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醫救不了大漢(基建) 第361節
畢竟,國家的本質是一個統治階級壓迫另一個階級的暴力機關,一部分女性想要真正長久在統治階級站定,那一定要靠近,乃至掌握暴力,不然,很多東西只會是空中樓閣,隨著皇帝人死政消罷了。 而她之前所設想的,醫生作為后勤參與軍隊,永遠沒有真正出來一個能領兵作戰的女將軍更加有用,畢竟,大軍開拔后的后勤官,很多時候和‘護士’一樣,干最多的活,拿最少的犒勞,還要承擔著極大的風險,遠沒有一個能打勝仗,戰功封侯的女將軍惹人注目,傳播度廣。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只要有,總會有人模仿,世間武力更高的女人雖少,卻絕非沒有,有這么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在,保不齊就會有投奔,有想追隨的,那樣才能逐漸滲入軍隊,并形成一個女人也能握軍的社會共識——哪怕只是極少一部分。 功勞由陛下決斷,能不能隨軍,反倒是得看衛青,這兩項她現在都不太好使勁,而且她還不知對方品性能力如何,更糟心的,聽信使的意思,這女都尉身體狀況還有些糟糕,軍中可沒有攜帶抗感染的白藥! 可別……呸呸呸,不能烏鴉嘴! “原來如此。” 韓盈將注意力放在女都尉上,信使卻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他從懷中拿出來尺牘,遞給了一旁的郝賢。 “郡守,這是將軍給您的軍令。” 皇后派來的宮人熱絡的和這幾個騎兵交談,各種詢問衛將軍的情況,接過尺牘的郝賢拆了泥封,解開繩子,將上面的內容全看了一遍,瞬間頭大起來。 仗打完了,不代表事情就結束了,別的不說,三萬多大軍每日消耗的軍糧都讓人咋舌,當然,現在他們獲得了敵人的大量補給,也就是數以百萬計的牛羊,別說十天半個月,一連個月都足夠,但,現在即將入冬,草都已經開始泛黃,到時候牛羊必然會一大批一大批的餓死。 更麻煩的,是這次斬殺的匈奴人并不多,因為在草原環境下根本做不到伏擊,雙方對沖之下,匈奴人一出現頹勢,就要做鳥獸散,可跑歸跑,等回頭活不下去了,肯定會有小股部隊回來搶牛羊。 現階段,衛青來說最好的選擇,是留下一部分將士駐扎,抵御接下來有可能出現小規模回襲,然后派大部隊將這些牛羊帶回漢國,既能夠補充漢國損失,還能減少部分匈奴人因為生存返回襲擊。 只是這樣一來,留下駐扎的將士,需要供給大量的糧食,取暖的衣物,還得送去一些工程兵和工具,以便挖掘壕溝,修筑城墻。 除此之外,邊郡還得做好接受數百萬牛羊的準備——這壓力簡直大到了極致,別說冬天萬物凋零的時候,就夏天,到處都是草的情況下,也養不活這么多過境的牛羊啊! 當然,衛青也清楚,這根本不是邊郡能承擔起的任務,所以他才這么快給陛下送信,說是定奪,翻譯一下其實是趕緊打錢,啊不,趕緊組織一下漢國能組織的人力,運送糧食和人手過來,同時決斷一下這些牛羊要保留多少,剩下的是分給將士,還是趁著冬天保鮮期長,殺了帶回去,大家吃頓便宜rou? 而送信給陛下決斷是一回事,邊送信,邊給郡守發軍令讓他們做準備也是很有必要的,畢竟衛青在關外駐扎的位置那么遠,送信時又沒有驛站,來回一趟就要一個月起步,邊郡倒是更快一些,從邊關將信送到皇帝手中只需要四日以上,討論確定命令快點再送回一些簡單的命令給邊郡,差不多也就是十日。 看著時間不長,可短短這點時間,光人吃的糧食就有三萬石了,更不要說還有馬的巨量消耗! 