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夏蟲不可語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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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師弟,現在戰況的確緊急,大家心里其實都清楚,這座廣陵中城肯定守不住的。我也聽說了你那神乎其技的煉丹之術,慕真傳這個月來為了這場獸潮所做的努力我們都看在眼里,你可真忍得下心。” 蘇賢在城墻上找到了唐烈和徐龍淵兩人后,便將兩人拉下了城墻,而城墻上關于蘇賢的事更是鬧得沸沸揚揚,跟在蘇賢身后,饒是徐龍淵也有點拉不下臉面,畢竟那一道道冷冽蔑視的目光,仿佛在將往日同門之間的情誼盡數割裂。 若非是信任蘇賢,更因蘇賢對他的再造之恩,怕是徐龍淵都要棄蘇賢而去了。 唐烈則是一言不發地緊隨在蘇賢身后,這一個月來,唐烈日漸消瘦,開朗陽光已不再溢滿他的面龐,甚至整個人都變得寡言少語,頹喪沉默得令人害怕,此刻,在他的心中,若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與他關系最深,那恐怕只剩一個蘇賢了。 子欲養而親不待。 無情獸潮吞沒了與唐烈朝夕相伴十六年的親人,摧毀了生他養他的家園,如今的唐烈宛若蕭瑟秋天里的一片枯黃落葉,被狂風一吹,無枝可依,四下流離,便也不知下一刻會飄落何處了。 因此,周遭的目光又與唐烈何干? 唐烈肩上,裹著一層深綠色毛發的圣毒鼠眼眸凜若寒星,渾身散發著一股冷漠的氣息,仿佛也正沉浸在失去了親友伙伴的悲傷之中。 那些武陵城中友善和藹的大人們,雖然他們只是一介布衣黔首,默默無聞,地位卑下,但自數年前唐烈撿它回家后,這么多年來只要有他們一頓吃的,就永遠餓不著圣毒鼠。 然而,這一切溫暖慰藉,都宛若逝櫻,匆匆飄散。 待尋到了一處靜謐冷清的角落,蘇賢暫時沒有回徐龍淵的話,只是轉身望向了全程低垂著腦袋的唐烈,關心道“家人找到了嗎?” 聞聲,唐烈只覺得心里的一道傷疤還沒愈合,又被再度撕開,旋即眼眶微紅,無力地搖了搖頭,哽咽道“我的家在武陵城邊緣,最靠近十方山脈,這一個月來,那里一直被獸潮占據,我甚至連回家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說著說著,唐烈終于淚崩,那一滴滴晶瑩的液滴奪眶而出,滑過唐烈倔強怨懟的臉頰,緩緩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望見這一幕,蘇賢也覺得內心狠狠一抽,這件事甚至唐烈都要放棄希望了,他蘇賢更不知道如何安慰唐烈。 針沒扎到自己身上,就永遠不知道有多疼。 有些傷痛,或許只能靠時間去撫平。 蘇賢眼眸哀傷,在足足沉默了三分鐘之后,雙手捧過了趴在唐烈肩上的圣毒鼠,緊接著掌心一翻,躍出了一團萎靡不振的微弱幽火。 見到黑幽毒炎一出現,方才還被傷痛籠罩的圣毒鼠眼眸一亮,啾啾叫了一聲,揚著小腦袋滿臉央求地看著蘇賢,那意思好像是想要將這團火焰吃下去。 而在蘇賢手上的黑幽毒炎,在見到了圣毒鼠之后,像見了鬼一般,神魂震顫,嚇得火光都差點熄滅了,甚至蘇賢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來自黑幽毒炎的恐懼,那一縷孱弱的火苗,在圣毒鼠面前沒有一丁點兒的囂張氣焰,乖巧得像一只兔子。 見狀,蘇賢一陣無語,神念傳音道“阿綠,你分給它一點毒就好了,一點點就好,可別把它毒死了。” 蘇賢還真怕圣毒鼠一個激動就直接弄死了黑幽毒炎,那蘇賢是真的哭都沒地方哭去。 圣毒鼠見這玩意兒不能吃,不由得一陣失落,卻也沒有違背蘇賢的意思,畢竟在它的印象中蘇賢對它一直是很好的,之前還喂了它一顆二階補魂丹呢。 于是,圣毒鼠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旋即,不情愿地朝著黑幽毒炎吐了一口唾沫,算是毒性最小的那種,幽綠色的唾沫在沒入黑幽毒炎的火苗后,蘇賢明顯感覺到了來自黑幽毒炎的雀躍和興奮,仿佛遇到了世間最美味的補品,一點一點地便開始品嘗了起來,而那原本黯淡殘弱的火焰,也在逐漸恢復強盛。 這下,喂養黑幽毒炎的問題解決了,蘇賢便將圣毒鼠重新放到了唐烈的肩上。 隨即,蘇賢拍了拍唐烈的肩膀,寬慰道“放心吧,等解決了這場獸潮,我便帶你回家。” 接下來,蘇賢望向了徐龍淵,微微笑道“徐師兄,我身上有傷,急需時間養傷,又哪來的時間煉丹呢?更何況,他們覺得煉丹是我的強項,可只有我自己清楚,就目前來說,煉丹只是我最不擅長的東西。”