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35. 偷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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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阿明的魂靈兒被老毛蝦的黑須兒釣去了,浪潮洶涌,無法入眠。 他對自己完整而又出色的表現難以置信,一個有溺尿癥且渾身濕氣的人,居然有如此健全的功能——老天爺并沒有遺棄和虧欠他的子民??! 這必須感謝阿娟那大腿間的一縷春光。在黑夜里,在寒冬里,春光總是給大地帶來光明,帶來暖意??! “吱——吱——吱呀。” 到了半夜里,阿明還在翻來覆去激動地想那條薄而白的三角短褲兒,忽然聽到了隔壁似是開門的聲響。他感到驚奇,豎起耳朵,側轉身兒,打開一條細縫兒。 “咔嚓?!?/br> 門兒關上了,門前的人行道上,出現了一長一短兩條人影兒。深更半夜里,這隨著樹葉兒一起晃動的影兒像鬼魅似的,給人以陰森恐怖的感覺。 老缸頭、小狗兒拿看臉盆兒、布袋兒,在門前停了下來,一人點上了一支煙兒。 阿明擔心木門發出聲響,不去合攏那縫兒,心里頭像有七八只吊桶在上下亂撞。不過,他只是緊張,而不是害怕——在起早鋪旁邊堆放著的松木板縫兒里,有鋒利的三角刀,有它保家護身,還怕這兩個小鳥人? 老缸頭、小狗兒朝阿明家門看了一眼,往對面的小巷里走了。 阿明恍然大悟——這兩個鳥人每天在清波街上賣魚,原來是半夜里出門去撒網捕魚??! 他假設了兩個鳥人在柳浪聞鶯、長橋、百果園扌可魚,又假設了網兒有10米、20米,甚至30、40米長。 “畜生兒子老缸頭、小狗兒,搶走了我的金銀財寶,買了網,扌可了那么多魚兒賣,發大財了,可惡可恨。此仇不報,非君子也!” 阿明暗自惱恨著,一覺醒來,太陽已曬到了屁股上。他端著碗兒快吃完泡飯時,瞥見春桃往路口走去,便扒完飯,丟下碗兒隨了過去。 他想在春桃那兒套出一些有關她哥哥扌可魚的事兒來。 勞動路口朝東的拐角頭,是一家雜貨店。春桃踩在高高的門檻上,在買鉛筆芯、作業簿什么的。阿明站在她旁邊,朝玻璃柜里東看看,西瞧瞧,像要買什么東西似的。也許大起來了,不像小時候好說話,他向春桃打了個招呼,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問她阿哥的事。 春桃見阿明欲言又止的樣子,道:“阿明哥,是不是在想我jiejie呀?” 不提起楊梅也罷了,一提起楊梅,阿明好久沒看到她了,這一下的確也想她了:“楊梅現在還好嗎?” “jiejie馬上要回杭州來讀書了?!?/br> “真的?” “騙你作啥?大阿哥再過一個多禮拜就要去富陽鄉下插隊落戶了,所以姆媽叫楊梅回家來?!?/br> 阿明聽了,好不高興——每天撞見老缸頭那拐頭拐腦的樣子,他心里頭就感到惡辣。 “阿明哥,學校布置了幾篇暑假作文,頭都痛死了,能不能幫我寫兩篇?” “這個簡單,我原先寫的作文,你拿去稍微改一下就可以了?!?/br> “阿明好,好阿明。”春桃高興得快蹦跳起來,嘴里甜甜地叫著。 阿明回到家,在紙板箱兒里翻出舊簿子,給了在梧桐樹下等著的春桃。 春桃拿走后,阿明這才想起忘了打探老缸頭晚上扌可魚的事。