在后勤的壓力下,必須要提前給邊郡命令,讓他們做好準備,減少陛下正式命令下達后再開始休整的時間,當然,除了這點外,衛青要把傷員和一部分士兵盡快送回去,既能讓他們得到救治和照顧,還能緩解壓力,完全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但兩全其美顯然不包括郝賢,他看到的全都是工作,巨量、不,海量的工作! 頭痛欲裂郝賢將尺牘遞給了韓盈:“韓刺史,您也來看一看吧。” 多年職場鍛煉的本能,韓盈瞬間升起了警惕之心—— 這軍令絕對有坑,有大坑! 但不接也不行,看過才知道有什么坑,才能想辦法避一避,可連看都不看,都不知道是什么坑,那回頭若是有人借此來害她,那可就麻煩了。 頂著耳邊瘋狂響起的虛幻警報,韓盈硬著頭皮把軍令全看了一遍,心里面頓時升起了兩個字。 后悔。 太后悔了! 她昨天,不,她五天前就應該帶著所有人手麻溜的趕緊走人,管它路上會不會錯過封賞,躲開這樁麻煩事兒才是最重要的! 可現在她沒走,不僅沒走,還看了軍令,甚至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看完了軍令,這就問題大發了。 傷員的事情不算多重要,主要是衛青軍隊駐扎需要的補給以及接下來運送過來的牛羊,這必須是多個郡配合,才能共同拿出這么多的糧食和運輸民夫,衛青過來的軍令,只是讓準備,可邊郡哪知道要準備多少?這種情況下,必須有個身份更高,能夠確定各郡資源的人去統籌。 正常情況下來說,皇帝在商議完畢后,必然會派人過來,但等他們商議完,找好人趕過來,個把月都已經已經過去,衛青那邊不說黃花菜都要涼了吧,肯定因為等待出不少問題。 而韓盈,她這個還沒有走的刺史,在這個空白期,沒有人比她更適合承擔這這件事情了。 可問題是,在集體內工作,最恐怖的就是只做了一個開頭,后面的由別人接手,這會導致后頭的擔心前面的做不好,自己接手爛攤子,前頭的擔心后頭的做不好,把鍋往自己身上甩。 尤其是韓盈只是做了開頭,等她回去,連功勞都不知道怎么算,更要命的是,她現在回到長安,出來的時間也差不多要有兩個半月,要是在接手這件事情,至少得推到三個半月,離開尚院署這么久,風險又是憑空增加了無數倍。 投入大,風險高,回報少的垃圾項目,韓盈特別想甩掉它,可她現在在這兒,就代表根本甩不掉,畢竟以上那些只是針對韓盈個人,但對于皇帝來說,她多留一個月,能省下大量的前期準備時間,這節省的絕不只是海量資源,更是戰機。 畢竟,誰都不知道匈奴人會不會繼續回攻打,軍備越早運過去,建造起來足夠堅固的城防,那便越能抵御匈奴人的反攻。 這種情況下,如果韓盈這時候已經過了半路,回來起到的作用并不大,那皇帝還不會在意,可她偏偏在這兒,又看了軍令,那不以國事為重,反倒急匆匆的往長安趕…… 呵呵。 看著軍令,韓盈眼神越發的幽暗起來。 郝賢是不是要坑她不好說,畢竟今天她還沒走,哪怕不給她看這軍令,只要按照正常的時間往回趕,那還是要面臨陛下的懷疑,某種意義上來說,看過的她的確是免踩了一個坑,就是踩和不踩的區別根本不大。 不行,必須得自救一下,她做個開頭讓別人接手容易被甩鍋,可多個人做就沒問題了,入冬的河套地區大雪能有半尺厚,鬼都不會過來打仗,根本用不了那么長時間守著,想辦法趕緊讓衛青回來接手這些才是正經事! 嗯……正好還可以趁此機會看一看那擒得右賢王的女都尉。 韓盈如何絞盡腦汁的給皇帝、衛青寫信姑且不提,被她念叨的女都尉倒是印證了一個情況——道聽途說的內容,就沒有不失真的。 