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醫救不了大漢(基建) 第228節
這可是朝廷命官,一郡郡守!做下這等不要臉面的事情和當眾拉屎有什么區別? 不清楚韓盈要做什么婁行忍住笑意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郡里案子判不了得上報到長安由廷尉判決名字起的獨特不假但內容還是普通了些不過身為郡守被騙子耍的團團轉也能吸引不少人過來看熱鬧……你問這個做甚?” “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韓盈說了句和娶親毫無相關的話她攤了攤手道: “不管是我還是宛安積累的財富已經能夠吸引外界的窺視說不定一兩年內郡內就有人要調動師父的職位來摘桃子我等無權無勢斗起來肯定要兩敗俱傷我想了很久權我短時間內有不了名呢?” “咦?”聽韓盈這樣說婁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名聲能夠轉化為權力嗎? 當然是可以的。 比如說婁行最清楚的游俠吧早些年的時候游俠們的質量還沒有這么低在高祖時期自函谷關以東人人都希望和與孟嘗君相似的朱家交朋友。 而漢景帝時期有個叫做劇孟的俠客家無余財但母親去世時過來送到賓客的車輛足足有上千輛。 等到了七國叛亂周亞夫帶兵平叛他趕到洛陽 第一個找的就是劇孟而當劇孟表示支持朝廷時周亞夫第一反應是此戰穩了。 朱家、劇孟無官無財但是他們的政治影響力還是達到了一個極為駭人的地步不可否認 這是戰國特定情況下的遺風甚至從漢朝穩定基層開始游俠們就不可避免的走向了衰落直至衰亡但他們如今還存在就代表這條路韓盈還可以走一走。 “是個可行的辦法。” 回想起過往的例子婁行不由得點了點頭緊接著他臉上又多了幾分難色: “只是你的情況有些獨特再者這上報的案子又以精簡為主又能揚什么名?” “上報的案子是給陛下告狀。” 韓盈笑著說道:“至于揚名還得靠那些行商他們往案子里面添油加醋多說些細節就容易的多了更何況一郡郡守騙婚這么勁爆的事情想來也是件很不錯的談資吧?”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倫理和丑聞是最容易廣泛流通的話題濟陰郡守送了她這么一份大禮她也不能客氣不是? 至于標題和正文意思稍微有那么一點點不符是濟陰郡守衡朔被騙婚這點…… 她就是標題黨了怎么不服有本事來咬我啊! 第229章 借機揚名 既然這么打算,韓盈就和樓行開始合計,如何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寫得更合理,最好還有一點跌宕起伏,吸引的人越多越好。 商人這邊字數限制比較少,寫個上千字夾帶上各種私貨一點都不難,但案件呈報就比較麻煩了,一方面案件報告本身就有專門的格式,禁止添加無關緊要的信息,其次就是由于書寫工具的限制,必須盡可能的縮寫內容,只能保留關鍵信息。 這么一來,除了標題驚悚能吸引一下人,正文內容枯燥的讓人根本沒有多少看下去的欲望。 即便是早就接受了這樣的結果,待卷宗寫出來一看之后,韓盈還是有些不滿,她將竹簡放下,對著婁行說道: “不行,婁叔,你我不是積年的老吏,能將事情簡寫出來已經是盡力了,可這樣效果太差,吸引不了人不說,濟陰郡守也太模糊,好像此事他就是個受害者似的,這對我們太不利了。” 婁行是建造出身,又不是專門干判案的,自然寫不好卷宗,他也不惱,只是將筆放下,問道: “那你打算怎么辦?” “沒有能用的證據證明濟陰郡守想要害我,還真是麻煩,唔、、”韓盈沉思了一會兒,有了想法: “濟陰郡守受害者的身份,描寫的再深一些,讓人看起來像個蠢貨,如何?” 婁行頓時眼前一亮,他撫掌笑道:“好主意!” “至于不夠吸引人這點。”韓盈說著,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曾經玩過的劇本殺和無限流小說,以及各種解密游戲。 “我看看能不能用多角度敘事,以及調整人物順序來吸引人觀看吧。” 這又是新詞,婁行稍微怔了一下,用了兩三秒才理解了意思: “那還是你寫?” “還有那么多事兒要做呢,我哪里有時間寫這個?” 說著,韓盈指了指自己身旁還剩了不少的竹簡:“案件卷宗這種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門的人來吧,等我把手頭的這幾個竹簡看完,我就去找獄吏,這種東西還是他寫的多。” 獄吏,漢朝無論是縣、郡都有的一個崗位,擔任的人需要熟知法律條文,并在縣里行政工作需要的時候舉出相應的條文,并對其做出解釋,書寫整理卷宗也在其中,非常適合幫韓盈做一下這份工作。 關鍵的竹簡韓盈已經看完,剩下的再拖一天也不是不行,在房間里坐了這么久,韓盈只覺著自己整個人都僵的不行,看看太陽影子到了下午五六點的樣子,她便放下了毛筆,起身活動了幾下,而后拿著她第一份的竹簡就回了縣衙。 獄吏是個積年老吏,不知寫了多少份卷宗,又經受了多少次領導的刁難,此刻面對韓盈的要求,依舊是面不改色地表示沒問題,明天就能將韓盈需要的卷宗寫好,而后直接去了監獄找被壓過來的那些罪犯們取材。 這也算他們幸運,漢代可沒有閑糧,能夠像現代那樣,未判罰前什么都不干,只需要在房間里呆著就給供飯,在收監階段,要是家里人給錢也就罷了,不給錢,那直接拉到官辦工坊里做工。 這也是為啥漢代的官營作坊這么龐大普遍的緣故,勞動力來源充沛且免費,比起來還需要雇工給分成的私坊,成本降低的實在是太多了。 當然,成本降低是成本的事情,能不能盈利和錢到底去了哪兒又是另外一回事。 被抓過來的迎親隊們今天第一天來,需要審理案件,自然沒有過去強制工作,韓盈對這個沒多少興趣,便先回了師父尚傅那兒,將自己的設想和前日所見的桑弘羊都給對方說了一遍。 人長了張嘴,那有話就得說,且不論,因為不交流而導致隔閡乃至背叛的事情,僅僅從信息上來說,如今消息本來就流傳不暢,若是遇到什么突發事件,對方按照自己已有的信息處理,保不準什么時候就會坑她一把,還是多交流一些比較好。 韓盈把自己這邊的事情說完,尚傅也沒有隱瞞的講了講郡里傳過來的消息,除了一些雜事外,有一條正好佐證了韓盈的猜想。 郡里已經有人知道了宛安在修水渠,不過消息還不廣泛,而且沒有具體數據,暫時還很安全。 而除了這點,還有一條私信讓尚傅在聽到韓盈提及桑弘羊時,表情一瞬間變得極為復雜,卻又很快被他壓了下去,直到韓盈說完,他才道: “齊樞說,長安來了位天子近臣,其名就為桑弘羊,照你的形容,年齡也對得上。” “怪不得他會這么有底氣。” 韓盈沒辦法說自己知曉一部分歷史,索性也不說自己之前的那些設想,只道: “不過,他所提的方向,我不太看好,怎么說呢、、有一句話說的好,亂世方能出英雄,這不是平時沒有英雄,而是在一個已經形成體系的固定環境中,沒有英雄出頭的機會,這就像是戰國有那么多布衣明相,但現在卻——” “都是功勛權貴,外戚之流擔任,對吧?” 不用韓盈多說,觸碰到階級壁壘,以至于蹉跎十幾年都不得寸進尚傅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只是,他的招攬于你而言,已經是最好的機會了。” 聞言,韓盈立刻從腦海中拉起了警鈴,許昭的面孔,董氏女的故事在腦海中不斷交織,她肌rou瞬間緊繃起來,如臨大敵。 事實證明,洗腦無處不在,而身處其中的人哪怕是清楚這樣對自己不公平,也因為局勢而被誘惑,進而主動跳進對方早已準備好的陷阱。 “這不是最好的機會。” 韓盈堅定的搖了搖頭,她看著尚傅,道: “我還年輕,人生漫長,百里奚七十為相,高祖也是年近半百方才起義,誰說未來我不會有更好的機會?再者,此人給我指的路,明面上利我,實則利他,不過是將我做為工具而已,我若是應了,才是將自己置于險地。” 因是反駁尚傅,韓盈的話有些重,她對桑弘羊態度是好感偏上,可以考慮交個朋友,人與人交往間,哪個不是出于利益考慮自己呢?