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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醫救不了大漢(基建) 第163節

    曹良跟著夫家,每隔兩三年就要換新地方居住,以年為單位的搬遷,足夠讓她了解一地的風俗,婚嫁就是其中之一,她十多年來輾轉的地方也不少,都是家中的女兒早早的被嫁出去,年齡越來越小,有些極端的,新婚夫婦年齡甚至不足十歲!

    其實,若是十四歲,還未出嫁前的曹良,對此還沒有什么特別的看法,畢竟她從小接受的是封建女性教育,也就是孝敬公婆,服從丈夫,綿延子嗣等等。

    不過她的公公,也就是研究醫學的蔡彭明顯不能以常理論之,對方喜好專研養生,提出來各種新理念并拿自己嘗試,其中就包括了生育時間,他認為天葵和通精出現只是陰陽之氣顯露,并非鼎盛的時刻,要等到二十和二十三歲才是恰到好處的年齡,這時候生育的小孩才會健壯、長壽。

    為了驗證這點,蔡盛和曹良成了他的實驗品,蔡盛是他和妻子在正好的年齡生育,身體果然極好,就是妻子受不了到處流浪的日子,離婚再嫁了。而曹良,她當時還只是一個嫁入夫家的小姑娘,即便是心里惶恐不明白,也得服從安排,就是蔡盛這個混蛋,年齡到了忍不住,讓她沒等到二十歲,提前兩年就懷了孕。

    即便是這樣,晚孕的時間也能夠讓曹良感受到區別,蔡汶打小就能折騰人,現在大了,更是精力旺盛的讓人頭疼。

    而除了小孩,她的身體也不一樣,曹良對醫術不感冒,但耳聞目染間總會學上一些,再加上那些權貴婦人不便讓丈夫和公公診治,那她就成了最好的中間人,曹良得以見到大量的其她女性,都在被生育帶來的疾病折磨,身體差的出奇,而她呢——大冬天的跟著家里人遠行,除了疲倦外能吃能睡,還有什么比這更直觀的例子?

    曹良越發相信公公,她也想讓女兒晚幾年,再差也得到自己當初的年齡生育,可這根本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上哪兒去找這樣的夫家?

    這件事一直讓她犯愁,甚至隨著女兒越長越大而即將成為一塊心病,她怎么也沒有沒想到宛安縣的風俗,正好能讓女兒在十八歲后生育!

    只是,不知道為何,曹良聽這些婦人們隨口說的‘盡孝’,總覺著心里不是很舒服。

    那是一種難以表述的感覺,不是這個理由的來源是模仿男人守孝,背后有暗指活人當死人守的晦氣,而是……好像盡孝三年之后,自己的女兒就不再是自己的‘女兒’,她還完了母家的養育之恩,從此就這么歸入夫家,再也沒有了瓜葛似的。

    曹良不喜歡這種想法,她皺著眉,邊給蔡汶穿上衣裳,邊聽得身邊的大媽罵起來最近上門求親的人家。

    “我呸!都是牲畜養的東西,我留女兒三年干點活兒又怎么了,還想要錢,可真是想的美!”

    旁邊的老婦人接話道:“害,話不能這么說,夫家肯定覺著虧嘛,等我兒大了娶新婦,別說留家了,趕緊過來干活才是要緊的,蚯蚓田雞場和豆坊哪個不要人手?去了就有錢賺的!”

    “數數都不會,兒媳能進去個屁?咱們倆的女兒才算聰明嘞,管飯還每天都有錢賺,以后說不定還能混個管事,給幾厘的分紅呢,新婦去當個小工也就是混個飯吃,哪有女兒賺得多?”

    “就是!以前哪有這些事?就是想過來搶錢,不要錢的,又想讓兒子學楮五,也就是嘴上說著學,心里還不是想搶我女的工位,說什么新婦是婆家的人,三年孝都盡完了,那就該把工位給他兒……我可去他的吧!”

    角落里,有個年輕點兒的,一直沒有說話的婦人聽到這里,忍不住嗤笑一聲:

    “想得美,也不看魏裳同不同意,就左一個徭役,右一個兵役的。一年能有半年不在家,她瘋了招個男人當正式工?”

