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玉面春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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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相如在石凳上安然不動,星月微光之下,聽風辯器,伸出手掌亂抓亂拿,眨眼間竟將射來的數十只羽箭盡數抓在手中,幾有一大捆之多。只聽他叫了一聲:“還給你們!”雙手一揚,將手中羽箭全部扔向那十余名侍衛,只聽“哎喲、哇呀”的驚叫聲不絕,那些箭有的射在花樹之上,有的射在假山之間,有的落于池水之中,十余名侍衛皆被箭刺中,所幸他不想多傷人性命,只不過略施懲戒,也不看準頭,所用的力道不過一成而已,那些侍衛只受了些輕傷。 朱相如不想再浪費時間,身形一晃,竄入侍衛群中,張手便抓,一抓一個,將他們一一提了起來,只聽撲通、撲通、啊喲、啊喲的叫聲不絕于耳,眨眼間十余名侍衛均被他拋入了水榭下的池水之中,十余名侍衛皆受了箭傷,一時之間爬不出水池,如同煮在鍋里的餃子一般,在池子里撲騰著。 朱相如哈哈一笑,提了一口氣,騰身躍上水榭,然后躍上一棵大樹,須臾間便到了王府的外面。他神不知鬼不覺回到小店之中,已經過了三更,便上床睡了。 朱相如夜闖平西王府,殺了霍威,傷了十幾名侍衛之事,到了第二天便在整個昆明城傳得沸沸揚揚,平西王府派人全城搜查,但又有誰知道是他干的。 第二天上午,朱相如起了個大早來到五華山,平西王吳三桂是天南一霸,位高爵顯,平西王府建設得氣象宏偉,城中之人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很輕松地便找了王府所在。朱相如看那新平西王府位建于五華山腳,面臨翠湖。紅墻碧瓦,飛檐斗壁,占地足有數百畝,里面亭臺樓閣,水榭歌臺,當真是說不盡富貴榮華,道不完人間豪奢。 朱相如在王府周圍瀏覽了一遍,看準了夜探出入的路線。便來到翠湖邊上的一處名為“一壺春”的茶樓。在茶博士的引導下,上了二樓,揀了一張臨窗的椅子坐下,要了一壺上好的普洱,慢慢品嘗起來,一邊品茶邊欣賞翠湖的美景。云南的茶種本多,可最馳名的當數“普洱”,前幾日他與陳荻秋在滇池上相逢,陳荻秋便用上佳的普洱與之共飲,那普洱之味香醇,雖過了數日,卻口有余香,兩人因茶結緣,相談甚歡,便結了異姓兄弟。 朱相如正如此想著,忽聽樓梯“噔噔”作響,但聽一個粗獷的聲音叫道:“格老子的,快點給我上茶,要最好的香片一壺,普洱一壺,龍井一壺,碧螺春一壺,滇紅一壺,黃山毛峰一壺,女兒綠一壺,烏龍茶一壺?!彼豢跉恻c了十余種茶,全是茶中的名品,聽來倒是個茶道行家。朱相如便留上了神,那人邊上梯邊大聲朝著樓下吩咐,等說完所要的茶種,便已經到了樓上。 朱相如一看,原來那人是個胖大和尚,長得肥頭大耳,兩眼長得渾圓,卻沒有眉毛,一個油肚遠遠地凸出,倒像是一個懷了八個月胎兒的孕婦,手中提著一根長約丈余的禪杖,在樓板上拄得“咚咚”直響。 茶博士聽得他連珠價地一口氣點了十幾種茶,站著樓梯口聽得呆了。待那和尚在當中的一張大茶桌上大喇喇地坐了下來,茶博士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問道:“佛爺,你老點了那么多壺茶,能喝得了嗎?”那和尚將眼睛一瞪,說道:“你管那么多干嘛,怕你無眉佛爺付不起茶錢?