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 此仇此恨(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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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查察四下一圈,這個地方十分陌生,并且密林陡壁,渺無人煙。正要擇路下山,忽見前面一灰影一閃,卻是一只野兔竄過。他自近王府以來未進粒米,此時一見到兔子,頓感饑腸漉漉,饞涎欲滴。他拔腳便追,那兔子十分靈便,東一竄西一拐,李相如累得氣喘吁吁,仍然抓不上它,那小兔子好象有意逗引他,見到他停下也停了下來,等他來追,這才開始逃跑。在這灌木叢生的大山上,李相如如何能跑得過兔子,索性坐在地上不追,那兔子也縮在不遠處的樹根之下,李相如而手揀起旁邊的一根枯枝,猛然跳起,當頭向那兔子打起,他本想將兔子打傷,好抓他烤來吃,不料這一棍下去,正打在那免子的頭上,兔子腿蹬了幾蹬,便死了過去,李相如未想到自己輕輕一棍子,便將它打死,怔了一怔,將死兔提起,找到了一處平坦所在,找來兩塊大石,用樹枝搭起一個燒架,找到一塊邊口鋒利的大石,慢慢將兔皮剝了,將內臟扒去,因四下里沒有水源,看著那兔子血淋淋十分惡心,但也顧不了許多,將兔子放在架子上燒烤起來,不多時,陣陣香味飄入鼻端,引入饞涎欲滴,兔rou已經烤得焦黃,他撒下一塊,咬了一口,那兔子rou滑嫩香美,味道十分可口,可惜少了一點鹽味。李相如已經餓極,多日平曾聞得rou香,現下有了這美味的野兔rou,放開胃口大快朵頤,吃了個盡飽,那兔rou還剩下一半。 他抹了抹嘴,將剩下的兔rou包在兩張大樹葉里,系在腰間,這才覓路下山。那山上素無人來,根本沒有路徑,樹木又極密,灌木雜生,山勢極陡峭險峻,李相如只得抓藤附葛,擇路而行,一路上磕磕絆絆,也不知滑倒多少次,這才下了山來,但衣衫已經被荊棘掛得破破爛爛,看上去更象個小乞丐了。 李相如看天色正是晌午時分,思量如何回到平西王府設法救護爹娘,突然見到前面不遠的官道上來了一隊人馬,他急忙拐入旁邊的樹林中,見那隊人馬足有四五十人,有官兵,有江湖人士,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錦衣華服,騎著一匹極雄駿的白馬。那隊人馬中間夾著兩輛囚車,前后都有人押看,車中人均身著白色囚服,卻是一男一女。李相如一看之下,差點叫出聲來,原來囚車中所押之人就是自己的爹娘。 原來李仕元和吳青鸞被吳三桂抓獲后,用擔架抬著送入了平西王府,因李仕元腳筋手筋俱被挑斷,手負重傷,不能行動,而吳青鸞又懷身孕,過度的刺激下,也一直昏迷不醒,吳三桂下令將兩人關在平西王府的牢房之中。吳三桂尋思兩人好歹也是朝廷的重要欽犯,萬一還沒送到北京便死了,在康熙小皇帝那兒難以交待。其時正值康熙初年,朝中大權盡歸四大輔臣索尼、蘇克薩哈、遏必隆、鰲拜掌管。康熙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少年,一切朝中大事都聽命于四位輔臣。吳三桂為了表其忠心,一方面巴結朝中權貴,另一方面早將活捉了朱三太子及其妻子的,消息八百里加急快馬稟報了朝廷,并言明擇日押送進京給康熙親審。 他命人請了大夫給李仕元和吳青鸞作了些粗淺的治療,只要能保住他們的性命送到北京即可。李仕元腳筋手筋皆斷,非但武功全廢,即使是傷好了以后也是個殘廢。吳青鸞在牢中醒了過來,看到丈夫的樣子,又痛哭了一場。李仕元這時才將事情起末原原本本對吳青鸞說了,吳青鸞一邊聽一邊流淚。最后李仕元道:“青鸞,我隱瞞身份十年,本想和你本本份份過日子,不再想什么復國大業,誰料最后還是連累了你,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孩子!”吳青鸞泣道:“當年爹爹就看出你并非常人,可沒想到你竟是前朝太子。我既然嫁給你,生是你朱家人,死是你朱家鬼。你不要再說這些話了。”李仕元道:“我本以為我束手就擒,他們便會放過你和腹中胎兒,不料這群畜生絲毫不講信用,唉,我真是大錯特錯,悔之莫及。”吳青鸞道:“這些人豬狗不如,會守什么諾言。