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的愛豆，已經跌落神壇。

    也不知道他們公司怎么想的，將人扔在這里，就不管了。

    困意襲來，她關了燈，進入了夢鄉。

    ………

    唐燁躺在周家的炕上，許久沒有睡意。

    上一次睡炕是什么時候，他不記得了。

    只記得，小時候，他有睡過土炕。

    記憶中，炕上的鋪蓋卷很薄，很硬。

    周家的炕睡著很舒服，鋪著軟軟的棉絮，床單是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

    讓人能安心入眠。

    ……

    清晨，家里的公雞打鳴的時候，周平順和老伴就起來了。

    小呆在雞叫后，也起了床，神清氣爽的走出了房門。

    昨晚算是他來這里以后，睡的最安穩最舒服的一覺了。

    安安靜靜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一覺到天亮，要不是公雞一直打鳴，他可能現在還醒不來。

    唐燁也起床了，小呆看到他哥出來，打招呼，“哥，昨晚睡得好嗎？”

    “還行。”

    小呆本來擔心唐燁睡炕會不習慣，但此時看著唐燁神清氣爽的樣，知道他的擔心多余了。

    秋季的早晨，還挺冷的，也有露水，周平順披著外套，剛掃完院子，“小唐，趕緊去洗漱吧，你奶奶早飯都快做熟了。”

    唐燁聽到周奶奶給他們做早飯，有些過意不去。

    “周老校長，給你們添麻煩了。”

    周平順笑道，“你這小子，咋這么客氣呢，就算你們不來，我老婆子也得給我們做早飯吃啊。”

    唐燁的語氣帶著心疼，“加兩個人得多做，會更辛苦。”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是老人了，看到我們干活，你們就過意不去？不好意思？”

    唐燁不置可否。

    他就是覺得老人很辛苦。

    “我和我老伴雖然都快70了，但我們身子骨很硬朗，況且在農村，70歲的老人都正干活呢。”

    周平順說的沒錯，村里的老人，七十多歲的都還在地里忙活，像他是退休老教師，兒女們都在城里有正式工作，他們沒有經濟負擔，所以這一大部分地都租出去了，種那幾畝蘋果園也是為了打發時間。

    但村里其他的老人，就沒他們這么幸福，家里地多，家庭負擔重的，年輕的都去外面打工了，地都留給了老人種。

    唐燁聽到周平順的話，心里挺不是滋味。

    城里的年輕人，睡到中午起來點個外賣，玩到深夜，再點個外賣。

    像這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他們很少經歷。

    “行了，快去洗漱吧，沒啥不好意思的，這人啊，不管多少歲只要有個健康的身體都應該干點活，大半夜身子骨越硬朗。”

    唐燁進了衛生間，周平順在院子里嘀咕，“晴晴今天咋了？怎么還沒起床？”

    “周老校長，顧老師還沒起床呀？”

    小呆還以為顧晴在廚房。

    周平順瞅了眼顧晴那屋緊閉的房門，“沒呢。”

    小呆說道，“顧老師昨晚可能睡得晚，到12點的時候才給我回了微信，我都睡著了。”

    “半夜12點還沒睡覺，那丫頭干啥呢？”

    周老太太從廚房里出來，說道，“肯定又在搗鼓她那電腦唄。”

    “我就奇怪了，她也不看電視劇，也不聽歌，噼里啪啦的敲那個鍵盤有啥用。”

    “你懂啥，孩子那是在寫東西。”

    顧晴穿著一套粉色棉質睡衣，揉著雞窩似的頭發，從屋里出來，瞇著惺忪的睡眼就往衛生間跑。

    她快憋不住了。

    結果，剛跑到衛生間門口，剛要推門，門就里面被人拉開，她冷不丁就撞上了什么硬邦邦的東西。

    “啥玩意……”顧晴話音剛落，就感覺不對勁。

    她聽到了呼吸聲。

    她反應過來什么，緩緩抬眸……

    果然就看到唐燁那張精致的帥臉，黑黑的。

    顧晴趕緊后退一步。

    唐燁：“麻煩請讓一下。”

    顧晴急忙又讓到一邊。

    唐燁邁著大長腿從衛生間出來。

    顧晴來不及多想，抱著肚子鉆了進去。

    等她從衛生間出來時，周平順招呼她，“晴晴，早飯都睡了，快洗把臉過來吃飯。”

    “好的，外公。”

    秋天早晨天氣特別潮濕陰冷，坐在外面吃飯還真有些冷，所以他們都搬到客廳里去吃。

    顧晴洗漱后，回屋換了干凈的牛仔褲和運動外套，扎起了頭發，才走了進來。

    小呆拿著手機，看看顧晴昨晚半夜給他發的信息，開口，“顧老師，你昨晚睡得很晚嗎？凌點還給我回信息，那會我都睡著了。”

    “我睡得晚。”顧晴說道，“小呆，昨天你干活累壞了吧？”

    小呆撓撓頭，嘿嘿一笑，“也沒有，就是那床比較舒服，一躺下就睡著了。”

    顧晴表示理解他，“在學校睡的單人鐵架床，你肯定睡不舒服，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就是那種上下鋪，剛睡著，別人一爬床，準醒。”

    小呆一副找到了知己的神色，“是呀，我特別不習慣，我哥也不習慣，而且你們不知道，我們來的第一晚，宿舍里跑進來一只老鼠，我和王校長抓了大半天，才抓到，現在都不敢開著門，生怕老鼠跑進去。”

    大家正在吃早飯，小呆一提老鼠，唐燁的臉色就有些難看。

    周平順還好，農村人對那玩意見怪不怪。

    小呆見唐燁臉色不好看，以為他對他的話感同身受。

    他嘆氣，“我哥以前都住五星級以上的酒店，他大床房都不睡的，唉，現在要受這罪。”

    周平順聽聞小呆的話，面上更加過意不去，“辛苦你們了，現在咱們這邊的環境是比較艱苦，但比起以前已經好多了。”

    唐燁瞪了眼多嘴的小呆，“周老校長，不辛苦。”

    周平順喝了口粥，回憶道，“以前我當校長的那會，教室還是土坯房，我們一幫老師就擠在一個辦公室里，倆人一張桌子。那個時候村里的公路也不是水泥的，全是土公路，一下雨就泥濘不堪，我騎著自行車，帶著我家晴晴，去個學校老費勁了。”

    周老校長喝完粥，手上拿著個花卷，一邊吃，一邊憶苦思甜。

    顧晴端著碗喝著粥，也想到了小時候坐在外公的自行車后座上小學的情景。

    那時候挺艱苦的，但在當時，并不覺得艱苦。

    因為沒見過人家城里的學校長啥樣。

    沒有對比，便沒有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