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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謹(jǐn)語將谷雨留在正院,自個跟著梁嬤嬤去往崔九凌的書房。 行至半道,竟迎面遇上了崔瑛。 傅謹(jǐn)語原沒打算理會他,敷衍的行了個禮,然后避讓到路旁。 誰知他卻站住腳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傅謹(jǐn)語,不屑道:“傅二姑娘又到太妃娘娘跟前獻(xiàn)殷勤了?可惜太妃娘娘管不了小叔祖,你獻(xiàn)再多殷勤也無用,小叔祖是決計瞧不上/你這樣庸俗膚淺、徒有虛表的女子的。” “徒有虛表?世子爺也覺得臣女貌美如花?”傅謹(jǐn)語聞言頓時笑了,抬手摸了摸自個的臉蛋。 片刻后,又嘆了口氣,一臉歉疚的說道:“可惜呀,臣女眼里只瞧得見王爺這般風(fēng)華絕代的美人兒,瞧不見世子爺這般長相平平無奇的男子。” 長相平平無奇的男子?崔瑛立時臉黑如鍋底。 不等他發(fā)怒,又聽她笑嘻嘻道:“辜負(fù)世子爺?shù)拿酪猓寂直福羰雷訝斠肿铮凸肿锍寂母赣H吧,誰讓他沒好生教導(dǎo)臣女甚叫‘識趣’呢。” 把渣爹發(fā)配邊疆才好呢,省得在她跟前礙眼。 “誰對你有意思了?你倒是敢想,可惜本世子眼還沒瞎,別說這輩子,就算下輩子,也決計不會瞧上/你這樣的女子!”崔瑛聲音冷如寒冰,說到最后,幾乎咬牙切齒。 “哦,原來沒瞧上臣女呀?”傅謹(jǐn)語故作恍然大悟狀。 然后拍著心口慶幸道:“沒瞧上就太好了,不然萬一王爺醋了,記恨上世子爺,可如何是好?畢竟世子爺是晚輩,爵位尚未繼承,官職也低微,才剛進(jìn)錦衣衛(wèi)打雜,真要跟王爺對上,您可怎么敵得過喲?” 崔瑛“嗤”了一聲,好笑道:“小叔祖會為你吃旁人的醋?你怕不是在做夢!” 傅謹(jǐn)語抬手,虛虛的攏了攏鬢發(fā),笑靨如花的說道:“您又不是王爺,又怎知他不會?這不,臣女才剛進(jìn)府,他就著急慌忙的打發(fā)梁嬤嬤來請我去他的書房重地了,可見十分在意我。你說是不是,梁嬤嬤?” 梁嬤嬤:“……” 這話叫她如何回答? 王爺是吩咐自個請傅二姑娘到他的書房議事,但王爺為傅二姑娘吃世子爺?shù)拇祝@就純屬無稽之談了。 斟酌了片刻,她模棱兩可的說道:“的確是王爺吩咐老奴請傅二姑娘去書房的。” 崔瑛神色立時警覺起來。 莫非傅謹(jǐn)語真的入了靖王的眼? 這怎么可能? 靖王向來自視甚高,滿京都多少世家貴女向靖王拋過橄欖枝,都被他冷酷無情的拒絕了。 即便真的有女子能被他瞧上,也不該是傅謹(jǐn)語這般不學(xué)無術(shù)、庸俗不堪的草包。 “王爺還等著臣女呢,臣女不好耽擱,這就告退了。”傅謹(jǐn)語得意一笑,搖著團(tuán)扇,扭著纖腰,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妖/妖/嬈/嬈的走了。 崔瑛暗罵一聲“賤/人”,卻是半點都奈何不得她。 * 傅謹(jǐn)語才剛踏進(jìn)書房,就聽坐在書案后頭的崔九凌不耐煩的冷哼一聲:“你好大的臉面,竟讓本王等這么久!” 