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果不其然
,! 三月三日,大延朝的人喜歡去娘娘廟祈求一年風調雨順。更多的女性則喜歡去求姻緣、求子嗣。 阮靜馨要出門,自然要和大夫人打招呼。大夫人沒有拒絕,只是有些拐彎抹角的說了幾句女子要怎么怎么樣,莫要三天兩頭往外跑。 阮靜雅本也有出去的意思,聽了母親的話只能作罷。其他人就更不好提出要出去。 倒是阮靜荷,接了太子妃發的帖子,要陪著她一起去娘娘廟,不過并不與阮靜馨同行。 阮靜馨要的是實惠,幾句冷嘲熱諷而已,能換來一個有力的助手,簡直不要太值得才好。 “小姐,人家都在前面,我們為什么要走這條小路?”今日阮靜馨只帶了劉十一娘和四個大丫頭,忍不住吐槽的自然是湘波。 “前面多擠!還是走后山好,清靜多了。”瑞草道。 劉十一娘淡淡的看了湘波一眼,“怎么,才走了這么幾步就不行了?” 湘波連忙搖頭,“沒有,奴婢只是好奇。” “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忘了教你的規矩?”劉十一娘的語氣溫柔,但是幾個丫頭都是一個激靈。 主子對她們十分寬容,但是劉十一娘卻是十分嚴苛的。奴婢,就要守好奴婢的規矩,她們有時候是有些放肆了。 阮靜馨對她們好,是因為這幾個丫頭忠心耿耿不說,最終都是為了護她而亡。所以只要不觸犯了她的底線,她也不會追究。 但是自己的放縱容易讓她們看不清形勢,若是在別人面前露出了不妥,遲早也不會有好的下場。所以劉十一娘管教她們的時候,她也從來不會多說什么。每個人都應該認清自己的身份和位置,這樣才能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娘娘廟建在山上,上山有九百九十九階臺階,臺階平坦、寬闊。可以步行,也可以走轎子。不過三月三這一日,再寬的路也會顯得十分的擁擠。 山后的這一條小路并不是多么的隱蔽,不過要比前面的臺階更狹窄、陡峭一些,所以很少有人會走這里。這一路行來,也不過是見到了諸如往廟里送柴米或者蔬菜的人罷了。 不過阮靜馨選擇這一條路,卻是另有原因的。她曾經記得阮靜雅自豪的說過是如何俘獲了一個權臣為自己效力的。只不過那應該是在兩年之后,而這個時候發生的故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她卻不能放過。 “峨蕊,你去前面轉角看一看,是不是有塊大石頭,咱們去那里休息一下。”阮靜馨邊走邊觀察四周的地形,待看到了那顆巨大的松樹之后,便指著道。 “小姐有一塊大石,那里很是干凈,不過四周的野草甚密,我已經撒了一些驅蛇蟲的藥粉了。”峨蕊辦事,干凈利索。 阮靜馨點頭,對劉十一娘道,“師傅,咱們去那里歇歇腳吧。” 劉十一娘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阮靜馨,點頭答應。以她看來,自己的這個關門弟子絕對不會這么容易累的。她選擇在那樣一個地方停下,怕是有什么深意。 幾個丫頭到了那個兩人高的大石前面,稍作清理,然后從包袱里拿出了軟墊鋪在一旁一塊略平整的石頭上讓阮靜馨坐下。 阮靜馨就這么靜坐著不說話,好像是在看風景。其他人也不說話,只默默的休息。 這么一坐,就是一盞茶的功夫了。劉十一娘突然站起身來,看向身后的大石頭。阮靜馨的面上閃過喜色,她做了個靜聲的手勢,仔細的聽著。 “二叔……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娘,我只借十兩銀子。”一個干澀的男聲道。 腳步聲停下來,另一個聲音響起,“你也看到了,我也是小本買賣,全靠著給廟里送些日用來過活。上次借給你的錢,到現在你也沒有還,你嬸娘對我好一頓埋怨呢!” “我、我會盡快再去賺錢的。”那干澀的聲音急切道。 “賺什么錢?靠著寫幾封書信、賣兩幅字畫?你那個娘就是無底洞!你這是何苦?好好的學問也都被耽誤了!”另一人的語氣十分的不滿,“那老大夫不是說了嗎?你娘那病,就算是用好藥材吊著,也活不過兩年了。” “二叔!”那干澀的聲音有些憤怒,又有些悲戚,“即便是一天,我也要讓我娘活下去!” “好了,你不要耽誤我的時間了!”另一人冷哼,“我再說一遍,我沒有錢!還有之前那二兩銀子,也快點換回來!”說罷就匆匆的離開了。 阮靜馨聽著大石后面似是有低聲哽咽,她站起身來,示意其他人在此等候,自己一人繞過了大石。 聽到腳步聲,依舊跪在地上的男子警覺的抬起頭,目光銳利,“你是何人?” 阮靜馨看著他,無悲無喜,“我不過是恰巧在另一側休息,不是故意偷聽,請見諒。” 男子站起身來,渾身透露著疏離,“既然這樣,為何不悄悄離開。” “只不過一時感慨良多罷了。”阮靜馨知道眼前的這人,最看不得別人虛偽,于是也不矯情,抽出一張銀票遞向他,“你需要錢去救人,我需要在這樣的日子顯示自己的虔誠。與其把銀子給了神佛再祈求他們保佑你,倒不如直接給你做了善事的好。 那男子沒有接銀票,卻是依舊看著阮靜馨。阮靜馨笑了笑,“怎么?怕我別有用心?你有什么值得我算計嗎? 男子聞言也是一愣,的確,他如今家徒四壁,負債累累。除了有一個病重的老母,就只剩下滿肚子的詩書。看著女子年紀不大,穿著打扮歲不艷麗卻透著貴氣,又能看重他什么。 阮靜馨看他苦笑,皺眉道,“若是你覺得不妥,就算我借你好了。這些錢足夠你給你母親買藥,但是錢總是要花完的,以后你在找誰去借?我聽你們的話,也知你是個讀書人。若想要改善目前的窘境,還是去參加科考吧。” 那男子渾身一震,他不是個糊涂的,但是卻是個極孝順的。以前的銀子都給了母親治病,他哪里有錢去考試?而且他去考試的幾天,母親又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