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等安排好便宜兒子的事, 徐亨便道:“屈旭紅蠻會想得嘛,生了兒子又不管,現在倒想起有個兒子, 還惦記上他的器官,真真渣渣。” 可不就是渣嗎。 林戚想著, 上輩子是不是林昱和屈旭紅見過面, 并拒絕了她? 不過, 屈旭紅好像也不會這么容易被拒絕。 “對了,在原身的記憶里,還真有屈旭紅這個人。”徐亨坐直身子,他回憶著原身的記憶, 將腦子里的那些事說出來, “潘昌和原身一個樣, 都是個多情的種, 最后居然沒選個家世好或者年輕漂亮的在一起,足以可見屈旭紅還是有幾分能耐, 不過她在潘家的日子過得并不好, 可你剛剛也看到了,屈旭紅多能忍?!?/br> 哪怕被人當中譏諷, 她都能忍得面色不改。 何嘗不是有幾分能耐,這女人怕是個不簡單的。 徐亨繼續道:“我記得這個時候,屈旭紅的兒子一直待在醫院,好像沒熬多久就去世,跟著潘昌傷心欲絕,據說受了打擊跟著走了, 到后來潘家就剩下兩個老人, 全靠著屈旭紅生活, 就連潘家的生意,最后都是她打理,a市中的女人誰不羨慕她,公婆聽她的、公司也聽她的,算是人生贏家?!?/br> 一個二婚女,一開始還不討家里人好,結果到最后,家里反而她最大。 不過,屈旭紅能這般,起因還是因為潘昌的死。 潘昌不死,屈旭紅根本走不到那一步。 徐亨開口道:“你說,潘昌的死是意外還是……” 林戚搖頭,他不確定。 但是有一點,屈旭紅來者不善。 可他不知道,來者不善的屈旭紅已經打消了林昱的主意,這會兒正跟潘昌打電話:“……是的,我已經查過林昱的資料,他的血型和平平不符,而且他對我有很大的意見,不會同意的。” 沒有外接,電話那頭響起了巨大的咒罵聲,屈旭紅就靜靜的聽他罵,等對方罵完之后,還特關切的道:“你別急,我們遲早能找到辦法,你自己得顧好身子,別忘了吃藥。” 潘昌沒回話,直接掛了電話。 屈旭紅冷哼一聲,將電話丟在床上。 他不打算動林昱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不想得罪徐家,如果借著林昱的關系和徐家打好關系,她以后的路子會更順。 至于平平。 平平是她的兒子,林昱也是她的兒子,她能做出讓林昱割腎給平平就足夠知道她這個人并不在乎‘兒子’,不管是林昱和平平,她從來就沒放在心上。 他們兩對于她來說,不管是生是死都沒關系。 只要潘昌死了就行。 屈旭紅算著潘昌的藥量,應該快了吧。 瞧著他這段日子一日比一日身體差,她心里就激動得不行。 只要他一死,潘家那兩個老貨不足為懼。 深吸幾口氣,屈旭紅走下樓,問道:“媽,你之前說林昱要結婚,他女朋友你知道是誰嗎?” 屈媽高興旭紅開始惦記兒子,不過她也不知道林昱的女朋友是誰,她嘆氣道:“以前林家老兩口還在的時候,還能時不時聽到小昱的事,林家兩老不在后,就很少有他們的消息。” 說白了,就是沒什么感情,都生分了。 林家不愿意來找她,她倒是有這個心,可她家的不作用的混賬兒子怕林昱惦記旭紅寄回來的錢,不愿意和小昱有來往。 屈媽抹了抹淚,她道:“你要是想知道,我給你打聽打聽去?” 屈旭紅點了點頭,“那麻煩媽了?!?/br> “不麻煩不麻煩。”屈媽連連擺手,她道:“都是一條街上的人,想要打聽容易得很。” 屈旭紅沒在應聲。 她也不覺得麻煩,無非就是問些話罷了。 林昱要結婚的事知道的人不少,畢竟房子都已經買下,都已經到了結婚臨期,剛通知的人也都通知。 后來林昱知道楊黎的事不想結婚,也都通知了些親戚,隨便找了個理由說是有些變故。 只不過,有些人并不知道不結婚的事,屈媽也不好找上那些和林戚隔得近的親戚,就問了些遠親。 這一問,還真問出來了。 不但問到了哪家人,還把楊家的地址給問了出來。 屈旭紅當下決定,往楊家走一趟。 她能看出林昱是真不喜歡她,但同樣她知道耳邊風的厲害,只要搞定林昱的老婆,肯定能緩和他們之前的關系。 她不需要林昱真將她當做母親來看待,只要能愿意幫她牽線就好。 帶著這樣的想法,屈旭紅去了楊家。 帶著大包小包,所有的東西加起來價值不少,里面還有一套婚假三金,對于屈旭紅來講算不上什么,但對于楊家來說,真的是大手筆。 