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林昱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哪怕再美味的小龍蝦吃在嘴里都有些晃神。 經過幾次聽到心聲后, 他總結出了幾點。 一:只能聽到女人的心聲。 二:只能聽到對他有惡意女人的心聲。 之前在老家,明明就能聽到屈旭紅的心聲,為什么現在失效了?難不成就因為她小兒子快不行, 所以悔悟過來, 對他的惡意消失了? 林昱不能接受這種解釋, 一個人的死才能讓另外一個人悔悟,這對前者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想什么呢?”徐聘開口, 他遲疑了一會兒, 開口道:“要是你真想去見潘平平,其實我也能帶你去見見他,不過那什么捐腎的想法你可別想了, 我剛問過朋友,潘平平的病太嚴重,就算捐腎也不可能治得好,為了一個從來都沒有見面的陌生人,你別把自己給禍害了。” 說得有些冷血,可人的心本來就自私。 在林哥和潘平平之間,他肯定更關心林哥。 林昱想見嗎? 不可否認, 真的有點。 倒不是真將潘平平當做了親人,而是有點好奇以及一些的同情。 就算是一個陌生人,知道他才十歲大就得了重病,是誰都會可惜。 再來,潘平平又沒做什么對不起他的事。 林昱問道:“會不會太麻煩了?” “就算再麻煩也沒事, 誰讓你是我哥呢。”徐聘不在意的揮手,他道:“再說了, 也不麻煩, 潘家的人就算天天守在那里, 我找個人支開他們就是。” 林昱認真的道:“謝謝。” 徐聘擺手,“謝什么謝,你爸救了我爸,這么大得事我都沒謝謝你,那是因為我是真心將你和林叔當做親人,咱們之間不需要這么生疏。” 林昱憨厚的笑了笑,然后給徐聘剝蝦。 徐聘也沒客氣,吃得滿嘴是油。 吃完之后,打包兩份帶回家。 等夜里的時候,徐聘帶著林昱悄悄來到了醫院。 在醫院的大門,徐聘將帽檐往下拉了拉,他道:“屈旭紅已經回去,我朋友也把看守的人引開,等會兒上去就能見到人。” 林昱瞧他偷偷摸摸的樣子,忍不住也把帽子往下拉,有一種做小偷的感覺,他小心翼翼的道:“不會被發現吧?” 他想著,要是真被發現,一定要將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扛,絕對不能讓徐聘背鍋。 哪知,徐聘望著他:“被發現也沒事啊,咱們又沒干壞事,來看望下病人不是應該的嗎?” “……”林昱想想還真是。 又不是來害人的,而是來看人的。 有什么不能見人的? 雖然是這個理,但兩人還是偷偷摸摸的往樓上走。 等到了單人病房,在進去之前先是深吸一口氣,才跟著徐聘進去。 在房間里的病床上,躺著一個瘦成皮包骨的男孩,腦袋上光光,連眉毛都快掉光。 “臥槽,怎么成這樣了。”徐聘低吸一口氣。 以前的熊孩子胖乎乎的,手背上都有rou旋,胖嘟嘟的小屁孩。 這才多久沒見面?徐聘回憶下,好像也沒幾個月吧,如果不是模子還有幾分像,他都不敢認。 林昱看得也不好受。 怎么都沒想到,見到弟弟的一面居然會是這個樣子,總覺得這輩子都忘不了此時的畫面。 林昱輕手輕腳的走上前,床頭的微弱燈光照在男孩的臉上,有些朦朧。 徐聘走在一旁,看看掛在床尾上的病歷本,看肯定看不懂,但上面寫了滿滿一頁,足以可見一天要用多少藥水。 他輕聲道:“這小屁孩,真是……” 說得有些苦酸,這孩子真是遭了大罪,每天用這么多藥水,就是個大人都不好受,別說是個孩子了。 林昱不知道該說什么。 如果說之前對這個弟弟真沒什么感覺的話,那現在多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滋味。 他偏頭問道,“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他?” “有什么好說的。”徐聘撇嘴,“一個被家里寵壞的孩子,小小年紀脾氣大的不得了,你是沒看到他嬌縱的樣子,有好幾次我差點沒忍住揍他屁股。” 說完頓了頓,隨即又道:“不過小孩子能有什么壞心,鬧了些熊了些,但好歹心不壞。” “你才熊!” 正在這時,房間里突然響起一聲虛弱的童音。 病床上的小孩睜開眼,他看了看床尾的人,哼哼道:“你最熊。” 徐聘呲牙,舉起拳頭威脅兩聲,“信不信我揍你。” 潘平平不理他偏頭。 