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宋尋停頓了許久，黑蝴蝶低頭深邃的眼眸凝視她，靜靜的聆聽。

    空氣安靜的異常，夜晚撲面而來的涼風輕輕搖曳宋尋的裙擺。

    她臉上的憎恨突然一點點的冰釋，像是被什么融化了。

    “可是我也有愛的人……漫長的時間里我碰到過很多罪惡可憎的人，但是我也碰到了溫柔對待我、視我為己出的神父、遇到過對我真心以待的朋友。”

    宋尋眼前浮現曾經幫助過她的不同時代的朋友們，其中也包括睿智寬容的染。想到下一個重要的人，宋尋不自覺的嘴角上揚：“還有，能為了我發動戰爭、背負罵名的艾爾……

    在特殊能力者尚未大量出現的時代，普通人類只能活不到一百年，他們稱之為一輩子。

    我曾經做過一輩子的畫家畫雋美的畫，我覺得繪畫很美好。我也曾經做過一輩子的吉他手，覺得音樂的世界無法取代，我還做過鋼琴家，認為鋼琴的音符是世上最珍貴的瑰寶。還有作家、建筑師、律師、記者、乞丐、殺手……

    我嘗試過千萬種行業，發掘了很多很多美好的事物，這些文明和閃閃發光的瑰寶都是人類輩輩創造的啊！

    他們是在作孽，但是也創造了美好；就像是這世界有撒旦，也有天使一般，所以我想……”

    宋尋低頭淺淺一笑：“我對人類的感情不僅僅是憎恨，也有愛，我愛生活在混沌世界的天使們。”

    黑蝴蝶瞇著眼盯著她一臉復雜，像是很難消化她的說法。

    “我知道我控制不好自己，很多時候會被心中的潘多拉魔盒放出的黑暗吞噬，但是我已經比戴安娜時好一些，已經學會放過自己一些了。”宋尋抬眼看向黑蝴蝶，“既然你的能力是倒流，想必你也存在很久了吧？我感受過的痛苦你也一定品嘗過吧？”

    被她說中了般，黑蝴蝶臉上的情緒劇烈起伏，他的眸中流露出絲絲傷感。

    宋尋被他這不經意的感傷擊中了心中柔軟的地方，無堅不摧的人也有軟肋啊……

    “黑蝴蝶大人，我承認我們是同類，是時間的棄兒。但是我和你不一樣，我不知道你在追尋什么，但我知道我在追尋什么，我希望我愛之人活著的時候能夠幸福平安，所以請求你不要動艾爾。”

    宋尋說著跪在了地上，滿臉的懇切：“我希望您高抬貴手放過艾爾，為了他我愿意加入左派。”

    這就是她的答案，如果傷害艾爾的源頭是自己，她愿意犧牲。

    黑蝴蝶不愿相信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她，恨恨的說：“你真是愚蠢，竟被情愛迷惑了心智！犯下凡夫俗子的錯誤！”

    宋尋淡然一笑：“正因為活了太久了，我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

    道路相左，黑蝴蝶眼神變的冰冷：“讓我放過艾爾軍官可以，我也可以幫助你復活你的神父。”

    聽到后者，宋尋震驚的抬頭看向黑蝴蝶，不敢相信他的應允。

    “真……真的嗎？”她激動的口舌不清，她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但她什么都可以答應黑蝴蝶，“你……你需要我做什么？”

    黑蝴蝶不可一世的睥睨著她，緩緩開口說出條件。

    “我需要你幫助我得到帝國的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