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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已經(jīng)是格外暖和,滿滿都是她的溫度。 趙行終于是露出了一絲笑意來,蹭了蹭她的臉蛋,躺在了她的身邊。紀枝瑤睡得迷迷糊糊,唔了一聲,含糊地說:“小煤炭,別鬧……” 趙行無聲溫柔一笑。 用嘴型對她說:“好,不鬧。” 夜深之時,宮中寂靜,唯獨守夜之人偶爾的腳步聲響起,并不吵人。 第二日趙行得去上早朝,得起得早,紀枝瑤也跟著起來,惺忪的睡眼中尚且無神,已經(jīng)下意識幫著趙行穿上衣裳。 趙行好笑,捏了捏紀枝瑤的臉蛋說:“既然困倦,便再去睡上一會兒。” 紀枝瑤打了一個呵欠,“不困了不困了,一會兒還得去看看陶陶,可不能再睡下去了。” “枝枝,辛苦你了。” 替趙行系好腰帶,她睡意總算是退散許多,“我這兒哪里算是辛苦,陛下才是真的辛苦,昨夜你回來,我竟是不知。” 趙行溫柔笑了笑。 他想到了憋了一夜的話,手指勾起她的一縷頭發(fā),垂眼問:“枝枝,你我夫妻之間從無秘密,昨夜里的事情,我也想要與你一一言說。” 紀枝瑤抬眼,“昨夜的事?”一雙瑩瑩杏眼之中,滿是疑惑。 “嗯。”趙行正色,“昨夜宴席之后,宣將軍曾找上了我。” “他找陛下說什么了?” “是關(guān)于你的。” “關(guān)于我?”這下子,紀枝瑤不僅疑惑還驚訝了,除了在楚南的那點交集,她還真想不出自己和他還有什么糾葛,“宣將軍為何提到了我?” 趙行垂眼,看到她寢衣下的碧綠玉墜,通體晶瑩,襯得她肌膚雪白嬌嫩。 實則,她的肌膚真的嬌嫩,每每他隨手一掐,輕輕一點,便能印上顯眼的印子。 不過現(xiàn)在并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趙行拋去腦海中不正經(jīng)的事情,說道:“昨夜宣將軍無意間看到了我的玉墜子,便說這是他與發(fā)妻的定情之物。” 紀枝瑤怔忪。 趙行見她反應(yīng)過來,又看了眼時辰,尚且還早,便將昨夜宣鴻云所說的話,一五一十全都告知了紀枝瑤。 聽完一切的紀枝瑤,滿腦子只剩下了五個字——這怎么可能? 一直待她極好的曲姨娘竟然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那個兇神惡煞的宣鴻云宣將軍是她的親生父親?! 第60章 . 宣家(3) 去看看陶陶吧 直到趙行歸來, 紀枝瑤都沒能從事實之中回過神來。 她怎么敢相信,曲姨娘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趙行見她心神恍惚,有些于心不忍, 便拿了些書來在她身邊看, 紀枝瑤看過去,心中微微一動, 也趴在他的身邊, 與他一起看了起來。 看著書, 心里倒是平靜了下來。 等到夜里,紀枝瑤便讓人去查了下紀家當年的事情,沒過幾天, 人就回來了,稟報紀枝瑤:“當初曲姨娘帶您進忠勇侯府時, 您大概半歲多的模樣,后來還有人來說曲姨娘不過是晉京城中花樓里的女子,卻都被侯爺給解決掉了。” 紀枝瑤深深呼了口氣,果真, 這又與趙行所說的對上了。 那時候就算有人說曲姨娘是來自花樓,可是紀文德萬千寵愛與她一身, 怎么能夠縱容旁人褻瀆,而且那時候,怕也是沒人相信曲姨娘的來歷。 曲姨娘的事情對上了,又加上手中的碧微玉墜子為證, 宣鴻云極大可能就是她的親生父親。 一時間, 紀枝瑤也不知該做什么回應(yīng),她不知自己該以什么樣的心態(tài)去面對這個父親,一想到這里, 她夜里便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趙行躺在她的身側(cè),自然是能感覺到她的動作,他如同往常一樣,將她抱進自己的懷中,抵在她的脖頸間問:“枝枝,還在為宣將軍的事情煩惱?” 紀枝瑤并未瞞著趙行,應(yīng)了一聲:“嗯,我沒料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 “這并沒有什么難的。”趙行輕輕笑了下。 紀枝瑤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腦袋枕在趙行的胸膛上,聽著他胸腔之間的震動,問:“陛下覺得我應(yīng)當如何去做?我腦子有些亂了……” “這倒也不是什么難事,完全是看你是否愿意接受宣將軍了。” “接受宣將軍?”紀枝瑤微微驚愕,眼神閃爍,“我如今擔憂的是,我這般的女子,宣將軍怎么可能會想要認回我呢。” 她垂下眼簾來,眼中一片落寞。 冷不丁的,擁著自己的男人失了力氣,疼的紀枝瑤倒吸了一口冷氣,趙行卻不松手,低頭在她的脖子上輕輕咬了下,“枝枝,別這樣說。”他撫摸著她的后背,溫柔深情又繾綣起來,“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是我最喜歡的紀枝瑤,你不必這樣卑微的。” “況且,宣鴻云若是不想認回你來,這十八年卻也不必苦苦尋你了。” 趙行一席話間,紀枝瑤茅塞頓開,好像一切迷霧都迎刃而解。 是啊,若是宣鴻云當真不想要認回親生女兒,也不必這一生都沒有再娶妻,也不必費勁千辛萬苦的去尋找她的下落。 紀枝瑤心中微微安定,卻又擔憂起該如何與宣鴻云相認了。 晉京城的冬日很冷,還未到年關(guān),便下了一場大雪,紛紛揚揚全都落在了天地之間,一夜之后,晉京城中白茫茫一片。 哈一口氣,霧氣彌漫,紀枝瑤向來怕冷,不得不又多穿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