楊奇看到這些動靜,雙眼發光,剛要開口時,楊陽卻蹙眉道:“你真是林昱的母親?” 屈旭紅點頭,“自然是的,只是我和他爸離婚蠻久,這會兒聽到他要結婚,所以才回來的?!?/br> 楊陽面帶古怪,“那你不知道他和我jiejie的婚事取消了嗎?” 剛說完,手臂就被大哥打了下,他偏頭過去,“有什么不能說?楊黎都跑去a市,難不成你還想將人家的東西收下?” 楊奇心疼得不行,偏偏沒辦法,只能哼了一聲出了門,省得越看越糟心。 楊陽對著這個自稱是林昱的母親道:“我們和林昱沒關系,我不知道你越過他來找我們是為了什么,不過很顯然,你怕是白來一趟了?!?/br> 屈旭紅蹙眉:“楊黎不是有了林昱的孩子嗎?” “那不是他的?!睏铌枦]瞞著,林昱突然退婚改變態度,肯定是知道了實情,而二姐又跑去a市和那個老男人勾搭在一起,還用瞞什么?現在滿村子的人都知道了實情。 倒不是林昱氣不過來找麻煩,而是爸媽和二姐吵架的時候被其他人聽到,現在傳得沸沸揚揚呢。 既然沒有利用的價值,屈旭紅沒在久留,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看了曲線沒法救國,只能直接上門。 她回憶著林戚的樣子,突然有些想不起林戚的模樣,不過那種老實人的窮酸樣卻一直印在她的心底里。 一直以來她覺得自己做過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離開林家兩父子去了a市,剛去的時候她真的吃了不少苦頭,但也沒想要要回頭,毅然堅持到現在,可以說都值得。 這兩日潘昌一直催著她早點回去照顧平平,屈旭紅嘴上敷衍說是在這邊找找□□,其實是在做見林戚的準備。 她沒有將徐聘的事告訴潘昌,反正他沒必要知道。 做好準備后,屈旭紅上了門。 來到林戚家的樓下,看著這棟陳舊的老房子,她是再一次慶幸著,好在自己當時做了決定,不然她一輩子都會在這個小地方碌碌無為一生,多么的悲慘啊。 屈旭紅打量房子的時候,林戚站在窗邊俯視著樓下的人。 徐亨跟過來湊熱鬧:“喲喲,這女人哪來的臉上門啊?” 林戚輕聲,“事實證明,成功的人中大部分都是臉皮厚的。” 徐亨撇嘴,對這話還是蠻贊同。 畢竟,他就是那個臉皮厚的成功人士。 “等會需不需要我替你把她趕出去?手趕還是腳趕,隨你高興。” 林戚看了他一眼,露出燦爛的笑意:“哥,我沒打算見她。” 徐亨心里覺得不好,“什么意思?” 林戚露出崇拜的眼神,“我相信哥一定會替我解決麻煩的,你一出馬,她以后肯定不會來找我了?!?/br> 徐亨退后一步,他輕哼道:“收收的眼神,你還當我那么好騙呢?” 之前沒覺得,可待在林家幾天后,他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漸漸的以林戚為主,人家說什么他做什么。 這哪里是萌新啊,分明是頭大灰狼,在這裝純良的外婆呢。 不過,好在這頭狼沒什么惡意。 關于這點他還是篤定的。 連著五個世界,全都是有驚無險的度過,除了他特別特別的優秀之外,還有一點點的原因,就是他的直覺。 如果林戚真有惡意,他早就感覺到。 徐亨挺起胸脯,他道:“不過沒關系,我還是蠻樂意幫幫你,誰叫你現在的身份這么辣雞?!?/br> 整理下衣襟,就走到門邊,不等門外的屈旭紅開門,他想拉開門,對著門外的人道:“這是潘夫人吧?說起來,我好久沒見到潘總了,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 屈旭紅一怔,怎么都沒想到開門的會是徐亨,“徐總,沒想到您會在這?我家老潘這會正在醫院照顧平平,等您回到a市一定讓他請您吃飯?!?/br> 徐亨挑眉,這女人蠻厲害的,聽著真以為她不怕潘昌知道她來這里。 “吃飯就沒必要,我和他也不熟?!毙旌鄿\笑,“不過我倒可以和你熟悉熟悉,林戚是我哥們,你這個當前妻的我怎么都會照顧一些?!?/br> 屈旭紅臉上的笑掛不住了。 這個‘照顧’,自然不會是真正的照顧。 她眼里流露出傷懷,“當年的事是我做得不對,林戚要打罵我都受著,以前是我自私什么都顧著自己,如今看著平平躺在病床上,還不知道能堅持多久,我就想著這是不是老天給我的報應。” 