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隱約覺得今天的溫子陽有些異樣。

    可是又想了想，溫子陽不過是情感一直壓抑著。

    如今終于找到突破口罷了。

    ?

    傅念輕抿唇瓣，今天自己何嘗不是借著酒意又多說了點廢話嘛。

    如果是往日的話……在溫子陽面前，自己一定會謹言慎行的。

    傅念不敢貿然的從溫子陽懷里掙扎出來，刺激男人的自尊心，猶豫片刻，嘴角擠出一絲笑意。

    “子陽……我……”

    傅念覺得頭有些疼，不知道該怎么說……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自己在法院上的伶牙俐齒，現在卻在溫子陽面前派不上用場。

    “我……”

    溫子陽深沉的目光落在傅念身上，不錯過傅念臉上的任何一個細節。

    “你愛我嘛？小念？”

    傅念：“……”

    傅念心里咯噔一下。

    愛不愛……

    很顯然……自己心里有個答案。

    傅念輕抿唇瓣，緩緩地從男人的懷里起身，隨后伸出小手落在自己胸口。

    “你剛剛說要做真正的夫妻？”

    傅念的聲線略帶幾分顫抖。

    “好啊，我……我答應你。”

    溫子陽：“……”

    溫子陽緊繃的俊臉有些許松動，整個人神色錯雜的凝視著眼前的傅念，那一抹攝人的溫度，幾乎是要把傅念給融化。

    傅念顫抖的解開胸口的第一顆紐扣，雙手顫抖得更厲害了。

    伴隨著第一顆紐扣被解開，奶白色的肌膚逐漸展露到溫子陽的視野中。

    不過溫子陽的眸子里看不到任何的猩紅，反倒是黑夜一般的深沉。

    當傅念解開第二顆紐扣的時候，胸前的春色已經若隱若現了。

    傅念的雙手顫抖得更加厲害了，溫子陽俊臉緊繃著，神色錯雜一片。

    當傅念準備解開第三顆紐扣的時候……溫子陽的大手卻猛地抓住了傅念的小手。

    傅念：“……”

    “不要脫了?！?/br>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鳳眸美眸顫了幾分。

    剛剛差一點……眼眶就濕潤了。

    差一點要奪眶而出了。

    “小念，你還記得你之前我發燒那次，你說你想跟我談談，現在……可以談了嘛，我想聽了……”

    傅念：“……”

    傅念莫名的心跳如雷。

    不知道該不該如何開口。

    自己已經有點喝醉了，已經開口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現在……要不要繼續？

    鼓足勇氣繼續？

    還是就此止住，不再繼續。

    ……

    見傅念無比糾結的模樣，溫子陽目光深邃如海。

    “既然不想開口的話，那不如我來……”

    傅念咬唇，就聽到男人低沉的嗓音繼續道：“傅念，我們倆離婚吧，我不想留一個不愛我的女人在身邊?！?/br>
    有的時候，看似說殘忍的話的人，卻不是最殘忍的人。

    一直緘默的那個人，反倒是最殘忍的那個人。

    ……

    傅念因為溫子陽的話，莫名的眸子泛著濕潤。

    這句話，無疑是溫子陽鼓足勇氣才說出口的。

    他說出了自己想要說的話。

    他是想要讓自己殘忍到底嘛？

    “傅念，我要的不是你的關心，你的善良，你的心疼，你的愧疚，我只是想要你的愛，但是很顯然，你給不了?！?/br>
    傅念因為男人低沉決然的話，酒已經醒了大概了，咬唇，蹲著身子，看向眼前的男人，發現男人的眸子里早已是噙滿了淚水了。

    溫子陽哭了。

    傅念深呼吸一口氣，不知道現在該如何處理這個境地。

    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順著溫子陽的話往下。

    還是說，懸崖勒馬。

    該死的。

    真糾結。

    那滋味簡直是讓自己的內心備受煎熬。

    “小念，知道我這段時間為什么一直在康復室嘛？”

    “為……為什么？”

    “為的是，我可以在你面前……站起來，這樣……你就可以放心離開了，我做到了。”

    傅念美眸顫了幾分。

    原來是這樣……

    “子陽……”

    傅念剛想開口，卻被溫子陽緩緩地伸出大手抱入懷中。

    男人禮貌性的將自己抱住，并未摟緊。

    “謝謝你，小念，陪在我身邊四年了，這四年卻不是我人生最幸福的四年……我最幸福的時間是剛認識的前三年，那個時候我們都在讀書，我們意氣風發……你驕傲，隨性……”

    “是我的錯，讓你變成現在的小心翼翼……”

    傅念：“……”

    “抱歉，以后不會了，以后都不會了，你自由了?！?/br>
    傅念：“……”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字放在抽屜里了……從我們倆結婚的時候，我就已經事先準備好了離婚協議，因為我知道……總有一天，我得讓你自由……沒想到真的某一天，派上用場了，雖然我的心里一直都有著僥幸，僥幸你能愛上我?！?/br>
    傅念：“……”

    一切都是溫子陽在說。

    傅念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從沒發現溫子陽的口才那么好。

    大學的時候，就知道男人做實驗的時候是最專心的。

    “謝謝你……子陽?！?/br>
    傅念嗅了嗅鼻子，并不打算繼續矯情下去了。

    通過沈樂樂的事兒自己也算是明白了。

    適當的分開，對兩個人都好。

    否則……這么下去，是兩個人都痛苦，那滋味可并不好受……

    “不客氣?！?/br>
    溫子陽的嗓音響起，十分紳士，伴隨著紳士的嗓音落下，也同樣紳士的松開了傅念。

    傅念早已是美眸泛紅，淚流滿面了。

    ……

    當天晚上。

    溫子陽主動離開了城堡，借口是出差。

    傅念知道不過是個理由罷了。

    傅念沒有戳穿……

    打開抽屜的時候，的確是有一份已經簽字好的離婚協議書。

    傅念抿唇，大致看了一眼自己的臥室……發現結婚接近四年的時間，自己試圖收拾東西，才發現這里根本沒有什么可收拾的。

    可能……自己根本就不曾屬于過這兒吧。

    傅念唇角勾起一抹自嘲……隨后拿起筆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

    簽了字之后，傅念松了口氣……

    有一種卸下重負的感覺。

    也有一種，懵懵懂懂，像是做了很長時間的夢一般。

    不知道是噩夢還是美夢。

    然后就這么給夢醒了。

    夢醒了，卻不知道歸處了。

    傅念最先想到的是沈樂樂。

    她某種程度上開導了自己，也比起自己有勇氣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