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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法醫(yī)戀人在線閱讀 - 第16節(jié)

第16節(jié)

    “那個狐貍精是你嫂子吧?”

    “猜對了!”

    “你嫂子一定很漂亮!”

    “沒錯,就是宅男們都喜歡的那種類型。等等,我主任給我打電話來了!”

    大約過了十分鐘的時間。

    “剛剛是主任打來的。”

    “什么事?又被訓(xùn)了?”

    “不是,這次是表揚。”

    “她變得也夠快的!”

    我看到他用“她”來稱呼石秀美,覺得很奇怪,“你怎么知道她是女的?”

    “從你剛才的語氣里猜出來的。”

    我對他對于語言的敏感由衷地欽佩,“猜得蠻準(zhǔn)的!我剛剛完成了一個案件的鑒定,上頭對我的報告很滿意,特意表揚了主任,主任當(dāng)然就表揚我了。”

    “問你一個問題,你怎么形容你們主任這個人?她適合當(dāng)法醫(yī)嗎?”

    在背后評論自己的領(lǐng)導(dǎo),確實不太合適,但我覺得在他面前沒有必要隱瞞我的真實想法,因為這是讓他了解我,也是我了解他的好機會,“我覺得不適合,她是個特別愛出風(fēng)頭的人,很多講座、雜志都有她的身影,她決不放棄一個宣傳自己的機會,我總覺得她這種人更適合當(dāng)明星。但是她所做的鑒定卻從來沒有出過問題,這點上我又不能不佩服她。說實話,我很怕她,聽到她的聲音我就要發(fā)抖!”

    “聲音恐懼癥!”

    “是她太強勢了,讓人壓抑的那種強勢,讓我很不舒服!”

    “法醫(yī)應(yīng)該有這種讓人信服的權(quán)威性。”

    “你們是不是認識啊?你說的跟她說的完全一樣,她也這么說。”

    “我這種小記者怎么可能跟大法醫(yī)認識呢?”

    “是啊,相距太遠了,太遠了。”

    第一個“太遠了”,說的是他和石秀美的職業(yè)沒有交點;第二個“太遠了”,說的是我跟他的距離。

    3

    “張法醫(yī),你不用測量了,交警支隊的事故報告里這些數(shù)據(jù)都有詳細的記錄。”接待我們的是東區(qū)交警支隊隊長王曉聲,他是東區(qū)交警支隊里唯一一個超過一百八十五厘米的大個子,警服穿在他的身上比西裝還筆挺,但他說話的語氣上卻帶有一種不讓人喜歡的江湖氣。

    我收起了皮尺,并將剛剛采集來的數(shù)據(jù)一一記錄在了本子上,然后跳出了車子問道:“這輛吉普一直放在這里嗎?”

    “吉普?這可不是什么吉普車,正宗的豐田crv。”

    “這車一直放在這里嗎?”我沒有理會王曉聲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問題。

    王曉聲見我認真起來,便也板起臉來,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嗯,六月六日晚上九點半,用拖車?yán)貋淼模霂熘缶鸵恢狈旁谶@里。”

    劉靜生好像是特意要等我到來之后,才一起去找這起交通事故的負責(zé)人王曉聲,因為他知道王曉聲很忙,最好不要做重復(fù)的問詢來耽誤他的時間。

    東區(qū)派出所比起西區(qū)來寒酸了很多,辦公大廳里的地磚上布滿了裂紋,墻面泛著黃色,一看就是警隊里眾多的大煙鬼熏的。交警支隊的大廳里站滿了人,都是因為超載或交通事故被扣駕照的貨車司機,他們在略有些黃色的燈光照射下,臉上的疲憊盡顯。

    交警支隊的工作比起刑警隊來顯然要繁雜很多,我們跟著王曉聲從車庫到他辦公室的這段距離內(nèi),他竟然連接了三個電話,都是向他咨詢各種交通事故的。

    王曉聲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繞過大廳,把我們讓進了他的辦公室。他從飲水機的旁邊抽出了兩個一次性紙杯,又撕開了兩袋簡易的泡茶,放在杯中。飲水機熱水管的水流很細,王曉聲費了半天勁才把兩個杯子灌滿。給我倆上了茶后,他才用自己的保溫杯灌了一杯子涼水,涼水管的水流明顯比熱水管大得多。

