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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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皇上不是真的喜歡阿妧,這就存了挑撥的意思。蘇容華不知該如何判斷,只得神色愈發(fā)謙卑柔順。“熙meimei抬舉妾身罷了。” 趙峋聽到她的稱呼,挑了挑眉,她并沒避諱跟阿妧的親近。 借著這個由頭,兩人開始談?wù)撈鹪姇鴣怼?/br> 雖是皇上對自家主子的才學(xué)贊許連連,可并沒有要主子侍寢的意思。 宮人們看了心中都開始著急,總不會皇上還去凝汐閣罷? “皇上,時候不早了。”蘇容華鼓足了勇氣,笑盈盈的道:“熙meimei正病著,最是需要您關(guān)心的時候,請您去陪熙meimei罷。” 她話音未落,不僅宮人們吃了一驚,就連趙峋的眼中也閃過一抹驚訝。 “蘇容華這是把朕往外推?”趙峋神色晦暗不明,語氣中聽不出情緒來。 蘇容華并沒有被嚇到,只是柔聲道:“妾身不敢。只是熙meimei受了無妄之災(zāi),您該多疼她些。” 趙峋的目光霍然變得銳利,似是在審視她這句話的真假。 蘇容華落落大方的任他打量。 末了,趙峋收回目光,道:“你們倒是姐妹情深。罷了,阿妧嬌氣,朕今夜就先去瞧瞧她。” 蘇容華神色不該,聲音愈發(fā)溫柔。“妾身恭送皇上。” 待皇上走后,彩英急道:“主子,您不留皇上,反而將皇上往外推!” 彩英話沒說完,看到主子眉眼間的悲傷,忙住了聲。 她自然想為自己爭取一次,若皇上真的在乎她,就不會走。 可是她失敗了。 這樣也很好,帝王薄情,能守著跟阿妧的這份友情,也不錯。 蘇容華彎了彎唇角,眼中的淚,終于落了下來。 第51章 “朕的私心。”(一更)…… 凝汐閣。 既是今日皇上借冊封蘇容華敲打張皇后, 夜里又去了繡春閣,便是要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阿妧讓自己宮中人都謹(jǐn)慎些,不要引起什么動靜讓皇上留意到凝汐閣。 用過晚膳后, 她取了本詩集, 慢慢的翻著,心思卻飄遠(yuǎn)了。 她有意暗示皇上害她的不止是同一撥人, 敬妃和舒婕妤是害她落水,將計就計的人又是誰? 鄭貴妃的人還是馮太后的人? 張皇后看似是中宮之主, 賢妃、溫昭媛、陳貴人她們都對皇后唯命是從, 可張皇后并不能完全掌控這些人。 哪怕是對自己, 張皇后都親自來敲打, 在用人上她很有些不足。 何況看她今日的態(tài)度,還沒想要了自己的命。 聽皇上的意思已經(jīng)在查了, 大概很快就會有眉目。 “主子,您該喝藥了。”朱蕊端著托盤走到阿妧面前,將托盤放到了她面前的小幾上。 阿妧收回了心神, 只見眼前有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另外一個小碟子上放著糖。 “這糖瞧著眼生。”阿妧隨口問道:“是新送來的么?” 朱蕊點點頭, 道:“是皇上命人送來的。皇上知道您怕苦, 讓小路子送來好多種糖, 也不讓告訴您, 說是讓奴婢們每次只能給您兩顆。” 阿妧拿起一枚糖剝開, 只見糖果晶瑩剔透, 還做成了小兔子的樣式, 阿妧疑心是皇上從給大公主的糖果里分出來的。 這并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可他偏生記住了,更顯得這份心意珍貴。 她捻起糖果放入口中, 一絲絲的甜從舌尖化開。 “藥就真的那么苦,總要先吃糖?”一道熟悉的男聲自不遠(yuǎn)處傳來,阿妧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當(dāng)她抬起頭時,只見青蘭笑盈盈的掀起珠簾,趙峋正走了進(jìn)來。 “皇上?” 阿妧就要下地行禮,被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你身體還虛著,別動了。” 趙峋的手還沒松開她,搭在她略顯瘦弱的肩膀上。自從到了他身邊后,她七災(zāi)八難的就不少,比春日時清減了不少。 今日阿妧不用接駕,粉白的芙蓉面上未施脂粉,因為在病中,倒有幾分嬌弱之氣。 “您怎么來了?”阿妧回過神來,忙道:“您不是去了蘇jiejie那里?” 后宮中本就會因蘇jiejie晉位而不滿,若皇上還不去繡春閣,蘇jiejie豈不是要被人看笑話? 趙峋挑了挑眉,道:“熙貴儀怎么知道朕去了,是在留意繡春閣的動靜么?” 阿妧微愕。 “朕知道你病著,病中人容易多思,就來看看你。”趙峋理直氣壯的解釋,又道“果然是吃醋了。” 皇上倒也跟她胡攪蠻纏起來! 她們同在琢玉宮,繡春閣接駕的事她怎么會不知道,偏生被歪曲成她別有用心。 阿妧又急又窘。 “妾身并沒有!”