快快給我沖茶,慢了我將你的腦袋瓜擰了下來?!辈璨┦磕睦镞€敢多言,急急下樓泡茶去了,生怕走得慢了,真的被那胖和尚揪掉腦袋。 無眉和尚抬眼向樓上慢慢掃了一遍,他目光所到之處,哪些茶全部將頭低下,似乎對他十分懼怕,有的偷偷站起來下樓結賬溜了。無眉和尚看到朱相如,兩人目光一對,朱相如絲毫不懼,與他凜然相視。 無眉和尚看他年紀很輕,又面生得很,居然不怕自己,有幾分詫異,剛想站起詢問,忽聽樓梯上傳來腳步之聲和撲沓撲沓的怪異之聲。不多時,只見一個頭頂頭發稀少的男人用兩手支地駝鳥般上了樓來,一跳一跳,甚為滑稽,原來是他下身癱瘓,只得以手代腳,但他手上極為靈活,絲毫不亞于用腳走路之人,身上衣著卻是一副書生打扮。他后面跟著一個呆頭呆腦的四十多歲的男子,面無表情,一張臉如同戴著一副人皮面具,身上穿了一身破破爛爛的道袍,看不去有點不倫不類。 兩人一上樓,無眉和尚哈哈一笑,站直身來,禮了一個佛,說道:“無腳書生和無臉道人,果然言而有信,如約而至。來來來,我點了你們最愛喝的香茶,咱們‘滇中三怪’先喝個痛快再說。”朱相如心想原來這三人外號為“滇中三怪”,看外表行為確是與眾不同。 此時茶博士也陸續將茶送了上來,無腳書生和無臉道人也不答話,端起茶來就喝,兩人喝茶的速度都是極快,幾乎茶剛端上,便端起來咕嘟咕嘟倒進喉嚨,仿佛茶水是倒在了竹筒里,而不是人的腸胃里面,本是guntang的茶水,兩人喝來如喝涼水一般。兩人剎時間便喝了七八壺茶,無眉和尚笑瞇瞇地坐在一旁觀看,也不說話。 朱相如越看越奇,心想江湖中真的奇人異士甚多,這三怪如此喝茶,必有因緣。過了不多時,兩人已喝了十幾壺茶,樓上的茶也感到奇怪,天也不聊了,茶也不喝了,都停下來觀看三怪喝茶。 兩個茶博士輪番上前加水,不多時,兩人喝了二三十壺,各人的腹部都是高高隆起,但不多時,又漸漸地癟了下去,只見地板上全部濕了,每個人的身前都汪著一大灘水,并且四處流溢。 朱相如這才知道原來兩來是以喝茶來比試內功,兩人的內功奇高,均是用內力將喝進腹中的茶水逼出了體外,因此雖然喝了數十壺,但行若無事,就好比一個以竹簍盛水,盛多少便漏多少,永遠都不可能盛滿。 朱相如吃驚不小,他一向聞知有人斗酒、斗雞、斗狗、斗鷹、斗蛐蛐,但斗茶還是第一次親見,只覺得這三人行為怪誕,實是匪夷所思。并且要以內力將體內的酒水茶水逼出,一般而言,可通過人的手底足底及毛孔幾處逼出,須得內力深湛,否則便萬萬不能。 無腳書生和無臉道人又各喝了七八壺,兀自還牛飲不止,茶博士上水胳膊都上酸了,二人還是不肯罷斗,眼看樓板上的水漬越積越多,流得四處都是,樓上的茶都紛紛站起了身,這些人幾時見過這種陣仗,都伸長脖子看二人拼斗,不時低聲議論著,感覺到既驚奇又好玩。 又喝了兩壺,無腳書生和無臉道人一個看著一個,誰也沒有罷休的意思。無眉和尚忽然站起身來,鼓掌大笑道:“好,好,好,老和尚替你們數著,每人都喝了三十壺,幾年不見,二位的內力仍是不分高下,不如就此罷休,老和尚與兩位說說正事如何?” 無腳書生和無臉道人看了對方一眼,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好?!钡爟扇硕亲永飵缀跬瑫r都咕隆隆一陣響,兩人本來隆起的腹部都陷了下去,恢復正常。原來之前兩人各運內力將肚腹撐空,如同一個空水袋一般,此時不再比試,便收了內力,肚腹自然陷落。 眾茶見無熱鬧可看,有的散了,有的依舊喝茶,可有三個怪人在,都不敢高聲談笑。掌柜這才急忙命人將地上的水漬打掃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