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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過去兩個多月了,一直沒有周將軍的消息,周將軍怕是……早就不在了。 如今蘇墨修還在穹山待著,其實已經不是為了找人,而是為了查清楚周將軍是怎么死的。 周將軍失蹤前是跟周震戎在一起的。 按照周震戎所說,他們是在穹山遇上了戎人,打不過只能逃跑,后來又不慎失散……之后就找不到周將軍了。 但蘇墨修一個月前看到穹山這邊的某些痕跡之后,卻懷疑上了周震戎。 蘇墨修擅長讀書,十四五歲的時候,就考中了秀才。 北地讀書人少,他雖然只是個秀才,但在很多人眼里,也已經是文化人,再加上他身份貴重,便有許多人在遇到紛爭之后,找他主持公道。 這樣的事情處理多了,漸漸地,蘇墨修竟是喜歡上了斷案,還開始跟著仵作狀師之類學斷案。 他心思縝密,又極為聰穎,到如今已經學得非常不錯。 蘇行寅特地讓小兒子過來,其實是想讓小兒子暗中調查清楚,周靖山到底因何出事。 原本,一個月前這事就能查清,但蘇墨修發現周靖山應當逃出了穹山。 周靖山有可能還活著! 他們覺得找人更重要,便順著周靖山留下的某些痕跡,去了戎人的地盤。 他們身上的服飾,就是在戎人那邊弄到的。 可惜他們找了很久,怎么都找不到人,只能回到穹山。 時隔許久,他們再去找周震戎害死周靖山的證據就難了很多,少不得要逗留幾日。 “好咧!”聽說要去打獵,張二缺應了一聲,就起身去拿武器。 蘇墨修也拿出自己的弓箭背上,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箭囊。 言景則來到蘇墨修身邊,微微一笑:“小郎君,我跟他們一樣,叫你二少?” 蘇墨修動作一頓:“好。” “二少,外面天寒地凍,風也大……我這里有罐羊油,你在臉上擦一點?”言景則拿出一個木頭小罐給蘇墨修。 “不用。”蘇墨修道,說完就有點懊惱。 他這樣拒絕,眼前這人會不會不高興? 還有他的臉…… 他往常在家,也是會在臉上擦羊油的,可這一個多月風餐露宿…… 他的臉也不知道成啥樣了! 他還一個多月沒洗澡! 蘇墨修花了些時間,才按捺住摸自己的臉和嗅自己胳肢窩的沖動。 “這羊油很好用,你試試吧。”言景則又笑了。 蘇墨修直面這笑容,呼吸都忘了,只覺得腦海里空白一片,下意識伸手去接。 言景則將手上的罐子放到蘇墨修手上,放的時候,還用小指撓了一下蘇墨修的掌心,低聲道:“要不要我幫你擦?” 蘇墨修:“!!!”他是不是,被勾引了? 現在……他要怎么辦? 蘇墨修整個人都僵住了,就在這時,一只大手突然從旁邊伸出來,一把抓住了那罐子:“二少,他給了你什么東西?” 說著,張二缺就擰開了罐子:“羊油?小白臉,你不是說你身上沒吃的了嗎?怎么還有羊油?” 說著,他還用手指蘸了點羊油,舔了一下。 言景則:“……” 蘇墨修:“……” 張二缺又道:“這油真香,之前做粥的時候應該放粥里的……九九,你把這油拿去煮茶!” 九九很快就過來拿油了,張二缺又看向言景則:“你身上還有別的吃的嗎?” 言景則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我身上什么都沒了。” “唉……不過也算你有良心,知道把羊油給二少吃。”張二缺道。 言景則露出了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蘇墨修突然有點想打張二缺。 第5章 將軍主動被劫(5) 蘇墨修帶著張二缺出了門,他們帶齊了武器,但沒有騎馬。 冬天還在外面活動的動物本就不多,還都非常警覺,馬兒在林間行走的動靜太大,會驚動它們。 還有就是山林地形復雜,又有積雪,騎著馬兒進山,馬兒若是不小心踩進小坑或者石頭縫,可能會折了腿。 鎮北軍缺馬,馬對他們來說非常非常重要,他們寧愿自己餓肚子都不愿意餓著馬兒,自然不會輕易讓馬兒涉險。 之前他們會騎馬出動,也是因為走的是從前那些跟戎人做生意的商人開辟出來的商道。 蘇墨修在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小心前進,仔細觀察積雪上的痕跡。 他的鼻子凍得有點紅,嘴唇緊緊抿起,眼神專注表情凝重。 張二缺被這樣的氣氛感染,輕手輕腳地跟在他身后,一言不發。 蘇墨修突然停下腳步。 與此同時,前方有什么動物從一段枯木下竄了出來! 是一只雪兔! 蘇墨修張弓搭箭,一箭射出,然后一邊跑,一邊拿出了第二支箭。 他的第一箭落空,但驚到了雪兔,讓它慌亂之下換了逃跑路線,緊跟著,第二支箭又落在雪兔跟前! 慌不擇路的雪兔到處亂撞,蘇墨修沖上去,整個往上一撲,那雪兔就被他壓在身下。 “二少!你真厲害!”張二缺敬佩地看著蘇墨修。 他跟蘇墨修上戰場真刀真槍地打,絕對能把蘇墨修打趴下,但捕獵這樣的事情,他就比不過蘇墨修了——他學的是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