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傀儡
夜月不滿地叫道:"你真當我是笨蛋嗎?連這種事也以為我不懂?"她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就算是天底下最好的東西,也比不上我的一條小命!再說了,到底誰才是姊姊?別在我面前擺出一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嘴臉,這很羞辱我身為姊姊的尊嚴,懂嗎?"她故意在東方秋天的腦袋上用力地搓摸了幾下。 夜月突來的搓摸動作,讓他的頭不由自主地搖晃,"別再玩我的頭,妳當我是不懂事的小鬼么?"東方秋天惱羞地拍掉那只在自己腦袋上制造災情的手。 隨著東方秋天踏進大門,入眼所見的是整齊的兩排人偶,一個個有如衛兵的手持兵器的木人偶。每個人偶臉上均掛著肅穆地神情望著同一個方向,好似注目著樓宇深處的什么東西。 東方秋天擰著雙眉,神情嚴肅地帶著夜月沿著樓宇內的長廊慢慢前進。 "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不同型態的木偶?"仔細地端看木偶的五官,可以發現每個木偶的長相、年歲都不同,高矮胖瘦,方臉、長型臉、月亮臉、鵝蛋臉,有的是帶著青澀的少年,有的是健壯的青年,帶了點蒼桑的中年,垂垂老矣的老人…… "這些人偶做得好細致,若不是看得出是本體木頭,我還真要以為這些是真的人。"夜月看著那些人偶嘖嘖稱奇。 "別輕忽大意了。"他轉頭對著夜月說:"讓妳的靈獸不要碰觸那些木偶,還有只能走在光線以外的地方。" 東方秋天這一說,夜月這才發線長廊外有條由夜明珠光線聚集形成的小道,小道的寬度比長廊寬了許多,若不是東方秋天拉著她的手,她一定會依照本能地走在那條光亮的小道上,而不會選擇這條昏暗的長廊。 "那里有陷阱?"僅管東方秋天一提醒她要小白牠們只能走在光線以外的地方,她便知道那條小道肯定有問題,可她還是開口問。 "算是吧!"長廊與那條光亮的小道是平行的,它們同樣是往樓宇深處延伸,盡頭旁有個小小的柜臺,柜臺旁則是一座金光燦燦純金打造的樓梯,樓梯兩側的扶手有著精致的雕花,彷佛在它風光的年代里,真正能踏上那階梯的人,唯有大有來頭,有身份、地位的人。 "那些夜明珠的光線,一旦受到阻隔,便會啟動那些木偶……事實上它們不能說是木偶。” "不能說是木偶?難道是傀儡?"夜月不禁再多看它們幾眼。 東方秋天搖了搖頭,"也不能完全算是傀儡。" "不然它們到底算什么東西?"東方秋天不一口氣說出答案,反讓夜月更加地好奇。 "我若沒猜錯的話,它們是陰鬼族的祖仙用特殊的秘法做成的,他們的身體是木頭沒錯,可是它們的核心卻是千真萬確的人類。" "啊?人類?"夜月無法置信地驚呼,"怎么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這世間無奇不有,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看著栩栩如生的木偶,夜月不由頭皮發麻,"你是說他們是死后身體的某個部份被當作是傀儡的核心?" 東方秋天停下腳下的步伐,指著階梯的盡頭,那里銜接著一座用水晶堆砌而成的祭臺,祭臺上懸浮著一顆如同心臟的紅水晶,”那個祭臺想來就是這些傀儡的控制中樞,那里盛裝著這些傀儡生前的靈魂。” “啊?"夜月張口結舌地抬頭看著那顆紅色大水晶。"你怎么知道那里盛裝著這些傀儡生前的靈魂?人一旦失去了靈魂不就死了嗎?失去了身體的靈魂,不也會消散在人間……不!還有輪回轉世,不管是哪一種,失去了靈魂的身體會死去,失去了身體的靈魂,除了消散外,自會去到它應去的地方,這不符合邏輯!"她難以接受地說著。 若那顆紅色大水晶,當真盛裝著傀儡生前的靈魂,那豈不是說,人的靈魂還是有可能受到他人的鉗制?不論是生前還是死后,這說來太恐怖了。 "妳說得沒錯,照正常情況而言,確實如妳所說的那樣,但是……” 若夜月此時低頭對著東方秋天,便會發現他的雙眸此時一寒。 “修仙修仙,原本就是與老天爭,爭得一線生機,爭得自由,不再任由老天cao控你的意志、命運,既是如此,只要活著的一天,便無時無刻意圖擺脫蒼天的掌控,并扭轉蒼天的法則……只要能扭轉蒼天的法則,再怎么不符合邏輯,也還是有可能成為既定事實。” 夜月驀地想起了小靈,小靈不也是如此,若非有無上大能的手段,又怎么可能以一個人類的靈魂擁有一個不受壽元限制的身體?而且還是一副跳脫人類范疇的身軀。 "天天說得是,但天天是怎么知道那顆紅色大水晶里頭盛裝著那些傀儡生前的靈魂?它看起來不過是一顆很漂亮的紅色水晶。"夜月不解地打量著懸浮在祭臺上的那顆大水晶,不論她如何仔細打量,看進眼里依舊只是一顆剔透又美麗的紅色水晶。 "妳若修為到了,自然能感覺到那顆水晶上所溢出的靈魂波動。"東方秋天也淡淡地說:"這些傀儡在生前被人抽離了靈魂,死后不知是因為什么原因變成木頭人,原本人類的身體轉變成木頭人之后,還與被抽離的靈魂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存在,所以只要有人誤觸了夜明珠所攏聚的光線,便會啟動祭臺上的那顆水晶禁制,或者不是禁制也不無可能。" "如果不小心誤觸的話,會怎樣?"夜月好奇地問:"他們會動起來攻擊我們嗎?" "無庸置疑,會!"他說。 "天天,陰鬼族的祖先為什么要把人變成這個樣子?感覺就像是將人囚禁起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的過去,而他們只能在那個空間里,成為一個連人都不是的靈魂……什么都不能做……" 聽到夜月這么一說,東方秋天只能感嘆一聲,"身為修者的妳,還是收起妳泛濫的同情心,若這么放任妳無用的同情心,有天會害死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