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看見紀枝瑤微微擰著的眉頭，伸手拂開她的眉頭，紀枝瑤一怔，后知后覺揚起笑容來說：“原來殿下只是為了讓五皇子不如愿罷了。”

    小嬌妻眼中笑意一如往常，只是兩頰微微鼓著，讓人格外的想要去揉了揉。趙行垂眼端詳片刻，無聲一笑，愈發(fā)覺得她無一處不可愛，他也伸手在她的下巴臉頰上揉了揉。

    又軟又嫩。

    滿指幽香。

    紀枝瑤沒料想到他會如此，一下子就紅了臉，這手法，分明就是摸小煤炭時候的樣子。

    殿下這是把她當(dāng)做小煤炭了！

    紀枝瑤哼唧一聲，“殿下你壞。”

    她轉(zhuǎn)過身，氣鼓鼓的提著裙擺朝著外面跑，結(jié)果沒注意腳下的門檻，一不留神就絆了腳往下摔去。

    “哎——”

    紀枝瑤一時間只記得護住自己的臉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冷風(fēng)卷著清冽的松香裹挾而來，電光火石之間，紀枝瑤聽到一聲淺淺的悶哼，感受到溫暖的懷抱。

    沒有摔下去的痛感。

    她移開放在臉蛋上的手，一張陰冷俊俏的臉直勾勾就撞入眼中，漆黑的眼眸也正瞧著她。

    紀枝瑤正趴在趙行的身上。

    “殿下。”紀枝瑤目光一凝，要起身來，“殿下救我作甚，你摔到哪里沒有？你若是摔著了，我會心疼死的。”

    趙行喉結(jié)滾動，一把拽住紀枝瑤的手腕，又將她拉入懷抱之中，緊緊禁錮住她纖細的眼神。

    他伏在她的耳邊說：“枝枝，我不止是想要趙立不如愿，也想要紀大小姐不如愿，讓好友搶了自己的親事，應(yīng)當(dāng)更難受吧。”他聲音冷中帶著溫柔，一聲聲的，讓耳膜有些癢。

    “枝枝，紀大小姐如何欺負你的，與我說說，可好？”

    “我也想知曉你的過去。”

    說話時，他硬邦邦胸膛之中的震動，耳畔溫?zé)岬暮粑だ锏乃职W，都讓紀枝瑤臉紅，他放在腰間的大手，也禁錮得緊，掙脫不開。

    他還聲音低沉地在她耳邊說：“枝枝，你不可如此耍賴，只聽我的，而不說你的。”

    一聲聲入耳，都讓紀枝瑤渾身都酥了，紀枝瑤只好作罷，趴在他的身上不動了。

    她淡淡一笑，心里也泛著暖流，她還以為，趙行不愿了解她。

    趙行只聽見小嬌妻清淺的呼吸聲，沒有作答，他當(dāng)是她不愿說，自己讓她為難了，他抿了抿薄唇說：“你若不愿……”

    “殿下。”她喚了一聲，扭過頭來眼中淺笑盈盈，波光粼粼，好看極了，“你這樣替我出氣，又問我過去之事，是不是喜歡我啊？”

    雖是問句，但紀枝瑤篤定，趙行喜歡她了。

    趙行顯然沒想到紀枝瑤會這么直白，一愣，耳廓慢慢燙了起來。

    他這一刻，才知道慌亂為何物。

    對上紀枝瑤篤定的水盈盈的眼睛，他忽的就沒了嘴硬的勇氣，注視片刻，他松了口氣說：“枝枝，喜歡。”

    紀枝瑤這下子是徹底愣住了，趙行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說喜歡她。

    她心頭的小鹿猛的撞了一下，他這簡單的四個字，讓紀枝瑤鼻尖一酸，禁不住淚眼朦朧起來。

    她吸了一口鼻涕，擦了擦眼眸，嗚咽一聲說：“殿下，我也喜歡，我最喜歡你了。”她抱著趙行，翻來覆去的說著喜歡，生怕自己的心意無法抵達他的心里頭。

    趙行目光溫和起來，揉著她柔軟的發(fā)絲，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說：“那便極好。”

    他淺淡的聲音交叉著紀枝瑤滿口的“喜歡”，撞碎了這冰冷的深冬。

    ·

    晉京城。

    晉京深冬，還未至年關(guān)，一場大雪就已經(jīng)紛紛揚揚落下，落在青瓦上，覆蓋著一層雪白。

    曹笙被賜婚給趙立的消息，早就已經(jīng)在朝中傳遍了，而紀懷嫣，已經(jīng)讓丫鬟來傳了好些話，趙立都沒有一句回應(yīng)。

    這些，劉妃娘娘都看在眼里。

    劉妃娘娘緊了緊身上的衣裳，輕笑一聲，將一紙書信放進了炭火之中，揚了揚眉眼看著座下的挺拔男子，說：“紀大小姐這事兒就過去了，你若是不娶曹三小姐，這可是違抗圣旨，立兒，你應(yīng)當(dāng)知曉后果的。”

    趙立手指一緊，抿了下唇，很快就恢復(fù)了眼中的溫度，溫聲說：“知道。”

    劉妃娘娘冷哼一聲：“真不知陛下是如何想的，竟是把曹笙指給了你，這事估計和趙瞿脫不了干系。”

    趙立抿著唇?jīng)]有說話，又聽劉妃娘娘絮叨了好一會兒，話里話外都是讓他莫要再與紀懷嫣有所糾纏。

    趙立沉默半晌，才應(yīng)了一聲：“是。”他抬眸看了眼陰沉的天色，大雪鋪天蓋地而來，就如同那一日一樣，忽然間，趙立胸口就悶了起來，他使勁繃著那股痛意，起身來說，“母妃，兒臣還有事要與李大人商議，要先走一步。”

    趙立轉(zhuǎn)身，劉妃娘娘卻皺了下眉頭，沖著趙立的背影說：“立兒！十年前你能辨得清，今日就不要為一個紀懷嫣看不清了，趙瞿今日算計你，來日你就千倍萬倍的還回去。莫要因為一時之氣而亂了分寸。”

    趙立腳下一頓，將顫抖的手收進袖中。

    他不記得自己是否應(yīng)了，等他回過神來時，天上的漱漱飛雪全都落在肩頭，身邊的人給他撐了一把傘，低眉順眼說了句：“殿下，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