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樣的話，并不是顧婉第一次說了。

    可是以前的顏如裳，從來沒有把顧婉的話，放在心上過。

    因為她是顏家嫡女，樣貌出挑，也較為聰慧，在顏策心里，顏家是能借顏如裳的才貌攀上皇子，而步步高升的。

    所以顏策在顏如裳面前一直是一位慈父的形象。

    故此，顏如裳從來不會相信顧婉這個母親所說——在顏策心里，利益是重要的。

    她太過于相信自己的父親最是疼愛自己，這一點了。

    以至于在看見顏如雪才華盡顯，昔日最疼愛的父親變得一點點陌生起來的時候，對她越來越冷漠，她受到的打擊是最大的。

    顏如裳所堅定的父愛，是在她能給顏策帶來利益富貴的前提下，如果她不夠優(yōu)秀，她只能是顏策的棄子。

    現(xiàn)在面對顧婉的提點，蘇嬈月的反應(yīng)，到底與顏如裳不同。

    或許是身體本能讓她對于顧婉有親近感，所以她回應(yīng)的時候，倒是格外的乖巧。

    蘇嬈月睜著水靈靈大眼睛，脆生生地說道“娘，我會聽話的，不會在父親面前太過于放肆的。”

    嗯，會在背地里放肆。

    蘇嬈月在心里默默地添了一句。

    畢竟顏策這個所謂的父親，似乎也沒有讓她尊敬的必要。

    “裳兒，你記住娘的話就好。”顧婉伸手似乎想揉揉蘇嬈月的腦袋，只是手剛剛伸出，又收回了，“早些回去吧，別總來看娘了，老太太要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顧婉的眸光很慈愛，又帶著一些不舍。

    “娘……”

    “好了，走吧。”顧婉溫和的笑笑。

    蘇嬈月咬了咬唇，只能往外走。

    說實話，因為顏如裳對于顧婉的情況了解不多，導(dǎo)致她也不怎么看得透顧婉。

    如今更是猜不透顧婉的想法。

    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顧婉對于顏如裳這個女兒，算是真心疼愛的。

    顧婉看著蘇嬈月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終于有淚水無法抑制地往下流。

    顧婉狠狠的閉了閉眼睛，試圖壓住淚水。

    她自然是希望裳兒可以陪在自己的身邊，可是，若與自己走得太親近，老太太那邊怕是會刁難裳兒。

    她身處于這小佛堂，算是看透顏家人的薄涼。

    如今，心寒而冷，又帶著一些絕望。

    若非是因為女兒，顏家人這樣對她，她怎么也該鬧個和離的。

    當(dāng)初的事情，她何錯之有？

    分明是老太太想要為那位表侄女鋪路，設(shè)計給她扣上的惡名，又把她打發(fā)到這偏涼的佛堂。

    而顏策之前對她深情款款，那個時候卻不曾為她說過一句情，甚至態(tài)度可算是冷漠至極。

    ＊

    日子也就那么不咸不淡地過了好一陣。

    其實也不全算是不咸不淡，畢竟總有顏如雪在自己面前跳脫著。

    而且顏如雪確實有手段，如今顏策對她這個庶女，已經(jīng)微微有些在意起來了。

    一切的一切，就如顏如裳的記憶中那樣發(fā)展著，蘇嬈月似乎沒有要做任何事的意思。

    就任由顏如雪鋒芒畢露，就任由她成為眾人眼中的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