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332. 舞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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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店的行當不是等著阿明去做的,你想做就做,你想不做就不做,沒那個好事。第二天冬萍回家來告訴阿明,說飯店生意并不是太好,人員也已招好,暫不需要人。阿明聽后,垂頭喪氣得很。原先蠻蠻好做著的,也習慣了,再說夫妻同進同出的也蠻有味道,如今又要吃閑飯了,心里頭很不是滋味。 阿明在微信群中發了一條消息,要學友們幫忙找個工作,目的是混混到退休。可是,有兩個同學介紹到城里去做,一個在南星橋的咖啡館,一個在皋亭壩的鹵味店,路實在太遠,且作息時間也趕不出去回不來,他只能作罷。 “華山一條路,只能改書,繼續奮斗了!”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阿明打定主意,于是沒日沒夜改寫起書來。忽忽秋風就烈了,那書改得很順暢,只有二十多天,就將近四十萬字改好了,而且看起來比原先寫的更緊湊、更流暢,人物也更鮮活。 “老公,你板板六十四1的,真是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人。”冬萍見老公起勁兒了,生怕他身體弄壞了,百般地勸說寫書只能當作玩玩,而不能當一回事體做。 “我就是這個脾氣,一件事兒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底,這是生出數的性格。”阿明歪著頭隨自家說。 冬萍也拿老公沒辦法,只能搖頭嘆息。 寶寶被車兒撞后用光了積蓄,阿明真的窮怕了,聯系網站要求10萬字簽約上架,便于早日拿全勤獎以糊口。正與編輯郵箱往來間,這天打開電腦一看,他木壞了,屏蔽將近一個月的《老舞生》又恢復了。這下徹底糟完了,其它網站就不能再發表了,不然,要涉及到版權問題。 “老婆,這一來,急個套辦?”阿明也茫無頭緒了。 “既然屏蔽那么長時間,說明你的書不行,就到此為止。”冬萍已被弄得心煩。 “不行,簽約的,130萬字,寧可人失信于我,不可我失信于人。” “那就在網站發發完算了。” “唉!白白浪費了一個月的時間,本來到10月底小說就完結了。” “這書寫好后,你好安耽了,身體要緊。老公,你退休工資都還設拿哩!” “我就這水平,寫出來的書,除出自家看,就是編輯看了,不寫了!殺了我頭也堅決不寫了!即使心癢手癢閑著沒事兒做,最多寫寫散文、詩歌。老婆,為了安耽,我決定將發表在新浪博客上的《龍虎爭霸》,也就是《龍虎風云演義》全刪了,反正給人白看看也沒錢兒進帳,一個彎拐兒說不定還要沾上它的麻煩。” “你足足寫了九年書,240多萬字,得到的報酬用不了做一個月的鐘點工就有了。” “是呀!腦子么動死,身體么弄壞,天天擔心電腦壞了買不起,天天擔心涉政涉情的惹麻煩。唉!結束了,結束了。以后有空我就去跳跳舞。。。。。。” “舞廳里小姑娘多,你還想去瀟灑?” “肯定都是老太婆了,再說我袋兒里也沒銅鈿,哪里還敢有想法,只是鍛煉鍛煉身體而已。不過,如果找好了工作,沒時間跳也就跳不成了。” 