這才看到旁邊站著一個陌生哥哥,他眨了眨眼,指使他道:“你把燈打開。” “哦哦。”林昱下意識的應了兩聲,然后轉頭去看開關在哪。 徐聘攔著他,“別聽這小鬼的,要開不會自己開啊。” 潘平平‘哦’了一聲,“我手里吊著針,開不了。” “……”徐聘這才想起。 聽著小屁孩趾高氣昂的語氣,都忘記他不能起來了。 想了想,怪可憐的,走到墻邊將燈打開。 燈一亮起,林戚兩人都抿了抿唇,眼里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之前只覺得潘平平瘦,可現在看著,不但瘦得脫相膚色更是灰沉沉,帶著死氣一樣。 因為瘦,眼睛顯得特別大,像是要瞪出來一樣。 同樣也特別的亮。 “我現在是不是特別的丑?”潘平平說著,“爸爸一直不給我看鏡子,不過我知道,我現在肯定特別的丑,不然你們不會一副見鬼的神情。” 徐聘輕咳兩聲,不自在的道:“誰說的,你本來就丑。” “嘿嘿。”潘平平虛弱的笑了笑,笑聲‘嚇哧嚇哧’的,特別不好聽。 笑過之后,他道:“徐伯伯說,我比你好看,我要丑、丑,那你更丑。” 話說得多,有些接不上氣,中途還喘了喘。 徐聘磨牙,如果不是看小屁孩都這幅模樣,肯定抓他起來揍屁股。 “你不丑。”林昱悶聲的道,為了表示認真,還重重的點了點頭,“蠻好看的。” 潘平平盯著他,問道:“你說說我哪里好看?” 林昱向來話說,又不會夸人,話在嘴邊憋了老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去夸,主要沒地方能夸,他磕磕巴巴的道:“就、就是好看。” “嘿嘿。”潘平平又是笑了起來,聲音比先前還要難聽,笑著笑著又咳嗽起來,整個臉漲得通紅。 林昱上前,想去給他順順又怕碰到他的傷口,一時之間有些為難。 正在這時,潘平平還在打著吊水的手抓住了林昱的手腕。 林昱微微弓著腰,任由他抓著都不敢動。 這時,他聽到潘平平小聲的道:“不要信mama。” “什么?”林昱不解。 潘平平卻像是發生什么事,病懨懨的躺在床上,他虛弱的道:“我累了,你們走吧。” 林昱詫異,“不是,你剛剛……” “快走,我想睡覺啦。”潘平平打斷他的話,把眼睛一閉睡著不搭理他。 徐聘看了看手表,他道:“也差不多時間,我們走吧,下次有時間我們再來。” 林昱心里帶著事,深深看了眼病床上的孩子后,被徐聘帶走。 等兩人出了醫院坐上轎車。 在回去的路上,林昱一直沒說話。 徐聘連著說了好幾句,都沒得到一句回應,好在開車時蠻穩當。 他忍不住戳了戳,“哥,你想什么呢,一直有心事。” 林昱將車停到一旁,他雙手緊緊的握住方向盤,說道:“我總覺得不對勁。” 徐聘不解,“怎么不對勁?” “剛剛潘平平跟我悄悄說了一句話,應該是為了防一個人。”林昱說著。 “啊?我剛怎么沒聽到他跟你說話了?”徐聘好奇,“他跟你說了什么?” “說不要信mama。”林昱抿唇。 這話的意思,是不是潘平平也在防著屈旭紅?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才會讓一個孩子對mama不信任?甚至還有這么謹慎的提醒他? 還有,潘平平是不是認出他來了,才會提醒自己? “不要信屈旭紅?這什么意思啊。”徐聘快被繞暈了。 林昱認真的問道:“你說,我能不能把他接出來?總覺得他待在那里,會……會很不好。” “那挺難的。”徐聘皺眉道:“他和你名義上是沒關系,雖然現在他爸也病了,但屈旭紅是他媽,想要從屈旭紅手里接過來,很難。” 林昱皺著眉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徐聘看他的樣子,想了個主意,“我是沒辦法,我爸說不準有辦……臥槽,我怎么把這件事給忘了?!” 林昱看他激動的樣子,滿頭疑惑:“什么事?” “你爸呀!”徐聘拍著大腿,“我爸傷得那么重,林叔都能救下來,說不定他也能救下潘平平呢?就算不行,咱們也能借著這個機會,再找小屁孩問問,到底為什么要防著屈旭紅。” 林昱聽得眼睛發亮,他怎么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立馬啟動轎車,朝著別墅開去。 半個小時后,兩人回到家,興沖沖的將已經睡熟的人叫醒。 被叫醒的林戚看了看時間,有一種想將這兩個小子踹出去的沖動。 等兩小子說明來意,林戚下了床,對著他們兩道:“你們跟我來。” 