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詛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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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谷趔趄了兩步后退,瞪大的雙眼除了濕潤便是驚訝,不可置信地看著武蒞云,人還是那個自己喜歡的那個長相,但是心呢? 腦海中全是武蒞云灑脫的笑容,此刻全成了泡影。 大街上的殺戮還在持續(xù),但是那些士兵仿佛直接忽略了兩人,在他們的身邊舉著大刀殺著他們的國人。 武谷閉了閉眼靜,再睜開的時候濕潤卻已經不見,他期待地看著武蒞云,剛想張口說話,這時候遠處傳來一聲呼喚。 武谷抬頭看去是玉生,此刻他白衣染血,手中的劍還在朝地上滴著血,那都是黑淵國人的血,武谷的頭一陣懵懵的痛。 他握著拳頭,凸睜的眼中全是充血的紅絲,死死地瞪著走來的玉生,現(xiàn)在的玉生簡直就是嗜殺的惡魔,何見平時溫潤如玉的半絲影子。 “云兒,原來你在這。”玉生提著染血的劍走到武蒞云的身邊站定,看著對面的武谷,微瞇的眼中閃過一抹凌厲。 武蒞云一把按住玉生蠢蠢欲動的劍,對著看過來的玉生搖了搖頭,祈求道:“不要傷他。” 武谷頓時眼睛一亮,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玉生嘆了一口氣,放下劍,說道:“黑淵國女王逃到了結界附近的那片樹林里,我們很多人都陷在了里面,你看有沒有方法把人找出來。” 武蒞云最后看了一眼武谷,跟著對玉生道:“我們走吧,找夢蝶袖,她可以解決樹林里的幻術。” “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欺騙軍隊來幫你們的?”武谷對著轉身離開的武蒞云喊道。 兩日停下腳步,玉生伸過手來緊緊抓住武蒞云的,輕輕地對她點了點頭。 武蒞云朝玉生笑了笑,那笑容摻雜著些許的苦澀,然后轉臉看向武谷,眼底的愧疚一閃而過,她舉起和玉生相交的手,揚聲回答道:“玉生他是當朝的王爺,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黑淵國若不臣服,只能滅殺。” “所以,你一直都在騙我,對不對?”武谷癡癡地看著武蒞云,心中還留有一絲期待,只要她否認,他便相信她,他還會跟在她的身邊,他想要盡力挽回。 但是武蒞云卻絕了武谷的這個念想,她用力握住玉生的手,骨節(jié)泛白,“是。你可以走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讓你插入我和玉生的生活。” “我們走。”武蒞云拽著玉生快速離去,她怕再晚一步,她的堅持會崩潰,會有眼淚涌出,因為走到這一步,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武谷的眼中蓄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為了國仇,為了家恨。 突然武谷朝天嘶吼了一聲,仿佛受傷的野獸絕地反擊,他一把搶過附近一個士兵手里的刀,把人砍了之后,就去追武蒞云他們了。 這是李南池第二次看到殺戮的修羅場,但是這一次卻遠比左丘基地慘烈的許多,她本不屬于這里,所以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她所有的攻擊都化為了零。 但是那些凄厲的慘叫又是那么的真切,無能為力的她蹲在路中間捂著胸口大哭了起來。 如若是她,她也恨不得詛咒這些人。 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大刀下消失,那些人的悲憫之心呢,他們只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而已。 李南池抬頭拼命地看,她要把這些人都記在腦海里,這讓她復仇的心更加的堅定。 