    “平常只喝涼水啊?”劉靜生吹了吹還在水面上漂浮的茶袋。

    “嗯,天熱,說話也多,喝熱的可受不了。”王曉聲剛說完這話,手機就響了起來。他一看手機號碼,絲毫沒有回避我們的意思,而是高調(diào)地接了電話。

    王曉聲打電話時談笑風(fēng)生,聲音格外的大。

    劉靜生很識趣,等王曉聲接完電話才說:“看你忙!我不想多耽誤你時間,就十分鐘,但這十分鐘請你把這個破手機給我關(guān)了。”

    王曉聲瞪大了眼睛,“我說劉隊,你比我們所長還牛,過來就指揮我!用不用我把座機的電話線也拔了啊?”說著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電話。

    “行了!知道你忙也不想耽誤你的時間,但你也別耽誤我的時間,問完我們就走!”

    “我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這段時間就是領(lǐng)導(dǎo)給我打電話我也不接。”說著,王曉聲就把手機關(guān)了,他那可憐的手機伴隨著關(guān)機音樂響起終于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劉靜生果然是直接切入了主題,“你先描述一下車禍現(xiàn)場的情況。”

    “其實這起車禍啊,挺邪乎!我也不知道從哪說起。肇事人撞死了一個老頭,然后逃逸。”

    “這么嚴(yán)重啊。”

    “如果只是撞人逃逸,本身也沒什么大不了,但這起案件奇怪極了。”

    “奇怪?”劉靜生露出了憂慮的神情,從王曉聲的語氣中,可以感覺到這起交通事故并不尋常。

    王曉聲點了點頭,“一般交通肇事逃逸,都是撞死了人,肇事者一看周圍沒人,就開著車跑了。可這起案件,挺逗!肇事人把車和尸體都丟在現(xiàn)場跑了,最后不知道為啥又打了輛車回到現(xiàn)場來了,被我們當(dāng)場抓獲。”

    “尸體在哪被發(fā)現(xiàn)的?”

    “公路旁邊的草坑里,死的是附近的一個農(nóng)民。兒子、媳婦見老爹挺晚了還沒回家,就出來找,結(jié)果在路邊的草坑里看見老頭的尸體,還看見有輛紅色的車撞在公路對面化肥廠的墻上,就報了案。郊區(qū)人安全意識差,總是橫穿公路,再加上那個時間公路的路燈很暗,所以那段路常有交通意外發(fā)生。其實,要是分主次責(zé)任的話,平心而論肇事者可能最多也就是個次要責(zé)任,要是對死者及時救治,根本賠不了多少錢。只是他棄尸逃跑,這性質(zhì)可就變了,他又是自己回來時被抓住的,又算不了自首!”

    “肇事者為什么要跑呢?”

    “肇事人叫于慶慶,才十九歲,是個剛拿駕照的孩子,估計一出事,就嚇壞了,丟了車就跑。后來估計越想越不對勁,就打了輛車回到現(xiàn)場來了。那時我們正在勘察現(xiàn)場,我一眼就看到他很可疑,一盤問便發(fā)現(xiàn)肇事車的司機就是他,便把他帶回隊里了,可這小子死活都不承認自己撞了人,只說車子撞了墻。”

    “調(diào)查結(jié)果呢?”

    “當(dāng)我將死者的照片擺在他面前的時候,這小子馬上崩潰了,說可能是由于光線太暗了,自己當(dāng)時又特別害怕,只注意到自己撞到了墻,卻不知道還撞了人!真會說瞎話。”

    “車是誰的?”

    “車是他爸爸的,聽說是個開網(wǎng)吧的大款。這crv是高配的,證照都上齊全了,六十多萬元呢!”

    “他爸爸你見過了?”

    “一直沒露面,跟死者家屬簽賠償協(xié)議也都是他mama料理的。死的是個老者,受害人家屬也沒有獅子大開口,最后賠六萬元了事。”

    “這個于慶慶在事故中沒有受傷嗎?”

    “毫發(fā)無傷!”

    “那孩子現(xiàn)在在哪?”

    “應(yīng)該在拘留所候?qū)從兀烙嬤@會兒取保了吧。我這事多,材料都轉(zhuǎn)到分局去了,之后我就沒怎么關(guān)注了。這種事只要認罪賠錢,最多判個三五年,還是緩期執(zhí)行。”

    雖然王曉聲描述得眉飛色舞,但他越說我越覺得不對勁,便向王曉聲提問道:“王隊長,有幾個問題需要你解釋一下!”

