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300. 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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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躺在地上,嘴里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不要出事!不要出事!”阿明暗求菩薩保佑了。 “你不撞著他,他無緣不故會倒地嗎?” “總不見得他要詐你吧。” “事情明擺著的,你想賴也賴不掉的!” “。。。。。。” 群眾七嘴八舌都說阿明。他解釋說跑時確實沒踫到他,他可能嚇了一跳自家摔倒了。不管如何說,這事兒大家吃牢要阿明負責。 阿明叫苦不迭,怪來怪去只能怪阿華,可阿華早已沒了人影。 老頭子躺了些時間,想拗起身,于是大家慢慢扶他坐起來。他額角頭擦破了一些皮,東揉揉,西捏捏,輕聲叫著痛。 “大伯,你有沒事?” “要不送你去醫院看看?” “大伯,你家住在哪里?” “。。。。。。” 群眾紛紛問老頭子。他搖搖頭,說沒啥事。過了一會兒,老頭子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說腳踝頭有點痛。 阿明擄起他的褲腳管,一看不腫,顯然沒有骨折,便吁出了一口氣。 他擔心老頭子有后發性毛病出來,在群眾的七勸八說下,拿出300塊賠償了事。 “破財消災,破財消災。”坐上公交車,阿明空頭白勞出了300塊,一路上喃喃自語。 窯廠站下車了,這是深秋季節,霧月迷迷蒙蒙的,冷風吹著路邊的樹木沙沙作響,枯葉兒滿地翻滾著,有好幾條流浪狗在垃圾堆里覓食,阿明走過,瞪著兇狠或驚恐的眼看著他。 走著走著,他總感到阿華像鬼似的跟在他后頭,不時回頭張望一下,路燈光暗幽幽的,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不自禁地加快了腳步。 到了村道口時,他忽然又想起那些夜晩賣書的日子來,那300塊不知道要賣掉多少書哩,這般想,心頭涌起了一陣苦澀。 “有了工作,我就不會忍饑受餓了,就不會忍饑受餓了。”阿明又喃喃自語起來。 推開房門,嘟嘟就豎起身來,兩條前腿不停地大拜主人,激動地汪汪直叫。 嘟嘟比那幾條流狼狗幸運多了,至少不會挨餓受冷。阿明撫摸了它一下,它便乖乖地回自家窠里去了。 寒冷的冬風吹得院里的草木東倒西歪的,大家在溫暖的空調辦公室里腳翹翹,煙噴噴,甚是舒服。二百五就是個刻極鬼,一進來就把窗子打得開開的,說是煙氣重,空氣不好,大家當面也說他不來,只能在他背后捏鼻頭,做鬼樣,恨不得一拳揎死他。 “阿明,你明天換三菱越野車去江蘇南京、灌南等地四天,還是出差去好,省得天輸。”任師傅把窗子關小了一點。 “阿明是背著書包來上班的,所以天輸。”小瘋子打了一圈煙兒。 隔壁棋牌室打麻將,阿明一個多月來輸多贏少,陸陸續續輸了千把塊,所以,大家笑他天天輸。而阿明是一根竿子通到底的人,越輸越要來,不出差的日子里,中午這場麻將不打,一天就難過。 “你們表再說阿明了,他辛辛苦苦跑出來的一點出差費都到你們袋兒里去了。”大瘋子道。 “阿明天天盼十號發工資,香煙也抽紅雙喜了。阿明,你屋里頭交不交出飯錢的?”任師傅問道。 “不交飯錢的,我老婆叫我自混自。”阿明家里付點水電費,飯錢是不交出的。 法官帽子兩頭翹,吃了原告拿被告。 駕駛員出差最高興有律師或當事人陪同去了,睡得高檔,吃得入胃,好煙兒少則一包,多則二三包,甚至一條也有。阿明好煙兒舍不得抽,就去煙店里賣了或調成差煙兒。 嘿嘿,不偷不搶不索要,路上跑得辛苦,人家自愿孝敬的,領導天天飯局,甚至一個晚上要趕兩場,阿明覺得自己只是個小兒科,不犯法,所以得了實惠后,跑起來特別有勁,非要趕在銀行關門之前跑到。 到了江蘇盱眙,已近黃昏,五個人找了家霓虹燈閃爍的龍蝦大酒店,點了好幾盤十八香麻辣小龍蝦,打開瀘州老窖,喝得個痛快淋漓,然后趕到淮安宿夜。原以為蘇北落后,但淮安城倒是燈光璀璨,夜景不差于杭州城區。 而灌南縣城則顯得有點貧窮落后,不過,不少馬路正在拓寬。據說這是《封神榜》上的神仙二郎神的故鄉,那里正在大興土木,建文化遺址公園。小河兩旁的老街剛修建一新,店鋪林立,酒旗高挑,或許天冷之故,人流稀少,生意并不那么興隆。 吃飽喝足后,阿明從鹽城上沿海高速穿過南通到上海,又大吃大喝足浴完后,呼呼直睡到第二天大天亮。 出外省每天60塊津貼,4天240塊沒幾場麻將,阿明輸光了還不夠,還要拿出100多塊。 “阿明,你在給大家掙錢呀!” “阿明,跑得通氣,輸得也通氣。” “阿明,以后出差都讓你去跑,我們坐坐收你的錢。” “。。。。。。” 其他駕駛員贏了錢,還臭阿明。阿明想想跑長途辛苦,越想越rou痛那輸了的錢,咬牙停賭了大半個月,等污風過了再去撈本,誰知他命里無財運,心癢手癢又去賭,可依舊十賭九輸。 “股票輸,麻將輸,怎么會天天輸呢?” 阿明搞不懂輸理,只能抱怨自家命中無財。 臨近春節了,長工老爺鼓鼓囊囊的發了不少錢兒。阿明做了半年,安全獎什么的拿到手只有600塊,這錢過了年上班去還要做賭資,于是瞞了老婆不交出。 “老公,你單位過年一點花頭都沒有的呀!”冬萍不知道老公在打癩皮1。 “老婆,單位其實好聽了一個名氣,我們臨時工,沒有獎金。”阿明不肯說出發了600塊。 “這兩瓶沒人要的20塊一瓶的老糟紅酒,五張水餃、餛飩提貨券就把你們打發過年了?” “這不是單位發給我們的,是汽車修理廠的個體老板娘孝敬我們駕駛員的,很不錯了。” 春節過后上班的頭幾天沒什么事,駕駛員海天聊聊,十一點不到,就一個一個溜出院去,到棋牌室廝殺起來。 阿明想想換成虎年了,自己的麻運也應該虎氣騰騰,于是提起精神虎視眈眈地想把他人袋兒里的錢贏到自家的袋兒里來,可心兇命窮,總是一個“輸”字。 “唉!技術太差,賭運不佳,賭他們不過,不好再去賭了,再賭下去就給他們在打工了。” 阿明這般咬牙想定,隨他們怎么叫,哪怕是三缺一,也不去賭了。 院里有幾株高高大大的玉蘭樹,春風頻吹后,一夜間綻開花瓣來。那花瓣兒潔潔白的,也有粉紅色的,在院里顯得格外奪目。微風過來,陣陣幽香絲絲入鼻,令人心曠神怡。而一場春雨過后,草坪上、路邊里鋪著不少花瓣兒,仿佛美人兒的臉,叫人不忍踩踏。 這天快下班時,阿明這個房間的六個駕駛員都在,任師傅輕輕掩上了門兒,分了一圈煙兒給大家,幽羅羅對大家道:“下午我去做汽車保養,老板娘無意間說起咸腿好不好,我木而擱置,就問她急個套一回事。她說過年,給每個駕駛員一人一只咸腿、七張提貨券、四瓶紅酒,全放進陳班長的后車廂里,托他分給大家。