阿明只能再回轉來,繼續寫剩下的沒完成的20萬字,但全勤獎他準備放棄了,因為最多也只有一個月全勤獎好拿了,整天頭昏腦漲的渾身乏力,那一天4000個字實難完成。 學友方元來了微信,說他有個朋友吳總可以幫阿明介紹工作,如果想做的話,明天十點到他店里來面談。阿明與世隔絕悶在家中快悶出病來了,再說寫書也沒壓力,反正不想拿全勤獎,高興寫么就寫一點,不高興寫么就呼呼大睡,得到這一消息甚是高興。 第二天一個老早,他袋兒里放了一包硬盒陽光利群和一包長嘴利群,坐地鐵到了定安路站。路過二平的小店時,見鐵將軍關門,正巧踫到他哥哥,便問起二平的事。 二平的哥哥說二平生前為了治病,小店早已賣掉了,早幾年租給賣古董的,年租金有20萬,現在反腐厲害,當官的不敢玩古董了,生意一落千丈,13萬也難以租出去,所以門兒關著。 到了方元在吳山腳下的古董店,證實了二平哥哥生意不好的說法。 方元的店兒約15個平方,里面大大小小金的銀的玉石翡翠琳瑯滿目,門口盆栽的菊花綻放著,給冷冷清清的小陋巷帶來些許生機。由于地段偏僻,年租金5萬,早幾年興收藏古董,錢兒還是有得賺的,近兩年來生意清淡得一塌糊涂,租金也掙不出來。不過,他這輩子吃用不完,還是守著店兒,作為朋友們聚聚喝茶的地方。 中文大專班的邵副班長是正處級退休的,他先阿明到了,正用一個像小電筒似的玩意兒照著一串楠木佛珠。他好像喜歡上古董了,常到方元的店里來坐坐,研究古董。那個吳總油光炸亮的光頭,下巴頦兒上留著一撮山羊胡子,肚皮凸得老老出,頭頸里掛金手腕上套珠,穿著一套淡青色休閑裝,搖發揺發隨后到了。 阿明分著煙兒,一陣寒喧后,吳總叫阿明寫個簡歷,然后慢條斯理地問他懂不懂外文、會不會電腦什么的。阿明如實回答,說除出會用手寫板,其他拼音、五筆打字都不會,外文如英文是一詞不識,其它什么的也不會cao作。吳總用一支考究的過濾煙管吸著煙,悠悠地噴著煙兒,啊呀呀直搖頭,說那個每月8000塊的工作是文化傳媒公司,是他的一個朋友開的,不會電腦做不來。 吳總又說不急不急,他在文化教育系統的朋友很多,找每月5000塊以上工資的工作不成問題,阿明豎耳聽著,心里頭甚是渴求。 阿明的香煙是放在桌上的,吳總的煙癮極大,幾乎一支接著一支,阿明不遞給他,他就自己拿來抽,邵班長、方元也抽,一包陽光利群很快就沒有了。袋兒里還有一包長嘴利群太差,阿明拿不出手,于是借口上廁所,小跑著到吳山廣場去買煙。 “你這里的陽光利群為啥要賣52塊一包?”阿明拿出一張一百塊,要買兩包硬盒陽光利群,店里說要52塊一包,他實在窮昏了頭,很想省四塊錢,惱道。 “風景區,租金貴,這廣場上都賣52塊一包。”店主冷冷道。 阿明明知被宰,也沒辦法,只得買了。回到方元店里,吳總似乎在等著他的煙兒抽,他便分起煙兒來。 吳總來的時候就說早飯沒吃過,十一點一刻樣子,方元叫上阿明一起去旁邊的小飯店叫酒菜,紅燒包頭魚、九芽炒豬肝、炒二冬等七只菜加4瓶啤酒計120多塊,阿明想是自己的事,叫方元買單不好意思,就搶在他前頭付了錢。 糊話說說,大多是談股市新三板的一路下跌,這個說虧了30%,那個說虧了50%,總之虧得了連阿爸姆媽都快不認識了,舌頭沒骨頭,話語亂頭說,都罵罵咧咧的。阿明早已不炒股了,卻深知股市的風險,偶爾也插幾句。 吃喝到下午一點光景,兩包陽光利群又快沒了。阿明一看苗頭不對,假說約好的要去跳舞,就起身告辭。 “阿明,那工作的事兒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聯系好了,就叫方元通知你。”吳總用牙簽挑著牙屎道。 邵班長與阿明一起走,到了惠民路口,前頭走著的一個老頭子或許踏空了路階,重重地摜翻在路邊。