說完,帶著人上了二樓。 二樓的某間臥室里一人睡得甘甜,還在打呼。 林戚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將人叫醒。 睡得正香的徐亨如果不是腿動不了,肯定會跳起來和這群人斗毆!哪怕打不過林戚,也能狠狠揍兩個小的。 “行了,咱們說正事吧。”林戚開口。 徐亨怒道:“都幾點了?說什么正事?” 林昱看徐叔黑著臉的樣子都不敢說話,但是徐聘不怕,快言快語:“我和林哥今天去醫院看潘平平,他和林哥說悄悄話,說是不要信屈旭紅。爸,你說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屈旭紅要害潘平平?潘平平不是她親兒子嗎?” 叨叨叨,叨得徐亨頭疼,不過比起頭疼,他更詫異便宜兒子說得事。 潘平平說這個話,那肯定是知道屈旭紅做過什么事,而且還是不好的事,甚至是帶著恐懼,不然不會悄悄的提醒林昱。 他回憶著潘平平這個孩子,突然白了徐聘一眼,“你瞧瞧人家孩子,才十歲就比你聰明。” 徐聘不干了,嘟嘴道:“一個小屁孩哪里聰明了?” 林戚接話,“是夠聰明的,要是不聰明也不會悄悄求救了。” 說完,望著兩個小子嘆氣。 果然不能比,一個二十多一個十七八,結果比不上一個才十歲的孩子。 潘平平為什么會悄悄跟林昱說?真是為了提醒林昱提防屈旭紅嗎?當然,這也是占其中一點。 更多的,就是借著徐聘的口,將這件事說給他們聽。 或許,他們不敢興趣,聽過就算了。 當又或許,他們挺感興趣,然后開始調查,幫潘平平解決困境。 不管是哪一種,潘平平能想出這個法子,確實是個挺聰明的孩子。 “我現在好奇的是,潘平平既然知道屈旭紅不對勁,為什么不直接對潘昌說?”林戚說著,與其拐彎抹角跟他們求救,直接跟潘家的人說更實際吧。 除非…… 林戚沒說話,望了徐亨一眼。 徐亨也想到了,磨牙道:“原來是她啊。” 潘平平為什么不敢和身邊人說? 或許不是不敢說,而是說了沒有用。 既然屈旭紅真有問題,潘平平說了沒用,那只能說屈旭紅的手段太高,高到潘昌查不出來。 潘昌怎么說,都是個大老板、成功人士,手里有錢又有勢,不至于連個女人都查不出來。 唯一的可能,就像他這次的車禍一樣。 哪怕知道有問題,但也查不出結果來。 “你們兩去睡覺吧,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林戚開始趕人。 “林叔,那潘平平的事我們不管了?”徐聘問著。 徐亨直接翻了個白眼,“你個傻小子,不是我們不管,是你們兩個傻子沒用,還不如去睡覺,剩下的事我和你林叔來管。” “……”徐聘不服氣,他哪里傻了? 林昱有些遲疑,他猶豫了好久才開口:“爸,潘平平的病還能不能治好?” 林戚問道:“可憐他?” 林昱如實點頭,“他沒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而且還那么小,看著確實蠻可憐的。” “林叔,你是沒看見,潘平平現在特別的瘦,以前看著像個豬崽子,剛去看他,我還以為見得是個骷髏架子,瘦得可怕。”徐聘跟著說道。 把潘平平說得這么可憐,其實也是想著能不能給他博得一次機會。 小屁孩就這么死了,總覺得有些不忍。 兩兄弟眼巴巴的望著林戚,林戚對他們假笑一聲,吐出兩個字,“滾蛋。” 然后…… 兩兄弟肩并肩的滾蛋了。 滾出臥室后,徐聘小聲問道:“林叔是救還是不救啊?” 林昱同樣小聲的道:“我也不知道啊。” 等兩人剛走,林戚跟著轉身。 徐亨還當他是去關門,然后兩人密談什么要事,結果就這么眼睜睜看他走出了門,他納悶喊道:“你不打算說點什么嗎?” 林戚頭也不回,“老了,等我明天睡醒再說吧。”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這一晚上,林戚是一夜無夢,美美得睡了一覺。 然而,另外三個,躺在床上是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等大早上,林戚起床,先慢悠悠的梳洗,再慢悠悠的吃了早飯,等到八點多才慢悠悠的上了二樓去了臥室。 徐亨一臉困意,眼下一圈黑眼圈,他第一句話就是:“你得慶幸我還瘸著。” 不然早就跑到林戚的臥室將他叫醒了。 林戚看了看他的腿,開口:“這么說,你還是瘸著好,要不再晚幾個月病愈吧?” “……”被威脅的徐亨洋溢起笑臉,他道:“別別別,咱們好好的說。” 