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木匠之死
“怎么回事,叫了大半天了,連個鬼影都沒有。難不成是我顏不夠,吸引不了他們?九織jiejie,來,你站外邊---” 結果把九織和九嬰都放外邊了,還是沒人來。最后炎奴把九天也拽出來了,愣是沒人多看一眼。更奇怪的是,這過往百姓看見他們,就跟見鬼似地躲得遠遠的。炎奴覺得,這里邊肯定有貓膩,就破例使用法術,審問了一兩個凡人,才知道,給她制作門匾的木匠昨夜離奇死了,說是死狀恐怖,死前曾在地上用血寫了五個字‘神仙烤rou坊’。消息都傳開了,木匠家里人一早發現尸首就去報官了,等那貪官睡醒了,估計就會帶來查抄‘神仙烤rou坊’。 “殿下,你不會真動手了吧?”炎奴問九嬰。 九嬰畢竟是兇獸出身,和九天一樣,自詡身份尊貴,沒多少慈悲心,大多是能動手的絕不動口! 九嬰搖頭否認,他不屑與凡人交手。 “奇了怪了,我們初來乍到,誰會和我神仙烤rou坊過不去?”炎奴轉向九天帝君,道,“帝君,你可看到是何人所為?” 兇手再怎么聰明,也躲不過天眼的追蹤。 但帝君卻沒有坦言相告的意思,只道: “想知道真相,自己去查。” 炎奴以為九天又擺譜了,心想她才不傻呢,要是凡人找上門來,讓九天自己解決去!可轉念一想,九天當解決方式就兩種,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還是她自己去查吧! 這時,九天卻對九織說道: “人間確實乏味得緊。你若是喜歡,可在人間多逗留幾日,再押送炎奴去地府受刑。” 這番話倒是讓九織受寵若驚,這九天陛下何時關心起她的喜怒哀樂了?還沒等九織追問,九天和九嬰化作兩道光消失了。他們前腳剛走,人間官差便闖入神仙烤rou坊,將九織和炎奴團團圍住。 “炎奴,還愣著作甚。” 凡人如螻蟻,隨便甩甩袖子就能掃蕩一撥,九織想動手了! 誰曾想炎奴卻忽然大聲哭訴,邊哭還邊上演尋死覓活的戲碼。 “這日子,沒法過了---還不如死了痛快---官差大哥,你攔我做什么---就不能讓我解脫嗎---” 九織尚一頭霧水,炎奴扭頭就指著九織的鼻子哭罵道: “都是你---都是你沒用---你要是管好你夫君,我夫君就不會被他拐跑了---你說你長那么好看有什么用---穿那么好看有什么用---人家最后還不是棄你而去---畏罪潛逃了---”罵了幾句后,她又假惺惺掩面而泣,“我命怎么苦啊---他明明答應過我,會好好經營烤rou店,讓我做老板娘享清福---可這生意還沒轉起來呢,一個子兒還沒入呢——這個殺千刀的,他怎么可以這么對我啊---他怎么能丟下我,跟別的男人跑了呀---難道我還不如一個奇形怪狀的禽獸嗎?蒼天吶,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奇形怪狀的禽獸!九織心都抖了!辱罵九天陛下,會灰飛煙滅的!都說了悠著點! —— 官差面面小覷,而后低聲咬耳朵: “這女人瘋了!抓還是不抓?” “抓回去也審不出什么。還是抓旁邊那個。旁邊那個長得漂亮,大人肯定喜歡。” “說得是---” 幾個官差達成共識,正要動手,卻噼里啪啦全倒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九織干的,看來她是不想再看青燕子演戲了。 “又不是打不過,你這般作踐自己作甚?你很閑嗎?”九織拍了拍手掌,露出嫌棄的表情。 炎奴挪開捂臉的手,臉上半滴眼淚也沒有,還帶著狡詐的笑容呢。“帝君說了,讓我們多玩幾天,當然閑了。”炎奴說。 “是我多玩幾天,不是我們!” 有沒有搞錯,炎奴也太不自覺了。 “哎喲,我們都這么熟了,哪還用得著分這么清楚啊——”炎奴又開始套路九織了,道,“再說,人家特意趕過來抓嫌疑犯,當然要好好陪他們玩玩啦。”說著她凝聚神力,將門口的兩座石獅子幻化成她們倆的模樣,才拉著九織逃之夭夭。 官差們醒來后,還想抓‘九織’,結果幾個人合力也搬不動。 —— 九織和青燕子去了木匠家中,尋找破案線索。青燕子在地上尋獲殘留的血跡,血跡斑駁,上有黑氣縈繞。 “死氣---”青燕子大驚。 腦海中不覺浮現花樓外的人影,到底是誰呢?難道是公子荼良嗎?不,她不太確定自己看到的是公子荼良,還是蠱君青都子,因為兩人外形太像了。 