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以我蘇賢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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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蘇賢入殿,這場大賞的儀式終于緩緩開啟,但國殿內(nèi)的大多數(shù)人卻心不在蔫,還在反復(fù)回味著方才的那一段插曲。 “咳咳。” 姜方舟身居高位,威嚴肅然的眼眸一一掃過十七位宗門弟子,其中還包括自己的女兒姜雨凝在內(nèi),最后還是輕咳了一聲,想要緩解大殿內(nèi)因之前那一幕出現(xiàn)的尷尬氛圍。 這一聲咳嗽,讓原本還低頭思索的眾人,剎那間抬起了雙目,望向了大殿高處。 蘇賢在融入了這個隊伍之后,身軀上那種凌駕于眾人的氣息便消散全無,眉目微垂,又一副內(nèi)斂低調(diào)的模樣,不禁讓眾人對其收放自如的功力表示驚嘆。 這才是真正的大少爺啊! 見熊政吃癟認慫,左道之又換上了一副和藹親切的慈祥老爺爺模樣,不再看正在郁悶的熊政還有失魂落魄的夏云霄,而是悠閑地望向了大殿之上,聽著姜方舟沉重而又不失大氣的話語,緩緩閉上了眸子,開始養(yǎng)神。 “此次獸潮,姜某不才,卻是仰仗了諸位四大宗的真?zhèn)鞯茏樱钟F潮,你們十七位,皆是天玄國這一代杰出的后起之秀,天才俊杰!” “呵呵。諸位定不想聽那些陳詞濫調(diào),那我們就干脆些,在宣讀諸位的功勞之后,便可前往天玄國庫領(lǐng)取獎賞。” 本來姜方舟是準備了一堆話的,但是,現(xiàn)在他決定不說了。 為什么? 那種官方而又顯寬泛的大詞,雖是流程,但在常人面前說說就得了,畢竟要揚我國威嘛,但剛剛蘇賢鬧了那一出,全程他姜方舟沒說一句話,連個屁都沒放,何來國威之說? 再說下去,反倒是貽笑大方了。 旋即,姜方舟望著排在十七人末尾中的蘇賢,眼眸之中充滿了贊賞之色,悠悠道“青丘門蘇賢,功勛值上萬,記一次大功。另外記兩次大功。第一次于落日城覆滅近萬獸潮,最后還全身而退,實屬大功一件!第二次,于廣陵中城危難之際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鎮(zhèn)守城門,更用通天手段幫助宗門大軍擊潰獸潮,反敗為勝,此乃又一件大功!因此,特許蘇賢優(yōu)先進入天玄國庫,任選三樣物品!” 十七位弟子中,蘇賢只是那個多余的內(nèi)門弟子,如今卻是功居首位,這種手段與實力,令十六位真?zhèn)鞯茏佣及蛋岛诡仯闹懈姓痼@之色。 這一匹黑馬究竟是什么時候出來的?那些沒聽過蘇賢之名的,紛紛扭頭看向了那個眼眸低垂望著大殿地板的少年。 特別是,當吳涯聽到那個在落日城中創(chuàng)造出如此盛景的家伙居然是蘇賢時,他的內(nèi)心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一點驚恐。 當初,自己針對蘇賢,再趕蘇賢走,最后到暗地里通緝蘇賢,甚至在蘇賢初初進入大殿時,吳涯對其都懷有一種強烈的敵意,更是用那種高傲冷酷的眼神打量著蘇賢,這些吳涯都不曾忘。 