這個女都尉在漁陽,姓桓,原名慎,現為誅隼,古人改名,多為明志,桓誅隼也是如此,誅為殺死,而隼,是一個匈奴部落的信仰,數年前,這個匈奴部落襲擊邊關,不僅殺了桓誅隼守關的父親,還侵入關內殺了她一家人。 誅殺象征匈奴部落的隼,其含義便是誅殺匈奴人,為一家人報仇。 邊郡中,家人因匈奴而死的事情并不少見,桓誅隼慘,在一家血脈至親只剩了她一個,不慘,在她父親還是個都尉,不僅留給了她這個孤女護身的爵位,還有條件培養她習武,這讓她有了復仇基本資格。 所以,桓誅隼當著一眾賓客吊喪過來時改名明志,不僅收攏了父親剩余舊部,還得到了長史的直接任命,女承父業做了都尉。 能這么順利,除了當時已經有了女子可以為官政策,小股匈奴sao擾下缺能戰之士等諸多原因外,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是,桓誅隼隨祖父,打小個子就高,長得又壯,成年(十五)后身高就有七尺,甚至還未停止生長,直至長到了八尺有余才停下。 這種過于勇武的身高顯然影響了桓誅隼的婚事,不過她也沒興趣嫁人,桓誅隼父親對此也無所謂,反正那點稅錢家里也支撐的起,讓女兒在家里開開心心的也沒什么不好。 故此,留在家中的桓誅隼多糾結一堆同齡同伴在外打獵,后來偶爾也會隨父親殺敵,她本身就有勇武之名,在靈堂上穿著父親染血的盔甲一出來,那壓迫力更是瞬間說服了想要阻攔的人,在加上改名明志的宣誓與一眾舊部的支持,這才說服了長史。 靈堂上的氛圍太影響人,只是任命完一回家,長史就開始后悔了,別的不說,一家子就剩這么一個孤女,總不能再折到戰場上吧?可他還沒來得及勸桓誅隼放棄,她就麻溜從嫁出去的姑姑們處過繼過來兩個孩子,然后在與匈奴間幾場小規模(一千人之間)的對決中,憑借著不要命的悍勇,硬是取得了勝利,借此堵住了漁陽長史否定的嘴,安穩的一直任職至今。 而為了更方便的統軍,桓誅隼多著男裝,體格和多年的風吹雨打,使得她外貌看上去更偏向于男性,時間久了,周圍人也逐漸開始把她當男人看。 這并不是什么壞事,至少在軍中減免了很多不便,甚至長史有時候都忘記了她的性別,就像這次,見衛將軍征調精兵,直接把她也加了上去。 隨軍對女性而言是更麻煩一些,不過,都尉作為偏將軍之下的中層將領,總是有那么些特權的,再加上率領軍隊親衛不是自己的叔伯,就是從小揍…玩到大的同伴,以及早就鍛煉出來的粗神經,桓誅隼一路上適應的極為良好。 由于這次是平地作戰,沒有時間包圍圈,敵人機動性又夠強,這次征戰的打法和往常不同,需要由主將帶頭沖鋒,其余軍隊看著大旗跟著沖,依舊如過往那般悍勇的桓誅隼,很快就沖到了前頭。 匈奴人沒有什么軍陣可言,沖個一兩輪,對方就開始散,而戰場作戰,有時候的確需要那么幾分運氣,在前頭的桓誅隼,直接就看到了匈奴人的大旗。 在古代戰爭中,先登,陷陣,斬將,奪旗,都能給敵人進行重創,指揮王旗倒下,在外方的匈奴人便不知道自己的主將身在何處,更不知道他是否已經死亡,這對整個軍隊的士氣打擊極大,甚至會出現毫無無抵抗之心,直接潰逃。 清楚這點的桓誅隼當即沖了上去。 話說回來,匈奴王旗這么重要,那護衛它的精銳肯定也很多,好在桓誅隼自身武力極強,又有一腔悍勇,身邊又都是多年配合下來的親衛,還真讓她把匈奴王旗給奪了下來。 匈奴王旗一倒,匈奴大軍頓時更亂了起來,馬上的桓誅隼也受到了影響,被裹挾著繼續往前走,她走了,接過來匈奴王旗的親衛卻沒有跟上,原本桓誅隼還想努力停下來等一等,可控制馬的時候,抬頭一看,嘿,前面這個穿的那么華麗的,不就是右賢王嘛! 