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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景則道:“李叔,我要跟蘇硯清解除婚約。” “少爺?”李叔懵了。 當初這個亂七八糟的婚約是怎么來的,沒人比他更清楚。 那是過世的老爺對蘇硯清施壓,逼迫蘇硯清答應的。 老爺為什么要這么做?那是因為少爺以死相逼。 當時少爺真的跟瘋了一樣,用刀子劃破自己的胸膛,用煙頭燙自己,一口咬死要蘇硯清。 老爺還能咋的,只能答應。 而不管是在訂婚前還是訂婚后,他們家少爺對蘇硯清,那都是千依百順,蘇硯清要什么給什么的,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其實蘇硯清一開始,對他們少爺還是不錯的,但訂婚之后,大概是心有怨憤,對他家少爺就不那么友好了,打罵都是有過的。 偏偏他家少爺甘之如飴。 現在……他家少爺要退婚? 李叔真懷疑聽錯了。 要知道昨天晚上,他家少爺才因為跟蘇硯清吵架鬧自殺。 李叔沒太重視他家少爺昨天自殺的事情,一來他家少爺沒事,二來……他家少爺自殺,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 他只是像往常那樣,封鎖好消息,不讓別人知道。 比如,剛才來的蘇助理,就并不知道他家少爺住院,是因為自殺。 李叔看了一眼言景則胳膊上裹滿的繃帶。 “李叔,昨天我看到蘇硯清和應嘉瑯接吻。”言景則又道。 原主的心理是病態的,為了不讓蘇硯清離開他,什么都愿意做。 蘇硯清一年前,就已經開始跟收養他的那位老太太的孫子,應嘉瑯戀愛了,原主也知道,但他不僅不鬧,反而幫著這兩人掃尾,不讓別人知道這兩人的關系。 當然,去找這兩人的麻煩,強行隔離這兩人,帶著蘇硯清高調出席各種場合之類的事情,原主沒少做,還對蘇硯清更好了,就希望蘇硯清別離開自己。 就因為原主這樣的做法,連原主身邊除了蘇硯清以外,跟他最親近的李叔,都不知道蘇硯清和應嘉瑯的事情。 他們以往見應嘉瑯和蘇硯清在一起,都以為這兩人就是哥哥弟弟關系好。 現在聽言景則這么說,李叔都驚呆了。 言景則又道:“他們已經在一起一年多了,我之前一直想要挽回,但一直沒成功,昨天晚上,我做了最后的嘗試。” 言景則把自己的手機遞給李叔。 原主昨天一開始給蘇硯清打電話,蘇硯清不接,他就開始給蘇硯清發信息。 原主威脅過蘇硯清,讓他不能拉黑自己,所以原主的信息,都發出去了。 里面有原主自殺的照片和視頻,還有原主各種各樣的祈求。 從頭到尾,蘇硯清沒有回復過哪怕一句。 李叔看到聊天記錄,都氣壞了,強忍著才沒說蘇硯清的壞話——以前有人在他家少爺面前說蘇硯清的壞話,結果……那些人都被他家少爺針對了。 言景則其實沒生氣。 他看著這些記錄,反而有點同情蘇硯清。 被變態纏上,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我昨天就想,我從小不討人喜歡,蘇硯清也要離開我了,偏偏我還不能沒有他,不如死了算了……昨天晚上,我真的差點死了。”言景則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我一直很厭棄自己,厭棄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我是真的想死,但我并沒有死。今天在這里醒過來,我覺得我又重新活了一次。我不想再過以前的生活,我要重新開始。” 言景則的兩只眼睛黑沉沉的,看得李叔心里發慌,心情也格外復雜——所以,他家少爺說的,他要重新開始,就是找個替身,強迫蘇助理? “所以,從今往后,我跟蘇硯清再無關系,我以前給他的所有的特權,從今天開始全部停下,我們家里的鑰匙,全部換過……等等,李叔,我記得我在公司旁邊有套房子,你買些新的生活用品送過去,以后我就住那里了。”言景則道。 原主之前一直住老宅,就因為蘇硯清住在隔壁。 那里離他公司很遠,每天來去加起來要花兩小時,太折騰人! 住那里干嘛?住他們公司旁邊走幾步就到的豪華小區不香嗎? 李叔還有點遲疑,就怕言景則剛出口,馬上又改主意。 但言景則催促他:“李叔,你快去!” 見言景則堅持,李叔道:“是,少爺。” 等李叔走了,言景則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開始手機cao作,停蘇硯清各種跟原主綁定的卡。 其實這具身體的原主,是想要擺脫蘇硯清的。 他不希望有蘇硯清這么一個存在讓他失控,讓他失去自我。 他知道自己的狀態有問題。 但他擺脫不了,也就因此深深地自我厭棄。 這也是他幾次三番自殺的原因之一。 甚至當初他逼著父親,要跟蘇硯清訂婚,瘋狂自殘過后,也會覺得自己有病,然后因為自我厭惡繼續自殘。 原主這情況,其實需要心理治療,可惜原主不愿意,原主小的時候,蘇硯清一直在他身邊還讓他看起來很正常,以至于周圍人沒重視他的心理問題,等后來……就已經來不及了。 原主這變態,是給蘇硯清帶去了很多麻煩的,但原主給蘇硯清的東西不少,別的不說,訂婚的時候,原主的父親就給了蘇硯清五千萬禮金,再加上原主雜七雜八給蘇硯清的禮物之類,加起來肯定過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