大不了一死,我陪你一起死,到了陰間咱們還做夫妻。”李仕元抓住吳青鸞的手,流淚道:“我夫妻能同生共死,死而無憾,只不過你腹中孩兒何辜,要他陪我們白白受死。”夫妻倆抱頭痛哭。哭了多時,李仕元說道:“我死則死矣,可還是要救救你和孩子。”掙扎著爬到牢門口,大叫道:“來人,來人。”兩個獄卒走了過來,喝道:“叫什么叫,你現在是朝廷重犯,再叫我讓你嘗嘗藤條的滋味!”李仕元道:“叫吳三桂來,我有話和他說。”兩個獄卒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道:“你找王爺有哪樣事?”李仕元道:“他來了,我自然會和他說,你們不通報的話,出什么事你們擔待不起。”兩個獄卒聞言不敢怠慢,其中一人便出了牢房去稟報去了。 吳三桂聞報,沉吟了片刻,心想這朱三太子在民間影響甚大,他聲稱有要事要和我單獨講,莫非想報出更多反清叛逆,減輕其罪,當下便往牢中而來。吳三桂先前受到李仕元一番折辱,對他又恨又怕,朱三太子現今雖為囚犯,但畢竟是前朝皇族,他曾為君,自己曾為臣,他臉皮再厚,但開關放清兵進來,始終留下了罵名,心中還是有諸多不安和慚愧。他來到牢房門前,隔著柵欄問道:“三太子,找我有何話要說?三桂愿聞其詳。”李仕元道:“平西王,我稱你一句平西王是我有事相求。”吳三桂揶揄地笑道:“豈敢,三太子你折煞老夫了。有事請下旨意,老夫聽命便是。”李仕元聽出他話中的譏誚之意,也不以為意,接著道:“我和妻子吳青鸞成親十余年,一直隱瞞了身份,整件事情從頭到尾她毫不知情,我作為朱家后人,既然落于清廷手中,死便死了,可我妻子她是無辜的,望你念在你我曾是大明君臣的情份上,放了她。只要你放了她,有何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都會答應你,如何?”吳三桂哈哈一笑,說道:“三太子,你現在已經是我砧板上的rou,要殺要剮,全由我一人說了算,你沒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李仕元強忍怒氣,道:“如果你不依我說的做,我現在便咬舌自盡,看你屆時如何向清朝皇帝交待。”吳三桂心中一驚,說道:“你萬萬不可沖動。俗話說:‘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你所提要求,原無不可,不過現在皇帝已經知道你夫妻二人都被我拿住,現在我若放了你妻子,我又如何向皇上交待?你身為前朝皇子,到了京城后,朝廷自會稟公處置,聞得你夫人有了身孕,到時候向皇上求情,皇上心中一軟,說不定便會饒了你一家的性命。”李仕元尋思清廷這多年來苦苦追殺,便是要斬草除根,哪里會輕易罷休,到了京城,更無生還的希望。又道:“平西王,這事很好辦,你就找個借口說我夫人染病什么的身亡,他一個婦道人家想必清帝也不會追問不休。他們的目標是我,只要我在,他們目的便已達到,便不會窮根問底。”吳三桂搖了搖頭,說道:“三太子,茲事體大,三桂實在是作不了主。你的要求,恕三桂不能答應。”李仕元怒道:“吳三桂,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們派人圍攻我家時,以我夫人作脅,要不是我顧念夫人安危,并談妥放了她,你們有本事抓得到我嗎?”吳三桂冷笑道:”當時吳某并不在現場,我可沒答應過你什么。”李仕元氣得渾身發抖,連話也說不出來。一旁的吳青鸞道:”仕元,這卑鄙之徒連國都要賣,你還指望他講信義,你又何必求他,不值得的。”李仕元道:“青鸞,可你腹中懷了孩子,孩子無辜啊!”吳青鸞哭道:“與虎謀皮,從來都不會有好結果,仕元,我們一家能死在一起,我也心滿意足,想來孩子也會原諒我們的。”李仕元放聲大哭。吳三桂被吳青鸞罵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冷冷看著李仕元夫婦,哼了一聲,轉身出牢而去。 吳三桂走出牢來,想著適才吳青鸞罵自己的話,心中恨極,對獄卒道:“這兩人是朝廷重犯,要嚴加看管,為了防止他們逃走,給他們加上腳鐐手銬。”獄卒應了聲“是。”待吳三桂走后,立即拿來了腳鐐手銬,給李仕元、吳青鸞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