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紫氣東來
這一天,洛州城來了三個人。 一紫杉道袍,手拿煙桿的白發道士。 一眉清目秀,臉上總是帶著慈悲的笑容,看上去就讓人感到安心的年輕和尚。 還有一白衣小帥。 距離定州發生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在玄空和吳窮的幫助下,紫陽很快控制住了局勢,順便耳濡目染之下,他那顆白蓮花的心也被慢慢染上了黑色。 沒辦法,每次他不忍心的時候,吳窮就在邊兒上說風涼話: “想想你師弟師妹們‘嗷嗷待哺’的眼神。柱子,你可是要為他們遮風擋雨的大師兄啊!” 于是,紫陽慢慢被吳窮污染了,他正漸漸變成二十年后那個黑了吳窮四千多兩銀子的黑心老牛鼻。 “無名,怎么了?”紫陽有些疑惑。 一路行來,他發現吳窮總是莫名其妙發呆,然后說些傷悲春秋之類聽不懂的話。 “沒什么,我只是在想找什么理由能讓你借我四千八百兩銀子。”吳窮嘆道。 話說已經過去好久了,到底是四千八百兩還是四千七百兩來著?他已經完全給忘了。 “你我之間何必如此生分。”紫陽混不在意地笑笑,爾后取出五千兩銀票遞給吳窮,“拿去防身便是,貧道如今不缺銀錢。” 統合了定州大小勢力的紫陽,現如今膨脹的一比。 “柱子,你膨脹了。”吳窮搖頭嘆息。 這壞人變好太難,可好人學壞卻只需一瞬間。 不過他還是順手接過了銀票揣進懷里,這樣一來也不算虧,畢竟二十年后把錢又還回去了。 不過多了幾百兩,就當是利息了。 話說現如今那老婆是殺手的舔狗老兄還在定州開店,這洛州城排第一的酒樓還不是河洛樓,而是路對面兒的英雄樓。 吳窮嘖了一聲:“嘖,想上樓還要挑戰守樓的高手......這橋段是不是有點兒老了?” “無妨,說白了那只不過是一種宣傳手段罷了。”紫陽微微一笑,舀了一勺燕菜遞進嘴里。 爾后他雙眸一亮:“這燕菜味道真是不錯。” “阿彌陀佛,燕菜乃洛州一絕,而洛州之內當屬河洛樓最佳。”玄空微笑,“雖然這酸酸辣辣的味道小僧不是很喜歡,但相比其他更加一般的燕菜,這家確實算是頭名。” 見吳窮還邊吃邊看對面的英雄樓,玄空歉然道:“咱們這次回來萬萬不可暴露你們倆的身份,至于這英雄樓......待問題解決后無名再來挑戰不遲。” 吳窮點頭:“嗯,不過一個噱頭罷了,想必一座酒樓里也不會有什么高手。” “少俠此言差矣。”隔壁桌獨自一人的大叔此時突然插話。 吳窮眉頭一挑:“哦?不知先生有何高論?” 他早就注意到這人了。 一襲極其裝逼的紫色文士綢衫,儒雅的氣質配上那張老帥臉,活脫脫一個深受眾多少女以及一部分少男喜愛的中年老帥哥。 若要說個相似的話,這人與吳窮前世電視中某個姓卓的紫杉中年男子倒是有些相像。 但吳窮的注意力不在這里,他注意的是這人的修為。 他是“道法自然境”。 吳窮心中一嘆,二十年前真是高手遍地都是。 而二十年后這些高手們不是死了就是隱居去了。 那大叔也不見外,自顧自坐了過來。 爾后他看到吳窮面前放的酒壇,眼眸一亮:“‘醉千年’?這可是好久都沒喝到了。” 他眼中含著笑意問道:“少俠,不介意給我倒上一杯吧?” “當然不介意。”吳窮從神宮中取出一壇遞給他,“好酒之人,一杯必然不夠。” “多謝!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那大叔接過酒壇,拍掉泥封,給自己杯中倒上滿滿一杯。 一滴不少,一滴不多,正好與杯面平行。 “失禮了,請。”那人點點頭,細細品味杯中美酒。 吳窮一直在注意細節。 這大叔連喝酒也喝的這么儒雅,且他全身上下無一不精致,甚至就連他手中的杯子也是自帶的,而且與剛才用的不是同一個杯子,看來他每喝一種酒就會用對應的杯子來喝。 嘖,真是裝逼的典范...... 當然,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大叔為何認為在下說的不對?” “此舉并非噱頭。”那大叔搖頭輕嘆,“英雄樓,自然只有英雄才能登上。可惜一個人是否英雄,短時間內難以看出。所以只好靠武功來初步區分罷了。” 吳窮暗中撇嘴,真夠裝逼的...... 他忽地笑了:“大叔莫非是英雄樓的老板不成?” 大叔點頭承認:“不才,正是我。” “那您跑來這河洛樓怕是不太合適吧。”吳窮轉著手中的酒杯,悠悠道,“你就不怕被人打死?” “自家店鋪,誰敢打我?”大叔失笑出聲,“這河洛樓的老板,也是我。” 吳窮:“......” 自己開兩家店面對面打擂?只能說有錢人可真會玩兒。 他拱手道:“還不知大叔姓名?” 像這種喜歡裝逼的有錢人,一向就是吳窮樂于認識的對象。 人傻,錢多,還不在意錢。 “在下賤名岳東來,江湖朋友抬愛,給我起了個匪號‘紫氣東來’。”岳東來還了一禮,爾后舉起酒杯,“我敬曲少俠一杯。” 吳窮眉頭一皺:“大叔知道我是誰?” “‘劍尊’曲無名之名聞名定州,在下一大愛好便是結交各路英豪。”岳東來笑著解釋,“向曲少俠這般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實力之人......在下確實聞所聞問。” 這曲無名年歲不大,一身實力自己卻完全看不透。 這說明他最少也是......接近“洞虛境”! 見吳窮瞇起雙眼,岳東來笑道:“曲少俠放心,我今日并未見過少俠,甚至洛城的其他人......也沒有見過少俠。” 吳窮舉起酒杯,面帶笑意:“在下敬岳大叔一杯。” 有實力有眼色,難怪生意做的不錯。 這么看來他應該沒被自己捅死,二十年后大概隱居去了吧。 就是英雄樓不知為何沒有了。 心中一動,他問道:“岳大叔為何要開這英雄樓?” 岳東來笑容儒雅:“話戲里面......不都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