只不過因為她的性別,桑弘羊覺著投資她帶來的回報太低,所以才兩次都給出了韓盈比較反感的選擇。 尚傅也清楚這點,他嘆息道:“你若是……唉,不提這個,說說旁的,我走后,哪怕是讓你接任縣令,也不會是什么易事,想往上升,郡里怕也不會給你什么好職位,比起來這樣的路子,還是桑弘羊提到的此點更為靠譜一些,若是覺得不行,再與他講講條件?” 韓盈低頭稍微沉思了一下。 身處于現代,耳聞目染間,能夠得到大量社會運轉的知識,這些東西放在現在,必然會成為一個家庭的不傳之秘。 就像此刻,韓盈清楚的知道,一個已經成熟的體系內,除了利益劃分已經固定,一定有大量的,上層拿來限制中下層,同時又有中層給自己后代開后門的規則,所以那些穩定的行業,再聰明的基層人進去,最終也會逐漸平庸,拼盡全力,頂多做個中層。 所以,如果想要逆襲成為上層,那最好的辦法,其實是跳開上層和中層所制定好的規則,走一條他們還沒有摸透參與的全新道路。 但這樣全新的道路,肯定會充滿各種風險,同時會帶來更多的變化,這一定程度上會觸犯守舊勢力的利益,他們會不擇手段的扼殺掉這種對舊有秩序產生破壞的新道路。 韓盈清楚,她的成功有很大偶然性,沒有出錯,那邊沒有防止出錯的經驗,時間也太短,也沒有多大可的復制性,同時她們這群人的性別也是問題,在這么多的不利條件下,桑弘羊應該很難再退一步,讓出更多的利益。 因為這樣一來,作為舉薦者的他,將承擔極大的壓力,而得到的收獲,根本不足以持平他的付出。 “太難,倒是講條件……我倒是有了新的想法。” “喔?” 尚傅半瞇著眼,問道:“什么想法?” “請他直接向皇帝舉薦我,而且是持之以恒的舉薦,至于代價嘛,直接砸錢就好了。” 只是說完,韓盈臉上露出了幾分苦惱的神色:“可惜我現在手頭沒多少錢……嗯,回頭問問左儀,問問她愿不愿意試試奇貨可居吧。” 直接向皇帝舉薦?! 尚傅完全沒有想到韓盈會給出這個選項,他呆愣了一陣,好半晌才喃喃回答: “這……好像也不是不行?” 何止是可以。 韓盈回想起當初桑弘羊勸她嫁人的態度,如果她是男人,或許當時就已經把酒言歡,而后對方表示要送一場富貴,轉頭向皇帝舉薦她了吧? 面對旁人給予機會時的區別對待,韓盈向來是很冷靜的,不會對此事,包括實施此行為的人產生太多負面情緒,當然,到了她給別人機會的時候,對于自己實施區別對待,也不會有多少心理負擔。 相較于桑弘羊給的窄路,尚傅當然是更傾向于直接向皇帝舉薦自己,他念叨著自己果然老糊涂,沒有年輕人腦子快,直接默認了韓盈就這樣去做。 也不知道是桑弘羊已經把韓盈的底已經摸清楚,在外面閑逛太久,還是兩個人念叨過他的原因,第二天韓盈剛去獄吏那邊拿過來卷宗,正認真觀看的時候,一個文書過來,扯著她的胳膊就跑,邊跑邊道: “韓醫曹,有天子詔使到了,縣令叫你快去迎接!” 桑弘羊終于來了? 韓盈被拉著前跑,腦海中不由得閃過這個念頭,她來不及放下手中的小冊,又沒辦法回去放下,索性扯回來自己的胳膊,將不過二十厘米的小冊放進袖中口袋里,跟著文書一路到了正廳。 正廳內,等待的桑弘羊換了一身更加華貴的錦服,證明身份的符節、綬印垂在腰間,佩劍的侍衛站在他身后,襯的他格外威嚴。 “韓醫曹,別來無恙?” 看韓盈站住,表情有些驚訝,卻又很快被她壓下去的樣子,桑弘羊心下滿意,而后笑著說道: “昔日聽婁河令說,它縣有流盜四處逃竄,不知如今是否抓到?” 韓盈袖中的手忍不住握緊了小冊。 對方的話來的有些莫名,著實看不出他到底是為了那濟陰郡守,還僅僅是為了敲打,不過想想自己這些時日收到的消息,底下人并沒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員,那,后者的可能性就更強了。 這是在用她向母親撒謊這事兒,來打壓她的氣焰,在嘗試拿捏她呢! “流盜沒有抓到。” 韓盈嘴角露出一絲絲笑意,她將自己袖中的簡片拿了出來,回道:“不過到抓到另外一群人,還和濟陰郡的郡守有關系,詔使現感興趣?” 另外一群人?濟陰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