不過,老缸頭就要下鄉去了,再打聽也沒多大的意思。阿明這樣想,便整理起釣魚釣蝦的線兒鉤兒。 堂前的一邊墻上,兩枚釘頭兒拉著一根鐵絲兒,上面搭著大大小小的臉布腳布。阿明整理好鉤兒,去拿掛在釘頭兒上的白色塑料編織袋。 “阿明,你要編織袋作啥?”老三正在給侄女兒把西1,見了不解地問。 “花港觀魚的紅魚兒多得數都數不清,晚快邊去釣兩條來吃吃,這袋兒好放魚?!?/br> “你腦稀拷出2了,那魚兒我看到過,大得很,一不小心被它釣下水去了。再說這種地方肯定有人管的,抓牢了要吃銬兒3的,你還是安耽點好,去釣釣蝦兒算了。” “我只用4磅的線兒,如果是大魚兒,線兒就繃斷了,不會有危險的。公園管理人員六點就下班了,沒人管的?!?/br> 老三聽聽有道理,給侄女兒cao著西單爿兒,就不發話了。 離吃中飯還早,阿明拿了張小凳兒,坐在井邊剝起了毛豆兒。 “阿明,幫阿哥做事體呀?”阿娟拎著一包菜蔬下班回來了,她邊開鎖邊對阿明說。 她老公是絲織廠搞供銷的,三日兩頭要出差,伢兒沒人管,就送到九溪的娘家去了。菜場里做營業員,就是要起個早,十點后一般就下班了,下午沒東西賣就不用再去了。阿娟在菜場里做,近水樓臺先得月,可是她常常一個人,中午隨便吃一點,所以很少帶菜回家,除非她要回娘家去過一夜,才帶些回來。 “阿娟姐,你、你這么早——就回來了?!卑⒚骺吹桨⒕?,不知怎么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臉兒也紅了,說話居然有點結巴。 阿娟“嗯”了一聲,進屋拿了張小凳兒,到井邊洗起菜來——她每次都要把菜洗好帶回娘家去。 “阿明,昨天你怎么呢?那么激動?!卑⒕赀呄催呇銎痤^來,雙腮紅紅的,帶著迷人的微笑。 “怎么——怎么呢?”阿明一時沒反應過來,傻乎乎地看著阿娟。 阿娟拿起一根剛洗過的粗粗的黃瓜兒,在他面前晃了一晃:“就像這個——石骨鐵昂4的呀!” 阿明忽然意識到了,但沒想到阿娟會這樣直角籠統地用黃瓜兒來比喻那件事兒,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阿明,是不是常常這樣呢?”阿娟用黃瓜兒在阿明的手臂上輕輕碰了一下。 “阿娟姐,那是——第一次。。。。。。真的!” “沒騙人?” “騙你是小狗!” “你看見啥西了,突然就。。。。。。我無意間看見你那樣子的?!?/br> “。。。。。?!?/br> “阿明,這很正常的,沒什么難為情好怕的。唉!今后你還只怕它不昂起來呢。來,這支黃瓜兒給你吃?!?/br> 阿明見阿娟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如釋重負。那事兒他自己都感動奇怪,這叫他如何啟得了口,說出來或許要被阿娟當笑話兒。他接過黃瓜兒的時候,阿娟又重重嘆了口氣,臉色由晴轉陰,似乎有難言之隱。 女人的心思本來就叫人摸不透,阿明還沒有跟女人搞b搞卵5過,一點數帳兒都沒有。他看到她不高興的樣子,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他咬了口黃瓜兒,感到涼脆爽口,便連咬了幾口。 這天的天氣像昨天一樣,太陽時隱時出,并不那么熾烈,不過風卻要大些。吃完中飯后,阿明滿懷信心上路了。 絡腮胡沒有騙他,水杉林里爛泥地上的蚯蚓果如其言。阿明在二橋和三橋之間放下蝦鉤,也許釣的人多,或者西里湖也有浪,蝦兒要比花港公園門口少多了。