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索撒（二聲）？”吳窮摳了摳耳朵：“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你說你要跟嫂子回王宮？”

    西門極點頭道：“是的。”

    “你沒跟嫂子說三位王子的事？”吳窮問道。

    “吳兄弟，抱歉。在父王和圣女之間，我還是更相信父王。”杜月笙面色誠懇道：“十四年前我不告而別，十年前母后過世，這五年間大哥二哥和小弟相繼過世，父王現在已經在崩潰邊緣了，我不能這時候拋下他只顧自己的幸福。”

    “阿秀怎么辦。”吳窮面無表情：“你們就忍心她一個人孤苦伶仃過一輩子？”

    “之后等苗疆穩定下來，我會派人把她接來苗疆生活。”杜月笙笑容溫柔，渾身散發出母性的光輝：“她一出生就與我們東躲西藏，一直沒過上什么好日子。之后她就是苗疆的掌上明珠，我們會讓她過上公主應該過的生活。”

    “那你呢西門兄。”吳窮見勸不動她，繼而轉頭打算從西門極這里找突破口：“你離家出走十幾年，現在又打算徹底背叛云霄門，你想過你哥哥的感受嗎？他可只有你一個親人了。而且我可是答應過他，一定會把你好好帶回去的，你不會讓我食言吧？”

    “吳兄，抱歉。”西門極歉聲道：“大哥那邊還要你去幫我說一下，有大哥在，我西門家的香火也不會斷，只能......請大哥恕小弟不能繼承西門家了。”

    可那不是你大哥而是你大姐啊兄弟！

    她怎么繼承香火？總不能讓我做你姐夫吧！

    就算他吳窮同意，西門吹能同意嗎？就算西門吹同意，蘇慕白、李劍詩、白璇璣能同意嘛！

    但是不能這么說，畢竟西門大帥比還不想暴露。

    于是吳窮計上心頭，編道：“你大哥一心問道，依我看他這輩子都不會娶妻，傳香火這件事還要靠你啊。”

    西門極搖頭：“抱歉，我意已決。”

    “......”吳窮面無表情道：“西門兄，你知道豬是怎么死的嗎？”

    不待西門極回答，他便幽幽說道：“蠢死的。”

    西門極：“......”

    “不論小玥兒說的是否是真話，你們也不能回去。”吳窮冷漠道：“不知道這件事也就罷了，既然知道有危險還回去，你們不是蠢是什么。若你們一意孤行，休怪我打暈你們直接帶回大周。”

    “吳兄，貧道覺得他們回去亦無不妥。”葉清玄看不下去了，人家夫妻倆的事情你何必來做這個惡人：“先不說此事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好了。苗王剛剛除掉大王子，按照之前的時間差來說，至少還要一年半他才會對西門夫人動手。貧道觀之，苗疆王室并沒有限制西門夫人的人身自由，到時找個由頭出來，然后由云霄門在邊境接頭，把他們接回大周既可。”

    “道兄，他們若死了，就是你害死的。”吳窮噎了葉清玄一句，爾后轉頭面向西門極，平靜道：“既然你們執意回去，那我也不說什么了。不過有一點，請你們記住......

    他日若苗疆侵略大周，戰場上我第一個殺的就是你們夫妻。”

    “吳兄弟放心，我會好好勸誡父王的。”杜月笙認真道：“我苗疆雖土地貧瘠，但糧食也算是能夠自給自足，實無必要入侵大周，你且放心。”

    “希望如此。”吳窮冷冷道。

    爾后他看向身側的石玥，迅速變臉：“小玥兒，你留在苗疆太危險了，跟我去大周唄~哥哥帶你看金......咳，帶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石玥仰著小臉兒：“我這些手下怎么辦？”

    “一起去唄，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哥我在大周也算能說得上話的人，蛐蛐幾百號苗疆人，毛毛雨啦。”吳窮得意道。

    “不是幾百，是幾千啊......”石玥嘆息道：“大家不會同意背井離鄉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吳窮皺眉道：“說句難聽的，就你們這些臭魚爛蝦對苗王怕是構不成什么威脅。難不成你想帶著那群殘兵敗將找個山頭去做山賊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石玥沒有回答，而是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牢牢地看著吳窮，幽幽道：“阿哥，如果我死了，你會記得我嗎？”

    “不會。”吳窮果斷回答：“我今后的人生還很長，只會記得那些一直活著的人。而死人......他們不值得我記住。”

    “所以你千萬別死了啊，小玥兒。”

    他知道自己勸不動石玥，因為她是那種會把組織的存活置于自己之上的人。

    所以說這種家伙最討厭了！

    他們難道不知道只有活著才有希望嗎？死了可就什么都沒了！

    他就是個普通人，也許當祖國到了危急關頭的時候，他會挺身而出。

    但......這個世界沒有他的祖國。

    他站在大周這一方，也僅僅是因為白璇璣是大周皇帝罷了。

    “嗯，我知道了。”石玥認真的點點頭：“我不會死的。”

    爾后她伸出小拇指：“我們來做個約定。”

    吳窮默默地看著她，良久，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與她勾在一起。

    “我們約定好了，在下次見面之前都不許死。”石玥輕輕晃著兩人勾在一起的手指：“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喏。”

    “嗯。”

    做完約定，眾人一時沉默。

    過了一會兒，石玥打破了沉默：“所以你們要回周國了嗎。”

    “嗯。”

    “那......在走之前，你能告訴我你的真名嗎？”

    “嗯，我叫吳窮。”他笑道：“窮是一窮二白的窮。身份是天榜第一‘劍尊’的傳人，今年二十五歲。”

    “我叫石玥。”小姑娘微抬下巴：“身份是苗疆圣女，未來的祭司，今年七歲半，年底就八歲啦。”

    吳窮鄭重道：“我記住了。”

    道完別，吳窮對一直沉默的戒色葉清玄道：“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回去吧。唉，我還得想法子跟西門門主解釋，真是麻煩。”

    眾人起身，離開屋子，石玥勉強笑道：“我送送你們。”

    “別皺著小臉，小姑娘就該活潑一點兒。”吳窮輕撫蘿莉頭：“以后又不是見不到了。”

    他揉完蘿莉頭，又對西門極夫婦說道：“你們的決定我雖不贊同，但既然你們已經決定，那我也不說什么了。就是我覺得你們暫時先別把阿秀接過來，到時萬一生變，你們帶著她可跑不快了。”

    “我知曉了。”西門極點點頭，面色誠懇道：“吳兄，實在對不住，我......”

    “什么都不用說了，你們自己保重。”吳窮揮手打斷他：“那我們先回去了，告......”

    話未說完，吳窮面色一變！

    他猛地回頭看向南方，面色凝重：“有高手正飛速靠近，是......‘道法自然境’！”

    這時，葉清玄也感覺到了，他輕聲對石玥道：“小施主，快讓寨中的百姓撤離此地！”

    吳窮搖頭：“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一道雄壯的人影兀的從天而降！

    “阿笙，做得不錯。多虧了你，才讓我揪出這幾只老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