    聽到這里的曹良眨了眨眼,她突然發覺,本地三年盡孝的規矩,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樣是長期傳下來的婚俗,而是因為村里三個支柱產業正在產生的斗爭與博弈,博弈的對象,是父家與夫家在爭奪對女兒的控制權。

    事實也的確如此。

    其實務工的女性得到的收益算不上多高,普通女工一年下來,也就是比成年男性勞作收入多上個五百來錢的樣子,但一個十三四的少女能夠達到這樣的收益,足夠讓父家和夫家重新審視她的價值。

    很明顯,雙方都想將這份價值吞噬殆盡,不過工廠無法容忍女工每天大量的時間浪費在趕路上,兩里路走一個來回都得小半個時辰,更不要說兩個村之間,一旦嫁人,她基本上就不能繼續從事本村的工作,這多出來的價值就會消失。

    一部分夫家是不介意這點的,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得到這份多余的價值,只要求她的勞作和生育。

    不過,父家對嫁女兒損失的收益是非常不滿的,尤其女兒的損失的收益無法依靠娶進來的兒媳快速彌補。現在招人要求的學識越來越多,兒媳不一定競爭得過她人不說,還彌補不了時間的差距——除非特別厲害,魏裳和韓羽都是優先提拔老人。

    面對損失,父家便希望通過三年盡孝之類的手段再繼續多拿些,但女兒本身的發展極其難以衡量,魏裳、韓羽這樣的自己女兒肯定當不了,可在她們手下當個年能落個兩三千錢的管事卻還有很盼頭的,這才兩三年就有了這么大的變化,要是女兒嫁出去,把職位舍了,到時候突然增加管理崗位她沒排上……那可真是虧死了。

    這樣的情況不是危言聳聽,村里真有人家的女兒錯過了升職加薪的大好機會,現在那家人還在嘔血呢!

    龐大的利益,再加上感到遭受損失(發現有利可圖的)夫家想過來分一杯羹的,村里每對父母都開始愁起來女兒的婚嫁。

    而這樣情況的出現,韓盈很早就知道,甚至可以說,是她有意推動的。

    除了豆坊韓盈不管之外,其它產業都是她一手規劃,女工們工作量和工作支出同樣是她定下來,韓羽和魏裳在一定范圍內靈活調整的,這個收益比男性高一點兒,能夠覆蓋自身生產時的損失,但無法覆蓋男性兵勞役顧他人替代的支出。

    定這么個工資的原因,便是韓盈在做一場大型的社會實驗。

    在女兒能夠創造和兒子等同的價值,且無法被兒媳替代,嫁出去的夫家不能用彩禮彌補未來的損失時,她的父母是選擇讓女兒留在家里招夫,還是堅持把她嫁出去呢?

    做這場實驗的原因很簡單,韓盈清楚自己的智慧和能力有限,除了醫學,她很難去做什么顛覆性的變革,而家庭這個最基本的生產單位存在了數千年,那就代表它在各個方面都是最節能,最有用,最穩定且牽扯利益最廣的制度,她確定自己沒有實力推翻,甚至撼動都很困難。

    糟糕的是,家庭是女性進入社會最大的阻礙。

    步入工業化社會后,大量的學家開始從各個角度分析女人在家庭中為什么處于不利的地位,而現代發達的科技,又將這些觀點傳播的讓普通人也能夠看到,韓盈也是其中之一,最初,她還將組建家庭做為人生的目標之一,所以她很早便開始思考,如何避免家庭成為自己的阻礙?