天賜告狀的機(jī)會,她立時眨巴著一雙大大的桃花眼,委屈巴巴的說道:“臣女接到王爺傳喚,立時就往書房趕,誰知半道碰到寧王世子爺,他拉著臣女說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話,臣女聽不懂,但又不好抬腳走人……所以這才來晚了,還請王爺恕罪。” “崔瑛?”崔九凌皺了皺眉,看來這丫沒將自個的警告放在心上,還惦記著整治傅謹(jǐn)語呢。 他側(cè)頭吩咐了一句:“叫人盯著他。” 侍立在旁的崔沉忙應(yīng)聲道:“是。” 傅謹(jǐn)語聞言嘴角立時揚了起來。 這下可好了,有靖王府的人手盯著崔瑛,自個的小命就安全多了。 她在書案前的官帽椅上坐下,以手托腮,眼睛盯住眉目如畫,恍若仙人下凡的崔九凌不放,嘴里曖/昧道:“王爺怎知臣女今兒會來的?莫非咱們心有靈犀不成?” 崔九凌冷笑一聲,沒接她的話,側(cè)頭道:“打著本王的名義將人叫來,有話還不趕緊說?本王書房重地,是給你們狗/男/女幽/會的不成?” 傅謹(jǐn)語:“……” 啥玩意兒? 她跟崔沉幽/會?她眼睛又沒瞎,會放著上等美玉不稀罕,去稀罕個破陶碗? 她要對幽/會這個詞語ptsd了,誰再提幽/會她跟誰急! 然而沒等她發(fā)火,崔沉就“撲通”一下跪到地上,哀嚎道:“王爺饒命啊,末將對王妃娘娘并無任何非分之想,還請王爺網(wǎng)開一面,饒過末將一條狗命!末將以后有事回稟王妃娘娘,必定先告知王爺,由王爺來轉(zhuǎn)達(dá),再也不敢要求直接回稟王妃娘娘了。” 話里話外的暗示崔九凌這是吃醋了。 而且,他一口一個“王妃娘娘”,簡直不要太順耳。 傅謹(jǐn)語聽得眼神都亮了:“哎喲,崔校尉會說話就多說點,我愛聽。” 崔九凌嘴角抽了抽,抬起粉底黑幫小朝靴,在崔沉身上踹了一腳,沒好氣道:“說的什么話,你莫不是得癔癥了?” 見崔沉又要哀嚎,他用手里的扇柄朝他一指:“說正事。” 崔沉立時止住了,若無其事的站起身來。 然后一臉嚴(yán)肅的對傅謹(jǐn)語道:“傅二姑娘先前托末將辦的事兒,末將叫人辦了,柳鳳璃也的確聽進(jìn)了心里去,在其母汪氏說起他的親事時,謊稱自己是個斷袖,對女子……那,那什么不起來。” 傅謹(jǐn)語“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xù)說。 崔沉繼續(xù)道:“不過顯然沒用,汪氏堅持認(rèn)為娶親之后他斷袖的毛病就會不藥而愈,以死相逼,他不得不答應(yīng)與令表姐的親事。” 這也在傅謹(jǐn)語意料之中,古人對于斷袖,多半都是這樣的想法,覺得之所以喜歡男子,純粹是因為沒嘗過女子的滋味。 其實莫說古人,即便是現(xiàn)代人,也有不少人對斷袖存在偏見。 不然她也不會做兩手準(zhǔn)備,借赴宴之機(jī)提點姨母了。 她直接提出了壓在自個心底許久的疑問來:“我已將柳鳳璃鐘情家姐的事兒告知了姨母,姨母也會告知表姐,按說以表姐的性子,應(yīng)不會應(yīng)承這門親事才對……崔校尉可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崔沉必定已經(jīng)查到柳鳳璃非卿不娶的那個女子是傅謹(jǐn)言了,故而她也沒甚好隱瞞的。 崔沉往后倒退了幾步,躲到崔九凌身后,弱弱道:“傅二姑娘先保證不會動怒,末將才敢說。” 傅謹(jǐn)語眼睛頓時瞇了起來,危險道:“莫非是你在其中弄鬼?” 