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世事倥傯,大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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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春寒料峭之際,竺家一年一度的天賦測試隆重舉行,歷時一日風風光光地落下帷幕。 那夜,竺家三爺竺望峰的掌上明珠因天賦不濟,孤身失魂落魄地游離在外,后不知其遭遇,一人昏倒在夢翼竹林邊,半夜被族人發現,急忙抱回了竺家。 緊接著,竺家大堂一夜燈火通明,只因竺憐說自己看見了夢寐獸。 此后,竺家的無妄之災接踵而來,先是竺家之首竺復興暴斃,其三子收殮其尸時,卻沒有捕捉到一點殺傷的痕跡,詭異的是其精神海貧瘠枯竭如一方干旱暴曬之地,沒有一點神念殘余。 死因便是神魂俱滅。 那時候,大爺竺望海和三爺竺望峰全將矛頭指向了竺望岳,因為他是妖修,而且整個家族之中唯有他的神念強度可以媲美竺復興,甚至可以做到悄無聲息地抹殺他,倘若究其動機,無非是對夢寐獸起了歹心,想要滅口。 竺望岳否認,以修煉之道起誓不是他所為。 頓時,疑竇陡生,三人皆沒有聲張,默默地舉辦著葬禮,悼念亡魂。 也是那一晚之后,竺憐的修煉速度猶若井噴,神修天賦碾壓整個島嶼的人,竺望峰夫婦雖看在眼里,卻從未起疑,因為那是自己的女兒,他們將這種前后巨變歸功于夢寐獸帶來的造化,欣喜若狂。 葬禮期間的一個月,竺家死氣沉沉,整座竺霖島如同壓抑著濃重的陰云。 葬禮后的一個月,竺望海離奇失蹤,一家四口一夜喪命,死時面容顯痛苦之色,死法更是如出一轍,全部都是神念崩滅。 這也是竺望峰對竺憐的第一次起疑。 因為僅僅是一夜之隔,竺望峰震撼地發現,才邁入十六歲三個月不到的竺憐竟已擁有了三階神念,而且就在她大伯一家喪命的那一晚,她神念暴增。 這種不祥之感讓竺望峰絕望,他不愿意懷疑自己的女兒,更不相信家中之人的死亡是她一手導致,可理智告訴他竺憐的確有那么一絲可能,于是竺望峰閉關三月,心血耗盡,創出了一門神修輔助秘術,名為真識之瞳。 這門秘術其實并不完整,但殘缺就是有它殘缺的好處,只因妖獸的神念和人類的神念不同,妖獸的神念全部凝聚在妖晶之內,而人類的神念則是一片精神汪洋,兩者有根本上的屬性差異,殘缺版的真識之瞳就可以利用這一點去辨識神念特質,從而甄別竺憐的身份。 那是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的一晚,整座竺霖島沉寂于詭譎暗寂的長夜下,雷光交織于天穹,這座島嶼孤零零地立于海面,四周海獸因天氣暴動而徹夜咆哮,竺望峰將其猜測告訴了妻子,兩人懷著沉重的心事飯后出行,拜訪了竺家另一位靈魂人物,竺望岳。 “二哥。我希望我的猜測是錯的。如果今夜之后,憐兒的雙目依然明亮,那罪魁禍首就另有他人。若不是……” 竺望峰夫婦已然哭成了淚人。 竺望岳怔怔地望著這一幕,或許這是他踏入修煉之途以來情緒波動最大的一次,他旋即起身,攙扶著自己的三弟,錚錚道“我陪你們一起去。” “你去了憐兒會起疑的,畢竟她自小就不待見你。”竺望峰拭干了淚水,那張因常年奔波在外而飽受風霜的臉龐上彌漫著一股哀傷,似乎,他已經猜透了結局。 “可……”竺望岳一陣語塞,眼眸中布滿了灰暗之色。 隨后,竺望峰慢慢起身,那竺家復興的重擔都未曾壓彎他的脊梁,此刻的竺望峰卻仿佛蒼老了許多,身形微微佝僂,目光中尚留著最后一絲祈求,更像是最后的囑托,道“二哥。倘若我們有什么不測,還希望你放憐兒一馬。畢竟,神念一破滅,那什么都沒有了。你 是我們竺家崛起的希望,你是竺霖島冉冉升起的驕陽。你一定有辦法,讓憐兒重新回來的,對嗎?” “我……”竺望岳只覺得胸口一悶,仿佛又一段親情要在他的面前失去,久久憋不出一句言辭,只是在那兩雙閃爍著最后一絲光芒的眸光注視下,重重地點頭,之后目送著兩人走進蒙蒙雨幕,一去不回。 那一夜,竺望峰夫婦逝世,竺憐失去了雙目,對竺望岳而言,真相大白。 與此同時,竺霖島上流言四起,說什么竺望岳為爭家權而背叛親情,冷血無情、修煉狂魔,諸如此類的蜚語席卷全島,竺望岳根本不在乎,他沒有理會,可是,原本一心向修煉的他在那一夜之后,突兀發現他堅如磐石的心境有了裂痕。 在那天后,竺望岳將自己關在修煉室里,終日不出。 哽咽,無助,迷茫。 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后來,竺望岳振作,重新補上了心境缺口,出關之時,卻已是一頭大雪紛飛般的白發。 身作竺家修為至高者,竺望岳一言九鼎,手下莫敢不從,在其威嚴下,原本陷入混亂的竺家重新開始運轉,也因為竺望峰夫婦最后的托付,竺望岳始終沒有對竺憐下手,只是派一些神念孱弱者限制竺憐的行動。 竺望岳雖不知道其為何妖魔鬼怪,但他堅信,對方滯留竺霖島,并不是為了貪圖幾道神念,她圖謀定然很大,大到讓她甘愿被監視五年,五年不再出手迫害一人。 夢寐獸夠不夠大? 竺望岳終是想明白了,竺憐忌憚他,不愿意與他徹底撕破臉面,而他為了信守諾言,暫時也不會去動她。 因此,一人一獸就這般相安無事。 然而,通透歸通透,如何處置竺憐,如何真正挽回他的那個侄女,他至今沒有頭緒。 直到寧輕狂出現,竺望岳的寧輕狂的身上不但看到了竺家重新崛起的曙光,更看到了了結多年心結的契機,因此竺望岳不顧眾人的反對,毅然孤身犯險,闖蕩夢翼竹林,勢要還竺家一個光明的未來,去實現他這輩子最沉重的使命。 他從未怨自己出身在四面環海的孤島,終日與外界隔絕。畢竟出身只是一時的借口,而不是恒久的說辭。 他從未怨自己在初生之際就被綁上了復興之擔,竺家生他養他,助他踏入浩浩蕩蕩的修煉之途,此恩無以為報,這就是作為一個修煉狂魔單純的想法,不摻雜一點自私自利,成為他這一生的偏執追求。 闖蕩黑色夜空,轟碎天命大衍,縱橫天葬浮屠,竺望岳的身影如一桿長槍,留給大地一個偉岸的背影,他一步一個腳印,白發飄蕩,從未回頭,那雙執著堅決的眼神打動了兇獸一般蠻不講理的寧輕狂,因為寧輕狂在竺望岳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是一種風林火山般的巋然氣勢。 這是兩個修煉狂魔之間的共鳴! 只是礙于令人悲嘆的出身和截然不同的境遇,此刻的他們,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即便竺望岳衣衫零碎,遍體鱗傷,可他依舊形如山岳,堅韌不拔,站在寧輕狂面前的那一刻,他目光黝冷,淵亭岳峙,石赤不奪。 寧輕狂點頭了,表示認可。 竺望岳微微一笑,他知道,他快做到了。 …… 夢魘爆發后。 