說著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徐亨經歷過這么多世界,對于一點他是尤為的佩服。 就是女人說掉就能掉的眼淚。 管它是真心還是假意,眼淚是想掉就掉,厲害得不得了。 一開始還有些動容,看得次數多,也漸漸麻木。 徐亨絲毫不憐惜,嘲諷的道:“哦?那你這次來,別是為了小兒子要找你丟了大兒子要器官吧?” “當然不是。”屈旭紅立馬否認,“我就是再狠心也做不到這點,平平是我兒子,林昱也是我兒子,我怎么會為了小兒子去害大兒子?” 徐亨挑眉,她來真不是打林昱器官的主意? 屈旭紅越過他看向房間里面,她苦笑道:“林戚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當年的事我真的很抱歉,這次回來,絕對不是為了林昱的器官,我只是想贖罪而已?!?/br> 在里屋的林戚聽著,覺得屈旭紅不愧是個聰明的人。 她不像其他人,對于做錯的事一再否認,她會承認自己做錯了事,這會讓被虧待的人心里好受一些。 這要是換一個人,被屈旭紅這么磨下去,指不準還真信了。 可惜,她碰到的是兩個任務者。 林戚沒在躲著,他走了出來,對著被攔在門外的女人說道:“我和林昱不需要你的贖罪,如果你再在我們面前礙眼,我是不介意去a市宣揚下你早些年做過的事,我想你個圈子的人會很感興趣吧?” “……林戚,我、算了,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我就先回去了。”屈旭紅沒想過一次就能把形象轉換過來,沒說兩句就打算離開。 剛剛轉身,就聽到徐亨道:“對了,我蠻好奇的?!?/br> 屈旭紅轉身,她帶著適宜的笑意問道:“徐總好奇什么?如果我知道,一定會回答您。” 徐亨看著她,“我記得潘總的身體一直蠻好的吧?他怎么越來越憔悴了?” 屈旭紅的笑意僵了僵,“您也知道,平平身子不好,他一直很擔憂?!?/br> “哦?”徐亨嗤笑:“那我看你,怎么容光滿面的?潘平平不是你的兒子嗎,潘總擔憂得憔悴,你倒是越來越漂亮。” 說得話很輕挑,但誰都能聽出諷刺的味道。 當爸為兒子擔憂的生病,當媽的反而越來越精神。 這不諷刺嗎? 徐亨挖苦完,不等屈旭紅的回應就將房門關上。 然后邀功道:“瞧我,是不是特厲害。” 林戚沉默了下,問道:“你沒發現嗎?” “發現什么?” 林戚答:“屈旭紅的眼神。” 徐亨回憶了下,“沒什么不對勁啊,她是不是心虛了?” 林戚搖頭,當徐亨說起潘昌的時候,屈旭紅的眼神并不是心虛,而像是要殺人。 特別的陰狠。 林戚不得不懷疑,在未來潘昌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你讓人調查下潘昌。” 徐亨不樂意,“調查他做什么?反正我們的任務中又不包括潘昌,干嘛費這個力氣?!?/br> 林戚有些無奈,“哥不是大總裁嗎?電話一打出去就有人跑斷腿,不用你自個親自費力?!?/br> 徐亨想想也是。 上輩子過得苦,啥事都得自己來。 這輩子身份坐得高,一通電話就能解決的事還真不叫事。 一邊掏出手機一邊問道:“你要調查他干嘛?你的任務不就是解決林楊黎嗎,林昱都看清她的真面目,任務算是完成了?!?/br> 任務完成,就該好好享受生活不是。 “總覺得屈旭紅會是個變故?!绷制萼?/br> “行吧,你要查就查?!毙旌嗾f完就打了個電話,剛想掛斷時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行,我知道了?!?/br> 等電話掛斷后,他才不耐煩的道:“女人就是麻煩。” 林戚聽著的話,并不好奇去問。 可架不住徐亨想說,他道:“楊黎真厲害啊,我倒是小瞧她了?!?/br> 有多厲害?人家直接鬧上他家的大門了。 他家兩個老人家一聽楊黎肚子里是他的種,二話不說直接將人接到家里好吃好喝供著,也不管這人身份是小三,他們只認肚子里的孩子。 “原身就是愚孝,把他那對極品爸媽慣上天,瞧瞧這事鬧得?!毙旌酂┰辏挂仓涝撟邉∏榱恕?/br> 他再次問道:“你真不跟我去a市?