我說陳班長只分給我們五張提貨券、兩瓶紅酒,根本沒有咸腿,老板娘也就不說話了。” “媽勒個В,陳班長黑貨2了我們的東西!” “這個雜種,這么一點小權,還要從我們頭上撈!” “黑心鬼,貪得不要臉了!” “。。。。。。” 這下房間里沸騰開了,都瞪烏珠咧嘴兒的,恨不得把凳兒踢了把桌子掀了。 小瘋子拎起電話打給老板娘,證實批發來的200塊一只的咸腿每人都有份,另外每人七張提貨券、四瓶紅酒。 小瘋子一腳踢開旁邊陳班長的房間,“媽勒個В、媽勒個В”直罵著。 陳班長不在,另外五個駕駛員在。在小瘋子、二百五他們的追問下,他們承認這個辦公室的人分到過咸腿,是晚上陳班長用電話聯系拿到的,不過,提貨券只有五張,紅酒也只有兩瓶。拿好后,陳班長關照不要同另一個辦公室的駕駛員提起有咸腿分。 “這天落班之前,老板娘打陳班長手機,通知去修理廠拿東西,我跟著去的,老子拿了一只咸腿、七張提貨券和四瓶紅酒就走了,其它的陳班長說他會去分的,沒分給你們,此事同老子不搭界!”大瘋子橫叼著煙兒道。 “這么說來,陳班長吞了六只咸腿、二十張提貨券和二十瓶紅酒。” “格個賣В兒子,要心介重的!虧得權小,權大不曉得會急個套貪哩!” “都是臨時工,罪過百辣只有953塊工資,還要來剝我們的皮,吸我們的血!” “。。。。。。” 大家正罵罵咧咧間,陳班長回來了。在小瘋子、二百五等人的責問下,只承認從老板娘那里拿到六只咸腿,提貨券每人五張,紅酒每人兩瓶。 小瘋子打通老板娘電話,叫陳班長接聽。陳班長雙腿擱在桌子上,噴著煙兒不肯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相道,實在叫大家氣惱要給他吃團體cao。 小瘋子摜下電話,氣沖沖直奔三樓尋壽大去了。 電話很快下來了,叫陳班長到壽大辦公室去,阿明他們都跟了上去。 “老陳,你介表臉的!鹵兒都滴盡了!” 壽大是個火暴脾氣,見陳班長牙齒咬得實實緊不肯承認,直接就指著他鼻子罵開了。 “你吞進的馬上吐出來,不然,你明天表再來上班了!”壽大拍起桌來。 陳班長依然不肯承認,回到樓下辦公室,忽然拎起熱水瓶直往小瘋子身上砸。阿明眼尖,一把去推,那guntang的水全倒在了他的左手上。 小瘋子拎起茶杯就朝陳班長扔過去,陳班長閃開了,于是兩人扭打在一起。任師傅、二百五等人雖沒動手,卻幫著小瘋子。 從辦公室一直打到了正門的走廊上,真巧院長從外頭回來,見狀拎起電話,不一會兒,七八個法警在壽大的帶領下就從四面蹦了過來。 陳班長和小瘋子被叫到樓上去了,大門口看熱鬧的群眾也被勸散了。阿明這才發覺左手痛得要死,紅血血的起了十多個大大小小的泡兒,連忙到對面的藥店買了燙傷藥敷了上去,用紗布包了。 “這個畜生不過是給領導開開車的,介壞的!” “吞了我們的東西,還要拷人!” “唉!良心都被狗吃了!” “現在的人,良心兇、良心黑呀!” “。。。。。。” 一直到天黑,院里的人差不多走光了,陳班長和小瘋子還沒下來,于是駕駛員又嗡到隔壁棋牌室去打麻將。 過了三天,陳班長趁中午駕駛員去打麻將不在的時候,拿走了辦公室里自家的東西滾蛋了。 阿明的手足有一個禮拜才漸漸用得了力。 【注釋】 1打癩皮:杭州人對賴帳、裝無能的叫法。 2黑貨:杭州話,竊為己有之意。黑,杭州人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