得有些人一副嫉妒的嘴臉罷了,真難看!” ………… 眼看這些姑娘們就要吵起來,阿萌暗暗皺眉,這時新房里的那位嚴肅的嬤嬤咳了聲,然后硬邦邦地將新房里的閑雜人等都請了出去。 姚青青原是不想出的,但那嬤嬤的眼睛太利了,一臉嚴肅凜然的表情讓她有些經(jīng)受不住,只得又同阿萌咬了下耳朵后,才跟著出了新房。 喂,表走啊!! 阿萌心中吶喊,但卻說不出挽留的話,特別是在那些姑娘們剛離開時,外頭響起新郎進門的聲音,阿萌頓時頭皮發(fā)麻得厲害。 第 20 章 當蓋頭被挑起的那一瞬間,阿萌的表情很微妙,微妙到讓作為新郎官的男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虞月卓摸摸下巴審視像根木頭一樣坐著的新婚妻子,然后輕輕地笑了,“想了很多次,倒沒有想到會是這種心情……”一種不被對方期待的心情。 不過,也挺有趣的~~ 聽到那道奇異的聲線響起,直沖神經(jīng)末梢,讓阿萌錯亂的神經(jīng)馬上恢復了,然后——直接跳起,就要奪路而逃。不過前面有個恐怖的男人檔著,她本能地往床上蹦去,然后貼著墻根,一臉驚恐而防備地看著面前穿著一身火紅新郎官衣服的男人。 這種時候,阿萌才發(fā)現(xiàn)新房里的喜娘嬤嬤等人都離開了,屋子里只剩下他們兩人,情況很危急。 “娘子,你這反應是不是太傷為夫的心了?”虞月卓手中把玩著那根用來挑紅蓋頭的秤桿,有些揶揄地調侃著。 阿萌此時也發(fā)覺自己這反應真是弱爆了,這不是直接讓對方知道自己怕他么?于是,不由得挺起背脊,脖子也直接板直。只是阿萌一時忘記了腦袋上還頂著沉重的鳳冠,一個不小心,那重量壓得她猛地往前撲,摔了個四腳八叉,頭上的鳳冠終于離了腦袋,在床上滾了幾圈往床下跌去,然后被一雙手接住了。 阿萌抬起臉,看到那個男人一臉心疼地接住鳳冠的表情,心里著實憋屈,但也沒有像個正常的古代閨閣小姐一般,摔了就嬌嬌弱弱地喊疼讓人憐惜,甚至連驚呼一下都沒有,而是自己一骨碌地爬起身,膝蓋一曲,呈現(xiàn)一種半跪的姿勢防備地盯著床前的男人。 “……” 這種連撒嬌都不會做的女人,著實不可愛。可是看在某位將軍眼里,這模樣兒卻可愛極了,真是讓人想欺負呢。 虞月卓抿了抿唇,終于又忍不住笑起來,“阿萌,你這是什么動作,是在防備我么?乖啊,我現(xiàn)在是你夫君,會好好疼愛你的呢。”風光霽月的笑容,一派斯文紳士,但眼神卻銳利得像草原上捕食的雄鷹,讓人不寒而栗。 信你才有鬼! 阿萌心里腹誹著,但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姿勢實在是不合群,若是正常的古代男人,早就氣憤之下動休妻的念頭了。但她眼前這個不是普通的古代男人,阿萌實在是沒法子控制自己的反應啊。 虞月卓將手中的鳳寇放到一旁的柜子上,然后又笑瞇瞇地摸著下巴打量床上那個擺出一副可攻可守姿勢的女人,這么可愛的娃娃臉和細小的骨架,卻硬是擺出這種姿勢,怎么看都違和得讓人想發(fā)笑。 阿萌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那副表情,好像在打量獵物,該從哪里下手吃似的,讓她寒毛都豎起來了。 “阿萌,過來~~”虞月卓好脾氣地勾勾手指。 “……” 阿萌瞪著他,很想剁了那根手指頭。想了想,說道,“你后退五步,不,十步!” “不行!”虞月卓搖頭,在欣賞了床上的女子憋屈的變臉后,大方地說:“三步。”然后很爽快地往后移動三步,方笑盈盈地看著她,一雙眼睛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掃視。 