匈奴王旗自然要跟著匈奴王走的,桓誅隼發現右賢王不奇怪,主要是對方正想跑,桓誅隼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近叫了幾個漢軍便追了上去。 只能說,桓誅隼挺不要命的,對方人數上百人,她這邊不過十來個,硬是敢追,不僅追出了正在混戰的大軍外,桓誅隼還逼著馬不斷前沖,在接連捅死了兩個護衛,有了空檔,讓她擠進去后,桓誅隼縱身一躍,扯住右賢王的衣服直接將他從馬上拉了下來! 這么干,運氣不好的能直接扭斷脖子,被馬踩到,也非得骨斷不可,桓誅隼沒成,就是瘋子,可她活下來,還抓住了右賢王,那就是人人仰望的勇猛之士。 那么快的馬上摔下來就算沒大事該疼的還是得疼只不過這種生死關頭腎上腺激素狂飆人根本察覺不到右賢王甚至能迅速爬起來撲到桓誅隼想用刀子捅死她而桓誅隼也不甘示弱的抽出來短刀對砍。 為了速度衛青這次率領的騎兵都是輕騎兵也就是說護身的甲胄極少在這種情況下桓誅隼不免又負了傷但她也成功將右賢王捅暈對著匈奴護衛大吼他已經死的同時還將上前匈奴護衛再砍死一個。 看著是桓誅隼身后的十來個漢軍以及后面明顯追過來的漢軍大隊這些匈奴護衛心中惶恐丟下右賢王便開始逃。 這時候復仇和戰勝龐大敵人的興奮使得桓誅隼還處于高度興奮的狀態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受了傷她回過頭發現右賢王還在喘氣 就是嘴里面已經有了血沫不知道什么時候死。 死不是不重要反正人是她抓的桓誅隼讓叫來的士兵搭手將人抬上了馬直接帶回了帳中準備交給自己的上司。 戰役還未結束騎兵們還在追自己的軍功看到這幕的人不多不過有一個算一個都羨慕恭維不已。 榮耀加身桓誅隼更難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疼痛直至將人送到偏將軍前失血讓身體強制開啟了關機模式——她直接昏了過去。 不得不說看到這一幕的公孫敖是挺懵的。 上一秒還好好的人下一秒就出事了任誰不懵啊? 好在他經驗豐富立刻確定是受傷導致緊接著便趕緊叫過來一個會急救的騎兵趕緊救人。 實戰磨練下來騎兵急救經驗已經有了極大的長進劃開的衣服口看著沒血伸手去摸內層果然血都浸透了!這必須得快速止血。 急救騎兵經驗豐富鋪了塊干凈的披風讓人避開與可能什么都有的地面接觸脫了對方上衣確定傷口都在手臂上后便只露出來手包扎止血胸腹繼續用她衣服蓋上保暖上半身處理好他又檢查下半身看還有破口和血跡正準備脫褲子處理傷口呢突然就有人大吼一聲“賊子住手!”緊接著便是撲面而來的拳頭。 嗯沒錯這是個誤會來著至于送信騎兵給韓盈說的過程好像一樣但意思又完全不一致的完全是因為口口相傳的事情必然會因為個體的記憶失差而產生改變就像后世的傳話游戲傳到最后一個人已經面目全非一樣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送信騎兵記得失真程度……還不算太低。 韓盈這邊的誤會先不提桓誅隼這邊的誤會解開的很快代價是急救騎兵挨了幾記老拳。周圍拉架的人懵逼隊里原來有個女都尉。 要說大家不好奇那是假的可一個能奪旗和擒將又有那么多忠心親衛守著的猛人著實沒人敢上前冒犯甚至大家還主動離開了這邊地方讓急救騎兵盡快給她處理傷口當然順帶著還將消息送到了衛將軍處。 第392章 關外情況 彼時的衛青正在匈奴大帳中。 主將帶頭沖鋒,必然會產生無法有效觀察戰場的情況,所以從一開始,作戰目的便不是斬殺多少匈奴,而是沖垮大軍,斬殺主將,同時爭奪敵方重要生存資源牛羊。 