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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帝還不知道昨天這兒子做了決定,要入贅到蘇家去,這會兒看這個兒子挺順眼的。 這次蔡廷和的事情,老二老三老四都推波助瀾了,倒是這兒子,從頭到尾清清白白。 畢竟他當時忙著跟那些進京趕考的舉人聯絡感情。 此外……這兒子辦案的時候完全不想著要給別人面子,一口氣得罪這么多人,這樣的行為,也讓承德帝對他放心很多。 將來等太子登基,讓這兒子做太子的左膀右臂,輔佐太子,也挺好的。 承德帝笑瞇瞇的,在朝堂上夸獎了一番言景則。 蘇墨修當然也沒落下。 承德帝對自己五兒子的本事,還是有所“了解”的,他不覺得這案子是他五兒子辦的,覺得大部分事情,應該是蘇墨修做的。 別的不說,送上來的口供之類,就全是蘇墨修的筆跡。 言景則和蘇墨修得了夸獎和獎賞之后,承德帝還讓他們在大朝會之后留下——他要跟他們說說話。 大朝會結束,眾人便慢慢退出大殿。 蘇墨修站在隊伍最后,是第一批退到外面的人。 到了外面,站在陽光下,他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一來,是他不僅年輕,相貌還極為俊朗,剛剛及冠的青年站在那里,就如同蒼松翠竹,卓爾不群。 二來……陛下剛才,可是將這位夸了又夸的。 之前陛下讓他離開御書房,大家還想著,他說不定是得罪了陛下,得了厭棄,現在看來……陛下分明是想提拔他。 “沒想到小蘇大人不僅學問好,還擅辦案。”有人笑瞇瞇地過去,跟蘇墨修說起話來。 蘇墨修笑著應了幾句。 他臉色蒼白,嘴唇也沒什么血色。 他昨晚先是在祠堂跪了一個時辰,之后又跟父親長談,一夜未睡…… 不過,讓他臉色這么差的,并不是這些。 他雖然主動讓他父親將他逐出家門,但心里……實在不好受。 迷茫的未來,還有跟家族割裂帶來的痛苦,讓他透不過氣來。 不過他面上什么都沒有表現出來。 有人問他案件相關的事情,他還笑著說了些能說的。 之前半個月,他跟在五皇子身后,做的都是各種雜事,比如幫忙做記錄,幫忙整理之類。 但五皇子要韜光養晦,就將功勞全給了他。 蘇墨修正跟人說話,就見三皇子朝著自己走來。 陛下的諸多皇子里,三皇子的文采是公認的好,還做出過許多膾炙人口的詩詞。 之前蘇墨修很佩服三皇子,但現在和五皇子相處過,他便覺得三皇子很普通了。 三皇子過來,是想邀請蘇墨修參加他舉辦的文會。 蘇墨修笑著謝過三皇子,說只要有空,一定過去。 他表現地很疏離,三皇子只能無奈離開,緊跟著,四皇子路過,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蘇墨修站在原地,笑得溫和。 等朝臣散去,就有太監來找他,讓他去偏殿等候承德帝的召見。 蘇墨修之前一直跟著承德帝,這些太監都知道他的喜好,還給他上了他愛喝的茶。 蘇墨修坐下來,喝了口茶,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而這個時候,言景則正在御書房和承德帝說話。 承德帝心情很好,他夸了言景則幾句,又問言景則想要什么獎賞——之前他給的獎賞,是明面上的,私底下他不介意再給兒子一些東西。 然后,承德帝就聽自己的兒子道:“父皇,你能給我和蘇墨修賜婚嗎?我想嫁到蘇家去!” 承德帝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你說什么?” 言景則把昨天跟太子說過的話,又對著承德帝說了一遍。 承德帝深吸了幾口氣,有些慶幸因為這個兒子總是語出驚人的緣故,他身邊除了一直伺候他的胡忠順以外,沒有別人。 要是還有別人,那真的是丟臉丟到別人家去了! 但也因為在場的只有胡忠順,他現在想打兒子,也只是想想。 他這兒子可不會站著讓他打,肯定會跑,而這人一跑,他就打不到了! 承德帝只能跟兒子講道理,說這事兒不行。 言景則就說,他不求兩人大張旗鼓地成親,承德帝只要去跟蘇固說好,讓他和蘇墨修私底下做夫妻就成。 承德帝不同意,他丟不了這個臉。 此外……他現在還沒接受自己兒子看上個男人的事情呢! 承德帝試圖說服兒子,讓兒子娶個身份低些的女子為妻,然后和蘇墨修私底下來往。 言景則道:“這不行,我要是成親了,就不能攔著蘇墨修成親,他去找女人,我受不了。”他是絕不會跟女人成親害人家的,蘇墨修也不行。 “那就讓他別找!”承德帝道。 “要是一個沒看住怎么辦?而且他若是與我一起住,我那個妻子也在,到時候他們……”言景則給了承德帝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承德帝:“……”他懂了,他這個兒子,真的太糟心了! 承德帝跟自己的兒子掰扯了半天。 他這人向來受不了別人忤逆他,但這個兒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他也確實拿他沒辦法。 虎毒不食子,他干不出來把這個兒子弄死的事情。 不過……說了很久,說不過兒子的承德帝突然想到一件事:“蘇墨修也對你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