可是,讓妖王起身道歉,戰(zhàn)功居于首位,這兩個殘酷的事實已經(jīng)徹底粉碎了吳涯的自信心,自卑之余,有憤慨,也有嫉妒,也有一點點想要證明自己、將其踩在腳下的念頭。 落日城那一戰(zhàn),吳涯也是去看過的,那番壯闊的景象,換作是他,怕是早就喪生在獸潮中了。 然而,蘇賢這個家伙,不但擊殺了上千血獸,更是飄然離去,這等手段,從側(cè)面來說是否已經(jīng)趕超了自己? “我是不是已經(jīng)打不過他了?他會報復(fù)我嗎?他……”一個個疑問回蕩在吳涯的腦海里,不自覺間,他的目光中又隱隱浮出了一點暴躁和灰暗。 待姜方舟語畢,蘇賢稍稍躬身,不卑不亢道“謝國主!” 這一舉止,已經(jīng)表明了蘇賢對姜方舟足夠的尊重,這讓姜方舟也是極為滿意。 不驕不躁,平靜內(nèi)斂,又有實力,此人不走得很遠那就是他瞎眼了! 緊接著,姜方舟對蘇賢眉目含笑地點了點頭,再宣讀道“山海宮姜雨凝,功勛值上萬,記一次大功。另外記一次大功。率宗門大軍抵御獸潮一月,最后與諸位天驕齊心協(xié)力鎮(zhèn)壓獸潮,此乃一件大功!因此,特許姜雨凝于蘇賢之后進入天玄國庫,任選兩樣物品!” “謝父皇!” 姜雨凝仍穿著一襲藍袍,身姿動人,容顏堪稱傾國傾城,那黑瀑長發(fā)和動人背影惹得連夏云霄都為之側(cè)目,一向傲慢的眼神中都泛起了火熱和覬覦之色。 “山海宮莫幽,功勛值上萬……” 隨著姜方舟悠遠嚴威的聲音不斷響起,剩余十五位真?zhèn)鞯茏佣冀舆B得到了應(yīng)有的賞賜。 “另外,在諸位進入天玄國庫之前,姜某還有另一件事要宣布。” 說到這,姜方舟微微一頓,一股淡淡的威壓釋放而出,充斥在了整個國殿之中,那一雙深邃幽深的眼眸如同微風(fēng)般拂過站立于大殿中央的十七道身影,肅穆道“鑒于此次獸潮的特殊性和危險性,天玄皇室和四大宗門一致決定,大妖遺跡將于一個月后正式開啟,比原先的時間提早了一個半月,而且,進入的名額也有所限制。” “經(jīng)多方合議,這次的大妖遺跡,僅有你們十七位外加姜焱和夏云霄可以進入。從獸潮已可看出一點,此次大妖遺跡中將兇險無比,即便你們身為各宗天驕,也隨時都會有隕落的風(fēng)險,去與不去,選擇權(quán)在于你們。” “我想說的就是這些,望諸位回去后慎重作出決定,現(xiàn)在姜焱會帶你們前往天玄國庫。” 說完,姜方舟大手一揮,示意二皇子姜焱可以領(lǐng)隊后,才從座位上緩緩起身。 在兩尊修為都比自己高深的妖王前坐在高處那么久,饒是久居高位的姜方舟都有點如坐針氈的感覺。 “諸位隨我來吧。” 在姜焱的帶領(lǐng)下,以姜雨凝為首,十七人悠悠排成一隊,尾隨而去。 臨走之前,蘇賢回過了頭,目光淡淡注視著夏云霄,后者似有感應(yīng),又微微抬頭,眸子頓時變得鋒銳,同樣回望著蘇賢。 “原來你叫夏云霄。熊王,哦,不對,應(yīng)該叫你狗熊才對,前晚你的愛徒可是叫囂著要踏平青丘門的,對此你有什么看法?” 聞言,正欲離開的眾人和姜方舟全部將目光聚攏在了夏云霄和熊政身上,耳畔卻自動省略了“狗熊”那大不敬的稱呼,而是被另一件事吸住了心神。 想滅青丘門,這可是直接在和天玄國作對啊! 天玄國內(nèi),至少有十一尊妖王,更有四階煉丹師,要滅青丘門,是不是要掂量掂量? 熊政聞言,轉(zhuǎn)首瞪了夏云霄一眼,氣不打一處來,卻又只能隱忍不發(fā),低聲下氣道“蘇少,是熊某管教無方,這番回去熊某定好好管教孽徒,還望蘇少海涵!” 聽到這樣的回答,蘇賢還未達到目的,反而是看向了左道之,笑道“這位妖王,不知作何稱呼?” “蘇少喚老頭子左道之便可。”