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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我才不是那個意思呢!” 聽著蘇桉聲音微弱的“狡辯”,明明那人才經歷生死之危,可他更在意的卻是自己的身體。 是了,感情從來都是雙向奔赴的,他在乎蘇桉,無比的在乎,那人當然也關心著他。 被人永遠奉于首位的感覺很好,他的心尖就像是被小貓毛茸茸的尾巴蹭過,癢癢的,泛起一陣漣漪。 這是一種危險的訊號,可更危險的是蘇桉說:“只要是你,多過分我都不介意。” 他的小太陽真是一如既往的會拱人上火。 可現在還不行。 不止還不是時候,蘇桉的身體恐怕也撐不住。 看著那人泛紅的眼眶和手腕被捆繩擦傷的痕跡,還有那被扯壞了、露出半截鎖骨的T恤,林硯把人抱得更緊了,體會到這個溫暖的懷抱,蘇桉終于放松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呼吸也變得綿長了起來。 可找到了蘇桉,他就要履行跟沈延的承諾了。 沈延是個商人,合格的商人眼里只有利益,這方面沈延早成功的不能再成功了,幾次交鋒中,林硯也清楚的領會過了他的精明。 對上那人黑沉的眼,林硯抱緊了蘇桉,他知道這是最后一個擁抱,他恨不得把他擁入骨血,可奇怪的是,他明明早決定了要為蘇桉放棄一切,也習慣了生活中的種種遺憾,卻依然舍不得,沒想到最終是沈延做出了讓步。 沈延確實是個精明的商人,但“有些遺憾,沒必要再來一次了。” 第一次看見沈延的笑容,男人向他展露了自己的脆弱。 忽然,這位父親不那么“面目可憎”了。 知道沈延在遺憾什么,林硯也第一次換了對他的稱呼,這是一次艱難的嘗試,卻也是兩人靠近的開始。 …… 盛夏最普通的一個晴天,高考來了。 林硯很久以前就進了三中的保送名單,但為了不讓蘇桉分心,他并沒有告訴他這個消息,只在高考的最后一天等在了那人考點的大門外。 順利跟那人會面,也理所當然攬他入懷,可后來,他不過是去遠些的商店買了包酵母粉,回來便看見蘇桉正紅著眼睛擠向人群,像只受驚的小鹿。 ——林硯直覺,蘇桉的秘密不止是他知道自己跟沈延有血緣關系那么簡單。 所以林硯問了。 他不介意蘇桉對他有所隱瞞,但他介意那人有任何受傷的可能。 然后他就聽到了另一個林硯的故事。 那個林硯自小父母離世,與祖父母相依為命,卻被卷入高利貸、家破人亡。 那個林硯背負債務艱苦維生,缺課嚴重,單薄的肩膀扛著一整個家。 那個林硯殫精竭慮,卻還是沒保住給奶奶的救命錢,唯一的親人離世,也錯過了高考。 那個林硯是別人的配角,一生一事無成,充滿遺憾。 …… 說到“那個林硯”,蘇桉滿眼心疼,林硯卻笑了。 沈延說的沒錯,蘇桉接近他確實有目的,他是希望他過的更好。 而且:“我只是你的林硯。” 有蘇桉在身邊,他這一生沒有遺憾。 第90章 霍總攻也想說(一) 霍穆到現在都記得他跟蘇桉的初次見面。 那是蘇桉八歲的生日宴。 少年從樓梯上緩緩走下,穿著一件白色薄毛衣,精致的像櫥窗里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那時,他還是挺愿意跟蘇桉做朋友的。 不止是受父親的命令,初見時霍穆對蘇桉很有好感。 而且那會兒霍淵跟陳紅剛離婚,霍穆撫養權被判給霍淵,怕被陳紅“sao擾”,他立刻帶兒子搬了新家,新環境里沒有年紀相仿的玩伴,霍淵又不常在家,他一個人實在太寂寞了。 直到蘇桉第一次來他家做客,他向他展示了母親最后送他的汽車人玩具。 玩具做的很精致,處處都是小機關,可以擺出汽車人和汽車兩種形態,而且它內部還有兩個按鈕,一個按了會發光,另一個按了會有汽車引擎的聲音,霍穆真的很喜歡。 只是那玩具不小,足有霍穆手臂那么高,也很沉,每次他玩都小心翼翼的,要么雙手捧著要么直接放在床上,玩了小半年,霍穆一點劃痕都沒給它留下。 這畢竟是陳紅出國前最后送他的禮物,就算霍淵說母親不要他了,他也相當珍惜她留給他的禮物。 蘇桉來做客的時候霍穆特意叮囑過他,其他的隨便玩,就這個玩具不要碰,可他才去客廳拿了趟零食,就聽見自己的房間內一聲碎響。 回屋后,汽車人的零件崩了一地,霍穆瞬間就紅了眼。 他是真的心疼,也不過對蘇桉嚷了一聲而已,然后后領就被人拎緊了。 霍淵進來看見眼紅的霍穆和有些無措的蘇桉后,他連問都沒問,直接提著兒子領子把他拖到了另外的房間。 臉上火辣辣的疼,這是父親第一次打他耳光。 聽著霍淵憤怒的責罵,他說著工作的晉升、說著投資款、說著項目,說著許多許多他不懂的東西,還讓他跟蘇桉道歉。 憑什么? 明明不是他的錯,憑什么要他跟蘇桉說對不起?憑什么是他不懂事? 淚水凝在眼眶,霍穆卻瞪大了眼不讓它落下,可有些事不是他堅持就能如愿的。 最后,眼淚還是掉下來了,他也還是向父親屈從、跟蘇桉道了歉,然后他竟得到了霍淵的夸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