    從表象上回答,那自然是不要成為‘女性’,即在家庭模式中減少對家庭的付出,同時爭取事業上的進步等等,但這些話說起來很容易,做起來完全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從社會默認的分工到男人的普遍認知,再到需要由女人承擔的生孩子,每一項都在往她往‘女性’上逼,韓盈清楚的確定,自己很難,甚至可以說,就是做不到突圍。

    好在現代正在變化的社會中,不只有她面臨這樣的情況,很多女人都開始嘗試從家庭的桎梏中掙脫,韓盈得以看到了大量的例子,比如結婚后堅持工作的職業女性,不要彩禮要求現代待遇的同事,不娶不嫁的兩頭婚……

    婚姻剛開始一切都很美好,可無論是堅持工作還是不要彩禮,都會在生育之后將一部分重心轉移到孩子身上,除了母子之間的情感因素,很大程度上就是父親在推卸責任,而母親不得不承擔這部分的職責的同時,還得對丈夫顧吃顧穿,總之,她們的精力必然會不同程度的消耗在家庭的付出上——遠超男人的付出。

    這種付出并不只是日常的做飯洗衣,還有隱性的,對職業晉升的消耗,畢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投入更多精力的競爭者多的是,除非極度優秀,否則機會當然要落到別人頭上。

    新式婚姻逐步走向破產,就算是看起來平等的兩頭婚,也在男孩冠姓的爭奪上產生一地雞毛,詭異的是,在這些平等婚姻做不到平等的同時,韓盈突然發現傳統婚嫁的朋友們卻能996開卷,瘋狂進行職場拼殺,原因嘛——

    不是婆婆負責照顧孩子,就是花錢請保姆。

    這樣的情況隱約有些魔幻,除了想表達對喪偶式育兒的問候外,韓盈更一度疑惑于,不是堅持工作,不要彩禮或者兩頭婚這種新的模式,更能讓女人脫離家庭嗎?怎么反而是‘傳統’更勝一籌?

    疑惑很快消失于隔壁產科,韓盈見到了沒有錢的傳統家庭是什么模樣,從小孩成為留守兒童,到妻子迫成為家庭主婦,以及無休止的婆媳戰爭,都讓生活和未來變得極為糟糕。

    簡而言之,朋友們一定程度上是用有錢掩蓋了大量的問題,即便是這樣,主動和她們聊天時,對于婆媳關系的吐槽也能夠瞬間把她淹沒,外人看到的只是平靜祥和的一面,她們在生活中的委屈多了去了!

    韓盈除了在充當朋友情緒垃圾桶的同時,也發現了問題所在。

    育兒極其耗費精力,哪怕有幼兒園和學校也不夠,肯定會剩余部分需要在家庭中承擔,在無法改變丈夫,將兩個家庭變成三個家庭,以及做到夫妻共同獨自育兒的情況下,再所謂的‘新模式’婚姻,也會在育兒的困境下,變成公婆(主要是婆婆)參與撫養,于是沒有心理準備的兒媳,不是和婆婆產生育兒觀念乃至生活主權的爭奪戰,就是只能踹開婆婆,自己咬牙強撐。

    而從一開始便傳統的,已經商量好的婚姻,則省略了這部分,直接將孩子大部分時間交給婆婆照看,所以呈現出女人精力充沛,繼續投入職場奮斗的景象,但這并不代表她們在家庭中付出代價,相反,無論是受到的規訓還是要求都會增加,甚至會有明確的條例,比如——

    一定要生個男孩。

    所以沒隔幾年,一胎是女孩的朋友家里,就因為二胎生育影響職場晉升,和如何生個男孩上也開始了撕逼大戰。

    例子觀察到這里,再結合曾經所看到的觀點,韓盈已經能夠清楚的認知到,現代,以她周圍的情況下,女人在家庭中的困境在哪兒了。

    沒錯,就是出嫁和育兒。

    它以姓氏傳遞斬斷了女人在父母家本應得到的支持,讓女人以個體加入男方家庭,又用生養孩子為要挾,一步一步將女人其逼到了‘女性’的位置上,當然,這個過程還有其它更為復雜的因素影響,不過在她身邊來說,比較關鍵的就是這兩點。

    而當韓盈調整目光,轉移到男人的角度,那可真是舒爽到爆了,無論是父母傾力支持的房車,還是主場地位下父母的縱容,都能讓他生活的極為舒適,甚至,無論是新模式還是傳統,他們都能恰到好處的,讓自己在本應該負責的育兒狀態下隱身,除了男性真的需要拼命工作外,不就是知道只要自己不做,總會有人給自己擦屁股么?