不知為何蘇賢突然朝向了自己,左道之微微一驚,起身回道。 “左爺爺,待此行大妖遺跡結(jié)束,還望您去往洛家說一聲,以我蘇賢之名,讓他們派人來守護天玄國即可。我倒要看看,有誰敢在天玄國內(nèi)放肆!” 以我蘇賢之名! 說完,蘇賢還淡淡掃了熊政和夏云霄一眼,才悠悠轉(zhuǎn)身隨姜焱等人離去。 黑老將蘇賢帶到天玄國,豈是沒有長遠的考慮的? 黑老早已交代過蘇賢,若有渡不去的任何苦難,只需要在大千皇朝內(nèi)報一聲蘇賢之名,自有人會出來護他。 這便是蘇賢的雙親和黑老給蘇賢留下的綠色通道。 這場遙遠漫長的家族試煉中,可以作弊的手段有千千萬,又哪來絕對的公平可言呢? 左道之聽到這一消息,簡直是喜出望外,滿腦子都回蕩著蘇賢那張揚毫不收斂的聲音。 表面上,蘇賢是讓左道之傳個話,但是往深了想,卻是給予了左道之一個靠攏洛家的機會啊! 這種抱大腿的美差,左道之又怎會拒絕,眼眸瞇了起來,整個人已經(jīng)要笑得合不攏嘴了。 殊不知,這只是蘇賢對左道之出手解圍以及姜焱出言還擊的一點謝意罷了。 另外,當屬姜方舟驚喜若狂了。 那個洛家,雖然在大千皇朝中不爭不搶,明面上與世隔絕,但實則卻是大千皇朝內(nèi)最恐怖的一個家族啊! 人家為什么不搶? 因為洛家不屑啊! 洛家身后站著何許人也,揮手便是漫天資源,還需跟別人搶什么? 而天玄國得到了來自洛家的庇護,只要當年走出去的那個人仍舊站在大陸之上,那便沒有任何人敢撩洛家的虎須,如此這般,天玄國自然也可以一帆風(fēng)順地走向昌盛富強了。 因此,這對于姜方舟來說,更是天降喜事! 待一眾人離開了國殿,在場中人,除熊政和夏云霄外,唯有姜方舟和左道之了。 聽聞蘇賢的話,熊政心中的那一絲疑慮終于消散,除面色陰沉之外,臉龐上還爬滿了無盡的悔意。 原本蘇賢這小子,不光跟北域第一宮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就連大千皇朝內(nèi)的洛家,都屬于他的背后之力之一。 夏云霄啊夏云霄,你說你惹誰不好,怎么就踢到了這塊鐵板呢? 當日,你輸于蘇辰,認輸后還想著暗算于他,被他抵擋后反受重創(chuàng),卻引來了洛家可怕的怒火,若不是為師百般求情才救你于水火,你早就當場喪命了,怎么你小子就是不悔改,他媽現(xiàn)在又給老子惹來了這個麻煩? “原本,還想等到夏云霄成為大炎國下一任國主再加以利用,可現(xiàn)在老子吞不下這口惡氣啊!天高皇帝遠,以夏云霄的實力,在大妖遺跡中斬殺一個半步妖靈綽綽有余,就算有一月時間,他再妖孽也就妖靈二階,我卻可以助夏云霄突破妖師六階,修為再進一步,這樣,在大妖遺跡中,斬殺一個蘇賢還不是易如反掌。” “待夏云霄成功,我再找個理由或是借機除掉夏云霄,此仇便可得報!” “云霄,莫怪為師利用你了,實在是這些年,隨著境界提升,你越來越心高氣傲,總是打著為師的名頭在外作惡,還惹下一屁股的麻煩,為師辛辛苦苦培養(yǎng)你十年,現(xiàn)在終于輪到你犧牲的時刻了。” 想到這,原本還面色難堪的熊政,濃眉大眼中卻閃過了一絲詭異的光芒,嘴角微微一翹,似是勾起了一抹邪笑。 而一旁冷汗涔涔的夏云霄還陷在蘇賢的威嚇中,全然不知,自己早在十年前,便是踏入了一個受人利用的圈套。 人本就是向死而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