突然景色一變,李南池眼前一花,再清晰的時候發(fā)現(xiàn)居然是在樹林里,一旁是提著刀與侵略著打斗的武谷,這一刻李南池心中百感交集,曾經與陳亮的恩恩怨怨都成了小打小鬧。 而遠處也有一群人在打斗,李南池看過去,一眼便看到了那哪怕如此落魄,也給人高高在上感覺的女王,和一身白衣的女靈。 這時候武谷已經解決了這里所有的官兵,向那群人飛奔而去,也讓心里焦急的李南池如愿以償,跟了過去。 到了地方李南池發(fā)現(xiàn)不止武蒞云背叛了黑淵國,還有那一身紫衣的夢蝶袖,夢脈的傳承人,也可以說是她兩百年前的祖宗。 別的地方雜草叢生,高高豎起,而這里因為打斗都被踩成了平地。 此時天已經泛白,不知道是不是看到這么的血腥,李南池總感覺今天升起的太陽比平時紅了些,映射在晨露中,折射的不是五彩光芒,而是鮮紅的血。 女王的守衛(wèi)和玉生他們打得不可開交,而與武蒞云和夢蝶袖打斗的則是醫(yī)脈的傳承人已到中年成熟淡雅的白藝檸和全身黑衣躲在面具下的懲戒使。 半空中。 白藝檸在打斗的時候,白色的衣服上會時不時的自動甩出一根銀針刺向敵人,讓敵人防不勝防,看著都比悅莼厲害多了,相比之下手持銀鞭的夢蝶袖倒是弱了很多。 夢蝶袖將銀鞭一收,纏在手臂上,雙手交握,捏著手訣,身體圍著白藝檸飛快的旋轉,神識不斷地去攻擊被困在中間白藝檸。 白藝檸雙手捏訣,身體旋轉,白裙飛起,無數密集的銀針同時從衣服中飛出,直指外圍的夢蝶袖。 夢蝶袖趕緊豎起透明的靈氣罩將自己包圍,藉此躲避,但是她的功力相比較于白藝檸還是差了些,銀針刺破靈氣罩,直指夢蝶袖的面門。 夢蝶袖躲避不及,直接被刺中的眉心,一滴紅血瞬間冒出。 夢蝶袖趁機后退,落在地上,伸手將眉心的針拔掉仍在地上,至此那張夢幻絕美的臉上多了眉心一點紅,更顯妖異非凡。 白藝檸緊追不舍。 李南池疑惑,夢蝶袖用的是銀鞭,不應該是地青鞭嗎,為什么會是銀鞭,那地青鞭又是誰留個她的呢? 而此時突然夢蝶袖眼神一凝,雙眼同時射出一道紫色的光芒將白藝檸困在其中,讓其掙脫不了,紫金色的瞳紋猶如漩渦般在旋轉。 立刻,被困住的白藝檸頭腦疼痛不已,強自提起靈力對抗,盤腿而坐,毫不屈服。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 “孽女。”一聲大呵,一個黑衣的婆婆手持陰沉木拐杖朝夢蝶袖砸來。 夢蝶袖靈力一收,猛地后退,避過紫衣婆婆的襲擊,不滿地瞇著眼睛說道:“娘,我的事不用你管,反正這錯事我已經犯下了,就沒有回頭可言了。” “孽女呀,孽障。”紫衣婆婆被氣得握著拐杖的手抖擻個不停,指著夢蝶袖痛心疾首地道:“你趕緊跪下,向國主認罪伏法。” “我不。”夢蝶袖不服,甚至是倔強,并道:“為什么我們這三脈的人只能與相公有三年的相處時間,而不是一生一世,為什么要讓洗去他們的記憶讓他們永遠忘了自己的妻子女兒,我不服,我自己沒有爹,你可以殘忍地對我,但是我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在走上我這條悲慘的道路。” 紫衣婆婆將陰沉木的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甚至擲進了腳下的草泥里,可見她生氣的程度,捶胸頓足道:“你個不孝女,這是黑淵國自成立以來的規(guī)矩,豈容你在這里置喙,你個背叛祖宗的畜生。” 夢蝶袖昂著頭依然倔強地道:“反正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你說什么都不管用,就用黑淵國的消失來還我們自由吧。” 紫衣婆婆那張已經因為皮松而滿是皺紋的臉都氣紅了,見自己的女兒說什么都不聽,舉著拐杖就朝其打去。 已經緩解過來的白藝檸,也立刻撲上前去。 紫衣婆婆曾經也是傳承人,但是當她把位置讓給自己的女兒后,她的靈力攻擊就一直在退步,現(xiàn)在的她就是一個武功不錯的普通老人家,所以她根本不是鼎盛時期的夢蝶袖的對手。 奈何夢蝶袖也不敢對自己的母親下毒手,出招時就處處被掣肘,在加上虎視眈眈的白藝檸,很快夢蝶袖就落到下方。