    “張法醫(yī)你說!”

    “車是怎么撞到墻上的呢?”

    “肇事人看見死者走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剎不住車了,往左打方向,結(jié)果車撞飛了死者后直接沖向了公路的左側(cè),由于慣性撞到那個廢棄的化肥廠的墻上了。”

    “當(dāng)時車速有多快?”

    “能把一個人直接撞到旁邊的草坑里,這樣的撞擊最少也要七十邁以上的車速。不過現(xiàn)在的汽車都用了abs這種防抱死系統(tǒng),車輛一旦剎車,車輪屬于半滾半滑狀態(tài),地上根本沒有剎車印,這樣就很難測出準(zhǔn)確的速度來了。”

    劉靜生聽到這里突然插話道:“這輛車的車速當(dāng)時應(yīng)該不超過三十邁!”

    “老劉你是神仙啊?不到現(xiàn)場都能測出來?”

    “不用到現(xiàn)場,那輛事故車的氣囊未爆開,從這里就能推算出來。一輛轎車在正面撞擊一個固定物體的時候,應(yīng)該速度在三十邁以上的時候,氣囊才會爆開。你看這輛車的氣囊完全沒有爆開,說明當(dāng)時的車速并不快。”

    王曉聲哼了一聲,“我說老劉,上我這找碴來了,是不是?”

    劉靜生的語氣一點兒也沒有變,“我只是擺事實講道理。先不談這個了,還有件事要問你。”

    王曉聲絲毫不敢怠慢他,“說吧,別客氣!”

    “這個人你見過沒有?”劉靜生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了殷尋的照片,放在王曉聲的跟前。

    王曉聲拿過照片看了一下,便說道:“見過!一個多月前吧!是個記者,也是來調(diào)查這起交通肇事逃逸案的!”

    “當(dāng)時他沒戴墨鏡嗎?”我問道。

    “沒有。”說完,王曉聲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明白了,老劉、張法醫(yī),你們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是不是這個記者出了什么事?”

    “他死了,就在幾天前。”劉靜生說道。

    “我說嘛,所以你們才會突然關(guān)心起這件案子來!”

    “這個記者來之后,是你接待的?”

    “當(dāng)然了!記者多厲害,讓底下的小同志接待,說錯了話,那我還不吃不了兜著走啊!”

    “他都問你什么了?”

    “跟你們問的差不多。但是人家沒說車速什么的,就是一直在追問我到底是誰開的車。”

    “誰開的車?就這些?”

    “就這些。臨走時,他拿u盤拷走了電腦里的幾張事故現(xiàn)場的照片。說是報道用,其他也沒說什么。”

    “你給他了?”

    “這些照片又不是保密的,說不給顯得我好像對肇事人有什么偏袒似的,所以就給了。不過,今天你這么一說,好像這事沒這么簡單啊!”

    “他有沒有問你,肇事者關(guān)在哪個看守所了?”

    “沒問。”

    “你確定?”

    “我記性不壞,雖然每天事很多,但是像跟記者打交道這種要繃緊神經(jīng)的事,我可是每句話都記得清清楚楚。”

    “好了,你把關(guān)于這起交通事故的所有材料和照片都給我復(fù)印一份吧!”

    王曉聲聽到這句話,頓時充滿了警惕,“我說老劉啊!你可真行,上我這來,光吃還不行,還要拿點兒走!”

    “別給我犯渾,讓你拿什么就拿什么!還有,肇事者你移交到哪個看守所了?”

    “南郊的第二看守所。跟你們刑事拘留不一樣,交通事故的犯罪嫌疑人都送到那里。”

    “還挺遠的。我知道了,你去準(zhǔn)備材料吧!”劉靜生說完,就一言不發(fā)了。

    王曉聲自知這件事沒有這么簡單,但他在內(nèi)心里似乎對劉靜生有一種懼怕,所以乖乖地去準(zhǔn)備材料了。

    “我想去出事地點看看。”王曉聲剛走出辦公室的大門,我便向劉靜生提出了新的要求。

    “我也正有此意,不過現(xiàn)在不是時候,咱們晚上八點多鐘再過去吧。”

    “嗯。事故是八點左右發(fā)生的,那時候去確實能更好地了解案情。”

    “對了,你認識路嗎?”劉靜生突然問道。

    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