能讓這個從來不理會別人意見的惡男讓三步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阿萌沒有得寸進尺,盯著他小心地挪到床邊,見他很有風度地保持距離,方放下心來,然后下了床往梳妝臺走去,小心地將頭上多余的飾品除下。 不知道怎么地,也許是小時候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阿萌竟然想像不能自己向這男人撒嬌示弱的模樣,所以現(xiàn)在這些事情都是自己自動自發(fā)地完成,根本沒想過叫那男人幫忙。 阿萌正在爭取時間,將一團亂的思緒理清楚。雖然木已成,但人的劣根性總讓人死到臨頭仍是想要垂死掙扎一下,不然實在是不甘心。阿萌覺得自己實在是弱爆了,所以才會明知道是自己只能嫁給他,而且,在自己不知情的時候,還發(fā)了那種詛咒,都想要挽回些什么。 詛咒那兩個女人倒霉,讓她們一輩子被人壓! 有比這更悲催的事情么,竟然自己詛咒自己……想到此,阿萌臉蛋又是一綠,一種說不出的憋屈感。 就在阿萌剛卸了妝時,突然感覺到頸間的絨毛根根豎起,正驚悚時,背上已經(jīng)貼來一具溫暖的懷抱,然后一雙手環(huán)在她的腰肢上,將她抱離了凳子。 “啊——”尖叫聲被一只大手捂住。 阿萌驚恐地看著抱著她走到那張新床的男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滿是拒絕,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抱著坐在男人的膝頭上,那男人正恬不知恥地用下巴在她脖子上蹭來蹭去。 “果然卸了妝好看多了,怎么畫得像動物屁股一樣,又臭又難看。”虞月卓笑得高雅,但嘴巴恁地惡毒。 阿萌深深后悔,早知道他討厭脂粉味,她寧愿頂著濃妝艷抹睡覺絕對不卸妝! 就在阿萌被某個男人抱著大吃豆腐時,突然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響起,兩人的動作同時靜止了。 阿萌僵硬地扯扯唇角,然后忍不住兇巴巴地叫道:“看什么,沒見過人餓肚子啊?” “見過,但沒有見過女人像你這樣叫的,真豪邁。”虞月卓臉上保持著那種讓人舒心的笑容,但眼里滿是促狹,見懷里的女子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又忍不住在她唇上咬了一下,直到咬得她直吸氣方大方地放開她。 虞月卓不理會阿萌一臉拒絕的表情,抱著她到桌子旁坐下,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說:“來,想吃什么,我夾給你,要吃飽點哦。” 阿萌滿腔的食欲霎時被他的話弄得食不知味,只能低下頭,以一種蝸牛似的慢吞吞的速度進食。 虞月卓也不催促,像是在欣賞什么似的看著她,盯得阿萌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怎么不多吃點?瞧你,瘦成這模樣,不知情的還以為岳父虐待你呢。”虞月卓說著,摸著她腰上的rou的大手不斷在往上移,然后邪惡地衡量了她胸部的大小。 “別動手動腳!”阿萌拍下他的手,忍著氣道:“我爹沒有虐待我,你別亂說。” “哦,那么就是你繼母虐待你了。”虞月卓瞇起眼睛,唇角挑起一抹絕對稱得上邪惡的笑容,“沒事,改天為夫為你報仇。” “……” 你不欺負我都算好了!阿萌心里腹誹,然后不理他,繼續(xù)慢悠悠地吃東西。 不過速度再慢,總有吃飽的時候。