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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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將她頭上的那一捧落雪輕輕地拂去了,聲音很輕,“猜猜?” 第38章 給孤什么驚喜 大驚喜 葉葶有點無奈地抬頭, 殿下你真的夠了,猜什么猜,自己說就很難嗎? 蕭知珩低頭看她, 臉上漾出一抹極其好看動人的笑容。他將她頭上的雪全都掃落, 低低地說了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葉葶沒聽清楚, 問道, “知道什么?” 蕭知珩默了片刻,他神色如常,輕笑著將他方才的話接下去,道,“你不是知道么, 孤喜歡什么?” 知道?我什么時候知道的?葉葶很茫然, 費勁想了半天,才猶豫道:“殿下喜歡瑤琴?” 四皇子曾經說過, 她就記得這個了。 襲來的冷風夾著細雪有些冷, 蕭知珩低低地咳嗽了一聲,語氣平靜,說道:“不止。” 他沒有再繼續說, 隨后便轉身走了, 道:“進屋吧。” 葉葶就只好跟著進屋了。 事后她偷偷去問林總管。 林總管興致勃勃,道:“殿下喜歡什么?良媛你這可就問對人了, 老奴伺候殿下那么多年,最是了解殿下的。太子殿下喜歡的東西不多,可要是喜歡了,就會一直喜歡。殿下其實喜歡甜食,但是殿下從來不說, 也就沒人知道。” 葉葶這還真的漲知識了。 這她還真的沒有想到。 不過林總管不愧是能在太子殿下身邊待十幾年的人,什么都知道一點,簡直太方便她抄作業了。 林總管說起話來,就很難停下來了。 恰好葉葶是個很配合的聽眾,聽得很認真。 林總管叨叨絮絮地說道:“所謂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良媛想討殿下歡心,依老奴看,不如在這些地方下手。要說當年老奴為了哄殿下……” 這后來又說了半天,最后要不是林總管有事被叫走,估計還停不下來。 蘇成淵順利承爵,太子殿下自然是少不得要去走一趟的。葉葶要送的賀禮是沒有了,但林總管是個靠譜的,還是準備一車子道賀的東西。 蘇家門庭清靜,仍是一派低調,換了當家人也并沒有搞得多熱鬧。不對,也不能說是不熱鬧,就是熱鬧得有些詭異。 葉葶他們去到那里的時候,大堂內一片狼藉。 一看就像是剛經歷過一場惡戰。 蘇成淵人站在狼藉中央,面色平靜。 他似乎也沒有情緒,身上那一股子我佛慈悲的淡定在爭執凌亂中顯得尤其的格格不入。 蕭知珩淡淡地掃了一眼地上,慢聲道,“你今日襲爵,怎么?是把家順便翻了嗎?” 蘇成淵臉上倒是沒有什么異樣,淡定道:“讓太子殿下見笑了。這家里有人心情不好,脾氣上來了,砸點東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蕭知珩自然是聽懂了,這剛鬧過一場,肯定跟蘇銘那個行事跋扈的兒子做的。 他扯唇笑了,“你就讓他砸了?” 蘇成淵一副對此毫無辦法的樣子,搖頭嘆道:“這口怨氣總是要出的,早點發作也好。萬一給人憋出病來,傷身又傷感情。” 蕭知珩點頭:“不錯。你這家當得不錯。” 葉葶臉上的表情就很一言難盡了,她敢保證這兩人綿里藏針,沒一個是好好說話的。 什么不錯?這都打起來了,下一步是不是上房揭瓦了? 屋子里有好幾個仆人在收拾,個個面色惶然,都不敢抬頭。而這時,有個年紀小一點的婢女收拾時不慎碰到了什么東西,帶倒了高架上搖搖欲墜的花瓶,險些砸向葉葶。 身旁有異動的時候,葉葶其實是察覺到了的。但是在這之前,太子殿下的反應比她快一點,順手便將她拉開了。 那花瓶在他們腳下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屋里的人都驚著了,紛紛停了手上的活,都哭喪著臉跪下了。今早才出了一樁事,死了個替罪羔羊,現在場上個個擔心自己被遷怒。 蕭知珩看著地上的碎片,笑了一下,道:“這最后一樣東西也沒能逃過一劫,砸得可惜啊。” 那婢女頓時面色一白,忙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故意的,太子殿下饒命!” 蕭知珩淡淡地笑了,語氣溫煦柔和,道:“孤饒你什么?去跟你的主子求情吧。” 那婢女聞言臉色更是慘白,把頭重重地磕在地上了。 蘇成淵臉上的笑容微斂,交代了身邊管事兩句,便讓人將這瑟瑟發抖的婢女拖下去了。 他面色有些凝重,嘆息道:“殿下見笑,這家里亂得慌。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那些沒用的東西是該都砸了,換新的。” 如今蘇家弄成這個樣子,表面的和氣眼看是要維持不下去,那只能快刀斬亂麻,把蘇成濱那個膽大包天的飯桶踢出去了。 蕭知珩壓根就沒理他,轉而問葉葶,“碰到哪了?” 葉葶搖頭,道:“沒有。