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 流浪傳說(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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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如在臺上東突西竄,看似雜亂無章,其實每踏出一步皆有跡可尋,蘊藏著極為奧妙繁復的變化,外行看不出來也看不明白,可行家一看便知道這是獨步天下的武功。四大長老、皇甫訥還有臺下群丐中幾個見多識廣的前輩,都已經看出非同尋常的端倪了。 喻半塵被李相如牽引著跟在屁股后面,想停卻停不下來,只轉得頭暈眼花,又繞了臺子兩圈,便覺天眩地轉,再也支持不住,撲通一聲倒在臺上,便暈了過去。李相如仍然是健步如飛,精力充沛。 喻半塵一暈倒,李相如停下腳步,走到他身前,伸手在他衣襟衣兜里掏了一陣,便掏出一個針筒,針筒里有十數枚細如牛毛的銀針。李相如舉起銅筒,向臺下大聲叫道:“我找到他身上藏的暗器了。”臺下頓時有兩三個乞丐躍上臺來,其中一個接過李相如手中針筒,將里面的銀針倒出來,然后攤開手中用一塊破布包住的兩支銀針,對比之下,大小粗細形狀都是一模一樣,并且針尖微黑,顯然是用毒藥淬煉過的。那乞丐道:“這廝身上果真藏有帶毒的暗器,和宋子期身上中的一模一樣,現今鐵證如山,看他還如何抵賴!”說著在喻半塵的“承漿”和“兌端“xue上掀了兩掀,喻半塵便醒轉過來,那乞丐舉起針筒喝道:”姓喻的,這針你作何解釋?” 喻半塵臉色鐵青,一言不發。那乞丐站起了身,走到皇甫訥和四長老身前,抱拳躬身道:“副幫主,四位長老,這喻半塵比武時暗施毒針,射死了幫中的童化金,又傷了宋子期,如今宋子期仍然昏迷,毒不未解,要如何處置,還請幾位作主!”皇甫訥看了那乞丐一眼,道:“張朝風,你有心了,此事我和四位長老自會商量解決,你退下吧!”張朝風自知在幫中職位低微,只得應了聲“是”,然后退到了一旁。 郝長老走了過去,對喻半塵道:“喻半塵,你違反幫規,使用有毒的暗器,殺害同門,現在將解藥交出來,先解了宋子期身上中的毒。”喻半塵哈哈一笑,道:“按照幫規,我殘害同門,是束要被處死?”郝長老沉默一會,答道:“是。”喻半塵道:“左右是個死,那我還救他作甚,臨死拉個人作伴,到了下面也有人陪著說說話聊聊天。”郝長老急道:“違反幫規的事另作他說,現在先救人要緊。”喻半塵道:“我身上沒有解藥。”郝長老看了看張朝風等到人,張朝風會意,說道:“已經搜遍了他的全身,沒見到什么解藥。”郝長老厲聲道:“喻半塵,你身為丐幫弟子,故意違反幫規已經是罪不可赦,如今還要故意害死同門,你良心何在。你趕快交出解藥,我或可向執法長老求情,讓你死得痛快一點。”喻半塵慘然一笑,道:“反正都脫不了一個死字。除非你們答應饒我不死,我才將解藥交出。”郝長老厲聲道:“喻半塵,你竟然和丐規討價還價,當真是大膽之極。”喻半塵嘆了口氣,道:“郝長老,除死無大事,我都要被處死了,還管什么幫規不幫規,現在只求活命,再過一時半刻,即便拿到解藥,也救不活宋子期了。屆時你便是間接害死他的兇手。” 郝長老氣得軍身發抖,道:“你敢威脅我?”喻半塵淡淡地道:“威脅你又如何?”郝長老叫道:“那我就讓你先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舉起手中竹桿便向他前胸“膻中xue”點去,那膻中xue是人體要xue,一旦被封,身體如被千百針刺一般痛苦難當。郝長老的竹桿剛伸到一半,便被一個人閃電般伸手抓住,郝長老的竹桿再也遞不過去。 郝長老是丐幫中數得著的高手,剛才戳向喻半塵的一式已經含了五分力量,不料被人輕輕抓住便進退不得,吃了一驚,定睛一看,原來是副幫主皇甫訥,只聽皇甫訥道:“郝長老,你身為丐幫四大長老之首,身份何其尊貴,怎可用此下三濫的手段逼供,傳出去豈不毀了你的一世英名?”他這話軟中帶硬,勸中含譏,郝長老一時無從辯解,只得“哼”了一聲。皇甫訥將手一揚,松開了抓著郝長老竹桿的手,郝長老只覺身子一震,后退了兩步。 皇甫訥身為丐幫的副幫主,平素里與幫中之人來往甚少,幫中很少有人見過他與人打斗,他的武功高低,眾人都不甚知曉。他與幫主佟金龍和幫中四大長老都交情一般,除了商談幫中之事以外,平日里都沒有什么來往,所以彼此之間也不很了解,現在這一伸手,便立時知道了對方武功的高低。郝長老心知遠非皇甫訥敵手,暗暗心驚,心道:“這副幫主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原來武功如此深不可測。” 皇甫訥將郝長老震開,沉聲對喻半塵道:“喻半塵,你應該知道幫中規矩,快將解藥交出,為宋子期解毒,我或可以副幫主身份為你求情,免你一死!”喻半塵道:“你說話可要算數。”皇甫訥道:“我是堂堂丐幫副幫主,當著這么多幫中兄弟的面,我還敢胡說不成?”喻半塵道:“那解藥便在……”突然從地上縱身躍起,迅速往臺子的東北方向竄出,他本未受傷,不過躺于地上恢復元氣,此時元氣一復,便趁眾人不備,躍起逃跑,他的動作極快,待在場諸人反應過來,他已經躍出數丈,箭一般向寺院的圍墻竄去,躍起之時,兩手一張一揚,皇甫訥和郝長老等人以為他又要施放毒針,均下意識地退后閃避,喻半塵便趁著這當兒,向寺外逃去。 眾人正待追趕,只見他身在半空,眼看便要躍到寺外,突然間慘呼一聲,身子直挺挺從半空中落于地上。皇甫訥和四大長老及臺上的乞丐都先后躍將過去,見喻半塵躺于地上,口角流血,肋骨已經被人用掌力盡數震斷,只剩下一口氣了。 一個小乞丐站在他身邊,手中拿著一個磁瓶,正是李相如。李相如將磁瓶交給郝長老,道:“長老,這便是毒針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