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因此如意看了陳梨一眼,嗔道“梨花表姐,你胡說什么呀?我不理你了!秦世子對我們陳家多次施以援手,那是因為外祖父對他有救命之恩。你要是這樣說了,我成什么人了?他是什么地位,我又是什么地位?我們之間簡直就是判若云泥,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陳梨被如意這么一說,也反應過來,自己老毛病又犯了。 如意說的也確實是實情,秦風貴為瑞親王世子,地位僅次于那些皇子,尊崇無比,而且家中又是巨富,花滿樓都是他的產業。是京中那些世家貴女們都趨之若鶩的對象。 如意表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醫館大夫,父母雙親還和離了。要地位沒有地位,要財產也最多就是如今經營了和惠茶室,那茶室還是她和蘇煙冷合作的。這次救災,和惠茶室之前得到的利潤也幾乎都耗盡了。 要是真的被人聽到她剛剛說的話,人家八成會嘲笑表妹癡心妄想,卻不會有秦風什么事。 因此不由暗自后悔自己剛才的孟浪。 “如意,你不要生氣。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這張嘴。好了,好了,我以后都不多說了。”陳梨有些慚愧地跟如意道歉。 “表姐,我記住了。一對耳墜。我要花滿樓的最新款!”如意對著陳梨笑的肆意。 “花滿樓最新款耳墜?如意,感情你是在勒索?”陳梨聽了忍不住rou疼。 “誰讓表姐你自己記吃不記打的?上次你賠我了一對發簪,這次可不就是一對耳墜了么?橫豎現在你也獨立坐館行醫了,外祖父可也是給你每個月發了月俸的!”如意笑道。 “我好不容易攢點錢我容易嗎?好如意,咱們下不為例好不好?”陳梨故意一臉苦相跟如意求饒。 “行啊,那如果有下次怎么辦?”如意看著陳梨。 “那,那就兩對,兩對耳墜,怎么樣?”陳梨咬咬牙,說道。 “好吧,看在你這么可憐的份上,我姑且饒你一次!記住啦,下次可是兩對哦,到時候我可是肯定不會手軟的!”如意點頭。 陳梨松了口氣。好不容易,她的這個月的月俸保住了。花滿樓最新款的耳墜啊,就是最簡單的款式,都是獨一份的,價錢自然也是很感人的。她一個月的月俸估計都勉強。這個如意,還真的是下得了黑手! 不過她也算是充分體會到了什么叫禍從口出了。以后,打死她也不八卦了! “表姐,那個劉楚楚,你真的扎到她了?我記得她的性格最是跋扈記仇。今天她在我們這里丟了臉,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的。咱們得想個法子治治她,讓她下次再也不敢到我們濟仁堂來撒野?!比缫鈱⒊?,可以說是深惡痛疾。 之前她的囂張跋扈的嘴臉,她都看在了眼里。而且江雨晴能夠這么多次地對她出手,對她母親出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得到了劉楚楚和她母親安樂侯夫人的支持。 現在江家敗落了,劉楚楚沒有了好使的槍,干脆自己出面了。 或者說,劉楚楚其實也不過是別人手中的棋子?如意突發奇想。 如今劉楚楚雖然仍然是安樂侯府的嫡女,但是她的母親安樂侯夫人之前已經因病去世了。 她卻還是那么囂張,很難說不是因為背后有人攛掇。 而她這么大張旗鼓地過來,想要破壞濟仁堂的名聲,壞了濟仁堂的人氣,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劉楚楚為自己的母親尋仇?可是陳家從頭到尾,并沒有對她們母女做過什么。 安樂侯夫人被病逝,純粹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她自己當年把杜氏跟身邊丫頭家的兒子換了,要固寵,要鞏固自己的地位,又怪得了誰呢? 她為了自己的女兒杜氏在趙家上位,屢次三番讓人暗中毒害陳氏,如意還沒有跟她算過賬呢!