在這樣的戰略目標下,衛青是分了兩路兵力,一路由他率領,有兩萬兵力,負責進攻匈奴軍隊,剩下的兵力則是過來包圍匈奴營地,仍舊是不以擊殺匈奴人為主,而是逼迫他們丟棄無法快速撤離牛羊,盡快逃命。 第一個戰略目標中,其實兩軍之間的交戰面積并不高,帶來的傷亡也不大,但訓練有素的騎兵們動作一致,如鋼鐵洪流般沖擊過來的心理壓力,絕非訓練不足的匈奴軍隊能夠承受。 士氣是個極為玄妙的東西,有它的時候,兵力,武器都不如對面的一方,硬是能取得勝利,沒有的時候,幾千人甚至能被一個人追著跑,匈奴兩萬士兵的心態,著實難以細究。 大致分一下,當時的情況大概是前面看到的匈奴人心生畏懼,忍不住想要后撤,后面的人被莫名擠壓,也開始產生混亂,因為這次戰場距離匈奴營地較近,最后面的那些雖說看不到前面,離中間也遠,有不少迂回的空間,能夠反應,但看到自家被襲,同樣心生慌亂,想溜回去救人……總之,沒過多久,本就散亂的匈奴軍隊更成了一鍋散粥。 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力一戰的,其實只剩下右賢王和他的直系部隊。 其實衛青一開始率兵沖鋒的時候,是想用自己這方的精兵和他們對上的,可惜他有沒有全景地圖,即便有王旗指引,可在奔襲的過程中,還是出現了偏移,好在問題也不大,因為后面補位的漢軍已經圍了上去,見王旗倒下,判斷右賢王想要出逃衛青又指揮了一隊騎兵前去追擊,而后便撤出了混戰現場。 這時候匈奴大軍已經開始潰逃,同時還有大量前去自家營地援助的情況,衛青重新審視了局勢,帶著一部分還能調動的軍隊轉移去了匈奴營地,并將軍隊按千人級別分散去攻占營地各區。 己方占據壓倒性人數優勢,勝利來的很快,一片形勢大好之際,衛青看到營地最大的帳中,有一隊衣衫華麗,看起來屬于貴族的匈奴人再往里面沖,雖然不確定對方身份,但肯定不會太低,身邊只有三百千位和兩個高級將領,周圍還在亂著,不太好繼續分兵的衛青直接自己帶兵過去堵人—— 不堵不知道,一堵嚇一跳,還真是條大魚! 這伙人為首的是右賢王小兒子,跑回來,是因為放不下帳中的財物。 抓他的漢軍,對這種心態還挺能理解的,大半麻袋的黃金用具,和各種帶有寶石的飾品,擱他們身上也放不下呀,尤其是那條掛在外面支架上,還來不及裝進麻袋中的項鏈,竟是用純色無任何雜質的紅瑪瑙打磨成比指甲蓋還要大的圓珠穿成,中間用通體一色的天藍色松石隔著,甚至還在前方墜了一顆金黃色的琥珀,琥珀里竟然還有個活靈活現的小蟲! 哪怕在陛下身邊呆過,見識過漢國全力進貢各色珍寶的衛青,對這條項鏈都怔了片刻。 沒辦法,雖然現代瑪瑙已經成了爛大街的存在,但在如今,受限于勘探,掘采技術的極度落后,別說西漢,整個封建古代,瑪瑙都是比較珍稀的奢侈寶石,甚至可以和珍珠共稱,尤其是品相高的純色紅瑪瑙,那更是價值連城了,更不要說項鏈上的琥珀,本就數量稀少,國內還極少見,大多都是番國得到后貢獻上來的。 如此珍物,一眾大老粗硬是不敢上手去碰,甚至短時間內都不知道要該做什么了,還是衛青發話,讓他們找些更加柔軟的布出來,將項鏈和其它飾品都包裹好,等著運回去進獻給陛下。 這個過程中,衛青沒有離開,而是看他們動作,以防有人搞鬼。 軍中,或者說不管是哪方面的人,在查抄過程中,很難不出現中飽私囊的情況,這幾個親衛和跟過來的將領身份還算高,不會對一點金銀動心,但作為大半個匈奴供養,又把持著與西域各國商道以及占據一定地理優勢的右賢王,必然會擁有大量他們此生都收集不到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