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飛身闖了過來,直接抓住受困的夢蝶袖朝樹林的外面跑去,李南池看了一眼那英俊的男人,有點懷疑那人就是夢蝶袖的老公。 心中懷疑,他不是被洗去記憶了嗎? 因為她跟著武谷在那個花苑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雖然認識不了幾個人,但是不妨礙八卦的傳播,所以她知道夢蝶袖比武蒞云早成親兩年。 她老公被送走的時候,她在結界邊站了一天一夜成了院中小丫頭們的談資。 這個時候李南池隱隱聽到那個男人對夢蝶袖說:“孩子,我已經接走了。” …… “不用追了。”女靈出聲攔住白藝檸和紫衣婆婆。 紫衣婆婆回頭不舍地看了眼自己女兒離去的方向,躊躇了一下返回到女王的身邊戒備加保護。 而此時另一邊也將接近尾聲,手持銀鞭的武蒞云根本不是懲戒使的對手,被手握五爪權杖的懲戒使的靈氣給纏住,捆綁起來。 武谷看了一眼,默默地守到了她的身邊。 玉生見大勢已去,深深地看了一眼被擒的武蒞云,帶著那些士兵如潮水般的退去,就在所有人都疑惑的時候。 有東西往樹林里掉落,“嘭”的一聲巨響,掩蓋那些喪命之人的慘叫聲,樹木傾倒,大地都晃了晃,待蘑菇云的黑霧散去后,地上出現(xiàn)一個大坑,而在坑的旁邊躺著一些女王守衛(wèi)的尸體。 女守衛(wèi)長焦急地朝女王道:“是大炮,女王我們趕緊撤出這片林子吧。” 女王并沒有搭話,而是回頭看向女靈。 女靈見此,心中也是非常的沉重,朝女王說道:“我們不一定會命喪于此,也許武蒞云傳承那日的那個預言不準呢,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 就在這說話的空間,又有兩三個炮彈掉進樹林里,發(fā)出巨大的轟隆聲響,大片大片的百年樹木被轟倒,所有人都晃了晃,有點站立不穩(wěn)。 女王剛想點頭,突然她捂著胸口臉色大變,一抹痛苦之色讓她的臉瞬間蒼白,繼而苦笑道:“原來黑淵是我親手給滅亡的……” 女靈驚訝地看著女王。 女王美艷的臉上神色凄慘:“皇兒們出事了,我不可能讓這些人活著離開的,就算他們離開了,也將生生世世地活在我的詛咒下,惶惶不可終日。” 聽到此女靈的那空靈的眸子也不由變了變,看到黑淵覆滅的預警后,她和女王一直以為是這些叛逆之臣所為,原來一切都是因為一個母親的愛。 “女靈,你走吧,你為黑淵國付出的也夠多了,也陪著我夠久了,你沒有必要同黑淵國共存亡。”女王凄苦地笑著,因為這個一個陪在身邊的摯友,她才不用活的那么孤單。 因為黑淵國女王的生命有五百多歲。 是呀,為什么要將相公三年之后洗去記憶送走,她身為女王都不可忤逆這項規(guī)矩,她們這些叛徒憑什么來指責她,她們的生命才只有短短的一兩百年。 而身為黑淵國女王的她卻要承受接近五百年的思念和孤獨。 女靈掩蓋眼中的情緒,沒有理會女王的勸說,而是轉頭對還活著的守衛(wèi)們道:“你們現(xiàn)在開始往東邊跑,還有活命的機會。” 又有幾個炮彈掉到附近,有的守衛(wèi)躲避不及,甚至連吶喊都沒有出聲,就直接被炸的粉碎,她們都自覺地朝女王聚攏,全部跪在地上道:“誓死追隨女王殿下。” 看到這些忠心的守衛(wèi),女王安慰地笑了,看向同樣跪地的白藝檸道:“你們不可以死,你們還要將那些叛徒殺了,為我黑淵報仇,我給你們白家兩百年的時間,如果兩百年后你們沒有殺光這么些背叛者們,你們也會被詛咒反噬……” 突然一個炮彈直直地朝女王砸來,女靈眼瞳一縮,手一伸,半空中立刻有一個靈罩將炮彈擋了住。 “給我吧。”女王朝遠處帶著面具的懲戒使伸出手。 懲戒使拉著被靈氣捆綁住的武蒞云走過來,從懷中掏出一朵紫色的花,恭敬地遞給女王。 紫魘? 李南池倏然一驚,看向懲戒使,但是她的臉被面具完全擋住,李南池搖了搖頭,腦子一片混亂。 一顆炮彈在全無所覺的李南池的周圍炸開,余波害的她虛幻的身體猶如水波般晃動了一下,樹木傾倒,而李南池身邊的地上更是留下一個大坑。 在女王的應允下白藝檸帶著其他的人依依不舍地走了,紫衣婆婆卻是站在當場,堅定地道:“我老婆子也沒有幾年活頭了,就不走了。”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