他老伴急煞了,連忙去扶他起來,可老頭子肥胖得很,扶也扶不起來。 老頭子又指頭又指腳的,直哼格把里、那把里2痛。他老伴一手托著他的腰,一手招著邵班長和阿明過去幫忙扶一把。 阿明想也沒想就要上去幫扶,邵班長卻扯住了他的后衣襟:“阿明,這好事兒做不來,萬一。。。。。。牽頭皮3牽到你身上,賠鈔票不說,那你有得煩煩了。” 邵班長一提醒,阿明頓時醒轉過來,愣在那里不敢再動。幾個行人過來,都假裝沒看到,或冷漠地走掉了,或生怕沾禍水站得遠遠的。 坐上35路車,阿明忽然想起以前有一次同阿娟在孤山后頭,有人摔倒了,他倆不但去扶,還餓著肚皮幫那老人送醫院。 “唉!世風不古啊!這世道,想做好事也不敢做呀!人們不缺愛心,就是愛得不放心啊!”阿明喟然長嘆。 到了市紅會醫院站,阿明一看鐘頭,正好跳舞,好久不進舞廳了,機會難得,他急忙跳下車,直奔大森林歌舞廳而去。 舞已開始跳了,阿明泡好綠茶,找了個空位子坐下來,兩只眼兒眇來飄去的,看有沒有適合的人跳舞。 跳舞的人男多女少,都是老頭子、老太婆了,一只接一只連著跳,很少下來休息。 阿明看女人,眼光還是蠻老辣的,他發現對面的音響間門口一個跳著拉手的女人,扎著一把馬尾巴辮,上穿緊身黑衣,下著大褲腳黑白相間的格子半長褲,屁股沒有像老太婆那樣塌塌落的樣兒,而是顯出臀大腰細條干兒極好的味道。只是燈光有些幽暗暗的,舞者來來去去也擋住了視線,她又背朝著這方向,所以阿明看不清她的臉孔漂不漂亮,年齡又如何。 接下來燈光變暗了,慢四步的曲子響了起來,那女人回到座位上來,阿明一看,幾乎要驚叫起來——沒錯,那女人是多年不見的劉三姐! 只只不停落跳之故,劉三姐攏著頭發抹著汗兒,并不注意坐在角落里的阿明。黑舞兒中,她與三個老女人一直聊著天,看上去并沒有搭子。 黑舞兒一結束,劉三姐馬上被男人叫去跳快三了,又連跳了慢三、并四、倫巴、連步,第二遍慢三開始前,她才下來喝茶歇息。 “咦!阿明!你急個套來跳舞了?”劉三姐終于看到了阿明。 “劉三姐,你跳得好忙呀!”阿明道。 “阿明,去跳,不然我馬上又要被人叫走了。”劉三姐立起身招呼阿明。 阿明便起身進入舞池,帶劉三姐跳起來。 一握上她的手,阿明立馬像觸了電似的,一股暖流直達心田。也許燈光紅血血之故,劉三姐并不顯得太老,甚至還很好看。 “劉三姐,你心寬體胖,保養得好,沒啥大變呀!” “你也差不多老樣子,今天急個套來跳舞了?” “我有點事到吳山廣場,路過這里就進來坐一會。” 兩人連著跳了三只,不停地說著話。原來劉三姐一年前回杭州來了,在濱江買了一套200多平米的江景房,兒子是鉆石王老五還沒結婚,在江南大道上開了家貿易公司,與后爸鄭經理一起經營著。她閑著沒事兒,幾乎每天下午來跳舞。由于人樣兒不錯,穿著得體,在滿是老態的女人堆中算是清秀的,加上舞兒又跳得極好,所以舞廳里的跳舞高手都喜歡同她跳。 阿明住得遠,又在寫書,有七八年不跳了,舞兒自然有點生疏,不過功底還在,步子踏起來一步是一步,既有韌性,又有彈性,劉三姐被帶得很舒暢和開心。 一停下,劉三姐馬上又被高手叫去跳舞了,阿明一看時候不早了,就同她打了個招呼先走了。臨走的時候,劉三姐叫他常來坐坐。 回去的路上,劉三姐的臉龐老是在眼前閃現,以往與她相戀相愛的事兒一幕幕都涌現出來,有一種甜羅羅的美好感覺。。。。。。 【注釋】 1板板六十四:杭州話,不會轉彎、古板之意。 2格把里、那把里:杭州話,這里、那里。 3牽頭皮:杭州話,因某人或某事受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