阿萌原本是打算吃撐了,然后以身體不適躲過今晚的洞房花燭夜的,但偏偏她有八分飽的時候,某個男人制止了她的動作,還美其名曰為了她的身體健康著想,應該少食多餐之類的。 吃完了東西,又去漱口更衣后,阿萌慢吞吞地從耳房轉出來,便看到同樣穿著白色里衣的男人坐在床上對她笑得很溫柔,面容俊雅,衣襟半開,這副畫面怎么看都誘人極了,狼女早就要熱血沸騰了。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阿萌總覺得床上正坐著一只大尾巴狼正笑得不懷好意地對她搖著狼尾巴,寒毛再一次豎起。 “阿萌,過來,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要辜負了這美好時光。”男人奇特的聲線說。 這下子,阿萌更不敢靠近了,就差要爬窗而逃了。 虞月卓自認為是個很大方的丈夫,妻子不過來,那么他只好自己過去了。 于是阿萌還沒有逃到窗邊就被抓回到,然后整個人被壓到床上。 “你……” 阿萌的聲音被男人以唇封住,然后就是一個火辣辣的吻,男人炙熱的舌頭將她口腔每一處都舔了一遍,比起上回的粗魯,這回的吻稱得上溫和多了,但同樣讓人窒息。 正當她被親得昏昏沉沉呼吸不順時,男人已經(jīng)將唇移到她耳廓,略顯沙啞的聲線說:“好阿萌,你不會是想詛咒為夫不舉吧?”說著,牙齒微一用力,阿萌的耳墜出現(xiàn)一個帶著瘀血的牙印。 “……” 沙啞而奇特的聲線與耳朵傳來的痛楚讓阿萌理智歸籠,驚恐地瞪大眼睛看著懸在身上的男人。 虞月卓笑得很溫暖,但眼里卻一片邪惡,“好阿萌,相信你也不想嘗試到禍從口出的后果吧?乖,你想去詛咒誰都行,為夫會為你擔著,但千萬別將之放在為夫身上哦,不然阿萌也許承受不住那滋味呢。”說著,又瞄瞄她下面的某個地方,眼里一片邪肆。 “……” 阿萌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往上躥,讓她的心都涼了。 正在這時候,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阿萌的心臟也隨著敲門聲咚咚地跳動著。 “什么事?”虞月卓微擰起眉,不愉地問道。 外頭的人可能也知道也許打擾了新房里的好事,但因為事出有因,還是硬著頭皮回答:“將軍,是閻公子送來給您的新婚賀禮,說您一定會喜歡的,讓屬下送過來給您。” 虞月卓聽罷,低首看了眼表情呆滯的某人,然后抿唇一笑,慢騰騰地從她身上起身,只是這個過程中,某些地方似有若無地相蹭,動作曖昧極了,使得阿萌更是大氣也不敢喘一個。 第 21 章 虞月卓起身下床,將身上的衣服攏了攏,不過一個簡單的動作,原本邪惡得讓人想扁的男人又變成了外人眼里風光霽月的高門子弟,仿佛正在做一件很高雅的事情,絲毫沒有剛才壓倒某人時的邪惡。 阿萌的表情仍是很呆滯,她知道這個男人表里不一,但功力深厚到這個程度,還是讓她好想踹一腳。 門外站著捧著一個紫檀木匣子的符九,看到開門的男人,不管他此時表現(xiàn)得多么的良好,符九依然不敢有絲毫的異樣表情,恭敬道:“將軍,這是閻公子給您的新婚賀禮。” 虞月卓沒有及時接過,反而問道:“他親自送來的?” 聞言,符九的表情有些龜裂,木然道:“他翻墻進來找到屬下,讓屬下交給你。” 瞬間,符九仿佛聽到了自家那個準重形象的將軍好像低咒了幾句什么話,這讓他更不敢抬頭了。 虞月卓接過符九遞來的匣子,然后看了看小廝,說道:“符九,守著。” “是。”