    可惜的是,彼時的韓盈即便是看透了婚姻游戲的陷阱,卻還是難以改變它。

    不會有男人愿意處在女性的位置做上門女婿的,他們對自己利益是否遭受損害的感知遠比女人強,比起來吃虧,他們更想借著社會優勢和身體優勢吃絕戶,即便是有,索取的要求也會極高——嬌夫太少,物以稀為貴嘛。

    而韓盈,不得不說,她是幸運的,獨生女能夠獨占原生家庭的所有資源,衡量過代價和收益后,她決定不跳入新組建家庭這個大坑,而是獨自生育,她穿越前已經在試探父母的口風,父母對此雖然有些吃驚,卻沒有反對,甚至開始查起來資料,可惜她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就該死的穿了。

    好在古代在這方面的確更加容易一些,畢竟她的優勢太大了,只要她握著權力前行,總能夠找到合適的‘嬌夫’。

    只是,她這樣的超強者只是個例,過往和她處在相同狀態,甚至比她還差,做不到一個人獨自撫養,只是比普通男人好一點的普通優秀女人呢?

    她們真的不能和男人一樣,得到家庭助力,娶一個為家庭努力的丈夫回家嗎?

    韓盈非常想試試,問題是,這可是社會更加無序,以及女人生育死亡率更高,兒女掌控權在父母手中且不只有一個女兒,甚至男人身體素質能夠成為壓倒性因素,女兒和兒媳交換穩定,又讓大部分父母不算吃虧的時代,情況比現代復雜無數倍!

    在這種情況下,想讓父母投資女兒,讓男人的父母,心甘情愿的把做為壯勞力的兒子嫁過來,嫁過來的丈夫也甘心的后退處于部分‘女性’的狀態比如孩子隨妻姓和部分重心轉移到家里承擔部分育兒或者不育兒付出等同于在自家的勞動力和承擔兵勞役由岳父岳母照顧孩子的同時還得在外部沖突時顯示或者直接以武力保護家庭同時不對女方家庭產生威脅……

    現代那么發達、文明有國家兜底基本上不需要暴力且獨生女和職業女性不少的情況下韓盈和身邊朋友都無法做到現在讓她在種種不利的情況下去設計能夠維持這種情況的制度——那還不如直接殺了她來的快。

    麻煩的是韓盈又需要普通優秀女人能夠占據家庭提供的優勢去爭奪社會資源從中涌現出繼續向上爬的能夠占據中層地位的人而不是全都陷入家庭生活和育兒的劣勢只有零星的非得優秀到絕世天才的地步才能掙脫桎梏。

    可惜想要嘗試的韓盈對此實在無解她只能設計這么一張答卷 展開給東河村的眾人讓他們自己答題。

    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東河村的人還沒有富到舍棄女兒能夠帶來的收益再加上韓羽魏裳等人的的示范這些父母們必然會思索如何擴大己身的利益在實驗中有機會產生比較合適如今情況的新策略。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肯定會有女孩兒成為犧牲品可難聽點兒說難道過往嫁出去的女孩們沒被犧牲獲得多少權益了?不都是在夫家干活生育勞作撞大運不死在哪場生產上罷了。

    而嘗試改變只要沒有跳出嫁人的規則它必然會出現現代女人經歷的‘平等困境’甚至會出現父家夫家兩頭吃而不嫁人娶夫丈夫也有可能推卸自身責任……問題當然很多但本村生活水平很高女人再吃虧短時間內也會比直接嫁出去放棄一切好。

    是的這次的實驗只是‘短時間’四五年以內主要看第一次生育后的變化。

    至于把時間放長想知道十年二十年的去看是改變能否持續韓盈覺著還是不要多想了別忘了還有漢武帝這丫的不到十年就要和匈奴開打到時候她面臨算緡告緡依附于她娶夫的女人們肯定要迎來動蕩當然傳統家庭也好不到哪里去兵役和加稅之下人人平等真到了那種時候也別嫁什么娶什么了先考慮怎么活下去吧。

