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虎嗅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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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點嬌黛》 南珣著 嬤嬤陰冷的瞥了衛(wèi)阿嬙一眼,說道:“只要你乖乖聽話,這有何難。” 而后她們兩人被架著離了那刑房,轉移到衛(wèi)阿嬙自己的屋子中,室內水汽繚繞,透過軟紗衛(wèi)阿嬙可以看見女醫(yī)者忙碌地為靈薇上藥。 她坐在浴桶中,里面浸滿花瓣,正有兩個婢女拿著花瓣在她胳膊上來回碾壓,身后一位婢女輕柔地為她梳洗長發(fā),手指、腳趾、胳膊窩,便是那隱秘之處都沒有被放過。 漫長的折磨終于結束,衛(wèi)阿嬙被穿上衣裳,按在梳妝臺前。 銅鏡中映照出站在一旁看管的嬤嬤,那被她撓出的傷口已經敷了藥,傷口之深恐怕會留疤,因此嬤嬤看向她的目光愈發(fā)不善起來,催促道:“動作麻利快著些。” 婢女半蹲下身子,“是。” 衛(wèi)阿嬙收回自己的目光,美人垂眸,孱弱之姿惹人憐愛,可無人可見的目光中,里面是濃墨到化不開寒意。 在她收拾妥當后,嬤嬤特意問向那女醫(yī)者:“大夫,我家姑娘的傷可重?” 女醫(yī)者已經凈了手,回道:“均是皮外傷,已經被我上過藥,養(yǎng)兩日便好。” “哎,好好。”嬤嬤一副聽到這個消息開心的模樣,送女醫(yī)生出了門,回來就變了個臉,“你可聽到了?” 衛(wèi)阿嬙知道,嬤嬤這是在敲打她,她看向已經擦干凈血污,露出慘白無血色臉龐的靈薇,臉色緩和便是聲音都溫柔了,“阿嬙明白。” “甚好,”嬤嬤昂頭,“你好好伺候,她便能活,如若不然,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嬤嬤放心便是。”她拎著裙擺走向床榻,長發(fā)隨著她的動作滑落在靈薇肩頭,輕輕將靈薇額前碎發(fā)為她別至耳后。 眼中隨即浮起一層淺淡的水霧,無聲開口:“靈薇姐,阿嬙回來了。” “快點,陸同知還等著你過去呢!”嬤嬤不耐煩催促。 衛(wèi)阿嬙緩慢起身,扭著半邊身子道:“嬤嬤,靈薇姐身子弱,需要進補,就麻煩嬤嬤催促一下廚房,給靈薇姐熬些補氣血的湯來喝,這樣,我也能更放心的去陪陸同知。” 嬤嬤冷著臉嘲諷說:“你們倒是姐妹情深。” “自然。” 她將肩頭的發(fā)撥弄至身后向門口走去,屋中婢女一副監(jiān)管的模樣立刻跟上,臨邁出門檻時,她道:“嬤嬤可千萬別忘了。” 不等嬤嬤回答,她已經用一往無前的氣勢帶著婢女走了,待出了院門,立即有人過來為她引路。 一路上,她目不斜視,腳下的步子就仿佛丈量過一般,步與步之間的間距都是一樣的。 勻速前進保證她有充分的時間,用余光觀察自己走過的路,方便在腦海中調動自己對這座府邸的記憶,好規(guī)劃逃跑路線。 跟在她身后的婢女低頭走路,偶爾也和同伴交換個眼神,不知道這位為了不陪客敢去死的揚州阿嬙,為何一絲膽怯都沒有。 很快,她們就穿過羊腸小道來到人工溫泉處,婢女們齊齊停下腳步,示意她自己進去,這處溫泉是揚州知府專門為了遠道而來的客人建造的,也是瘦馬們陪客的地方。 衛(wèi)阿嬙是第一次來,而且此時溫泉中還有一位點名要見她的路同知,個中滋味當真讓她五味雜陳。 視線徒然開闊,暈黃柔和的光盡數傾倒在前方小小的天地中,青石山上清澈流水灌進下方溫泉池中,綜合了滾熱的水,讓溫度適宜。 黃昏的天氣較白日涼了些,水面飄著氤氳白氣,若非池邊人員眾多,恍若進了仙境。 踏入這里,率先進入眼簾的便是穿著常服站在她不遠處的揚州知府,也是她的好養(yǎng)父,他正給她使眼色,讓她上前去。 真是,好久不見了,父親。 在她養(yǎng)父前方三十步溫泉池旁,佇立著十多位氣宇軒昂,腰間別刀,一看便是威風凜凜錦衣衛(wèi)的男子,他們面無表情,鷹眼般銳利的視線扎在她身上。 隨著她得接近,他們的手齊刷刷放在了刀柄上,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砍人之態(tài)。 衛(wèi)阿嬙面不改色繼續(xù)前進,透過錦衣衛(wèi)們之間的縫隙,終于得以窺見內里場景。 只見溫泉池邊,一側放著裝有衣物的托盤,托盤下方鏤空,里面幾顆銀碳正在燃燒,溫暖著上方的衣服,而博花爐靜靜被擺放在托盤一角,另一側擺放著長條梨木案幾,琉璃盞內紅皮白瓤的荔枝鮮嫩欲滴。 跪坐在案幾旁的女子,用一雙保養(yǎng)得白嫩纖細的手執(zhí)起荔枝輕輕為它剝皮,送到泡在溫泉池中的男子嘴邊。 男子背對著衛(wèi)阿嬙,慵懶地倚在池壁上,一頭光滑墨發(fā)披散在背后,尾端被一條墨綠色的發(fā)帶綁著,妥善地放于池邊的綢緞絲帕上,衛(wèi)阿嬙甚至能看見那條發(fā)帶中央還鑲嵌著綠寶石。 