竹林內,蘇賢在一剎那陷入昏迷,可那種失神只是在一瞬之間,他擁有強悍的四階神念,精神海猶若一盞古剎青燈,永恒不滅,當那暗濁色的紫氣妄圖再次蠶食其神念之時,便被蘇賢的金色精神海徹底驅逐殆盡。 這便是夢魘獸 一直不敢對蘇賢和竺望岳出手的原因,因為想憑借它一己之力滅殺神念強度更甚于自己的人,耗費太大,它需要幫手,讓幫手在他人昏迷之時給上致命一擊,因此它找上了蘇賢。 可惜,它更早地碰到了夢寐獸,所以先前的計劃被全盤推翻。 夢魘獸蟄伏在這個孤島五年,忍辱負重五年,最終目的就是毀滅夢寐獸,毀滅這個與它同出一源、卻受世人瘋狂追捧的寶獸。 憑什么夢寐獸貴為寶獸?而它,卻被列為邪獸,終日生存于陰暗之中,躲躲藏藏,不見天日。 只要毀滅夢寐獸,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對它來說就夠了。 其它的,都不重要。 夢寐獸作為舉世無雙的寶獸,奈何它并沒有攻擊能力,這也是夢魘獸敢于直接出手的原因。 因為,如果和夢寐獸一對一,它的勝率,是百分百! 而今,蘇賢躺在冰冷的大地之上。 “為什么我醒不來?” 蘇賢疑惑的聲音在精神海上響起,他明明擁有清醒的意識,也免受那團詭異紫霧的干擾,可他就是睜不開眼,他的神念依舊能覆蓋方圓千米,可他卻喪失了對身體的cao控權,無法如臂使指,獨留一團金色神念俯瞰著夢翼竹林。 聽到了蘇賢懵逼的問話,青羽不由得感覺好笑,幽幽吐槽道“你同時中了夢寐和夢魘,一個寶獸的天賦妖術,一個邪獸的天賦妖術,能醒得來就怪了。還好你神念強度高,不然就會像外面那幾個小娃娃一樣,徹底昏迷,連意識都沒有殘存的。現在,也就那個天機院的小娃娃還有另外一個身在竹林中央的小娃和你處于同樣的狀態。” “夢魘?原來竺憐是夢魘獸嗎?我雖猜到她不是人,卻猜不到她是百大邪獸榜名列第八的夢魘獸,當真是稀奇。”蘇賢幡然醒悟,喃喃自語了幾句,又問,“青師,那現在該怎么辦?” “夢魘獸的夢魘會傷神毀源,但夢寐獸的夢寐卻是天底下神念最佳的養料,你試著引入那些顏色比較亮的紫氣,然后滾蛋自己摸索去。浮世小子,我們看熱鬧去。嘖嘖,好像這兩獸都是雌的啊!真是最毒婦人心吶!什么女人撕逼打架的,最好看了。” 紀浮世雖苦笑不迭,但還是屁顛屁顛地就跟在大帝身后,血色神念如鬼魅般飄走,遠遁而去。 獨留蘇賢滿頭黑線,處于懵然狀。 嗯??? 這是……大帝的惡趣味? 這時,精深海底又一道低弱的聲音響起,將蘇賢的心神徹底拉了回來“蘇賢,將那夢寐紫氣引導給我,這樣我很快就可以蘇醒了,也馬上突破四階神念了。” “好。” 夢寐加速玄天龜的噬魂消化,這組合還真是絕妙。 如果捕獲了夢寐獸,那蘇賢再也不用擔心自家龜龜修煉太慢了。 言落,蘇賢將精神海盡數開放,就像一個匣子開闔而綻放出耀目寶光般,而那一滴滴精神海水又形成一道篩網,暗濁色的紫氣一律阻擋在外,而明亮澄凈的紫氣通通放了進來,宛若黎明山巔之上的東來紫氣,沄沄涌入門戶大開的冰魄宮殿,紫光乍然浮盈。 這場夢寐,于玄天龜而言,仿佛醒在夢里,而有一只柔荑般的纖纖玉手撫摸著它因過度噬魂而腫脹的神念,讓它們迅速分散、進而聚攏凝實,徹底化為己有,隨之如云霧般盡數涌入妖晶之中,妖晶在隆隆壯大,還有蛋殼碎裂般的仙音斷斷續續傳來,似是孕育著生命,預示著突破在即。 浮生若夢,世事倥傯。 大夢一場,風云皆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