你要去了,我一定把你們父子慣上天啊。” 林戚搖頭,“我還是喜歡小地方的生活方式。” “成吧?!毙旌嘤行┻z憾,大不了處理好事務后常來唄。 當天下午,就帶著徐聘回去做任務了。 等徐家兩人一走,林家算是安靜下來。 不過太安靜,安靜到有些無趣。 這天,林昱請假十來天后,總算回到了汽修廠。 再去的時候,就想著等會兒得跟老板好好道歉,請假這么長時間蠻不好意思的。 剛剛進了汽修廠,敲了敲門:“老板。” 莫明抬頭看到來人,趕緊驚喜的招手,“你來啦,快快,我們交接下?!?/br> “交接?”林昱心下一怔,難不成是辭職交接?他趕緊道:“老板,很抱歉之前請了那么多天的假,我可以加班補回來……” “還補什么?!蹦髌鹕碜哌^來,一手搭在林昱的肩膀上,如同好哥倆:“你小子厲害啊,我之前怎么都不知道你還有個這么有錢的朋友?你不在的時候人家已經把這個廠子買下來,說是等你回來交接,從現在開始這廠子就是你的了?!?/br> 莫明好奇的同時特慶幸。 林昱之前請假他是蠻生氣的,只是看他不容易就忍著沒說辭退他,沒成想這一忍,忍到林昱朋友出了比市價還要高百分之三十的錢把廠子給盤了下來。 而此時,林昱傻眼了。 他……當老板了?! “不不,不行,這我怎么能要?!?/br> 莫明不管他要不要,趕緊辦了手續他才能另外找個地方開一家更大的汽修廠,拉著林昱辦理好手續,就揮揮手離開。 廠子易主,林昱原先的同時都紛紛來恭喜。 他們早就知道這件事,好奇是好奇,同樣也為林昱高興。 想想之前,林昱打算上十幾個小時的班,每天累得人都快站不穩,都是相處了這么長時間的同事,多少有些同情。 后來他女朋友又鬧出那么一件事,都說他是不是今年不順,還想著要不要拉他去寺廟轉轉。 現在好了,當了這么大廠子的老板,以后還愁沒有好日子? 再有林昱的性子他們多少知道點,在他手下干活,肯定比之前莫老板來得強。 有些回不了神的林昱被圍著恭喜一番,等好不容易回神,立馬就是回到家,見到爸的第一句話就是:“廠……廠子,徐叔把廠子給我了?!” 林戚不奇怪。 房子車子都送了,送個廠子而已,很不需要大驚小怪。 他都想著,就徐亨的大手筆,要將徐家公司分一半給他都有可能。 “送了你就拿著吧,以后好好謝謝人家?!绷制菡f著。 “……爸,這也太貴重了?!绷株拍玫眯幕?。 林戚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兒啊,你得記住臉皮這東西真的很重要。” 如果不是厚著臉皮裝萌新,他的任務能完成的這么快? 不說任務了,就說現在也完全不需要再為錢的事發愁,他可以直接找個好地方開始養老咯。 林戚想著,還真可以找個地方開始養老。 舒舒服服過著日子,一直等到死就能順利完成任務。 真爽。 這時的林戚已經開始在想著,該找個什么地方養老。 第二天還真開始找了起來,連著跑了幾天,找到一處別莊,附近有山有水還有個小院子。 瞧著不錯,就是價錢貴了些。 林戚確定就這個地了后,掏出手機給大佬打電話。 要東西需要些技術含量,絕對不能直接要。 咳嗽兩聲清清喉嚨,等電話接通后,他道:“哥……” “叔!” 林戚的話還沒說完,那頭就是一陣的驚呼:“叔!我爸快不行,嗚嗚……他昨天還在惦記著你,你能過來再看看他嗎?” 林戚蹙眉,“發生什么事了?” “我爸下午出了車禍,剛才出了搶救室?!毙炱敢贿呎f著一邊哭著打嗝:“他是為了救我,不然、嗝,不然進手術室的人會是我,叔,怎么辦?我好怕啊。” “你別慌,我現在就過去?!绷制莅矒嶂炱?,掛了電話后就叫上林昱一同往機場趕。 他們搭乘的午夜的飛機,等到了醫院都已經凌晨三四點。 林戚來之前,徐聘已經收了幾次病危通知單,他一直站在重癥監護室門外守著,不敢離開一步,雙眼是死死盯著病房內的心跳機,就怕下一秒會停。 林戚看到徐聘時,發現他身上也帶有傷,對著林昱道:“你帶徐聘去包扎?!?/br> 徐聘搖頭,眼里帶著淚,“我要陪著爸,我怕……” 醫生說希望不大,或許都熬不過明天。 林戚從背包中拿出一盒銀針,他道:“有你陪得時候,不急這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