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燕雀又安知鴻鵠之志呢?” 話音剛落,只見蘇賢緩緩收斂起了笑容,幽黑的眼眸如潭水般深不見底,一身氣息毫無保留地釋放而出,驟然間徐龍淵和唐烈只覺得周身一股濃稠如液體的磅礴妖氣席卷擠壓而來,而這一刻的蘇賢,眼眸平靜,青袍舞動,鋒芒畢露! 妖氣如風,凝而化實! 原本一直垂下腦袋的唐烈,忽然感覺著如刀鋒般凜冽的妖力剮著他干澀蠟黃的面頰,驀然抬首,目光震駭,瞠目結舌道“蘇兄弟,你已經突破到半步妖靈了?” 半步妖靈,徐龍淵也感受得出來。 可作為武帝遺脈的擁有者,徐龍淵對于靈脈極為敏感,因此他的內心更不平靜,動輒掀起波瀾萬丈,難以置信道“一條靈脈!武靈境?” 旋即,徐龍淵和唐烈各自對望了一眼,紛紛瞥見了對方眼中的震撼之色,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在不經意間,艱難地吞咽下了一口唾沫。 “慕萱想的只是暫時挽救一下各宗弟子的性命,為前方的宗門高層拖延時間,而她又如何知道,我想的是守下廣陵中城,并且徹底覆滅這波獸潮呢?”蘇賢沉重的一道聲音悠悠響起。 然而,這一句話,可謂是又一波洶涌驚濤,鋪天蓋地撲來,徹底壓得兩人窒息驚恐,對兩人而言,這句話帶給人的震撼程度更勝于得知蘇賢已突破至靈境。 天旋地轉之下,徐龍淵用腦海中僅存的那一絲理智說道“蘇師弟,就算你已突破至了靈境,可是這么恐怖的獸潮根本不是多出一個靈境能解決的啊!” 不過,在徐龍淵說出這話的時候,狹長擁擠的巷弄里,蘇賢已經走遠了。 那道遠去的修長背影已經讓徐龍淵兩人感覺到琢磨不透,甚至難以望其項背了,只聽一道淡淡之聲悠遠傳來,回蕩在這條幽靜寂寥的長巷“守好這座中城,待我養好傷,唐烈,我帶你殺回武陵城。” 平淡,溫和,卻又飽含著一股強烈的殺伐之意。 聞言,徐龍淵和唐烈皆是面面相覷,無力反駁。 望著蘇賢的背影,徐龍淵幽幽嘆了一口氣,胸腔中卻是涌出了一股濃烈的追趕之意,搖頭嘆道“蘇師弟究竟是不是人呢,一個月前才妖武四階,一個月不見,卻已雙雙晉升靈境了。” 唐烈眸子堅定,目光如炬,道“打從一開始,我就不覺得蘇兄弟是個普通人。徐師兄,可你也要知道,整個青丘門內,唯有我們兩人可以和他稱兄道弟,因此我們可要加把勁了。否則再這樣下去,我可沒有顏面說和蘇兄弟是同一勢力的人了。蘇兄弟可沒武帝遺脈和帝妖獸啊!” 兩人唏噓了一陣后,便重新回到了城墻之上,再次融入了廣陵中城的守衛陣容。 “嘁,你們兩個人還有臉回來?” “徐師兄,我對你很失望,沒想到你竟然……唉。” 周遭,一道道奚弄揶揄之聲響起,可惜,徐龍淵和唐烈根本不為所動,只是眼眸堅韌地凝望著前方,一心系在隨時都可能爆發的獸潮之上。 可是,在此刻,徐龍淵和唐烈都為旁邊那些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宗門弟子感到悲哀,也終于理解了蘇賢為何根本不屑與他們爭辯理論。 當你飛的越高,在那些飛不起來的人的眼中,你自然也會越渺小。 “或許,這就注定了,我們不是同一類人吧!”在那些異樣鄙夷的目光中,徐龍淵和唐烈皆是站得筆直堅挺,心中卻如是想到。 …… 告別了徐龍淵和唐烈,蘇賢鉆入了一間敗落破舊的房屋,開始了他所謂的養傷。 在嚴亦設立的兌換點上,蘇賢沒有找到三階異火種,但好在尋到了許多一二階異火種和十顆二階星辰珠,只要給青蟒炎和玄煉星炎喂下,很快它們的靈性將恢復至巔峰,甚至能更進一步。 這一過程很快就完成了,三團火焰在吞噬了各自所需之物后,便在蘇賢的精神海上熊熊燃燒著,慢慢重現著往日的風采。 接下來,還有兩件事。 丘巖谷內,蘇賢拿了一塊四階清玄玉臺,這塊四階玉礦乃是上好的熔煉材料,可以進一步強化改造月銅傀的身軀。 放在以前,熔煉四階玉礦或者礦石并非蘇賢所能做到的,可是,在之前的大戰中,青羽將數縷本源之火射入了蘇賢的異火中,此刻的玄煉星炎赫然已經擁有了淬煉清玄玉臺的資本。 畢竟,那是絕世罕見的本源之火吶! 最后一件事,便是修煉裂神王斧。 這是除卻炎煌秘術之外,蘇賢的另外一張大底牌。 之前半月蘇賢將所有的精力都傾注在了提升修為上,對于裂神王斧的練習自然也就落下了許多,但是擁有四階神念的支撐和小搬弄訣的逐漸圓滿,蘇賢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掌握鎮神術的最后一式,裂神王斧! 那么,事不宜遲,現在便開始吧! 現今,獸潮大軍兵臨城下,廣陵中城朝不保夕。 此刻的蘇賢,已經是在與時間和獸潮賽跑,爭分奪秒,一定要趕在獸潮沖破廣陵中城的防線之前,順利出關。 …… s當你飛的越高,在那些飛不起來的人的眼中,你自然也會越渺小。——尼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