現在劉楚楚居然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欺上門來,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嗯,我也覺得不能就這么算了!哼,我們不出手,她還真的以為我們好欺負!”陳梨對如意的提議很是贊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來而不往非禮也。”如意說著,跟陳梨小聲商議了起來。 聽到如意的提議,陳梨的眼睛慢慢的亮了起來,臉上也浮現出一個促狹的笑容“如意,你的主意不錯!就這么辦!她不是愛出門嗎?我們就讓她從此之后出不了門!那樣,她以后就沒有辦法再出來惹是生非!” 如意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陳明他跟我說了,劉楚楚那天回去就被她父親打了一個耳光,臉上的腫到現在還沒有消的。我們就讓她以為這個腫再也消不掉好了!” 她和陳梨兩個人一陣嘀咕,很快兩個人就去了煉藥室,琢磨了許久才出來。 另一邊,秦風知道長安郡主劉楚楚大鬧濟仁堂,對著赤木不由冷了臉“到底是怎么回事?” 赤木忍不住大喊冤枉。 “主子,我可是寸步不離如意姑娘的。那天我可是跟著她在和惠茶室的。哪里知道會有人去濟仁堂搗亂?” 聽說如意當時在和惠茶室,秦風略微放了點心。 “現在濟仁堂也是我們的重點保護對象。這京中,可是有許多人巴望著它出事呢!你們都上心一點!”秦風對著手下說道。 “是!”他們齊聲回應。 同時有機靈的侍衛上前說道“主子,那個劉楚楚,她是裝成病患進去的,小的防不勝防啊。不過這件事,也確實是我們大意疏忽了。” 劉楚楚裝成病患去了專門看婦科女子疾病的診室,侍衛們都是大老爺們,自然是不方便靠近的。這個倒也確實無可厚非。 要不是當時有晉國公府的裴元慶正好去為他祖母求藥,在外邊等候,只怕濟仁堂是要吃大虧了。 看來以后,他還要找幾個會武的女子侍衛呆在如意身邊,才能安心。 秦風暗自思忖。 但是劉楚楚好好兒的,干嘛要去濟仁堂找不痛快? 這件事怎么看都透著蹊蹺。 想到近來頻頻往皇帝身邊湊的安樂侯,秦風不由心下一動。 劉楚楚去濟仁堂的事情,說不定就是安樂侯的手筆。 至于安樂侯為什么要這么做,那就很容易就可以推斷了。 八成是他那個皇帝大伯,沒辦法明面上處置這次救災有功的濟仁堂,打算讓人暗地里下手,毀了濟仁堂的名聲,再慢慢的把濟仁堂處置了。 皇帝之所以要處置濟仁堂,以秦風對這位大伯的了解,也是很快就可以得到結論。 八成是他還惦記著濟仁堂一開始的抗旨不遵了! 他這個大伯實在是太可笑了。自己的決斷錯了死不悔改不說,還要把做好了事情的人都給陰了。原因還那么簡單粗暴,就是人家沒有按照他的意思來,沒有聽他的混賬話把京城變成地獄,他就要滅了人家。 這要是當初真的聽了他的,直接燒毀了濟仁堂,現在京都肯定是人間地獄。這位皇帝大伯還能不能好端端住在皇宮里都兩說呢,他居然現在剛剛穩定下來,就立馬翻臉不認人。 秦風一想到皇帝大伯的神邏輯,他就覺得自己父親不能再觀望遲疑了。 他們對他抱了一顆慈悲心,他對他們可未必! “父親,您覺得呢?”瑞親王府的書房里,秦風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然后詢問瑞親王的看法。 瑞親王也對自己的皇帝兄長這樣的做法很有非議。 看來他必須盡快地拿出傳國玉璽,阻止皇帝的那些荒唐決定了。 之前皇帝一封密信寫往西北,他以為是去調兵的。結果居然是派人過去送的求和旨意。 瑞親王知道了之后差點被他氣死! 幸好,晉國公牢記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肯聽他的瞎指揮,才終于獲得了西北大捷。 皇帝能夠暗搓搓地出手對付陳家濟仁堂,看來對待晉國公估計也不會手軟。 尤其是他和晉國公還有一段舊怨在那里。 