    反正面對這樣朝夕令改生存環境一定會往惡劣到不舉子狂奔的現狀韓盈也開始鐵石心腸起來

    她已經盡力提供了傾向于這些女兒們的優勢有能力的女孩早在父母和兄弟的心中取得壓倒性勝利一步到位開始招夫沒能力有情商的也在和父母統一戰線亦或者和夫家談判博取優勢。

    那些對自身情況懵懂各方面平庸父母也不靠譜的……不在這次損失也有可能在未來出現變動的情況下遭受損失那還不如早死早投胎順便給大家做個反例參考吧。

    略微可惜的是這場實驗目前剛剛開始實驗對象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如何選各種方法層出不窮但誰也不敢下結論并加以嘗試曹良光圍觀她們的爭吵就覺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晾干頭發再也坐不住的蔡汶已經離開澡房開始清洗自己的曹良原本極其安靜但知道她去過很多地方見多識廣的婦人們壓根沒放過她直接把她拉來參入了討論順帶又討論了一波女性生育次數的問題。

    還有別人家的女眷洗漱蔡盛自然不會守在門口他陪著父親去找韓羽可對方丈夫婆婆昨夜去世目前壓根不村內見不了人其她女醫的態度又很冷淡蔡彭只能和兒子回澡房清洗等明日前去拜見韓盈。

    過來的蔡盛正好看到妻子出來她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精神頗為不好這讓蔡盛不免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這是怎么了?”

    第160章 誰是韓嬰

    “聽了點兒本村的婚事,還挺有意思的。”

    曹良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xue,剛才激烈爭吵到面紅耳赤的婦人們,此刻紛紛露出來笑臉,一個接一個的跟她們打著招呼,曹良點頭回應,看著人都走了,她道:

    “先去清洗吧,等洗完我再和你說。”

    說是洗完,可真正等到開始說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曹良三言兩語把由于女兒嫁出去會損失大量收益,而由于兒媳無法彌補,引發各個家庭在安排女兒婚事上起的矛盾和爭端都說了個清楚。

    “咦?”蔡盛還有些年輕,他看不出這種模式下對父權家庭的動搖,而是關注起來‘盡孝三年’的說法,摸了摸下巴,蔡盛開口道:

    “這個盡孝挺好的嘛,能讓女孩晚嫁上三年,不那么早生孩子。”

    大半輩子都在四處游歷,見識極多的蔡彭眼中立刻閃過一道精光,本村獨特的風俗和現狀,絕不會是憑空而來,想必和韓嬰有極大的關系,可這不是正常醫者該做的事情,那,她的目的是為何呢?

    韓羽,魏裳,乃至兒媳提到的女管事如流水般快速從腦海中劃過,女人權力和地位的提升根本無法隱藏,蔡彭很快猜到了部分。

    “有意思。”

    蔡彭不是父權和強權的擁護者,相反,他是挑釁者和受害者,這種提高女人權力的事情沒有引發他的反感,甚至還讓他對韓嬰更加好奇:

    “怪不得韓羽不在婆母身旁侍奉,不過人死如事生,接下來喪葬又得好多天,想等來韓羽是不可能了,還是去縣里更好一些,只是……我要如何才能快點兒拜訪韓嬰呢?”

    同行是冤家,韓嬰似乎有些討厭男人,他過去,若是遇到冷臉和譏諷,那無論是忍著住在縣里,還是大冬天繼續往其它縣趕,都不是什么好選擇,要不然……

    還未等蔡彭想要用什么手段,才能近距離觀察下韓盈再做打算,一直安靜吃飯的蔡汶突然說道:

    “大父,寧寧托我給韓姑姑送她練的字。”

    “哎?”蔡彭收回來思緒,他扭頭看向孫女,驚訝的問道:“什么字?”

    蔡汶放下筷子,爬到土炕上,從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來只有半尺長,三指粗的迷你兒童版竹簡,展示給蔡彭看:

    “喏,就是這個。”

    剎那間,蔡彭便哈哈大笑起來,他高興的起身,將蔡汶從土炕上抱了下來:

    “汶兒,你可是給大父幫了大忙!”有了這個,他就有接近韓嬰,看看她性情如何的機會了!

    曹良看著高興的公公,心中卻有些開心不起來。

    東河村這些戶人家,到底怎么安排女兒婚事她還不知道后續呢,這一去縣城,她上哪兒再過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