阿妧下意識的反駁道。 她從未在趙峋面前做出過拈酸吃醋的舉動,只顧著表露她的一片真心了。 “妾身早就知道您坐擁天下,后宮妃嬪眾多,往后還會有源源不斷的美人入宮,怎么會亂吃醋?”她定了定神,替自己證明清白道:“妾身可不敢奢望您只喜歡妾身一人。” 趙峋八風(fēng)不動,精準(zhǔn)的挑出自己想聽的。 “你的心意,朕知道。” 阿妧傻眼了,一時竟想不出是哪里出了問題。 別人也就罷了,今晚是蘇jiejie的好日子,她不能搶了皇上讓蘇jiejie難堪。 “皇上,您昨夜熬了一宿,妾身著實覺得心中難安。”阿妧不敢明著讓趙峋走,揣著明白裝糊涂道:“多謝您特意來看妾身,還是請您早些歇著罷。” 說著,阿妧竟端起了藥碗,直接往下灌。 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皺眉的表情,倒不只是苦,這幾日她脾胃弱,其中有味必不可少的藥刺激腸胃,她每每吃了都難受。 胡亂咽下后,她接過朱蕊拿來的水漱口,又飛快的剝開了糖紙,將糖塞了進(jìn)去。 “您看,妾身已經(jīng)把藥喝完了。”阿妧努力讓自己的笑容自然些,她嬌嬌的道:“您這下總該放心了吧?” 阿妧這一氣呵成的動作,看在趙峋眼中,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和蘇容華倒真是姐妹情深。”趙峋并沒生氣,反而在榻上坐下,饒有興致的道:“她讓朕來看你,你卻又將朕往她那里推。” 蘇jiejie這是何意? 阿妧腦子飛快的轉(zhuǎn)著,忽然想到蘇jiejie教她寫字時,有幾份寫得極好的字,都被仔細(xì)的收好。后來聽彩英她們說,那是連皇上都稱贊不已的。 皇上本就是天下最尊貴的男子,又生得相貌英俊,氣度威儀不凡。若他肯施舍一分溫柔,還未到雙十年華的姑娘們,自然會心動。 蘇jiejie有自己的傲氣,她自上次受傷后,皇上對鄭貴妃沒有半點懲罰,心中已經(jīng)有些失望了。這次蘇jiejie最后的小女兒情狀,都藏在這次試探中。 “蘇jiejie大度,人也賢惠,難怪皇上這樣看重她。”阿妧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做最后的努力。“今日您本是要去蘇jiejie那兒的,妾身不想打亂您的安排。” 她甚至想,最壞的結(jié)果是皇上表面上營造她有恩于蘇容華的樣子,暗地里則是仍要她同蘇容華有間隙? “阿妧。”趙峋握住了阿妧的手,忽然嘆了口氣。“雖說被高呼萬歲,可朕還是個凡人,你要體諒朕有自己的私心。” 這一聲嘆息很輕,可向來銳氣風(fēng)發(fā)的天子,實在不該有這樣的情緒。 阿妧聞言,杏眸中滿是茫然。 “你因朕受了許多病痛,朕怎么能忍心讓你獨自一人挨著痛苦,朕卻去寵幸別人?”趙峋聲音不高,可一字一句卻砸進(jìn)阿妧心中。 明知道這是趙峋哄她的甜言蜜語,明知道這話中難有一絲真心,她驟然聽到時,胸膛中的心仍是猛烈的跳動起來。 她紅了眼圈,不管不顧的撲到了趙峋懷中。 “皇上,能有您這句話,妾身,妾身此生無憾。”阿妧像是受盡了委屈的孩童般,嗚咽著哭了起來。 趙峋動作輕柔的拍了拍她的背,任由她將眼淚蹭到他的胸襟前。 “怎的比珠珠還愛哭?”他輕笑一聲,如同冰消雪融般溫暖。 即便是做戲,皇上肯這樣待她,她自該感激涕零,用一生報答。 阿妧沒有再勸趙峋離開,否則她也太不識趣,真的惹惱趙峋他回了福寧殿或去別的娘娘宮中,她們面子上更難看。幸而她們同在琢玉宮,應(yīng)該能把消息瞞住。 她躲在趙峋懷中,由他抱到了床上。 *** 原以為今晚必是煎熬的一夜,可阿妧抵不過倦意,很快的睡了過去。 等第二日一早醒來時,趙峋還沒走。 “最近你都不必去坤儀宮給皇后請安,等修養(yǎng)好了再說。”趙峋由宮人們服侍著更衣,對阿妧道。 大概是張皇后舉動讓皇上不喜,帝后二人有了矛盾,自然不是她能去插手的。 “多謝皇上體恤,妾身記下了。”阿妧點頭答應(yīng)下來,才起身的她又乖又軟,還帶著些未清醒的茫然。 本來她想親自服侍趙峋,卻被趙峋制止,只讓她在床上待著。 阿妧索性托著腮,歪頭看他。 今日趙峋直接去上朝,崔海青將朝服送了來。 玄色的朝服穿在他身上,襯著那冷峻的眉眼,更顯出天子貴不可言的威儀來。 皇上生了副好相貌,想來他母妃也是個美人。 在入宮時,皇上的生母已經(jīng)薨逝,她并未見過。 趙峋感覺到她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他回過頭隨口道。“看什么,這樣入神?” 見阿妧水汪汪的杏眸清澈純粹,笑容甜蜜又滿足,他心中軟了軟。“你不必?fù)?dān)心有任何不利的消息從琢玉宮傳出去,若有背主的奴才,直接拉出去杖責(zé)八十,逐出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