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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面熱氣鋪灑出來,零星幾片牛rou漂在奶湯上,覆蓋一層油汪汪的黃膩。Young不動聲色地將湯面往旁邊挪了挪。 “這事兒,就這么算了。不用你還!” “一定要還!” 呂囂把那碗青菜湯面扒拉到自己面前,手握著一次性紙筷,認(rèn)真地看著他墨鏡后的臉。 “一碼歸一碼,酒店錢我一定要還你。” 呂囂的桃花眼又清澈又明亮,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格外固執(zhí)。 Young沉默了片刻,然后從褲兜里摸出煙盒,抽出一根細(xì)長雪茄,叼在唇邊。 呂囂皺眉。這人抽的雪茄牌子,居然與那個胖子張揚(yáng)一模一樣。 啪嗒! Youn□□燃唇邊的煙,兩指夾著,長長吐出一口白霧。沉吟著道:“既然你一定要還,那就這么著吧,你學(xué)的不是表演系嗎?” “你怎么知道?” Young微微勾唇笑了一聲。“是就好。最近附近有個劇組在拍戲,你怎么不去試試?” 讓他去試演張揚(yáng)的文藝片?前世張揚(yáng)連劇組都不讓他進(jìn)。 呂囂挑了筷湯面,含混不清地嗤笑。“沒興趣。” “是對導(dǎo)演沒興趣,還是對這戲沒興趣?” 他問的這么尖銳,呂囂呼吸一窒,險些被面條噎著。隨后劇烈嗆咳,嗆得眼角都泛起淚花。面條嘩啦啦飛向?qū)γ娴腨oung。 這碗湯面,算是就這么毀了。 Young低頭看了一眼,今天剛穿的西裝!銀灰色口袋上又多了一根細(xì)長面條。呂囂順著他目光看到,瞬間尷尬的耳朵尖都紅了。 “我、我替你洗!” Young忍不住笑出聲。“你看,又毀了一件西裝。” 指尖輕點(diǎn),彈掉大段細(xì)白煙灰,傾身湊近呂囂,惡劣地笑道:“你這是,打算替我打一輩子的工?” “你……” 呂囂一時語塞。 “怎么這么大反應(yīng)?”Young悠哉悠哉的又抽了口煙,笑道:“難道你認(rèn)得導(dǎo)演?” “不認(rèn)得!” 呂囂否認(rèn)的賊快!順手抽了幾張紙,擦了擦嘴角,鼻音嗡嗡。“我就一窮學(xué)生,哪能認(rèn)識那么大導(dǎo)演!” 這一年,呂囂十八歲,張揚(yáng)三十一。雖然張揚(yáng)已經(jīng)拿了幾個獎,但在國內(nèi)不過是個新起之秀,遠(yuǎn)談不上大導(dǎo)演。 呂囂壓根沒察覺自己說漏嘴,放下筷子,又假裝漫不經(jīng)心地道:“聽說試鏡的,首先要長得帥,然后還得演過戲。像我這樣的,沒戲!” “你沒試過,怎么就知道沒戲?” Young翹著二郎腿,笑得意味深長。“這么著,我給你張名片,你拿著去!到了那里,場記助理會帶你去試鏡。” “你……你認(rèn)識張揚(yáng)?”呂囂大吃一驚。 Young叼著煙,發(fā)牌一樣發(fā)給他一張素白名片。然后從口袋里掏出筆,刷刷的,龍飛鳳舞,只有一個英文落款Young。 呂囂接過來,正反兩面看了看,除了Young手寫的這個簽名,連個電話號碼都沒。他忍不住從鼻孔里嗤笑一聲。“這樣也行?” “還是那句話,”Young笑了一下。“沒試過,你怎么知道沒戲?” “行吧!” 呂囂不想駁他面子,把名片隨意地往屁股口袋里一揣。 老張頭彎腰擦桌,又問他們。“這面毀了,要不重新?lián)Q一種?” 呂囂轉(zhuǎn)向?qū)γ婺俏粴鈭鍪愕拇鬆敗!皳Q嗎,還是牛rou面?” Young挑眉。“要么我?guī)闳コ詣e的?” “別!”呂囂忙不迭阻攔他。“欠你的房錢還沒付,回頭還得給你洗西裝。如果再讓你請客,我怕是真的得賣身了。” 他從前與楊磊也是這么說話,現(xiàn)在說出口才發(fā)覺不對。因為Young已經(jīng)湊到他身邊,幾乎是輕擦著他耳朵笑道:“這個交易,我同意,就看你啥時候簽字。” “去你的!” 呂囂推開他,轉(zhuǎn)臉朝老張頭又叫了碗牛rou面和一碗青菜湯面。老張頭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又回頭瞥了他們幾眼,眼神猶猶豫豫的,笑容也有點(diǎn)僵。 呂囂收回視線,隨后緊接著呼吸一窒。Young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坐到他這邊來,雙手將他圈住,呼吸迫急。 “非得跟我界線劃這么清?” 這語氣,怎么聽都像前世被張揚(yáng)迫問的場景。不過沒張揚(yáng)那樣,一口一聲“老子”。 呂囂皺眉,大概是他剛重生,記憶還沒完全擺脫那個胖子。羽扇般的睫毛顫了顫,眼皮半垂,嘴角輕輕下撇。“好好吃飯!你不餓,我可真餓了。” 話音剛落,肚子咕嚕一聲,應(yīng)景地響了起來。 Young頓時哈哈大笑,放開他,重新坐到對面,望著一片狼藉的桌面。雪茄細(xì)白煙霧緩緩地散開,霧后的呂囂年輕貌美,新鮮的像是剛從野地里摘下的花。 還沾著夜露。 老張頭重新將桌面擦干,換上兩碗面。呂囂剝開筷子埋頭吃面,懶得管對面這位大爺在想什么,為什么死纏著他不放。他知道自己長得好,但也就這張臉能看,總不至于這人就對他一見鐘情了。 再說了,這人看著身價不菲,什么樣子的美色沒見過! 埋頭吃面的動作頓住。呂囂眼前突然多了片牛rou。他抬頭,Young用筷子夾著牛rou,望著他笑。 “張嘴!” “啊?” 呂囂詫異又震驚。剛張開嘴,牛rou就塞到他嘴里,唇齒留香。他的確是餓狠了!自打重生過來,光灌了一肚子啤酒,又被楊磊下了藥,全吐完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祭五臟廟。