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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枝瑤也是不禁笑出聲來,“這個啊,以后就給咱們的孩兒用,那時候天要涼了,還得準備些厚些的衣裳。”、 趙行抿了抿薄唇,將繡了小煤炭的布料攥緊在手中,“枝枝,你為何心里只有孩子。”他微微嘆了口氣,有些不滿起來。 紀枝瑤“噗嗤”一笑,輕輕扯了扯趙行的衣角,笑盈盈說:“從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殿下竟然連自家孩子的醋也要吃,羞人。” 趙行將手攏在袖中,硬邦邦的不說話。 紀枝瑤眼中的笑意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她連溫和地說了幾聲“好了好了”后,才將自己偷偷做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一個香囊,香囊外面繡了一顆常青樹,香囊里好像也是裝了東西。紀枝瑤捏了捏香囊,遞過去給趙行,用哄小孩般的語氣說:“好了殿下,我本來就想要給你做的,但是周姑姑她們還以為我是要給孩兒做東西,才拉著我一起的。”她踮起腳尖來,把香囊拿到趙行的面前晃了晃,“殿下看看,我做的這個香囊可還合心意?” 趙行鼻尖動了動,好像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并非全是紀枝瑤身上的幽香,而是別的味道,他看向紀枝瑤手中揮舞的香囊,脫口而出:“是嬌蘿花?” 紀枝瑤眼睛亮起,點了點頭:“正是嬌蘿花,殿下為我種下的嬌蘿花開得極好,可過不了十天,便又會凋謝,我就想把花瓣摘了放進香囊里,那樣殿下就能隨時帶著。” 她眉眼彎彎如畫,笑盈盈的又甜美的樣子完全落入幽深的眼中,趙行哪里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這樣,無論何時何地,她也像是能在他身邊一樣了。 趙行拽過她的小手來,連同香囊小手都一起攥入手心里,熟悉的溫軟被他一手包裹,他心里的悸動,卻與當年她第一次說喜歡他時一分不減。 他喉結(jié)上下滑動,盯著紀枝瑤清麗的臉龐,許久才找回了聲音來,他問:“枝枝,可是猜到我要出一趟遠門?” 紀枝瑤的笑意一凝,“殿下已經(jīng)快要出遠門了么。”她的聲音慢慢低落,心里也有些堵得慌。 從發(fā)現(xiàn)楚南來了許多陌生人,還有衛(wèi)玉堂一直停留在桓王府中,紀枝瑤便知道,趙行怕是要去做大事了,不會一直留在楚南。 而她即便是沒有懷孕,也不能跟隨趙行一起。 她什么本事也沒有,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成為趙行的后腿,她若是跟著去了,指不定有心人會利用她來威脅趙行。 留在楚南,是紀枝瑤最安全的做法。 可沒想到,趙行要出遠門這件事情,會來得這樣突然而又急促,她剛給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設,一瞬間又已經(jīng)土崩瓦解。 趙行一看她的模樣,心里又揪了起來,他微微俯下身來,在她額頭上輕點一下,柔聲說:“枝枝,等我回來,最多一年,我定然會來接你。”趙行溫柔笑了一下,“枝枝……我也會想你。” 紀枝瑤咬了咬唇瓣,掩飾住發(fā)酸的眼睛,里面早已經(jīng)霧氣朦朧,她悶聲“嗯”了下,垂著頭問:“殿下什么時候啟辰?” “應當下月就要出發(fā)。” 紀枝瑤掙脫開趙行的手,將自己剛做好的香囊替他掛上,嬌蘿花香味清淡,常青樹歲歲常青,就像是他們兩個人一般。 她在心里默默算計了一番,輕輕嘆了口氣,“要是咱們的孩子出世,殿下怕是不能看他第一眼了。” 趙行心里也難受,可他硬生生遏制住了。 他想,可是他不能。 他不能讓紀枝瑤身處險境,所以只能忍住這一份nongnong相思之意。 千言萬語,趙行都說不出來,他只好抱了抱紀枝瑤,聲音低沉又眷念地在她耳邊低喃:“枝枝,等我離開楚南了,你莫要讓清溪離開半步,我把徐庶留在了楚南,他會護你周全。” “枝枝,我不在,你要好生保重自己,莫要吃涼,莫要吃甜。” “枝枝,等我回來。” 紀枝瑤眼淚珠子從眼眶里掉了出來,即便是離趙行離開還有一個月,她還是忍不住的難受,哽咽著應了一聲“好”。 第49章 . 晉京(2) 入京 衛(wèi)玉堂深思熟慮了幾日, 就給了趙行答復,這一票大的,他想要干!這件事情就這樣確定了下來, 趙行還讓人去送了信給孟昭儀, 要她務必讓陛下召他入京,說明紀枝瑤的喜事, 也好和紀枝瑤的娘家忠勇侯府知會上一聲。 同時, 趙行也因著馬上要離開紀枝瑤, 心中萬般不舍,所以這些日子,都盡可能地留在她的身邊。 就連膽小的永壽, 私底下也和旁人說:“殿下最近奇怪得很,像是個粘人精一樣, 一直待在王妃身邊攆都攆不走呢。” 那兩個人,要多膩人就有多么膩人。 等到晉京城里的旨意傳下來之后,紀枝瑤便知道,趙行馬上就要啟辰去晉京城了。 她又抹著眼淚囑托趙行:“殿下定然要平安回來, 我會等你的。” 碰了下身上掛著的香囊,嬌蘿花的香味仿佛縈繞在身邊, 趙行稍稍安心,卻也是止不住的不舍,他擔心紀枝瑤傷懷,“嗯”了一聲, 便不再多留, 上馬而走,在人群之中一步三回頭。 直到人不見了,趙行才回過頭來, 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衛(wèi)玉堂也將嘉悅留下的遺物金簪擦拭過一遍,揣進懷里,看跟前冷冰冰的男人,追上來又問了一遍:“晉京城里局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