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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你,也配得到吾的承諾?既然這般沒用,那也不必活著了?!?/br> 無情的話語一落,陳穆只聽到一陣驚雷響徹天際。 他心底頓生恐懼。 抬頭時卻見他所在的那處,頭頂烏云似乎得到了某個命令一般,迅速聚攏,烏云里劫雷翻滾,四周一下變得壓抑起來。 “天道大人,您這是做什么?您不能這樣對我。我是您精挑細選出來的,您答應(yīng)過會讓我……”飛升的。 “轟隆隆?!?/br> 陳穆的話語還沒喊完,一道臂粗的劫雷劈了下來,直直地劈在他身上。 “啊…”他驚叫一聲,被劫雷擊中的地方一片焦黑。這是第一道雷,憑借他現(xiàn)在的修為還能勉強受住。 每個階段晉升的修士都會經(jīng)歷雷劫,雷劫很大程度上是在淬煉他們,讓他們變得更強大。 陳穆的修為是靠丹藥和其他外力堆積起來的,后面邁入渡劫期時的劫雷他也根本沒有渡,所以修為只是虛的。 如今的劫雷,便是天道降下的懲罰。先前沒渡的雷劫,現(xiàn)在一道接著一道劈下,向陳穆彰示著它的公道。 下一道劫雷劈下來時,陳穆已經(jīng)慌了,急急忙忙從儲物袋里拿出所有能抗擊雷劫的法器。 但那些法器只是普通的法器而已,根本抵擋不了劈得越來越狠的劫雷,因此它們幾乎在觸碰到劫雷的瞬間便被劈了個粉碎。 以至于最后,陳穆已經(jīng)拿不出像樣的法器來抵擋雷劫了。 又是一聲驚雷在耳側(cè)響起,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劈向自己,但他卻擋不住了。 …… 六十四道劫雷動靜太大,原先在合歡宗宗內(nèi)欣賞歌舞的修士們被嚇了一跳。 那雷聲像響在他們耳邊似的,令他們微微膽顫。 等他們出去時,只看到大殿外有一處被雷劈得焦黑,留下一處大坑,坑底只有大片血跡和幾塊碎rou。 “渡劫的是誰?” “……陳宗主呢?” * 剛出合歡宗沒多久,沈長寧他們便聽到了那一聲聲響徹云霄的驚雷。 陳穆一心想變強飛升,最后還是被他信任的天道大人拋棄了。 天道不想有人至渡劫期,而后成功飛升,又怎么可能去幫助陳穆呢?最后只能是利用他做某些事。 如今天道身份暴露,它不需要再遮掩,陳穆便也沒有什么用了。 “長生,我想同你說一件事?!鄙蜷L寧停住了腳。 沈長生在想事,沒注意到前面的人停了下來,直直撞了上去。 “小心。”沈長寧扶住他。 “小師叔,你方才說什么?”沈長生抬頭問他。 “你在想什么?長生?!鄙蜷L寧并非神經(jīng)粗的人,沈長生從合歡宗出來之后就不在狀態(tài)的模樣一下就被他注意到了。 “是我不好,剛剛發(fā)了會兒呆,小師叔要說什么?”沈長生笑著問他。 沈長寧看了他一眼,沈長生唇角的笑依舊掛著。 而后他道:“我說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信嗎?” 他語氣很淡,但藏在袖中的手卻是握了又松。 “這樣啊?!鄙蜷L生回道,他的面上甚至連一絲驚訝也無,仿佛早知曉了一般,所以回復(fù)也是輕描淡寫的。 見沈長寧看著他,他低低笑了一聲,而后對上了沈長寧的眼睛道:“小師叔,謝謝你告訴我。” “其實啊,我很早就發(fā)現(xiàn)了你和我記憶里的那位長寧君很不一樣,我記憶里的長寧君不墜紅塵,一點兒也不識人間煙火一般,冷冰冰的像玉石。他活在世上好像就是為了履行一個任務(wù),背負起蒼生的責(zé)任,半分也不近人情,我很討厭他?!?/br> 他說討厭的時候,沈長寧的手指動了動。 剛想開口時,又聽沈長生繼續(xù)道:“可是小師叔不一樣,小師叔是外邊看著冷,內(nèi)里卻比誰都心軟。喜歡甜食,不會極端地厭惡魔修,會信我,與記憶里那人無半分相似之處。剛開始我以為是我對長寧君了解不深,所以對長寧君的記憶印象刻板,原來竟真的是不一樣的兩個人。小師叔,真好?!?/br> 他叫沈長寧小師叔時,尾音微微上揚甚至還拉長了一點,像帶著小勾子似的。 沈長寧只覺得自己的心顫了顫。 他的喉結(jié)滾了滾,淡聲“嗯”了一聲。 “我一直覺得小師叔身上有秘密,原來是這個?”沈長生若有所思,“小師叔怎么突然告訴我這個?” 沉默了一會兒,沈長寧開口:“長生,回了明宸宗之后,我就要閉關(guān)了?!?/br> 他的話剛說話,沈長生便收了笑,眸色變得有些沉,眉間戾氣凝結(jié),“小師叔,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沈長寧此番閉關(guān),必定是要沖擊渡劫大圓滿而后飛升,可是那飛升劫分明就是一個死劫。 他明明不用那么匆忙閉關(guān)的。 “對不起長生,這天劫我必須渡,我想知道天道到底是何意?!鄙蜷L寧也覺得有些抱歉,他和長生才互通心意不久,就要讓長生接受這樣的事。 可他知道,這天劫他本就避不開,就算他能忽視一陣,可這兩日周身暴漲的靈氣和隱隱有些失控的威壓告訴他,他躲不了多久的。 既然如此,還不如主動拼一把。他倒要看看天道是否真的會將他弄死。 “長生,你信一下我。”沈長寧抬手擁住面前的人,猶疑了一會兒,他微微低頭,將唇輕輕印在陰郁青年的眼皮上,好像在安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