皇帝和晉國公的舊怨,其他人不知道,瑞親王卻是清楚的。 當年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年少輕狂,在街頭偶遇晉國公的未婚妻,看她容貌驚艷,便忍不住上前搭訕調笑了幾句。 正好被當時的晉國公遇到,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晉國公直接就把人給揍了。 結果這下子就捅出了簍子。因為他們兩個鬧市打架,被人宣揚開來之后,那個姑娘的閨譽受損,回去之后她竟一時想不開,自盡了。 當時的皇后娘娘也就是現在的太后,為了護住自己的兒子,出動娘家人向那個姑娘家利誘施壓,硬是把這件事給壓了下去。 晉國公卻因此頂上了一個克妻的名聲,為此很長時間都沒有人家愿意跟他結親。直到后來當時刑部尚書的次女對他一見鐘情,非他不嫁,才在二十出頭的時候終于成了親。 這件事,是多年前的舊事了。犯錯的,照理說還是他這個皇兄。但是這個皇兄卻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有錯,反而一直介懷因為這件事,讓他在先帝那里丟了好印象,差點就坐不上那個位置。 這么多年對晉國公一直都是采取打壓和疏遠的態度。弄得晉國公原本一個文武雙全的人才,卻一直都只能屈居人下,不得出頭。 幸好受到皇帝信任的晉陽王慧眼識珠,一力提拔,所以晉國公才能夠在疆場上為國效力。 現在晉國公有這么一個大的紕漏在皇帝眼里,他多半第一反應就是晉國公目中無人,目無君上。西北大捷的功勞,晉國公估計是別想占到什么,最怕的是,說不得還要再背上一個欺君罔上的罪名。 可以說,瑞親王對皇帝的了解,還是很透徹的。 他聽了秦風的分析,再讓人去盯著安樂侯的動靜,幾乎沒有費什么周折,就發現了安樂侯的動作。 “安樂侯這是在找死!”瑞親王知道了安樂侯的小動作,忍不住怒發沖冠。 “我們等不得了!再這樣下去,大夏朝不亂也要亂了!你吩咐下去,就在今夜,咱們帶人進宮。有傳國玉璽在手,我們明天的早朝就可以控制群臣了!”瑞親王當機立斷。 他不能再讓皇帝在那個位置上亂來了。 皇帝要作死,誰也擋不住。但是好歹他別扯著整個大夏朝跟他一塊兒完蛋。 好不容易西北大捷,他不想著好好兒犒賞三軍,卻居然要把功臣問罪,這不是作死是什么? “這件事我們必須保密,不得讓消息流出京都!不然只怕晉陽王,吳王,都會有動作!”瑞親王吩咐道。 晉陽王是皇帝的忠實擁護者,盡管他也知道皇帝有些行為不妥,但是他卻是一力要維護皇帝的尊嚴的。所以若是他知道瑞親王控制了皇帝,只怕他第一個就要起兵勤王。 吳王本來就有反心,又有江南一帶的勢力,很難說他得到了消息不會就自立為王。 而且京都現在還有一個大燕國的公主。若是讓那公主偷偷送信了回去,難保大燕國會就此偃旗息鼓。說不定又有一場硬仗! 所以,瑞親王分析了一下情況,就知道事態緊急,已經容不得他再猶豫了。 “是,父王,我這就去安排人手!”秦風聽到父親終于不再猶豫,下定了決心,忍不住精神振奮。 雖然說一開始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要奪取那個位置。但是隨著現在這位皇帝大伯的表現越來越差強人意,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本來,他以為誰坐那個位置其實并不是很重要,無非是賢者居之。他還省得勞心勞力的麻煩。 但是現在他深切地體會到了,一國之君如果昏聵,將給國家帶來多大的災難! 他自認為自己不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黎民百姓流離失所。就好像當初他沒法眼睜睜地看著京都疫病橫行,陷入大亂一樣。即便是要冒著抗旨不遵的風險,他也必須配合濟仁堂,盡快控制住疫病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