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個字,但早已摸清楚自家主子是什么德行的符九已經(jīng)心中意會,知道接下來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讓人來打擾將軍的洞房花燭夜。想罷,符九不禁又開始同情已經(jīng)成為將軍夫人的羅府千金。 虞月卓回到房里時,就見到床上應該乖乖躺著等他回來繼續(xù)壓倒的女人已經(jīng)將衣服重新穿好,甚至覺得不夠地將大紅色的被褥裹在身上,然后一臉警戒防備地瞪著他。橘色的燭光中,緋紅的顏色襯得那張娃娃臉越發(fā)的精致可愛,只露出一張臉蛋的模樣,細細小小的,讓人很想捧在手心里呵護,也很想直接欺負得那雙黑白分明的明眸里淚眼汪汪…… 他告訴自己,已經(jīng)等了這么多年了,切莫太急切嚇著她。可是再多的心里建設,在看到她這般可愛又惹人憐的模樣,理智總是直接崩斷。 阿萌見他停在床前,用一種看食物般的熱切目光盯著自己,心臟不爭氣地狂跳起來,寒毛直豎,讓她直覺想擺出一種防守的姿勢應對。 她很想叫他別再用這種獵物一樣的眼神盯著自己了,但怕自己這樣直白的話,不知道他曲解到哪里去,結果還是她倒霉。 其實她并不是什么無知少女,自然知道今晚是新婚之夜,那種人倫之事是必不可少的,就算她不肯,也阻止不了這個男人,所以早已讓自己認命地被對方壓了——雖然她也想詛咒他不舉算了,但他剛才柔聲細語的威脅確實嚇著她,知道若他不舉,自己面臨的結果絕對不是倒霉可以概括得了,她不太敢嘗試那種慘絕人寰一般的后果。 幸好,很快地男人收回了那種視線,將注意力轉移到手中的那個紫檀木匣子上。阿萌突然感激起那個什么“閻公子”,因為他的新婚賀禮終于將這男人那種恐怖的注意力移開了。 不過,阿萌很快發(fā)覺自己真的是太善良了,她感激錯對像了,甚至應該詛咒那個“閻公子”一輩子發(fā)情遇丑女才對! 虞月卓看到匣子里的東西時,然后唇角揚起來,目光移到她身上時,笑得萬分邪惡。 “阿萌,乖,過來。”虞月卓再次向阿萌招招手。 “干什么?”阿萌皺起眉,心里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自然是開始洞房了。”虞月卓挑起眉頭,“難道阿萌不知道什么是洞房花燭夜?啊,是了,岳母離開得早,你的繼母看起來也不是個良善的人,自然不會費那個心思教導你一些人事。不用擔心,一切交給為夫就好,不會讓你太疼的。” 看著那自說自話的男人,阿萌差點咬碎一口銀牙,憋屈道:“我知道。” 虞月卓微微瞇了下眼,然后坐在床邊,又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浪費時間了。”說著,扯住她身上的被子,將捆成一團的人給拖到面前,直接掀了那礙眼的被子將她揪出來摟到懷里。 鼻息間盡是男人身上醇厚的味兒,薰得她心跳漏了幾拍,然后下意識地掙扎起來,只是她的花拳繡腿真是不夠看,輕輕松松地被對方給制住了。 原本綁得死緊的衣服又被三兩下剝了,瞬間她身上只余一件肚兜與一條褻褲,就這么赤裸裸地呈現(xiàn)在男人眼里,讓她臉色開始變得蒼白,眼里滿是驚恐。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傷男人自尊心了,虞月卓又皺了下眉,低首親親她的眼睛,帶著繭子的手撫著她光滑的背脊安撫道:“別怕,這是夫妻間該做的事情,你會發(fā)現(xiàn)個中滋味很美妙呢。” 阿萌仍是僵著身子,然后抬眼看他俊雅的臉,甕聲甕氣地問道:“你怎么知道?你和別的女人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