崔沉理不直氣不壯的說道:“就,就是給令表姐寫了封信,剖析了一下利弊,然后令表姐就,就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 不等傅謹(jǐn)語爆發(fā),他就忙不迭的解釋道:“橫豎令表姐尋不到更好的親事,還不如嫁給柳鳳璃呢,起碼他家世、才學(xué)以及樣貌都拿得出手不是?” 傅謹(jǐn)語怒道:“可是他鐘情家姐,發(fā)誓為家姐守身如玉,表姐嫁給他,就只能守活寡!” 崔沉“嗤”了一聲,不屑道:“守活寡?那也得令表姐想讓他守才行,若不想讓他守,灌點春/藥下去,保管叫他……” 崔九凌“咳”了一聲。 崔沉立時將到嘴邊的不雅之詞給吞了回去,諂/媚笑道:“末將隨信附送了一張好用且不傷身/子的春/藥方子給令表姐……” 傅謹(jǐn)語:“……” 還能這樣? 這崔沉也忒刁鉆了吧? 而且表姐那般小心翼翼,半步都不敢行差踏錯的性子,竟能有這個決斷? 果然人不可貌相! 得虧原作者沒這么寫,惡毒女配給深情男二下春/藥強(qiáng)占他的身/子什么的,簡直太有炸點了,表姐將會取代她的養(yǎng)子柳南祁,成為被讀者集火的第一目標(biāo)。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該如何評判崔沉的所作所為。 他雖然給表姐提供了思路跟作/案/工/具,但決斷卻是表姐自個做的。 自個要是強(qiáng)行破壞的話,好生計劃一番,倒也未必不能成事。 但破壞容易,給表姐再尋個好親事卻難。 別說她一個閨閣女兒家,就是她的母親裴氏,也無能為力。 表姐可是正二品高官的女兒,上頭又有祖母跟嫡母在,輪得到一個姨娘的親戚插手? 然而左夫人刻薄寡恩,斷不可能給表姐尋門四角俱全的好親事。 也難怪表姐會有這個決斷了。 嫁去柳家,婆母汪氏原就高看她,又因自個兒子是斷袖而對她心懷愧疚,自然不會苛待她。 便是她果真對柳鳳璃下春/藥,看在她是為了替柳家傳宗接代的份兒上,汪氏也不會責(zé)怪她,甚至還會助她一臂之力,好將自個兒子扭回“正道”。 一旦懷上身孕,那就萬事大吉了。 有了兒子,柳鳳璃這個夫君就可以扔過墻/頭了,管他斷袖還是愛慕其他女子呢。 有了親生的骨血需要教養(yǎng),表姐如何都不會如原著中那般郁郁而終的。 也勉強(qiáng)算是個好的結(jié)局吧。 她一言難盡的斜了崔沉一眼,怎地原著中就沒他這個攪屎棍出現(xiàn)呢? 是因為自個穿過來的原因,導(dǎo)致蝴蝶了一翅膀? 腦子里正天馬行空呢,突然聽到崔九凌開口道:“傅二姑娘好大的本事,竟敢打著本王母妃的名義,在外頭毆打二品大員的家眷,你可知罪?” ※※※※※※※※※※※※※※※※※※※※ 感謝小可愛們的營養(yǎng)液: 讀者“冬瓜哥”,灌溉營養(yǎng)液 23 2020-11-04 08:18:11 讀者“tuzi123”,灌溉營養(yǎng)液 1 2020-11-04 00:41:16 讀者“mm”,灌溉營養(yǎng)液 30 2020-11-03 20:23:25 讀者“”,灌溉營養(yǎng)液 1 2020-11-02 12:55:55 讀者“tuzi123”,灌溉營養(yǎng)液 1 2020-11-02 00:10:00 讀者“”,灌溉營養(yǎng)液 2 2020-11-01 16:54:34 讀者“”,灌溉營養(yǎng)液 1 2020-11-01 06:25: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