鞋子好像有點濕,殿下的披風也沾到了……” “嗯。孤就說晚點出門,便沒這事了。” “……可林總管都什么都準備好了。” “多事。” 作為主人的蘇成淵被晾在一旁,根本插不進去話。他有些憂郁地喊了管事,讓人安排清理現場,隨后他就恭敬地請太子殿下去閣樓了。 葉葶人沒事,身上的衣服鞋襪遭了殃,便由管事的領去偏院換鞋襪了。春芽緊緊地跟在身后,這下她說什么都不敢大意了。 春芽給葉葶換鞋襪,憤憤不平道:“真是荒唐。小侯爺都當家了,這時候竟有人還敢鬧。” 葉葶也是意外的。 其實這回沒事還好,要是真的傷了人,弄出什么風波來,這責任只怕是得落到蘇成淵頭上。 這蘇家鬧內部矛盾,怕也是個麻煩。 葉葶嘆了一聲,道:“大師也不容易。” 轉行壓力大啊。 春芽撇嘴道:“不過再如何鬧也沒用,事已成定居。再說了,小侯爺本來就是繼承人……” 說到一半,她就頓住了,看向門外。 葉葶也順著視線看過去,然后就看到了窗外有道人影。門開了之后,進來的是面色有些憔悴的蘇落云,她整個人看上去很糟糕。 上次在皇后宮里尊貴高傲的氣勢消失不見了,此刻的蘇落云只有渾身的黯然和怨憤。 葉葶見人沉著臉一步步向她走過來,有點不想搭理。但她又想起來這里還是人家的地盤,便擠出一點禮貌的笑容,打了招呼,“蘇三小姐。” 蘇落云冷笑:“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最后我成了被踢出局的那個,我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是,而你依舊還是太子的良媛。兩家聯姻不成,皇后娘娘選了你。我白白成了笑話,你是不是很高興?”說到最后,蘇落云的聲音都有點抖。 可見這些日子接連的變故,對她的打擊是真的很大了。 葉葶:“沒有。” 蘇落云情緒有點不穩,道:“你少騙人了!你心里一定是嘲笑我對吧?不自量力,一心惦記著太子殿下,把什么都想好了,自己送上門來,卻被拒之門外。” 葉葶看她這個樣子,心里都有些同情了。這蘇三小姐一夜從云端跌落,覺得難以接受,心理都有點扭曲了。 葉葶心平氣和,反問道:“如果我說高興,那三小姐心里就會好受一點嗎?” 蘇落云面色果然更難看了。 “你看你根本就不高興,何必非要找架吵呢?” 葉葶有點頭大,道:“三小姐,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太子殿下不喜歡被人勉強,他喜歡的又不是你這樣的。三小姐這么就聽不懂人話呢?” 蘇落云頓住,眼圈瞬間就有點紅了。 其實她不是不懂,只是這下沒有了退路,走到這一步,她始終還是不甘心。 葉葶本來是要閉嘴不說話了,但她想了想,還是說了,道:“強扭的瓜不甜,三小姐看開一點。太子殿下由始至終沒有讓三小姐難堪,從未提及什么婚約之事,三小姐一個勁緊抓著不放,這不是為難自己嗎?” 蘇落云握緊了衣袖里的手,沉默了下來。 是,太子不曾讓她難堪,也從未正眼瞧過。等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機會接近他了,但最后她還是被太子拒于千里之外。 葉葶看這三小姐是聽進去了,她言已至此,也不再多說了。她轉身走時,情緒消沉的蘇落云有些失落地開了口。 “有些話我是沒機會說了,你提醒太子殿下萬事小心……好自為之吧。” 葉葶總算是在這高傲的三小姐嘴里聽到了一句人話,沒多想什么便答應了。 而她走出門的時候,就隱隱約約聽到了蘇落云低低的抽泣聲。 葉葶長長地嘆息:“唉。” 春芽小聲問:“良媛嘆氣什么?” 葉葶:“美色誤人。” 春芽沒聽明白,而葉葶也沒有再說什么,她便去找太子殿下了。 蕭知珩和蘇成淵在閣樓議事。不過說是議事,但其實兩人也沒說過什么,也就是說了蘇家如今四分五裂的現狀。 蘇成淵在外浪得太久了,眼下他要接收老侯爺留下來的那些人手,有點費勁。 蕭知珩說:“拿不下的人就扔了,左右你在別人眼里也不是個正常的,犯點錯頂多被罵幾句。” 蘇成淵也是這么想的,他正打算把蘇成濱這塊臭石頭踢出京城,就是一時間想不到好的理由。一說起正事,他難免就想到聯姻這事。 蘇成淵笑著說道:“被罵就被罵了,但我一見人哭就覺得難辦啊。殿下拒絕聯姻,如此不留余地,落云找我就哭了兩回。殿下就不過問一二?” 蕭知珩淡淡道,“你想讓孤過問什么?” 蘇成淵當然也沒想讓他過問什么,就是嘴欠,難得逮著一個可以開太子殿下玩笑的機會,總想調侃兩句罷了。 彼時,在蘇家東院。 被罰靜閉的蘇成濱臉上掛了彩,面色鐵青。他在屋子里氣得跳腳,怒道:“蘇成淵他算個什么東西?他早就被趕出家門了,什么請封書肯定是假的,不行,我要去告訴皇后……” “父親呢?對,我要去找父親商量,這私印可以搶回來,大不了再寫一封請封書。” 那老管家急忙道:“少爺!您可安靜一點吧,再這么鬧下去,吃苦頭的還是您啊!大人已經病了,少爺可別再生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