她在距離外圍錦衣衛(wèi)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蹲下身子行禮,“揚州阿嬙見過老爺。” 話音未落,男子以極快地速度抽出衣服下的長刀,刀影閃過,屬于女子的羊脂般細膩雙手從手腕處浸出一條血線。倏而,“啪嗒”,兩只手齊根掉落,一只落在溫泉水中蕩起漣漪,一只落在扒了皮的荔枝上,為它重新染上新衣。 從手腕上迸發(fā)的鮮血噴射而出,形成小而精致的彩虹橋,橋上一滴鮮血正巧落在男子眼尾下方,形成一點朱砂痣,配上他微微勾起的紅唇,妖魅叢生。 墨綠色的發(fā)帶從滑潤的發(fā)上脫落,飄蕩在水面,在沉沒之際,被他不急不緩撈起,纏在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間。 長刀歸鞘,一點銀光閃過,布滿鮮血的地上插著一根泛著藍光,一看就是猝了毒的銀針。 有風吹起落在他肩頭的發(fā),萬籟俱靜。 他側頭望向衛(wèi)阿嬙,眼角下的朱砂痣猝不及防映進她眼中,美不勝收,“你就是揚州阿嬙?倒是叫爺好等。” 衛(wèi)阿嬙未開口辯解,盯著那顆朱砂痣略微出神,直到慘絕人寰的叫聲響起,才將兩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啊!啊啊啊!” 斷了手的女子在地上翻滾,豆子大的汗滴布滿她的臉,失去雙手的她,宛如某種節(jié)肢動物,來回蠕動。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須臾之間,快得根本來不及讓人做任何反應。 衛(wèi)阿嬙沉默的看著在地上滾動的女子,后知后覺才認出,這不就是讓她和靈薇姐逃跑失敗,反被抓回來的瘦馬jiejie嗎? 真是一報還一報。 站在外圍的錦衣衛(wèi)眉頭都沒皺一下,壓根無憐香惜玉的意思,上前粗暴將其拎起來。 溫泉池中的男子此時站直身子,衛(wèi)阿嬙趕忙低下頭去,只能看見那雙修長的手從托盆中拿走衣服。 揚州知府已經沖了過來,看見女子慘狀,不禁問道:“陸同知,這這,這是作甚?” “此話該我問金知府才是,你家養(yǎng)女帶著□□的銀針,要加害于我,意欲為何?” 被稱作陸同知的男子穿戴整齊方才轉身看向揚州知府,皮笑rou不笑的斜睨他一眼,“人我就帶走審問了,金知府應該不會攔著吧?也不知她是否有人授意才做下此舉。” 揚州知府臉色變幻,趕忙解釋:“陸同知,她隨意交給你處置,下官真得不知道她竟藏了如此歹毒的心思。” 聽著揚州知府伏小做低的話語,衛(wèi)阿嬙心里一陣痛快,也唯有錦衣衛(wèi)才震得住這些內里骯臟腐敗之人。 牛皮制式長靴走到她面前,踩在噴射在地上的血跡,于她裙邊處停了下來,她聽到頭頂之人道:“抬起頭來。” 衛(wèi)阿嬙還蹲在地上,想要看他只能拼命仰頭,“見過老爺。” 面前的老爺一身緋衣,居高臨下看著她,眼里滿是興味,“你倒是冷靜的很,莫非此事跟你也有干系?” 他這話一出,錦衣衛(wèi)們頓時拔刀指向她。 揚州知府額上的汗都滴了下來,急忙解釋:“陸同知!這不可能,阿嬙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我們都是不知情的。” 說完,立刻用眼神隱晦的警告她。 衛(wèi)阿嬙睫毛扇了下小風,內里清楚,只怕被斬斷手的瘦馬jiejie還真是養(yǎng)父安排的,無非是為了試探面前的陸同知。 而為她開解,只是她剛逃跑過,與他不是一條心,不想多她一個變數。 因此只道:“老爺說笑,不過刺殺失敗之人罷了,小女子與其,關系并不太親近。” 為了調查金知府通寇一案,偽裝身份的錦衣衛(wèi)都指揮同知崔言鈺抱起手臂,仔細打量蹲在他面前,還維持著行禮動作的衛(wèi)阿嬙,腳下碾了碾還黏膩的血跡,冷笑一聲。 傳聞?chuàng)P州阿嬙芙蓉美人,體弱、纖腰、不食人間煙火。 可現在面前這人,下身一條繡大朵薔薇花紋的白底長裙,上身著淺粉色相同繡花半透大袖衫,從袖衫中伸出的手柔弱無骨,指甲上還染著粉色丹蔻,白色云肩搭在肩膀上,瓔珞項圈的流蘇蕩在她額間,宛如盛放薔薇。 全身上下該露的不該露的都沒露,卻偏偏會讓男子有一種撕碎她衣裳的暴虐感,不愧是久負盛名的揚州阿嬙。 然,她的眼睛太冷靜了。 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斬了這府里姑娘一雙手,便是連金知府都色變,只有她,血跡流到裙邊都出奇的靜。 想他堂堂錦衣衛(wèi),不說能止小兒哭啼,便是放出名號便能讓普通官員白了臉,何況養(yǎng)在深閨中的姑娘。 可她面對自己的責問,半分波瀾都未起。 有趣。 他揮手讓錦衣衛(wèi)們收刀,對衛(wèi)阿嬙道:“既如此,春宵一刻值千金,阿嬙姑娘便同我走罷。” ※※※※※※※※※※※※※※※※※※※※ 說實話,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