這下也好,阿明可以坐在湖邊的草地上,好好欣賞蘇堤風光。 暮靄漸漸濃重了,被風兒吹起尺高的浪頭,翻滾著白泡泡,拍打著堤岸。燕子嘰嘰叫著,翩翩于搖曳的柳枝間。外西湖的浪水通過橋洞涌入西里湖,時不時有魚兒躍出水面,蕩開一個個大波圈。 蘇堤上的游人差不多都走光了,阿明估摸時候不早了,便收起蝦鉤,東張西望地從東門走進了公園。 曲橋上幾個游人往前走后,再沒有人了。阿明哪肯錯過良機,將事先繞好的4磅線兒套在手掌里,鉤上穿上一塊燒熟的黃豆般大小的番薯,假裝觀魚,把線兒偷偷往水里放。 只幾秒鐘,阿明的手就感覺到往下沉了,他用力一拽,魚便上鉤了。那紅鯉魚沒有野生的力大,不一會兒,一條一斤半斤重的就被拉到了岸邊。 他捧著紅鯉魚,跑進了雪松林里,挖開松軟的泥土,把它埋了下去,又蓋了些草兒。 這釣魚太容易、太有趣了,阿明意猶未盡,想再釣一條回家。當鉤兒剛落水時,一條紅白相間的很大的魚兒就躥了上來,吞了魚餌。阿明猛地一拽,只相持了一兩秒,只聽得一聲脆響,線兒繃斷了,虧得他扶著攔桿,一瞬間沒被拖下水去。 這時,天已蒙蒙黑了。阿明從泥里挖出魚兒,裝進了編織袋里,夾在腋下回家了。 弟兄們沒吃過紅鯉魚,在燈下看著洗凈的魚兒,一會兒說要清蒸,一會兒說要紅燒,想象著那鮮味兒,連口水都流下來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掛放在天井門上菜籃里的魚兒不見了,弟兄們東找西找也找不到,確定是被野貓偷走了。 阿明這下肺都氣炸了,第二天他以同樣的方法又偷釣回來兩條斤把重的紅鯉,將兩條魚兒的頭和尾放在菜籃兒里,掛在門上——弟兄們決定引貓上鉤。 到了晚上九點多,一只黑野貓果然從天井門的縫兒里鉆了進來,縱上條桌,想要偷腥。弟兄們早有準備,關上門窗,拉亮電燈,拿著木棍追著圍著一通亂打。那貓兒無處可逃,頃刻間嗚呼哀哉了。 弟兄們丟了芝麻撿西瓜,高興死了,將貓rou紅燒燒。阿明吃了一條腿兒,那香味兒、rou味兒比豬rou不知要好上多少??僧斔賿诙K時,再也揀不下去了。他的眼前浮現出貓兒臨死掙扎的眼神,剛剛吃下的腿兒幾乎要吐出來了。 從此以后,他再也不去碰貓呀狗呀的rou了,而且懺悔不已,每每看到流浪的貓兒狗兒,總要拿些食物給它們吃。 那紅魚兒不管清蒸,還是紅燒,都沒有野生鯉魚的鮮美。阿明怕刺兒,嘗了一點點,就不吃了。弟兄們也許缺吃葷菜,肚子里油水兒少,卻吃得津津有味。 阿明連續偷釣了五天,這天傍晚釣第二條魚兒時,天黑下來了。他正在下鉤,瞥見一個民警帶著幾個巡防隊員朝曲橋走來,那苗頭看似沖他而來,急忙摜下線鉤,往曲橋的另一頭而走。他側身見他們緊隨上來,嚇得拔腿就跑。 那小徑曲曲彎彎,溪邊草木叢生。阿明見拐彎處有一大蓬小樹,便鉆了進去。不料樹蓬里是個斜坡,他站立不穩,搖搖晃晃掉進了水里。 小徑那一頭,亮起了手電筒,晃來晃去,朝他這邊照過來,在黑夜里格外顯得刺眼。阿明見光亮越來越近,聽到了他們的說話聲,嚇得渾身發抖,用雜草遮住稍稍露出水面的臉兒,暗暗祈禱不要被他們發現。。。。。。 【注釋】 1把西:杭州話,即幫助幼兒小便。 2腦稀拷出:杭州話,腦袋被打破了,指腦子出問題了。 3吃銬兒:即戴手銬。 4石骨鐵昂:杭州話,像石頭、骨頭、鐵塊一樣硬。 5搞b搞卵:杭州話,男女之間亂搞亂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