九織將屋子里里外外收刮了個遍,道: “木匠冤死,怨氣凝聚,這很正常。沒發現什么特別的。我還是先送你回地獄吧。人間的事,我們盡量別插手。” “不---”青燕子不贊同,道,“我得找到木匠的尸首。” 只有看見木匠的尸首,斷定死因,她才能安心離開。 —— 于是兩人又轉去縣衙停尸房,發現木匠少了兩只耳朵。停尸房里擺放了不少尸體,剛進門的時候她們也無法確認誰是木匠,就挨個掀開來看。除了木匠,還有其它幾個死亡時間接近的人,都少了點東西。 “這邊這具,少了眼睛---” 耳朵、眼睛、鼻子、頭、軀干、四肢,拼起來正好是具完整的尸體。再看這些人,大多年紀相仿,身形相差不大,像是故意選擇的。這不是一樁普通的殺人案,這是一樁連環殺人案,而且兇手肯定收藏了死者缺失的那部分殘肢。 可他留著這些東西,是為了什么? “這兇手手段狠辣,不捉住他,只怕他還會傷及無辜。九織jiejie,反正帝君也允了在人間多逗留幾日,不如查清楚再回地獄也不遲。” “人間的事,還是少管。” “我要是沒看見,都好說。可若是看見了,就不能袖手旁觀。” 最主要的是,青燕子懷疑兇手不是凡人! —— 等到夜幕降臨,九織與青燕子共赴高樓之上。青燕子凝氣,拋灑血光,引城內死氣化作鬣狗前來,窺伺鬣狗所見所聞。很多年沒用血光咒,有些生疏了,好在她記憶力不錯。自從九命真主禁止神魔逗留人間,鬣狗沒了天敵,一年比一年弱,更好駕馭了。如若不然,這血光咒也無法施展。 血光咒跟大多數咒法一樣,欺軟怕硬,只對比自己弱的對手有用。 “果真是他!” 炎奴猛地睜眼,拂袖以靈力化刃擊殺數只鬣狗。 “怎么了?” 九織不確定她看見的是誰,但見她神色大變,心料定非善茬。 “我---我曾在罪域中,修習過巫山咒術,里邊有記載,活人之軀至陽,死人之軀至陰,至陰殘軀可召與施術者同屬性的九方邪物,為施術者所用。” “施術者為何人?”九織問。 “公---公子荼良。”炎奴不知道是用什么樣的心情,說出荼良的名字的,總之很復雜,“他---他曾為我所用,后來去了罪域,現在九月麾下。當初他遭受迫害,意外獲得cao縱人間死氣的能力。若他施展此術,是為了召無生門里邊的死水,那就麻煩了。” 事實上,九織不可能不知道荼良,當初九月在人間徘徊,九天全看在眼里。只是后來,公子荼良與死氣達成了某種共識,才不為天眼所見。天眼只見生機,不見死亡,故而燕子魂、死氣等有遮天眼的功效。 “這咒術發揮的功效,與自身修為有關。雖然罪域時間飛逝,公子荼良修大有長進,可要想隔著幾重天召喚無生門內死水,幾乎不可能。你可知,他在何處施展咒術?”九織問。 “他不在城中。若是回了罪域,那就麻煩了。”青燕子說。 罪域畢竟是關押罪神的地方,屬于神不管地帶。當年九天帝君曾派九葉天君和蚍蜉天君兩位上古大神看管罪域,可誰曾想這兩位大神背叛了九天,選擇了風月雙姬。 不,如果只是風月雙姬,九葉天君不至于叛變。青燕子曾在罪域聽到過一些關于九地的傳聞,九地天君沉睡數十萬年,若是蘇醒,只怕天地大戰打響,萬物生靈難以幸免。 “依你看,殘肢已聚齊,咒術何時施展?”九織問。 “咒術靠天時。今夜便是至陰之夜。”青燕子憂心忡忡地說,“九織jiejie,我懷疑,木匠寫的那幾個字,是故意的。” “是挑釁?” “估計是。” “此事非同小可,我必須盡快趕回帝都奏明陛下。”九織說,“你多留心,我會盡快趕回來。” “不是,九織jiejie,帝君有天眼,你直接對著天說不就得了?何以費心專程跑一趟呢?” “就怕有死氣干擾,遮了天眼。”九織道。 “說得也是---” 如此也好,她可以單獨面對公子荼良,好好談談,順便問問,時隔數千年,公子荼良有何打算。公子荼良不傻,敢公然挑釁九天,定是有點底氣的。 青燕子看著九織化作一道神光升天,才深吸了口氣,再次凝氣施展血光咒,召集鬣狗。 “罪域生門為我開!” 一眾鬣狗合力,在空中撕開了一道口子。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喃喃念完,她一頭鉆進窟窿中。 青燕子了解公子荼良,荼良謹慎,肯定不會在人間施展咒術。因為一旦有個風吹草動,肯定會驚動諸神派兵鎮壓。 罪域是風月雙姬的天下,天兵不敢入,血光蛇頭也無法入,在罪域施展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