林戚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他雙手抱胸道:“來說說正事吧。” 徐亨早就想說正事,“你說幕后兇手到底是不是屈旭紅?我和她也沒恩怨啊,她怎么朝我下手?” 林戚挑眉:“不,你和她有恩怨。” 徐亨不解:“什么意思?” 林戚道:“我想過了,屈旭紅和你之前的牽連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在縣城,你有對她說過一句話。” “哪……臥槽,我那不是隨便說的嗎!”徐亨一開始還沒明白,后來算是想起了,他在那個時候,問過屈旭紅一句話。 他不過就是說了句潘總的身體怎么越來越憔悴,而屈旭紅越來越精神。 這因為這一句話,就被惦記上了? “你可不是隨便說說。”林戚苦笑一聲,“說起來也是我的過錯,你忘記了,在之后我有讓你調查過屈旭紅一家。” 先說話中有話說潘昌的病情有內情,然后還派人追查。 所以屈旭紅才誤會了吧。 “不對啊,那這樣怎么解釋屈旭紅想殺的是徐聘而不是我?”徐亨有疑惑,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什么屈旭紅不直接殺他? 雖然這次受傷的是他,可他也是替便宜兒子擋災,真正被盯上的人是徐聘。 林戚也想不明白,“屈旭紅出手的原因,除了這點我實在想不到其他。” 徐亨也想不明白,他煩躁的道:“算了算,咱們直接看看她在做什么吧。” 說完,再一次拿出金手指,看起了直播。 林戚看著鏡子里的畫面,他突然覺得徐亨這個金手指買得挺值的,雖然系統用積分也能看其他人的事,但是每次10積分,次數多了比一次性買斷的就不劃算了。 要不,這個世界蹭徐亨的,下個世界自己也買個? “被發呆啊,快看潘平平這小子,怕是真知道什么。”徐亨提醒,伸手指著畫面。 林戚回神,認真去看。 在醫院的病房內。 潘平平又在發脾氣,“我不吃我不吃,mama每次都讓我吃不喜歡的東西,對我一點都不好!” 屈旭紅勸道:“平平乖,吃這個對身體好。” “我不我不,你是壞mama我不喜歡你。”潘平平嚷嚷著,“我要陳姨,陳姨才是對我好,我要陳姨!” 屈旭紅眼底里閃過一絲不愉,臉色跟著冷了下來。 潘平平側過頭,慢慢的安靜下來,沒人發現他緊繃著身子,甚至在微微發顫。 好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打開。 一臉疲憊像的潘昌走進來,他眉頭蹙起,大聲呵斥:“你怎么回事?怎么又惹平平生氣?你就不能順著他嗎?” 屈旭紅冷著的臉瞬間變化,她一臉擔憂道:“平平的身子,哪里能隨便吃東西?” 潘昌絲毫不溫柔的將她扯出病房,在走廊上他低吼道:“平平都這樣了,他就是想吃點又能怎么樣?在他……” 說到這里,他哽咽了下,“在他去世之前,吃點喜歡的有什么不好?!” 兩人說話的時候,潘平平把手指伸進喉嚨扣著,沒過一會兒就反胃,偏過身子大口嘔吐出來。 大多都是酸水,以及剛剛被逼著吃下的蘋果。 嘔吐的聲音不小,潘昌顧不上呵斥屈旭紅,趕緊跑進病房,他一邊幫兒子順著胸口,一邊叫著護士。 這時,潘平平抓著爸的胸口,虛弱的道:“爸爸,我不要mama,我不要她……” 潘昌心疼得不行,趕緊安撫:“好好,不要就不要。” 他這輩子花天酒地,就沒將一個女人放在心里。 以前以為性情冷淡,沒什么人能左右他的心情,直到有這么個兒子,當了父親后,他才懂得疼人。 不是沒人說過,他太寵平平,把平平寵得無法無天。 可那又怎么樣?他潘昌的兒子,就是寵上天那也沒事,天塌下來,都有他這個當爸的頂著。 可是。 當兒子生了重病,他才感覺到錢不是萬能的。 哪怕他有權有勢,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病得一天比一天重,直到不久后,在他眼前閉上眼…… 潘昌想想,就絕望。 現在他什么事都不去想,唯獨要做的,就是兒子說什么他聽什么。 連連承諾著,“好好,爸爸不讓她來。” 潘平平聽到后,這才放松些,還喃喃道:“我不喜歡她,爸爸你也別喜歡。” 她壞,她給我吃蟲子。 好多好多蟲子,太可怕了。 可如果不吃,她會做出更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